要不是亲眼看见,我也不会这么想啊!这种事情关系到女人的名节,是不能随便乱嚼舌根子的。”
“请你跟我们说说。”
“有一次夜里,我起来解手,听到隔壁金仙菊家的房门响了——是开门的声音,我就隔着门缝朝外面看了看——郁长松不在家——他到广州出车去了,深更半夜门突然响了,这恐怕不是什么好事。结果,我看见一个人走出金仙菊家的房门,借着屋子里面的光亮,我看见了段右铭的脸,金仙菊站在门内,两个人做了几个手势,说了几句哑语之后,房门关上了。之后,只要郁长松不在家,段右铭十有八九会钻进金仙菊的屋子里面去。”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有些年头了。”
“他们一直保持这种关系吗?”
“对。”
“段右铭有家室吗?”
“有,老婆孩子,一大家子。”
“在陈家大院四户人家搬家之前,他们还苟合过吗?”
“去年夏天,正是夜猫叫春叫的最厉害的时候,段右铭几乎天天晚上都到金仙菊家去——我说的是郁长松不在家的那几天。”
“郁长松每次出车大概多长时间?”
“这要看跑那一条线,远一些的要一个星期,最近的也要三四天。”
“去年夏天,郁长松有没有出过车呢?”
“出过——肯定出过。”
“这次,你们有没有见到郁长松回来过。”
“没有。自从那次出车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郁长松回来过。我记的很清楚,那天下午,傍晚的时候,我从外面回来,在巷子里面碰见了郁长松,他肩膀上背着一个皮包,右手拎着一个行李箱。我们还说了几句话——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郁长松。”
32。 第三十章 郝大妈颇觉蹊跷 严宝山不辞而别
“你们说什么了?”
“我问他‘是不是又出差了?’他说‘是’;我又问他‘这回跑什么地方?’他说‘郑州’。我很同情他,自己在外面奔波,老婆在家里面偷人养汉,他实在太可怜了。”
“您还能记得具体时间吗?”
“具体时间,日子过了这么久,我想不起来了,反正是去年夏天,天非常热的时候,大概是在八月上旬吧!”
“你看到他的时候,他是不是穿着一件白色的的确良衬衫呢?”
“是啊!”
“他下身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裤子呢?”
“绛紫色的裤子。”
绛紫色就是咖啡色。
“你们可以到荆南西站去他的单位调查。”
欧阳平当即派陈杰和李文化到荆南西站去调查。
两个小时以后,陈杰和李文化回来了。
两个人调查到的情况是这样的:
郁长松在荆南西站工作,副站长刘为民接待了陈杰和李文化。去年八月份,郁长松调到徐州铁路局去了,当时,为了充实徐州铁路局,荆南铁路局决定派五个人支援徐州铁路局,郁长松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主动要求调到徐州铁路局去。
。无。错。小说 M。quLeDU。Com ; ; 郁长松一定是想离开这个让他伤心的城市吧!
刘为民还请来了郁长松曾经的同事赵小勇。郁长松离婚的事情,只告诉了赵小勇,赵小勇和郁长松关系比较密切。在赵小勇的印象中:郁长松为人老实厚道,在单位里面从不与人争执,他还经常帮别人代班。虽然郁长松从来不和赵小勇提家中之事,但赵小勇能看得出来,郁长松的内心很苦,跟老婆离婚以后,他的性格反而变得开朗起来。
赵小勇还说,前一段时间,郁长松跑荆南线的时候,特地来找他——他们还在一起喝了酒。
陈家大院枯井里面的尸体不是郁长松。
下午,第三个被请进办公室的是李开基的邻居郝大妈。
郝大妈的年龄在六十岁左右,她耳不聋眼不花,精神矍铄,身子骨很硬朗。
“郝大妈,严阿妹的堂兄严宝山是什么时候来投奔严阿妹的呢?”
“一九九二年的年初,春节以后不久。”
“此人多大年纪?”
“按现在算也该有三十七八岁了。”
“听说他是做玉石生意的?”
“不错,咱们谢举人巷有人在他的手上买过玉石,陈家大院的章主任就在他手上买过一个翡翠。后来还想再买一个,但找不着严宝山了。”
“严宝山的玉石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为什么不盘一个店铺呢?”
“他没有说过,咱们也不好问。”
“他的堂妹严阿妹是怎么说的呢?”
“严阿妹也不知道。依我看,严宝山很像是一个盗墓贼,要么就是整天在古玩市场转悠低价收购一些玉石,然后高价你卖给一些不懂行的人。他只在严阿妹家睡觉,白天很少呆在崔家大院,有时候,他一连几天都不回来。”
“严宝山的经济情况怎么样?”
严宝山经营玉石生意,这已经有了谋财害命的可能,如果严宝山的生意做得比较大,那么,谋财害命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严宝山的生意做得不错,他刚到严阿妹家落脚的时候,一出手就是两件玉石,一个是玉手镯,一个是玉佩。”
“等一下,您见过那两件玉器吗?”
“严宝山给夫妻俩玉器的时候,我正坐在严阿妹家唠嗑,我亲眼看见严宝山把玉器拿出来放在茶几上,但严阿妹没有给我看,立马收起来了。”
“您接着说。”
“每次回来,严宝山不是给严阿妹带一块绸缎,就是给李开基带一包茶叶——或者一条香烟,小孩子吃的东西是少不了的,那严阿妹刚开始不相信玉手镯和玉佩是真的,就拿到街口开古玩店问董顺河,董顺河一大眼就知道是真的。要不然,严阿妹夫妻俩也不会让严宝山住那么久。其实,严宝山用不着那么客气,严阿妹夫妻俩只把他安排在柴房住下,当时,严阿妹家有一间空着的正房,夫妻俩把严宝山安排在柴房,另外一间正房租给了别人。只要你们看到那间柴房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间柴房怎么啦?”
“十分破败,要不然怎么会做柴房呢?严宝山并不知道这个,他还对李开基夫妻俩千恩万谢。那严宝山是一个识趣的人,他从来没有在严阿妹家吃过饭——他不想占严阿妹家一点便宜。那严阿妹非常小气,平时抠抠索索的。”
“严宝山的玉石是随身携带的吗?”
“严宝山有一辆旧自行车,出门和回来,自行车的龙头上总挂着一个灰颜色的手提包,总之,那个灰颜色的手提包和严宝山形影不离。”
“郝大妈,请您仔细想一想,严宝山是什么时候离开严阿妹家的呢?”
“是去年夏天。”
“是不是在陈家大院拆迁之前呢?”
“不错,当时居委会正在宣传动员,测绘局的人正在陈家大院内外搞测量。”
“严宝山走的时候,没有跟你们打招呼吗?”
“蹊跷就蹊跷在这里。以严宝山的性格,他是会和我们打招呼的,就是不跟其他人打招呼,他也应该跟我和老头子说一声。”
“这是为什么?”
33。 第三十一章 可怜人父母双亡 严宝山重操旧业
“严宝山每天晚上天黑透了才回来——有时候还很迟,在外面跑了一天,总要洗洗涮涮,总要喝点水吧!我就经常拎一壶水给他。特别是夏冬两季,人没有水是不行的。”
“郝大妈,您和严宝山走的比较近,他一定会跟您说点什么?”
“严宝山话不多,但他给我买过几回点心。所以,我刚才说,他走的时候是应该跟我说一声的。平时出门,只要见到我和老头子,肯定要喊一声——人很客气,很懂礼貌。”
“严阿妹是怎么说的呢?”
“严阿妹说,他堂兄喜欢到处跑,八成是到其它地方去了;章主任找李开基打听严宝山的下落,李开基说严宝山可能租了一个店铺,所以搬走了。李开基还骂过严宝山好几回,说他忘恩负义。我当时心里想,就算有了店铺,他也该回来看看自己的堂姐吧——他毕竟在这里住了两年多。既然是亲戚,那就应该多走动走动才是。发生了陈家大院的案子以后,我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严阿妹是安徽亳州人吗?”
“不错,是安徽亳州人。有一次,我听严阿妹提到过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应该是严宝山的老家。”
“什么地方?”
“这个地方叫亳毫镇。{无}{错}小说 m。{'quLEdU}”
送走郝大妈之后,欧阳平派刘大羽和左向东驱车赶往安徽亳州亳毫镇。
当天晚上九点,刘大羽和左向东回到荆南。
当欧阳平听完刘大羽的汇报之后,预感到问题的严重性。
刘大羽和左向东调查到的情况是这样的:
两个人在亳州公安局户籍科两位同志的帮助下,找到了严宝山的户籍资料:
严宝山,籍贯,安徽亳州,家庭住址,安徽亳州亳毫镇杨树井大队严家寨。
在户籍资料上,一共有三个人,严家君,严宝山的父亲,一九七五年去世;严张氏,严宝山的母亲,一九九二年去世——严宝山就是这一年到荆南市投奔堂姐严阿妹的。关于严宝山玉石的来路,刘大羽在户籍资料上找到了答案,严宝山曾因盗挖国家地下文物获刑三年。一九八九年入狱,一九九二年刑满释放。
户籍科的刘科长找来了经手此案的马明同志。马明将严宝山的情况做了比较详细的介绍:严宝山早年从事盗墓营生,是活跃在亳州地区盗墓集团的成员之一,一九八九年,该团伙找到一座规格比较高的陵寝,并盗走了地宫里面大量文物,后经安徽省博物馆专家鉴定,该墓为汉代王侯墓。最后,严宝山获刑三年,严宝山的母亲因此急瞎了双眼,身体每况愈下,一九九二年,在严宝山刑满释放一个月后,他母亲病逝。
在马明同志的陪同下,刘大羽和左向东去了严家寨。
接待三个人的是严家寨生产队长严更生。
下面是谈话记录:
“严宝山有没有回来过?”
“没有,他自从离开严家寨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他家的房子很久没有人住了。”
严队长还领着三个人到严宝山家看了看:
严宝山家三间正屋,两间厨房,两间厨房已经坍塌,三间正屋也摇摇欲坠。院门上的锁已经上锈,院子里面才长满了杂草和野向日葵。
“严宝山到什么地方去了,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他这个人在外面游荡惯了,老娘活着的时候,他懂事经常往家跑,老娘死了以后,他就跟孤魂野鬼似的不着家了。一九九二年春天——就是他刑满释放的那一年,他在寨子里面露了一下脸,之后就人影子不见帽顶子了。”
“严阿妹,你认识吗?”
“严阿妹也是咱们严家寨的人,她嫁到荆南市去了。严宝山是不是投奔严阿妹去了?”
“不错,一九九二年,严宝山在严阿妹家落的脚。”
“这——我们一点都不知道。”
“严阿妹没有回来过吗?”
“回来过,她娘家在这里,怎么能不会来呢?”
“最近一次是在什么时候呢?”
“一九九三年过年的时候回来过一次。可她并没有提严宝山半个字。”
“严宝山和严阿妹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堂兄妹,但隔得比较远。你们来调查严宝山,难不成他又犯了事情?”
“一九九四年夏天,严宝山愕然离开严阿妹家,之后,就没有人在见到过他。”
“宝山这后生,生性属猴,在一个地方是呆不住的。”
“我们正在调查一个案子——我们在严阿妹家旁边的一口枯井里面发现了一具尸首,从年龄。身高和长相看,就有点像严宝山。”
刘大羽将模拟画像展开给严队长看。
严队长的回答是:“是有点像,就是下巴——严宝山的下巴没有这么尖。还有这牙齿,严宝山年纪轻轻,不会这么早就掉牙。”
“严宝山没有结过婚吗?”
“本来是要结婚的,宝山被抓起来以后,对象就走了。警察同志,宝山在荆南做什么事情呢?”
“做玉石生意。”
“那他干的还是老本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为什么?”
“宝山干的是挖坟掘墓的营生,平时没有什么进项,但要是逮着一笔生意,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本来,他家的日子是很好过的——在咱们严家寨,就数他家的日子好过,要不是后来犯了事,就不是现在这种光景了。”
34。 第三十二章 李开基非常热情 言语中多有闪烁
晚上八点半钟左右,欧阳平、刘大羽、陈杰和韩玲玲一行在王所长的陪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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