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剑皇- 第15部分

“从怒号峡谷赶到冰巢，大概要多久的时间。”

“少说需要三天，如果道路没有被冰封的话，沿路可能遭遇魔兽攻击，尤其是接近冰巢的冰风台，是片峰顶平坦的小山，通往顶峰的道路最好的选择只有一条，如果行动顺利冰魅会被迫向南逃亡，伯爵带领的家族守卫将会把这群类人的生物全部杀光。雪境至少十年，不会再被魔兽的问题困扰。冰魅过去残杀了不少雪境的城镇居民，他们需求人类的鲜血来让自己冰冻的心融解，再缓慢的吸收水元素重新造就坚固的冰心，获取力量的方式尽管是生存需要，对我们来说也过于的残忍，也许到时你会不能适应他们的死亡，在我第一次杀人时双手颤抖了很久，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即使是祷告和忏悔也不能抚平心中的不安。”

“在来鹰巢城的时候，我们遭遇了匪徒的埋伏，我砍伤了很多暴徒，剑刃切入骨肉带来的感觉和砍杀魔兽的手感不同，他们死命喊叫的时候我确实非常的不安。

“我想那些久负盛名的骑士，纵横战场的勇士，他们年少与敌厮杀的时候也一定恐惧过，在我们身后的这群守卫中就有人曾经呕吐过、颤抖过，最终变得不同。”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

“很多人想回到过去，去弥补什么，瞧瞧我这记性，又说起了刚才说过的话，不过我们可以把握的只有现在。”图安止步，取出羊皮地图继续查看道路，“天色快要黑了，我们先找个地方安营，太阳西沉很多的狩猎者将苏醒，天边又有乌云，夜晚大概会下起雨。”

入夜的大山温度骤冷，守夜的骑士佩剑守候在附近，没人能够在这样寒冷的夜晚睡去，靠近篝火闭眼休息。

魔兽的嘶吼不时从附近传来，山路崎岖难走只能选择步行，对战士来说这样的长途跋涉他们已经习以为常。

魔法师则对这样类跋涉深感厌烦，队伍里的魔法师除了图安，另外四人全是一、二阶的魔法师，尚且年轻，来苏伦河群山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磨练自己的意志，意志对战士和魔法师同样重要。

“再过几天会有新人来家族宣誓，会是很年幼的孩子，他们将成为你日后最值得信任的守卫，他们多数是这批现任守卫的孩子，到时你要听完他们的宣誓为其祝福。”图安在篝火旁盘腿坐着，魔杖搁置在旁，闭着眼睛。

秦川不能像他一样在这样寒冷的夜晚冥想，将烫好的酒喝了口，说道：“我不值得他们信任，我想你一定知道我的某些秘密。”

“我最喜欢一句话，是当年我的导师对我说过的话，那是我第一次杀人，只有十二岁，年轻刚好可以挥得动斩剑，我们二十人组成的团队只有我一人活着，十九名战士为了保护我战死了，面对失去战斗力的敌人，我流着眼泪挥剑，既恐惧又愤怒，最后不胜寒冷昏迷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人救起，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语，眼泪让一个男孩成长为男人，痛苦与死亡则会让他拥有钢铁臂弯，拥有勇力去为爱的人挽起苍穹，枚玖大人说现在的你像个新兵，什么不懂，总有天会与众不同。”

“但愿。”

※※※※

夜色渐深，守夜人持剑叫醒众人，密林的深处传来窃窃私语声，离近声源有火光穿透灌木丛的枝叶，一群三眼双头的怪物扛着死尸朝前方黑漆漆的地洞走去，地洞前火堆还在炙烤着魔兽的尸体，空气里弥漫焦臭的气息。

“是三眼双头怪，这里常见的魔兽，在附近有它们比较的危险，要先把他们解决掉再上路。”图安和魔法师退步向后。

守卫拔剑悄无声息散开队形。

“杀！”

阿尔弗雷德家族的守卫中有人高吼，纵身起跳挥剑砍下一个双头怪的脑袋，立刻陷入被围攻的境地。

“该死的希尔，别这么横冲直撞啊，一会的山路不晓得还有多少魔兽潜伏。”图安轻吟咒语，圣光瞬息治愈他流血的伤口。

希尔继续挥剑，“狂战士专长于不惜代价去伤害对方！长久的修行养成了习惯，生命的信仰，流血只会让战意变得更狂热。”

在希尔的冲锋下，守卫势如破竹，秦川同年轻的魔法师站在一起，掌心火元素涌动，烈焰霎时间燃起，火系魔法【炎热之刃】的符文勾勒，炙热的半月火刃连续从指尖飞出，让冰冷的空气都染上了微弱的红光，接连命中一个三眼双头怪的胸口，仅仅是在魔兽的皮肤表面灼烧出黑色的痕迹。

“魔抗的生物，血脉起源于古老的哥林布一族。”图安在旁解释，光明魔法继续为作战的守卫治疗，另外的四名魔法师同图安一样使用光明魔法。

“第一次使用魔法，感觉很有意思，原来三阶的施法者所谓，掌握魔法连续使用的奥义是这个意思，一个魔法的符文可以引发魔法的连续共鸣，不用再费力去重新画出新的符文。”

“消耗的魔力也会加快，所以魔法的学习需要循此渐进，即使掌握了高深的施法技巧，没有与之匹配的魔力，等同漏水的船只航行于汪洋大海，在魔法领域危险又不能走的太远。

图安挥手神圣的光芒再度把先前冲杀的那名狂战士笼罩，他流血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得到治愈，“希尔记得回城请我吃饭！”

希尔巨剑砍下另外一个三眼双头怪的脑袋，笑着说道：“那是自然的，没有你的话我早就满脸伤疤，酒馆里的**可就伤心喽！”

守卫形成的包围战术很快把横冲直撞的魔兽逐一击杀。

适时天空乌云朵朵，孤月光辉照亮密林。

“看样子是下雨了，找个地方避雨最好。”希尔咀嚼口粮，望向远方，“这群丑陋家伙的老窝虽然很臭好过露宿在外，这次的运气不好恰逢少见的雨天，我该多带件外套的，好想念她们给我织的羊毛衣，我敢说从来没有哪个家伙能够享受**这样的对待，皆是因为我的长枪所相匹敌。”

“再多的衣物也无法阻挡大自然的冷意，还是祈祷以后阿尔弗雷德家族会有火系魔法师愿意效力吧。”图安把魔杖系回腰带，带队来到漆黑的地洞外发现几具被啃食的只剩下碎骨的尸骸，有冒险经验的战士在第一时间拔剑。

“该死的食尸鬼！”

几乎是叫喊的同时，躲藏腐臭土壤下的锋利巨爪像海面游弋的的鲨鱼背鳍露出。

希尔高高跳起，双手握剑刺地，鲜血染红土壤，提起剑来连带一具暗绿色尸体，甩剑抛向远方。

躲藏的食尸鬼纷纷从土下现身，张开血腥的嘴巴嘶吼，丑陋的家伙佝偻着背，后腿异常强壮，四肢并用迅速阻挡去路。

犹如狼群在等待首领发起号令，越来越多的食尸鬼破土爬出，腐烂的嘴角滴下暗绿色的唾液，蠢蠢欲动的匍匐在原地。

食尸鬼的数量，多到不可思议，密集如同海洋，远方的黑暗里还在亮起密密麻麻的绿色眼睛，仿佛鬼火飘荡。

“附近有他们的老巢！”希尔不敢置信的环顾四周，“过去罗兰伯爵时常派人清理这条路线，我们竟然开始没发现他们的存在！”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图安在外袍的口袋拿出用白色丝带系住的卷轴，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下治愈魔法的符文，“炼金术制造出的魔法卷轴让施法者以血画出的符文，由另外的施法者使用时只需魔力的注入引发法术的共鸣。”

接过图安递来的魔法卷轴，秦川把卷轴插向腰带随时准备使用。

“一场恶战啊。”希尔缓缓移步，在他近前的食尸鬼跟着移步，“回去的道路没有可以用来隐蔽的地方，只能向前突围等到怒号峡谷，可以据守狭长的谷口，怎么办！”

阿尔弗雷德家族的守卫在等待自己的命令，秦川思考着思考着自己对于这个家族的意义，回答：“既然没退路可逃，那就只有开杀了！”

随着魔力的涌动，风系范围魔法【疾风之刃】的符文画出，秦川为守卫加持魔法的祝福。

被惊动的食尸鬼犹如洪流涌来，腐臭的恶气像热浪扑鼻。

“卡赞带几个兄弟跟着大人在前开路，费斯负责协防队伍两边，其余人跟着我在后断路！”

疾行中希尔叫喊，冲锋的守卫有人疾步跃出，长枪横扫至身前，靠近的食尸鬼四分五裂。

“杀！”卡赞向前起跳，枪一字刺穿数头食尸鬼头颅，再弃枪改用手斧，随脚步的旋转，手斧带走近身的一圈食尸鬼的脑袋，飞溅的鲜血像炼金术士制造的烟火在漆黑的夜里绽放。

“小心！”秦川画出水系的进阶魔法【冰冻肌肤】的符文，寒意来袭，冰霜结冻成甲缭绕周身，在箭矢的掩护下，迅速杀到卡赞身旁，减轻他面临的压力。

卡赞手斧飞甩，命中一头食尸鬼的胸膛，单脚提枪出手握住，迅速归队。

不知不觉天空下起了磅礴大雨，守卫已经杀红了眼，沿着地势起伏的山路跳跃砍杀，力求杀出一条血路。

各人的位置不断变化，队形基本保持最初的样子，没因为奔走出现混乱。

冲破外围防线杀入队伍内部的食尸鬼，全数被负责带队侧翼守卫的费斯挡下，双剑宛如神力加持，剑出必饮血。

在队伍的最后方则由希尔带领的守卫浴血鏖战，

穷追不舍的食尸鬼密密麻麻的挤满来时的山路，追击的身影像翻滚的浪涛一波接一波的涌来。

“妈的！今天如果可以活着杀出去！老子再不来这种鬼地方了！”希尔狂声大吼，双手巨剑斜斩，森冷剑光掠过一排食尸鬼眼前，血肉飞溅，“这样突围不是办法啊！你们不用管我！我会看情况跟上！老子只会死在女人身下！绝不会被这群鬼东西杀死！”

希尔脱离队列，大批食尸鬼放缓了追逐的脚步，向着希尔杀去。

“希尔！等的我卷轴用光了迅速归队！”图安把最后的卷轴抛出，随魔力涌动卷轴亮起圣光，沐浴一名重伤的守卫。

“情况不妙啊！只能放弃后方全力冲刺，否则我们可能全部要死！”希尔浑身染血的杀了回来，握剑的手颤抖不停。

“【奔雷之怒】是雷系的范围魔法，会让周遭雷元素变得狂暴，形成螺旋式运转的狂雷，除施法者本人任何靠近的生灵将遭受雷电的攻击，是身陷敌人包围冲锋突围使用的法术，你们跟好我的脚步。”回想这个魔法的作用，秦川随即画下的符文轨迹引起空气的雷元素产生共鸣。

对贵族来说战死是荣耀的事情，没人会阻止追随的家主猎取荣光。

酒馆里的游吟诗人不仅一次唱过关于勇力与承担的古老歌谣，为什么战士贵族认为荣耀是己命，崇高的精神信念秦川现在不能真正的体会，只是眼前的形势不容他退步。

雷光乍现刺眼的瞬间，奔雷从身上涌现，秦川怒吼冲出队列，螺旋飞转的雷电像狂舞的魔龙张开了爪牙，阻挡去路的食尸鬼血肉身躯于跳跃的闪电链间，瞬息化为死肉，哪怕如浪潮般涌动的它们也无法阻止雷电在海面肆虐。

“阿尔弗雷德家族荣光至上！星火怎能与雷光争辉！”守卫呐喊着跟随在后，焦臭弥漫林间。

秦川把剑横甩出去，飞旋的剑牵动雷电如龙，远方无数暗绿“鬼火”在“雷龙”飞过的霎那间失去了颜色。

直到头痛欲裂，全身像要被雷电撕扯成碎片的时候，食尸鬼大军突然如浪潮退去，转身逃跑。

跳跃的雷光骤然消逝，秦川无力跪倒在地，周围已经一片狼藉，堆积着数不尽的食尸鬼尸体。

劫后余生的喜悦让守卫们情难自禁，仰天嘶吼着，雨水混合着他们的眼泪自刚毅的面庞流下。

战死的守卫尸体被同伴抱起，以战袍包裹悬挂于树上，撒上炼金秘药以防被奔走的野兽吞吃。

“荣光战死，灵魂可贵，来世必享长乐。”希尔带人为死去的战友祝福，暴雨持续的在下着。

悼念的时间短暂，为躲避食尸鬼杀回只能继续赶路。

远离古老森林进入蜿蜒的山道后已天亮，北风怒号，卡赞带人砍树生火，搭建起简易的木屋。

空气里弥漫汗水与血腥混杂的奇怪气味，安静的可以听到木屋外守卫的谈话。

“食尸鬼发现猎物不死不休，这么轻易的被杀退总有不好的预感，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费斯用碎布擦拭佩剑，借住火光的亮度，审视剑身微小的裂痕，“回到鹰巢城我该换把剑了，我想考虑用魔法加持过的密尔钢铁剑，产自南境海城密尔的长剑可以让破皮的伤口结冰，对我这样善用双剑的战士来说是绝佳的武器。”

“算了吧，花昂贵的价钱买堆破铜烂铁，我宁愿去酒馆找个女人快活。”希尔把烘干的衣服穿上，巨剑搁置脚旁，其上遍布缺口。

“魔法加持过的武器比较普通的武器固然厉害的多，可像我们这种以武力杀人的战士，注定需要辛苦的付出才能够换取到实力的提升，速度、意志、力量……成为我们变强的根本，太早用魔法加持过的武器，将失去很多磨练的机会。”卡赞的枪长三米，平凡无奇，在任何的铁匠铺都可以廉价买到。

他把枪平放在膝盖上，保持挺直身板的坐姿，他拥有黑色的瞳孔，褐色的头发，不像希尔和费斯，金发碧眼，眼睛深邃。如他的武器一样，丝毫不起眼。

“我只是随口提下，你们说这次罗兰伯爵号召诸位家主出兵雪山的用意，只是解决冰魅这么简单。”费斯把剑归鞘，拿起口粮咀嚼。

“罗兰伯爵这样的领主，他的心思外人能够轻易猜得透的话，北地的领主权早被君安的贵族夺回。”卡赞喝了口烈酒，面色泛红，“这种酒还是不好喝。”

“还是我们做守卫好啊，不用去想那么多复杂的问题。”一个守卫加入他们的谈话。

希尔大笑咒骂：“去尼玛的，做守卫有什么好，时常风餐露宿，如果有得选择的话，我要做个酒馆的老板，至于什么原因嘛，你们懂得，嘿嘿。”

“你把时间都花在练剑上，在狂战士的领域，你早会名扬大陆。”卡赞带着笑意回应，“费斯，假如有得选择的话你想干么？”

“娶个漂亮贵族，有家产，有栋房子。”费斯回答。

希尔笑着说：“我一直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样的情怀。”

“跟我的想法雷同，不过我希望能和长枪终日为伍，手中的枪既是我的妻子，我想在战士的道路上走向巅峰。”卡赞的回答再次让希尔大笑。

希尔带着鄙夷的语气说：“你们真不懂生活的乐趣。”

半睡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