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剑皇- 第27部分

过去进入冥想状态前是漫长的等待，枯燥无聊，需要隐忍着性子，耐心的坚持，常常因为心情烦躁，或者双腿麻痹不能坚持。现在秦川觉得这样安静的坐着不再有烦恼，相反慢慢的喜欢这样独自一个人在没有吵杂声音的地方沉思。脑海魔法符文浮现，耳边风声低语，烦恼都将随之远去。

从冥想的状态醒来时，天空飘起了蒙蒙的细雨，秦川望向篝火，德萨和韦鲁斯已经酒醒，坐在原地，双手握拢剑柄，额头靠住手背闭目养神。慢慢的活动手脚，双腿因为长久的坐着变得麻木，秦川需要等待一会才能站起身，深深的吸气，空气散发着微弱的血腥，不禁皱起眉来，又再深吸一口气，确认有血腥的气味没错，强忍双脚的不适，利用铁剑的支撑站起。衣袍摩擦的轻微声音立刻引起德萨和韦鲁斯的警惕，他们猛地抬起头看来，眼中的敌意被笑意取代，“醒了。”

“有情况。”秦川示意他们过来，“你们有没有嗅到血腥的气味。”

德萨和韦鲁斯先在原地用力吸气，摇头表示没有，走到附近再吸一口气，才嗅到了空气里时有若无的血气。

“叫艾登和孩子们起来吧，我们去附近看看。”韦鲁斯拔剑在手，德萨叫醒熟睡的艾登、克舍尔和卡斯帕、罗密欧、瑟雅。

韦鲁斯没选择沿着开辟的山道走，攀爬着陡峭的山坡摸索，很快在休息处东边的斜坡发现一个漆黑的山洞，外边被浓密的低矮灌木遮掩，如果不是韦鲁斯挥剑斩开荒草灌木，很难发现这里会有黑洞。血腥气随风扑鼻，韦鲁斯向远处的德萨挥手。两人是佣兵出身对冒险充满兴趣，深夜发现神秘黑洞，理所当然的想去一探究竟。

“里边或许有什么邪恶的东西譬如幽魂恶灵。”克舍尔俯身轻轻的嗅着潮湿的土壤，感受到黑暗元素充斥在山洞里边，略显担忧的说道：“幽魂不像魔法师召唤的死尸那么容易对付，你们确定要进这里面么，如果真的存在邪恶的生灵，没有光明魔法师很难杀死它们。”

“不必那么担心，听说这类邪恶的生灵是无法逃过教会神官的感知，乌斯麦山每年途经的教会牧师可不少。”德萨拔剑在前带路，潮湿冰冷的风迎面吹来让人感到背脊生寒，韦鲁斯点燃的火把照亮的山洞很小，火光亮照得到每个角落，山洞的正前方相连着一条黑漆漆的隧道，风正从此吹出。

“父亲这是哪里。”卡斯帕紧紧的抓住艾登的手，罗密欧也害怕的向秦川靠拢，瑟雅带着冷漠的眼神站在一旁。

“不知道。”艾登从没有过这样的冒险经历，只能抓紧卡斯帕的手，感觉他的小手在微微的发抖，也别无办法，孩子迟早要长大的，正如德萨说的他们如果迟早要成为佣兵的话，早点习惯冒险是好事。佣兵这个职业不像普通人想象的那么简单，不是接取任务与完成那么简单，他们常常要踏足荒山野岭，身陷很多的险地。至于克舍尔说起的幽魂恶灵，艾登感到心寒，这些东西不是普通人可以对付的。

“走去瞧瞧。”韦鲁斯把火把伸向前，走进漆黑的隧道。隧道狭长韦鲁斯走的很慢，越往前前血腥的气味越浓烈。

“如果暗道尽头沉睡着巨龙怎么办啊，听说巨龙喜欢躲进黑漆漆的山洞守护黄金宝藏，愤怒的时候可以喷出冰霜火焰，跺脚的时候大地也会震动。”小胖子罗密欧害怕的望着前方。

卡斯帕声音颤抖的说道：“我也听过这个故事，五十名骑士也杀不死巨龙，他们飞起来的时候双翼刮出的风能把战船掀翻。”

“你们的担心纯属多余。”克舍尔回答。

“为什么。”罗密欧疑惑的追问。克舍尔笑了笑，说道：“山洞的入口这么小隧道又这么狭长，尽管你很胖，可爱的孩子，巨龙的体积比你想象的庞大的多，你认为他们会选择在这样的地方藏宝么，或许你会把好吃的东西藏在床底木箱里，巨龙绝对不会满足这种小空间的。”

“如果他没成年，是头小龙呢。”卡斯帕继续问。克舍尔一时间无话可说，孩子思考问题的角度总是很独特，他绝对不会有和卡斯帕一样的疑惑。他可以想明白哪怕巨龙在幼年期的时候，也不会选择在这样窄小的山洞沉睡，可想要组织语言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讲述才能让一个十岁的孩子理解他说的事情。龙族现今对各族子民来说，近乎是传说的存在，大部分普通人一生不会见到龙的身影，他们只能通过游吟诗人传唱的古老的歌谣、古籍记载的遥远的历史、或者从某些老人口口相传的故事里，了解到龙的存在。克舍尔也没见过真正的巨龙，他只见过巨龙的头骨，在老师瓦罗然的实验室的墙壁上，悬挂着巨大的龙头骨，拥有两个成年人的胸骨那么宽，他至今记得初次见到巨龙头骨时难以压抑的好奇、喜悦、兴奋的复杂心情。

注意到克舍尔陷入沉思，秦川嘴角浮现笑意，有的问题面对什么不懂得孩子确实不好解释，譬如他们问你水中的月亮是不是真的，你明确的知道答案，告诉他们是假的，解释起来却相当麻烦。

“富有智慧的魔法师，伟大的暗火岛瓦罗然的学生，你没回答孩子的问题呦。”德萨大笑：“你平时不是总跟我和韦鲁斯说自己非常博学么。”

克舍尔愤怒的回过头，他很想用火球术去砸德萨的脑袋，“龙族讨厌黑暗元素集聚的地方。”思想很久他选择一个自己认为不错的答案，在卡斯帕的继续追问为什么的时候，克舍尔失去了耐心，“小家伙！你不要再问任何的问题了。”

“龙族的骄傲无法忍受在这样破旧的山洞沉睡，就像尊贵的女皇不能容忍她的寝宫是肮脏的。”瑟雅冰冷的声音响起在幽深的隧道里，她很少主动表达想法，秦川意外的看了看她，继续注意前方的黑暗，空气越来越冷，越来越潮湿。韦鲁斯每走几步，都要观察火把燃烧的情况，如果熄灭，他们将按原路返回。

“对，就是瑟雅解释的那样，龙族与生俱来拥有使用魔法的能力，他们是很骄傲的种族，对休息的山洞格外的挑剔。”克舍尔双手捏住在前的罗密欧的胖脸，“你和卡斯帕两个家伙不要再说话了，我无法集中精神了，这条暗道不知道通往哪里，或许有危险隐藏，我要集中精神随时准备使用魔法，如果幽魂恶灵出没，把你们两个家伙抓走不要怪我没保护好你们。”

不知道克舍尔说的幽魂恶灵是什么东西，为小心起见，秦川让克舍尔给他两个魔法卷轴，咬破手指在上面分别画下【阴影之火】与【召唤契约骷髅】的符文。

大约走了十多分钟，韦鲁斯大叫：“前面有亮光！这条隧道似乎通向山的另一边。”

洞壁在前向两边延伸，火光照去，已经能够看得见山外呼啸的风雪。魔兽嘶鸣的声音、刀剑交击的声音与号角拖长的声音随着血腥涌入山洞。山洞的位置是在一处峭壁的中间，峭壁下面是雾霭弥漫的山谷。一支商队停止了前行，到处是晃动着的黑影，一群浑身毛皮漆黑的巨猿抓住山谷两侧峭壁生长出的绿藤半空飞落，杀向乱作一团的佣兵和商人。

由于身处在高处，秦川清楚看到山谷的前方，一个以野牛为坐骑的肥胖男人在吹响一支白骨号角，号角的声音回荡山谷内似乎是巨猿变得疯狂的主要原因。这个肥胖男人的周围还有四十余名骑手，拉弦射箭，齐声呼喊：“男的流命，女的流血！”羽箭带着一抹弧度飞过半空落向被魔兽困住的商队。

“是蛮牛大王的人！正好要找他们出口气！”德萨目光落向山洞旁垂落的绿藤，顺手抓住，“你们留下来保护孩子，韦鲁斯我们去杀了这帮混蛋！”

他们借住绿藤踏着山壁落向山谷内，天降两人，混战的佣兵有人慌忙举起弓弩，德萨和韦鲁斯大叫：“自己人别杀错人了！”

两人不敢多逗留，抢过两匹有主人的战马，杀向山谷前方的匪徒。

克舍尔画出符文，澎湃的火焰在掌心凝聚，挥手落向远方，把山谷照的一片橙红，“来尝尝【火雨流星】的滋味！”四散的缕缕火焰突然加速旋转，四十五度角坠落向地，匪徒惊声躲避。

落地的火焰卷起狂暴的旋风，乱石飞舞间夺走数人的生命。

“遗憾的是距离稍远，这个魔法掌握的还不够熟练，毕竟我刚刚领悟出范围魔法的使用。”看到火焰只杀死了少数人，克舍尔略显不满的叹气，再轻吟一段咒语，残留在雪地持续燃烧的火焰猛地窜起，变作火焰的手掌抓向幸存的匪徒，转眼又是数人毙命，他们的尸体被炙热的火焰吞噬成灰烬。有了魔法的远程牵制，山谷内混战的佣兵压力顿减，德萨和韦鲁斯的冲锋也得到了掩护，很快杀到匪徒近前，一群人陷入厮杀。

狂暴的巨猿爬满了峭壁，秦川仔细的注意，除了他们在的这个山洞，峭壁再无其它洞穴或者裂缝，魔兽仿佛凭空出现。

正觉得奇怪的时候，秦川发现一块凸起在峭壁上的岩石在月光的照落下，随着号角声的吹起，浮现出黑色的毛皮颜色，岩石变作巨猿，狂勇奔向峡谷，“这是什么东西！”

“石鬼巨猿！”克舍尔语气平静，对这些东西见多不怪，“在雪境的大山里时常可见，后来经过罗兰伯爵多年的努力，它们的数量已经变得非常稀少，是不死族石像鬼与野兽繁衍的后裔，难怪山洞的黑暗元素强烈，因为这些东西生活在这里，它们是属于黑暗属性的魔兽，准确说，是被诅咒的‘神之后裔’克里斯安的子孙，当年克里斯安背叛结盟誓言，挑起战争，神之血脉遭受诅咒，模样也变得面目全非，他的后裔不断离弃诸神，投向黑暗的怀抱，其中部分后裔遭受到的诅咒加深，不堪苦痛的折磨，漫长的岁月中这部分被诅咒的后裔学会了石化自己，来减轻痛苦。混乱纪元末期，不死族给我们人类国度带来过可怕的恐慌，食尸鬼可以钻入土下，挖出隧道袭击城镇军队，石像鬼则利用山体的掩护伏击途经的联军…后来由教会的一位神官发明了一种名为‘染血悲歌’的魔笛，吹奏起来，可以破除石像鬼的伪装，令不死族的大部分生物变得狂躁，失去纪律性。由于当时到处弥漫战火，真正的‘染血悲歌’魔笛的制作方法已经失传，现今工匠制造出克制不死族伪装的乐器有上百种，每种乐器只能克制一到两种不死族的生物，蛮牛大王部下吹奏的这个号角，名为‘混乱奏鸣’，是由雪境的工匠根据先辈遗留的手札发明，专门用来克制出没在雪境的食尸鬼和石鬼巨猿所用。”

“不可思议。”秦川仔细注意从石化状态变作肉身的石鬼巨猿，它们在石化的状态的时候完全是岩石的模样，根本没有呈现出本来样貌的线条。

“还可以再来一次魔法的连续使用，这也是魔法师实力强弱的关键。”克舍尔画出魔法的符文，掌心火焰集聚，“魔法师的强大，不仅在于对魔法符文精准、快速的画出，对魔法消耗魔力的清楚认知，还有对魔法距离范围的时刻把握，以及对各种魔法间的组合先后运用的顺序，要熟练掌握。譬如魔法师与一名战士间的对决，双方保持一定的距离，战士可以在三步以内近身，在这三步的时间以内，魔法师需要选择他学会的魔法来迎敌，是选择防御的魔法或者攻击性魔法很重要，在首个魔法结束以后，后续的魔法选择都考验一个魔法师的头脑，稍有半秒犹豫与一次失误，在与战士直面的对战中，魔法师都可能成为战士剑下亡魂。”

“除了魔法的交替使用，很多魔法间往往存在前置魔法的制约，例如我的【燃烧之手】，必须在范围的火系魔法前提下使用，将残留的火焰转化成火焰的手掌攻击敌人。”克舍尔挥手间，【火雨流星】带着缕缕火焰如箭落向匪徒与德萨和韦鲁斯混战的地方。望着漫天火光，德萨和韦鲁斯拉过匪徒的尸体遮挡，过去与克舍尔默契的配合，他们没遭到火焰的波及。

“在发动【燃烧之手】的瞬间，我的脑海会呈现出德萨和韦鲁斯周遭的情况，我可以利用意念控制火手抓取我需要攻击的敌人，这都是一名魔法师强弱的依据。”克舍尔的双眼燃烧起火焰，在他意念的控制下，腾起的火焰手掌又杀死了数名匪徒。匪徒边战边策动坐骑，保护着蛮牛大王，蛮牛大王停止了吹奏号角，腰畔的双斧举起，怒喊：“我是镜湖七王的蛮牛大王！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以为有魔法师在远处牵制，我就会害怕么！”

匪徒让开道路，蛮牛大王直冲向德萨和韦鲁斯，战斧左右斜削，挡下他们的合击，

山谷两边的草木响起助威的声音：“蛮牛大王战无不胜！”“蛮牛大王战无不胜！”一群隐藏的匪徒起身，把德萨和韦鲁斯包围，总共将近百人的匪徒在蛮牛大王的带领下发起围攻。

“中埋伏了！”德萨怒目扫视，韦鲁斯短剑挥舞，不断格挡各种武器的攻击，向着山洞呼喊：“克舍尔用最强的魔法，别磨磨蹭蹭的！”

“糟糕！。”克舍尔抹去额头的汗水，大声回应：“抱歉！用了四次范围魔法，我很疲倦必须休息会再说。”

秦川目光落向山洞外的峭壁，说：“我去帮他们。”

将事先画好的两个魔法卷轴拿出，【阴影之火】加持给佩剑，【召唤契约骷髅】的卷轴用尽全力丢向远处，秦川学着德萨和韦鲁斯的样子，跳出山洞，伸手抓住绿藤，双脚踏着峭壁向下飞奔，只觉心跳加速，山风冷冽如刀，突然跑的太快，整个人飞离峭壁，向着下方坠去，身后传来克舍尔震惊的声音：“你难道还懂得风系魔法的【御风术】！”

秦川有苦难言，看着德萨和韦鲁斯轻松抓着藤蔓下落，原以为不会很难，实际踏着峭壁下滑比想象的困难。

危急时刻，一团风斜刺里卷来，拖住自己的双脚缓慢落地，中年男人的声音随风传至耳畔：“多谢你们出手帮助，我们青岚佣兵团不会忘记今天的恩情。”

男人守在一辆马车前，身负重伤，左手握着魔杖，青色光芒闪烁，挥舞出阵阵狂风，右手握剑，剑刃滴血，不让任何魔兽靠近马车，他的脚前躺满石鬼巨猿的尸体。迎上他那双目光冷冽的眸子，秦川立刻认出这个中年男人，是在山脚休息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带领五十多名佣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