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剑皇- 第30部分

“准备好了么。”沙弗耶丽雅歌最后询问，摆出挥剑的姿势，冰丽丝回答：“准备好了。”

沙弗耶丽雅歌双手握住剑柄，用力朝前挥出，剑风卷碎了冰面，前方二十余米外的位置，回应起阴森的嚎叫，黑暗的长枪刺破了薄冰，卷出狂风，一个全身燃烧着火焰的无头骑士拉扯着骷髅战马从河下起身，那件被鲜血浸黑的披风迎风猎猎作响，声音沙哑恐怖：“荣耀啊！荣耀！吾王值得我流尽血泪！吾魂永属至高王庭！”

无头骑士的声音从血肉模糊的脖颈伤口发出，猛地扯过马缰，战马人起来，侧转方向，向着沙弗耶丽雅歌直奔过来，“侵犯吾王疆土者！直至深渊必斩亡魂剑下！吾乃王庭十二战骑，‘追魂者’克赖斯特·丽维洛特！”

沙弗耶丽雅歌起步挥剑，剑与无头的骑士的长枪相触，黑色的火焰从对方的枪尖卷来。一阵黑雾涌过，沙弗耶丽雅歌和冰丽丝消失在他眼前。无头骑士继续向前冲击呐喊着：“荣耀啊！荣耀！吾王值得我流尽血泪！吾魂永属至高王庭！侵犯吾王疆土者！直至深渊必斩亡魂剑下！吾乃王庭十二战骑，‘追魂者’克赖斯特·丽维洛特！”

第四章　新的名字

伯布森林，响起狐狸的叫声，惊扰了林中的飞鸟。

在场的无人不知来者是谁，唯独意外的是从林间走出的海洛伊丝是独自一人，没骑兵追随左右，甩手把一个血淋淋的**袋丢来，五颗头颅在半空飞过抛物线，滚落在马车前。

海洛伊丝的嘴角益出的血她随手抹去，骑兵不安的握紧手中的弩弓，对准她。

“你受了重伤，海洛伊丝。”摩黛丝提走下马车，隔着雨帘与海洛伊丝对望。

“是啊，我受了伤，伯爵不惜派出山岭雪鹰军团一半以上的成员来围杀伏击，杀死了我近乎所有的手下。”海洛伊丝粗重的喘气。

摩黛丝提的神情平静，让人无法猜测她此时的心情是不安还是愉悦，“如果换做旁人有幸在这样的阵势活下来，早该找个地方躲起来养伤，你孤身过来找我是想放手一搏，或者别有想法，尽管有五名骑兵在保护，佣兵和魔法师的实力不弱，你想拼死一战或许能够杀掉我。”

“这样的交换很有趣。”海洛伊丝回道，“只是不是现在，镜湖败局我们无法挽回，海蛇三兄弟倒戈不会善终，毒犬大王奥卡姆临战背叛，被埃利奥特斩去了手脚成了废人，唯一看重盟约的蛮牛大王却失去了双臂，这次诸位家主的行动快如雷霆，连埃利奥特都没料到伯爵会在这个时候对镜湖下手。这五名黑堡的守卫是你身边最出色的战士，杀掉他们仅仅是开始，黑堡总有一天会为这次行动付出代价！”

海洛伊丝调转坐骑，骑兵立刻放箭，箭矢即将射中她背后之际，绯色狐狸踏步跳起，带着主人轻松避开。

骑兵准备追击，摩黛丝提出言阻止。

“伯爵大人！放过这样的家伙不怕她以后会回来报仇么。”一名骑兵态度恭敬的走近，“不如趁着这次的机会把她俘获或者杀死。”

“海洛伊丝精于剑技，手中魔剑加持的魔法你们不容易躲避，如果她不惜代价回击，就算能够杀死她，我们也需要付出不小代价，不如让她离开，该来的总会来，但愿伯爵那边可以困死埃利奥特，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可怕。”

摩黛丝提回到马车前，看眼地上的头颅，对侍从说：“收好他们的脑袋，回去让玛丽给他们的家人捎去应得的慰问金。”

海洛伊丝的出现仅是虚惊一场，秦川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摩黛丝提做出邀请的手势，示意去马车上休息。

由于实在太累，秦川没拒绝，靠着柔软的座椅，很快睡了过去……

这个冬日的早晨非常的冷，天空飘着鹅毛大雪。寒风呼啸肆虐天地间，卷着白雪漫天飞舞。天色阴霾，不见晴朗的太阳。又好像阴雨的季节，灰蒙蒙一片，有点奇怪。

秦川穿着像是一个大笨熊，走在结冰的马路旁。偶尔看到打滑的的士，投去好奇的目光。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血腥气味，呼吸的同时好像有阴沉的声音在心里冷笑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对于鲜血生出一种渴望，扫视过城市的大街小巷，多想死亡的阴影笼罩每个地方，邪恶的**日益悄然滋长于心，这是属于黑暗的幻象盛宴。

秦川慢慢的张开双臂，仿佛听到号角吹奏声响。

那是古老的帝国开启了黑暗的大门，沧桑的战旗自灰尘中被举起，骷髅的战马奔腾着自死亡国度苏醒，马上的战士空洞的眼睛摇曳着幽暗的火焰，数不尽的不死骑士加入了远征的队伍，为了生前未完的遗愿仍旧在奋力前进着。混沌的苍穹，骨龙哀鸣不歇，仿佛在回忆生前曾经拥有过的荣光，龙族，世间骄傲的种族，它却最终匍匐于森然的白骨的王座下，宛如温顺的猎狗。王座上的影子漆黑，却可以感觉得出他冰冷的眼睛像是夜，深邃的仿佛能把人的灵魂带走，影子似乎动了，张嘴说着什么，微弱的声音被风雪淹没无声。

整个世界变得黯淡无光，突然又摇曳起幽暗的火焰照亮四周的漆黑，一座古老有着岁月痕迹的石质殿堂，沙哑的声音在此处回响，充满悲伤与无奈：“父说，我们是被神所遗弃的种族，永远的在这片阴暗的大陆追逐，追逐那永远不能到来的光明……我们从出生的一刻起命运即被诅咒，我们存活的意义只为死亡的到来……残酷的是，我们拥有漫长的生命……父说，比死亡痛苦的是永恒……有多少人可以明白……迷惘在其中……”

黑暗中亮起一双血色的眼睛，阴沉又满含着冷意，好像已经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眼神是如此可怖与绝望。

心猛刺痛的同时，大梦清醒，秦川从床上坐起身，衣服被汗水湿透，这是一个支离破碎，又非常混乱的梦境。

秦川环顾四周，毫无装饰的简陋房间空气沉闷，桌面烛台燃烧的蜡烛已成残柱，阳光透过碎花窗帘落向地面，像极了北地渔民猎人居住的农舍。

不久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摩黛丝提推门走进来，手中端了一盆清水和卷起的毛巾。

“总算清醒过来了，你昏迷了好多天，一直在说梦话。”摩黛丝提把拧干的湿润毛巾递来。

秦川接过用毛巾擦拭去脖颈上的汗水，“这是哪里。”

“卢塔堡附近的小村庄，他们去山上摘水果了，我留下来照顾你，现在镜湖的战事彻底结束了，诸位家主控制住了全部的小岛，消息被封锁还没传开，埃利奥特带着蛮牛大王冲出重围逃走了，卢塔堡领主斯温·罗德尼伯爵不幸受了重伤，恐怕不久于人世，他的儿子今年刚满十八岁，将掌管卢塔堡至周边的领地。他应该会与炎法城城主罗特·阿诺德的女儿结婚，阿诺德家族历代雄踞炎法城，与罗德尼家族联盟后，他的荣辱将与雪境息息相关。”

“是为了对抗君安么。”秦川想及之前说起罗兰家族领地的事情。

摩黛丝提微笑着回答：“或许，皇室与罗兰家族间不一定走向决裂，玫瑰帝国现在有太多的敌人，西方的兽人经过数百年的休养，近几十年来变得蠢蠢欲动，神圣纪元三零零零（3000）年，由马库斯统帅的兽族大军仅是一场试探的入侵，不论是皇室或者雪境的诸位贵族都不会愿意看到，他们因为内乱导致兽人大军趁虚而入。除了西方的兽人，南方的蓝蝴蝶王朝在‘龙心’利奥波特的统治下，日渐强盛，麾下三大名将都有着千军万马中斩杀敌人领袖的能力，其中‘龙怒’麦格阿瑟·格林的名声是最显赫的，不仅擅长带兵，也懂得奇袭伏击，当年他参与的迷惘海峡一战，在关键时刻的伏击，从根本上导致了帝国突袭蓝蝴蝶王朝海城黎纳斯的计划失败。”

“假如走向决裂会怎么样。”

“罗兰家族将不敌帝国军团。”摩黛丝提直截了当的说：“帝国疆土辽阔，不缺乏优秀的统帅和富有战略眼光的指挥官，马恩皇帝现在有三个儿子，如果他亲自北征，哪怕战死，三个儿子都可接替他的皇位，其中大皇子阿尔弗列德毕业醒狮学院，据说和奥格莱文同是‘织梦者’泰隆·贝克的学生，他现今随奥格莱文一同驻守在西部荣光要塞，在帝国军部有着很显赫的名声，仅次奥格莱文，二皇子格雷西在远东行商与矮人势力要好，如果皇室与雪境决裂，远东势力可能在格雷西的号召下，组建佣兵听从帝国指挥。三皇子克罗夫特常年被马恩皇帝带在身边，也不会是普通的角色。”

“这样看来罗兰伯爵不会与皇室决裂啊！”

“战争没有绝对的结果，只是根据目前的情况分析，罗兰伯爵只是想守住家族的领地，皇室是惧怕雪境的强盛，这些事情不必明说，双方心知肚明，皇室需要相信的是罗兰家族的忠诚，罗兰家族需要相信的是皇室的明智，造成关系紧张的原因只是当年伯爵夫人的死与后来马恩皇帝的父亲被暗杀，人们议论纷纷，贵族间没有永远的敌人，亦没永远的朋友，主仆的信任与忠诚却要比一般的关系要坚固，如果能解开彼此的心结。”

“你似乎对这些事情很关心啊。”摩黛丝提站起了身，走向房门，“我去找点东西来吃，农家的鲫鱼饼和野果派我很喜欢。”

“有清水么。”秦川询问，觉得嘴唇干裂，喉咙发干，透支魔力带来的不适感不仅是胸口疼痛，浑身说不出的难受。

“我马上回来。”摩黛丝提转身走了出去，很快端着丰盛的食物回。

她给自己的木质酒杯倒上了冰凉的果子酒，秦川想喝，却被她阻止，酒杯里倒上了热气蒸腾的白开水。

“你到星辰学院，只是学习魔法这么简单么。”摩黛丝提喝了口酒，出于习惯，舌尖自然的舔舐去嘴唇上的酒滴。

“是的，我需要了解的知识有很多。”

“奇啊，你既然得到过神术的祝福，肯定是为了不想引起教会的注意，对魔法的理解完全可以向自己的导师学习，为什么要辛苦的跑到君安那么遥远的地方，那里有着帝国境内最辉煌的教堂科罗，意味着君安城里聚集了大批优秀的光明魔法师，主教奥尔德里奇·特纳听说是教皇道格拉斯·莱斯利的学生，曾经在异端审判所服侍过一段时间，是黑衣主教的候选人，对黑暗魔法的了解有着很高的造诣。也许你不施法他都能看出你的伪装，这年头学习亡灵魔法的施法者可不常见，给我说说你的来历吧，看看我能不能找出破绽，以后就能避免同样的问题，既然你有心隐瞒自己的身份。”

因为喝了酒的缘故；摩黛丝提的双颊泛起红晕，笑起来就像狐狸。

秦川回答的小心翼翼：“我的老师是那具骷髅，是她教我怎么画出魔法符文，因为魔力的不足召唤魔法维持的时间短暂，至于我来自哪里，我只能说从北寒南下的时候，恰巧遇见了卡斯帕，听说成为贵族的守卫侍从能够在帝国的学院进修，比起自己盲目的找书学习，我觉得去学院才是当前最明智的选择，免得蹉跎了岁月”

秦川对自己的来历三言两语带过，摩黛丝提又再喝了口酒，“你如果想要隐瞒自己的背景，现在的说法可不明智噢，尤其是面对那群深谙真相与谎言的贵族，让我想下，该有个怎样的过去才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短暂的沉默，摩黛丝提说道：“黑堡领地的孤儿怎么样，当别人问起你来自哪里，你可以这么说。我的父亲生前有几位优秀的魔法师追随，他们曾经在黑堡附近的村庄挑选了很多聪颖的孩子，教导他们魔法的知识，其中很多人是孤儿，成为魔法师的人不少。我父亲死后，他们跟着导师先后去了远地，追随别的贵族，不再回来。至于你暗沉的皮肤，你可以对外人解释说自己是亚塔特歌人，他们的皮肤的颜色不同我们，是像你这样偏暗沉的灰色。亚塔特歌是蓝蝴蝶王朝北方的一个小部落，很多的孩子经由商人被卖到了大陆各地，如果你面前坐着的是位多愁善感的女士，有颗博爱的心，你还能为自己的过去添上一段悲伤的插曲，譬如你幸运的得到魔法师的眷顾，成为了一名魔法师学徒以后，因为不想离开从小生活的地方，被导师抛弃了，你为能够赚钱养活自己，选择向卡斯帕的家族宣誓效忠。再或者你是为爱留下，为了**，你不想背井离乡，哪怕这里不是你真正意义上的故乡，你却对它爱的深沉。如果这样说你肯定博得很多女人的好感，你现在身边有喜欢的人么。”

“我有喜欢的人，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她。“秦川细想了一遍摩黛丝提的话，觉得她编造的这个谎言似乎确实能够解决自己的来历问题，总不能逢人就说自己是从异界重生在这里的黑暗魔法师，如果遇到像伊多那么好奇心重的人，会有很多的麻烦。

“这样难道不会给黑堡惹来麻烦么，我听朋友说，帝国现在对黑暗魔法师有着很深的偏见。”

“当然不会，另外你的名字很奇怪，为了能让人相信你说的话，你再给自己取一个适合的名字吧，我帮你想想…梅雷迪斯·罗丽柴尔德这个名字怎么样，罗丽柴尔德曾是古印加帝国显赫的姓氏，这个姓氏又和你来自的故乡亚塔特歌有关系。古印加帝国分崩离析后，很多古印加人逃亡至蒙特多大陆的南方。亚塔特歌人根据古籍记载，是古印加人与当地人结合的后裔，至今这部分人仍旧被蓝蝴蝶王朝正统的贵族歧视，如果你不介意这小问题，这个名字是不错的。”

“梅雷迪斯·罗丽柴尔德，就这个名字吧。”秦川回答。

“你喜欢的话就好。”摩黛丝提的眼睛始终保持着温暖的笑意，秦川莫名的有种被骗的感觉，可是思前想后又找不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这酒很甜，不像从商人那里买来的劣质果子酒，味道很纯正。”摩黛丝提晃了晃装酒的大瓶子，秦川以开水代酒，拿起酒杯把酒杯与她轻轻相碰，相视微笑，然后一饮而尽。

摩黛丝提收起餐具，站起身，“你好好的休息吧，明天傍晚我们起程。”

“好的。”看着摩黛丝提走了出去，轻掩上房门，秦川想起了顾雪，不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

秦川记得，他和顾雪偶尔的时候也喜欢坐在一起喝酒，在她外地买来的商品房，她喜欢靠着柔软的沙发，一边喝酒一边看着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