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师选择独自生活。放下感情需要很大的勇气,想到孩子的笑容,以及好友们的样子,秦川无法做到离他们远去,在这个陌生的异界,他需要朋友,胜过对平静生活的幻想。
九月的君安城常常下雨,德萨在忙于结交君安的贵族,这段时间以来他与基思亚伯爵成为了朋友,基思亚伯爵表示如果德萨准备组建佣兵团队,他愿意在金钱方面表示支持。对于这个友善的伯爵,秦川始终不想和他走近,尽管曾在一个雨夜,看到他坐在中庭审视亚特雷魔剑的伤心模样,难免会引起人的恻隐之心,秦川仍旧不想再卷入贵族的麻烦中。不管德萨日后有怎么样的打算,秦川早已有了自己的计划,依旧是去往远东,前去魔藤岛,拜访那位神秘的女皇,为瑟雅化解体内的炼金**,等到事情结束,如果德萨需要帮手,再跟着他的佣兵团冒险不迟。在德萨忙于与贵族打交道的时候,克舍尔在跟随亚伦研究各种魔法、炼金实验,韦鲁斯混迹在佣兵酒馆,打探各种消息,艾登会去拍卖场的第一大厅了解各种商品的价格。
秦川感觉自己仿佛像是突然老去了很多,很多事情已经无法再让自己高兴或者悲伤,想要守护的人仅仅只有少数,就是眼前的孩子与朋友,对于新的感情,充满排斥,或者说很难再在心里占据重要的位置,芸芸众生,自有生死,风起云落,归于自然。
望着湖畔的粼粼波光,秦川突然有想要流泪的冲动,自己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自己,恐惧的是那一份感情会不会终究随风逝去。
秋去冬来,冬去春来,神圣纪元三零二七(3027)年临来,回去的希望仍遥遥不可见。亚伦准备为瑟雅制作缓解【弗罗里达的噩梦】带来痛苦的药剂,需要准备的炼金材料极为的多,其中需要去另外收集的材料大多与魔兽有关,包括魔兽的心脏、皮毛、血液、头骨等等。要准备好这些必须要去帝国境内的多处魔兽山脉冒险。
卡斯帕和罗密欧、瑟雅也将加入这次的行动,一大清早准备妥当,带上亚伦给的地图,出发去寻找魔兽。
在君安城外,基思亚伯爵前来相送,请求如果沿路有得到关于她的消息,请务必写信给他。
曙光温柔,晨风微冷,天空飘着蒙蒙细雨。秦川雇佣了一辆马车让艾登和孩子们休息,自己和德萨、韦鲁斯、克舍尔披着斗篷,骑马沿着大道南下。去往的第一处魔兽山脉,地处英魂平原的西南方向,有着连绵不绝的群山,山脚的村落,猎人等待旅人雇佣他们进山带路。在村里的酒馆,除了村民以外,全部是前来冒险的佣兵。
秦川找到角落的酒桌坐下,在冒险前,打听消息是佣兵的常识。这些消息有真有假,需要自己分辨。可能有用,可能无用,关键时刻,可能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负,可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很多刺客在执行暗杀任务,寻找刺杀的对象以前,就是通过酒馆这种地方,来探知到猎物的行踪。
“听说兽族野狼部又崛起了一个剑术出色的战士,名叫桑代克,是当年马库斯的侄子,即将成为野狼部的新任领袖,兽族三大皇族对他非常的重视,委以重任,准备让他统帅三族大军。”一名佣兵双腿搁置在酒桌上面,语气略显不满。“可惜我们的陛下还在忙于处理和罗兰伯爵的矛盾,别说兽人部落,是个傻瓜都会知道,如果内战发生,到时蓝蝴蝶王朝的海军肯定北上,远东的那群矮子也要趁机大捞一笔,我们佣兵可以从中赚钱,可是,这样的战争不比小规模的战斗,死伤会很惨重的,如果海族的那群怪物再兴风作浪,我实在难以想象到时我们该如何在四面战歌的困境杀出一条血路。”
“哼,我想愚蠢的是你,伙计,教会容许帝国内乱,却不会容许异族势力来犯,如果矮人想要趁机作乱,教会的军团就会再次踏足大陆,这次,肯定不是驱逐这么简单。而且罗兰伯爵就算有布利平原的诸位城主支持,也很难战胜帝国的铮铮铁蹄,光是君安城驻守的佣兵团队,就可以让雪境的那群乡巴佬吃尽苦头,我们的格雷汉姆大人,统帅的雷霆佣兵工会可不是儿戏。”一个佣兵接着说道。另外一个佣兵抱怨道:“老天,那该死的圣战我不希望在有生之年看见,当初的圣战持续了三百五十年啊,战火弥漫全地,死伤不计其数,鬼知道教会的骑士们远征以后,会不会趁此机会,再一次发动全面战争。”
“也许教会无暇顾及帝国的安危呢,年老的教皇将死,黑衣大主教现已年事颇高,他们可以活多久没人能够知道。”又有佣兵带着轻蔑的口吻说。
“亵渎者啊,你该被抓去异端审判所,余生在地下水牢度过。”一个年老的猎人咧嘴大笑,匕首快速的切割腌肉,将它们整理为小块用树叶包好。“山里的魔兽狡猾凶猛,你们想要捕猎最好带上我老皮克腌制的牛肉,保存期长,你们要在山里逗留多日,普通的食物可不能解决你们的温饱问题,猎杀的魔兽肉也可能会让你嘴巴溃烂。”
“让那群长久在深山老林里冒险的佣兵去买你那该死的腌肉吧,老皮克,听说你的肉是用人肉做的。”一个佣兵大笑。“或许兽人会非常喜欢你的手艺。”
“如果是人肉做的,我一定先拿你开刀,小子。”叫皮克的猎人站起身,向要买他腌肉的佣兵收钱。“还是老朋友识货,知道我老皮克的腌肉是必备品,新来的冒险者们,等你们吃了苦头就知道,古老的歌谣说听信老人的话总是没错,是至理名言。”
“好了,老皮克再给我来三份腌肉,我们要找利爪山猫,该去哪个方向容易碰到。”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佣兵叫道。皮克将三包腌肉丢去,回答:“是佣兵任务么,如果是的话,我建议你最好放弃,失去暂时的荣耀可比丢了性命要好,如果是私人委托,不如赔偿几个铜板。你瞧现在外面还下着小雨,君安城的一月和九月多雨,山里的很多的道路泥泞不好走,你要找的利爪山猫会躲到魔爪森林的最深处,它们的洞穴寒冷又血腥,附近有很多可怕的魔兽出没,连我都不敢擅自踏足它们的领地,你想活捉它们非常的困难,如果人手不够,就等待二月进山不迟,奥卡西,我的老朋友,我希望在明年的春天还会见到你来我这里买肉。”
“该死,这次的任务至关重要,我们受库克家族的委托。”奥卡西愤然锤击桌面。与他同桌的年轻战士将长弓的弓弦轻拉,“我说你这个傻瓜,以后在接取私人委托以前可以先问过我的意见好么,这次我们恐怕有**烦了,再雇佣佣兵,我们根本没钱可赚,反而要赔上一袋银卡拉。”
这两个战士秦川觉得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暂时又想不起来。他们要找的利爪山猫恰好也是自己一行人要找的魔兽。
“你们只有两个人么。”秦川环顾酒馆。
奥卡西目光警惕的看来;带着玩笑的口吻说:“伙计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我们可是两个穷光蛋,你们想要打劫的话找错了对象。”
“你们人手不够的话跟我们一起进山怎么样,利爪山猫我们也正要寻找。”秦川言简意赅。
奥卡西起身走来,他的好友年轻的弓箭手跟着站起,“这是我的好友弗吉尼亚,一位出色的弓箭手,他的眼睛敏锐,箭术了得,此行有他不会空手归来,而我擅使重剑,虽然不能和那群久负盛名的战士相提并论,对付一般魔兽也是游刃有余。”
德萨和韦鲁斯仔细打量这两个人,恍然想起在哪里见过他们,“你们是从雪境来的,当初在鹰巢城的酒馆,好像见过你们,难怪这么面熟。”
经此一说秦川顿然想起,德萨与追随西尔尼家族的佣兵马丁起冲突的那晚,这两个佣兵坐在一起,讨论过阿尔弗雷德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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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利爪山猫的皮毛,你们呢。”奥卡西在酒桌旁拉过椅子坐下。弗吉尼亚将长弓背负,问道:“你们怎么收钱,我们支付不起太多的雇佣费。”
“我们需要的是利爪山猫的血与骨,不需要雇佣费,合作猎杀怎么样。”秦川回答。奥卡西开怀大笑,“这次承蒙诸神眷顾,我的朋友们,先喝上几杯再进山,我请客,老皮克,剩下的腌肉我们都要了。”
“好的,如果需要帮忙介绍出色的猎人,另外再支付一笔费用,要在山中久留的话有位出色的向导能够避免很多危险的发生。”皮克走近以后,凑近低声的说,似乎不想让人听见他的这番言论。秦川把一枚金奥德给他,“如果雇佣你为我们领路需要多少钱币。”
“我已经不进山了,年轻人,山里潮湿的空气让我旧伤复发,我现在只做些腌肉过活,在村尾的亚当斯可以为你们带路,他年轻的时候常常独自进山,深入魔爪森林,在村里的猎人当中,他最忠厚老实,这既是优点也是缺点。”皮克把袖子卷起,露出一段萎缩的小臂。“好心提醒,你们遇到利爪山猫要小心,它的爪牙有毒,当年我不幸被这鬼东西咬了好几口,回来的时候平安无事,在晚上的时候突然全身疼痛,被咬的地方肌肉萎缩,如果不是当时恰巧有位光明魔法师逗留此处,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学习魔法,我想这条手臂就要被斧头砍下了。”
“光明魔法师!”秦川立刻想到了基思亚伯爵的爱人,尚未开口。皮克已经说道:“看你们的表情,原来认识基思亚伯爵啊,他当初来过这里,询问过关于这位魔法师的事情。她不是君安的名流蓓姬女士,是来自光明教会的信徒,在这里大概住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该死的,她欠下了很多的账还没付清,如果哪天再让我遇上,我会让她知道我老皮克的厉害。而蓓姬·玛丽亚女士是位亡灵魔法师,她与基思亚伯爵的故事,我是听后来至此的佣兵们说起,两人的家族都世代经商,他们在远东相识,让人惋惜的是魔法师向往自由,即便是爱情也不能将他们的心约束。基思亚伯爵雇佣了很多的佣兵找寻她的踪迹,一无所获。你们的雇主难道是基思亚伯爵么。”
“不是。”秦川回答。
“伯爵大人过去给了我很多帮助,我一直对他非常感恩,既然你们认识他,这次不妨由我亲自为你们领路,雨季的魔爪森林里危险的植物很多,积聚的水坑里也有可怕的虫子栖息,夜晚睡觉也需小心病菌飞入耳朵,有毒的蜘蛛会咬伤血管,暴饮鲜血,亚当斯虽然经验丰富,但是很多地方没去过,要找寻利爪山猫躲藏的洞穴需要一定的本领。”皮克环视左右,做出邀请的手势。“这里人多口杂,去我休息的地方再说。”
“可是你的旧伤。”秦川想不通仅仅是因为认识,这个满脸皱纹的猎人就愿意改变自己的初衷么。
“最多是折磨几天,我可以忍受。”皮克把放在椅背上的外袍披上,示意大家跟上。他的住处是在村头,三间相连的石屋。走进屋子靠近壁炉坐下,皮克端来热乎乎的牛奶给孩子,又端来切好的腊肠,神情严肃的说,“你们的委托必须在要一月完成么,难道不能推迟么,即便是赔钱也好过现在的决定。”
“是的。”奥卡西回答。“赔钱倒是小事,得罪了库克家族,我们会被列入君安贵族的黑名单,以后在君安会处处碰壁,我们因为得罪了鹰巢城的某位贵族不得不南下谋生,如果再在这里把名声弄臭,我想去了西部和南部也会有麻烦。”
皮克来回走了几步,皱眉思考着,很久才开口说:“既然你们执意进山我不再隐瞒,其实一月的魔爪森林远要比我说的危险得多,像利爪山猫这种魔兽可以说是这片群山里的最高等猎杀者,可是它们也要躲到森林深处的洞穴的主要原因是为了躲避吸血虫,一月的雨季是这群无孔不入的虫子的繁殖期。我们不阻止佣兵在这个时候进山是认为他们不会踏足魔爪森林,仅在群山的外围地带活动不会有危险,毕竟我们也需要靠他们赚钱维持生计,每年光靠狩猎不能让我们过上稳定的生活,至于你们想要去寻找利爪山猫,雇佣的猎人会带你们进山转悠几圈再出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我本来不想理会你们的安全,可是你们中有人认识基思亚伯爵,我就当是报答他当年的恩情吧,孩子们必须留下,还有你。”
皮克指着艾登说:“你留下照顾孩子,我可不希望出来的时候,还要带着几具尸体,对着你们哭泣的脸。”
“进山前我们要准备好火把,每人带上两支火把,火把进入洞穴的时候再用,斗篷要厚重连带兜帽,鞋子必须是长靴防滑,战甲外在套上毛衣防寒,利爪山猫的洞穴非常寒冷,魔爪森林里的夜晚风会把你的小鸡鸡结冰。”皮克把需要注意的事情仔细吩咐,在村里的商店可以买到这些必需品。由于卡斯帕、罗密欧、瑟雅不能进山,秦川建议艾登先带着他们回去,等这次的冒险结束,再一起下次的行动,艾登认为也只能这样了。孩子们走后,皮克在打磨他的猎刀,试着挥动,出手迅捷有力,角度致命,一看就能知道他是个精通战技的武者。
“老皮克,你会不会说的太夸张了,山脚这里也不是很冷,我们可是从雪境过来的,那里那么寒冷,也不可能在解手的时候。”德萨对皮克的话半信半疑。皮克轻蔑的一笑:“你不想相信的话,到时解开裤子就知道了,即便是最善技术活的酒馆女郎也无法给你治愈,到时你只能当太监了。”
“难道是与魔兽有关。”克舍尔皱眉思考,老皮克略加赞赏的点头,“还是魔法师的头脑聪明,不像战士愚蠢,可以这么快想到关键所在,魔爪森林里生长着一种冰藤花的植物,会散发出冰冷的寒气,这种植物遍布在森林深处,使得森林深处终年寒气弥漫,没多少人敢随便去到森林深处,而且是在这样的鬼天气,那群让猎人带着进山的佣兵,都是在魔爪森林的外围地带走动而已,他们总以为自己冒险过很多地方,无所畏惧,实际这个大陆的很多森林大山,都可以让他们死无葬身的地方。”
“战士确实是愚蠢的。”克舍人认同的点头,为不让吵嘴发生,秦川疑惑的追问,“你说的吸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