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剑皇- 第56部分

“我的导师每次在讲述这段历史的时候，对海族的评价只有两个字‘狡诈’。自‘冰血女王’奥丽薇亚一统女妖和人鱼两族，在海底裂谷建立起影子城起，海族就具有了能与帝国抗衡的能力，她诱惑了英森诺，使得教会在结束了圣战，远走海岛以后，无暇顾及海族的存在。再然后是‘筑城者’弗拉梅尔，他给海族带来空前的繁荣，利用玫瑰帝国与蓝蝴蝶王朝的敌对关系，通过贸易建立起冰血城，让海族的实力胜过从前，此后依附冰血城，建立出的四座石城，分别是雪冠、海誓、长歌、永冬四城。海族对外放开的只有永冬一城，他们不断吸取异族的智慧，却让自己的实力不轻易被外人洞悉，幸好他们的主要敌人是蓝蝴蝶王朝。”伊多一口气讲述完他知道的异族历史，突然小声的说道：“不过海族的历史书同黑暗魔法书一样，有很多珍贵孤本隐秘手札被教会隐藏了起来，像我的历史导师常常诅咒教皇让我们对此保密。教会大规模的带走历史以及魔法古籍，是在李查德执政的晚期，赫达出任教皇一职的时候，据说是因为前任教皇的残部继续在帝国境内作恶，培养异端魔法师制造混乱，意图巅峰教权。赫达下令控制黑暗魔法师的数量，把重要的黑魔法书以及相关的异族历史书带走，得到李查德的全力支持。对一统的帝国来说，黑暗魔法师只能是混乱的根源，扼杀部分魔法师换来帝国的繁荣绝对是可行的。在李查德执政晚期处死的黑暗魔法师很多，这导致了现在帝国境内的黑暗魔法师人数依旧稀少。”

伊多一边思考，一边继续说道：“赫达也被称为‘圣屠’，执掌教会大权足有百年的时间，死于她审判的黑暗魔法师至少有千人，在教会的历史，她有着很崇高的地位，不仅镇压了堕落的前任教皇的反叛，而且力挽狂澜将即将分裂的教会重新归一，她也是教会有史以来，第一位身居黑衣大主教一职同时，又被封为教皇的传奇圣徒，可惜她却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伊多驻足望向凛冬湖，感叹的说：“即使拥有了让人羡慕的权利又怎么样呢，如果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这所有的都是过眼的云烟啊，我想李查德晚年再见赫达的时候，心里一定很痛苦，赫达也是这样。”

这两个人一个出身皇室，必须要肩负起帝国的使命，一个出身宗教必须要为了教会的荣光努力，一个是只有百岁生命的战士，一个是拥有漫长岁月的魔法师，他们相爱不能相守，人生最无奈的或许莫过于相爱不能相守。

自古以来这样的感情总是惹人叹息，悠悠千载岁月，于长达数万年的历史而言是弹指即逝的瞬间，何况人生百年。

李查德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在晚年的时候来见赫达的，想必外人是无法轻易感觉的，这种痛唯有经历的人才能体味明白，迟暮的老人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容貌年轻的教皇，回想着金戈铁马的一生，守护了帝国的荣耀，建立了显赫的功绩，却无法得到普通人想要拥有的爱情。回顾这些人的一生，仿佛看到了流星划空的轨迹，生与死，爱与恨，何必执着，终究归入永夜。可是人生百年，面对滚滚红尘烦扰，又怎么可能轻易逍遥。

秦川沉默的想着，凛冬湖畔枯黄的叶子摇曳在风里飘落，落向他的眉心，带来易碎的触感。他感到一阵空虚，又觉得仿佛顿悟了什么，魔法师的心时刻在思想。

“你在想什么啊，是不是在想女孩子啊。”伊多睁着蓝色的大眼睛，好奇凑近。

秦川摇头反问：“你和洛琦怎么样了，你们一起长大，以后应该会在一起的吧。”

伊多脸红的回答：“啊！说起洛琦，我其实有很多的烦恼。”

“什么烦恼。”秦川示意伊多在路旁的长凳坐下。

伊多吞吞吐吐的说：“我想如果我为帝国效力，就必须留在这里，洛琦肯定会听乌迪的话回去北寒，我们分开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我很害怕她会喜欢上别人，在永冬村喜欢洛琦的男孩子也不少，像邱卡叔叔的儿子德古，他是我们村里最优秀的年轻猎人，才十八岁已经可以独自外出猎杀一些凶猛的魔兽，他的剑术厉害，拉弓射箭的本领也很强。重要的是我如果在君安生活一定会很辛苦，我没钱又没地位，再去往荣光要塞，那里的环境，洛琦一定不会喜欢。在北寒她有狼群为伴，可以四处冒险，等我成为帝国的士兵，就不可能那么自由。”

“也许洛琦会愿意跟你生活。”伊多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他对感情迷惘的样子，秦川仿佛看到当初的自己，“既然不知道对方的想法，勇敢的去问清楚胜过沉默，有的人错过就是一辈子的，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是沟通，别把事情总藏在心里不说。”

“我是想问明白的，可是每次面对洛琦，尤其是想说这些话的时候，我总会变得特别害怕，最近学院里有几个贵族在送花给洛琦，洛琦没接受，我在想是不是也该送花给她。”伊多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如果是在北寒就好了，我可以去打猎，把皮毛剥下来制成厚重的斗篷送给洛琦，还能把魔兽的巨骨削成骨剑或者弯刀给她，君安城里的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似乎不太一样，我不知道洛琦喜欢的东西会不会变，就像以前小的时候，我希望自己成为出色的猎人，慢慢懂事以后我的梦想变成了征服兽人的领土，我明白一个人的感情总是容易随着经历的事情、身处的环境变化。””

“没送过怎么会知道她喜不喜欢，如果你不敢当面送花，不如拜托洛琦的好友，她在学院学习的这段时间，肯定会结识新的朋友。”秦川笑了笑说，“你的样子就像从前的我，真是让我怀念的时光。”

“对啊，我怎么会想不到啊，洛琦现在的好姐妹有三个，我可以拜托雷丽，她和洛琦在一起学习怎么救治受伤的魔兽，芬妮我不敢和她说话，她对我的态度不好，贝丝只知道魔法实验和看书，我只能去问雷丽了，看她是不是愿意帮我。不过我还是担心会被芬妮嘲笑，她来自的家族听说在君安有不错的名声。她的守卫侍从是个高大英俊的剑士，她本人的剑术也比我厉害，重要的是她的脾气很坏，我平时都不敢轻易和她说话，我想不通她这样出身高贵的大小姐，为什么会愿意主动和我们做朋友，我和洛琦、雷丽都是平民啊。而贝丝的话完全没有雷丽的坏脾气，平时沉默寡言，她说看魔法的书籍带来的喜悦是无法取代的，她是一个性格古怪的魔法师。一次导师的课程，洛琦讲述自己通过实战，知道怎么快速、有效的击杀魔兽，她随着亚伦院长恰巧经过，为了详细了解猎杀魔兽的过程，就成为了洛琦的朋友。”伊多回忆着说，对于洛琦的三个姐妹，他最怕的是拥有大小姐脾气的雷丽。

“也许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可以带着韦鲁斯和你同行，她对付贵族小姐的办法一套一套的。”秦川双手抱在脑后，望着远方，带着玩笑的口吻说，“偶尔的这样出来散步闲聊的感觉真好，我现在还会想起在北寒和你们一起捕猎的生活，和狼群同行在茫茫雪地，冷的时候喝口烈酒，匕首割取烤熟的肉吃，没有那么多的烦恼，也远离权利的漩涡。”

“太过平淡了你不觉得么，我可是从小就过这样的生活了，我们北寒的猎人久居在帝国北方，捕猎为生，从没想过去往帝国别的地方，就像我们当初看到的渔村里的村民一样，习惯与传统让人安于现状。”伊多站起，双手拥抱自湖面吹来的风，慢慢的闭起眼睛，叹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苦恼。

“我们去湖面划船怎么样，来到君安城这么久的时间，我还从没好好的放松过，等到学院的比试到来，肯定不会再有这样空闲的时候。”

“好啊，我正好想要划船。”伊多兴奋的冲向船主，用几枚银卡拉租下一支小船，划船这种事情看似简单，实际很难，不会划船的人会让小船在水中打转。船主人早有准备的叫来自己的儿子，一个和伊多同岁的少年，名叫佐德。他的脸颊全是淤青，秦川询问他受伤的原因，得到的回答是为了练习剑术。

佐德一边划着船桨，一边讲诉起自己的梦想，他出身平民家庭，父亲以租船为生，母亲是某个家族的女仆，他的家住在佣兵联盟的附近，从小就见过很多武者在街头比剑。

他曾经因为不慎撞到一名醉酒的佣兵，险些被对方杀死，幸好一个优雅的剑士出手相救。从那时候起，他就喜欢上了剑术，剑可以杀人，也可以救人，他想要像那位优雅的剑士一样，用自己手中的剑来帮助那些弱小的人们。

佐德现在是君安城里一名无名剑师的学徒，每天都会用尽全部空闲时间来练习剑术。他最崇拜的剑士，是生活在混乱纪元末期，来自教会的光明骑士，被称为“慈目”的安南伯爵。

第三章　冰珠传说

安南伯爵来自的家族，是帝国南部的威廉姆斯家族，这个家族在混乱纪元末期至神圣纪元初期，显赫一方，后随英森诺远渡东海，于圣光城扎根，世代忠于教会。这个家族的历史一直与荣光相伴，在帝国全境以及信徒心目中，有着很高的威望。

混乱纪元末期圣战爆发以后，卡萨拉与蒙特多两块大陆全部陷入战乱。在卡萨拉大陆南方，古印加帝国与兽人部落盘踞，嗜血残杀。以安南伯爵为首的骑士军团，为了抵抗异族的暴政，响应圣战，踏上征途，最后向领军至南部的教皇奥古斯丁俯首称臣，被封为“圣教骑士”。

圣教由教条圣堂所、异端审判所、祭司神殿与执事大殿四部分组成，教会的光明骑士听命于教条圣堂所，神官听命于祭司神殿，教会刺客听命于异端审判所。

其中光明骑士的领队，又被称为圣堂骑士，加以区分，是非常荣耀的身份。被册封为圣堂骑士以后，安南伯爵统领的骑士军团，被重组为百人组成的重骑战团，战团全部成员穿戴重甲，佩戴斩剑，拥有盾牌与骑士长枪，以及最精良的装备。在初期的圣战，他与“暮光”伯纳德两人，为教会建立了赫赫战功，安南伯爵本人的剑术仅次于英森诺，同时对光明魔法有着很高的造诣。被他救治的伤者不计其数，其中包括敌人的伤兵，因而得名“慈目”，是一个不以杀戮为乐，却指挥了不下百场战役的统帅。

说起安南伯爵的家族历史，佐德满是羡慕的感情，像安南伯爵这样传奇的战士，拥有很多荣誉的头衔，对于出身平民的佐德而言，他最伟大的梦想，是用剑救人的同时，也能建立让父亲引以为豪的功绩。

终归，他的梦想与伊多有部分相似，在带有私人感情的同时，也向往着荣耀。秦川沉默的想，继续听着佐德的讲述，他的健谈让伊多非常的高兴，两个人有着相见恨晚的神情。

“遗憾的是成为教会光明骑士的前提，必须要懂得光明魔法，光明骑士也被称为‘圣骑’，是由魔剑士组成的骑兵兵团，现在守护圣光城的圣骑战团总共有七支，其中荣耀圣骑的实力最强，领队的圣堂骑士是安南伯爵的直系后代子孙，被称为‘圆月神剑’的辛克莱。”佐德把小船划到了凛冬湖心，望着湖水倒影出自己的模样，开心的笑了笑，生活的平穷不能磨灭他对未来抱有的伟大梦想。

“这个名字我最近看书的时候，正好看到过，辛克莱擅长双剑，因为可以快速的攻击四周的敌人得名‘圆月神剑’，在马恩陛下继位的时候，曾经代表教皇来过君安城，当时的君安城为减轻人民对西方兽人的恐惧，举行了一场小规模的比武大会，平民可以在附近观战。辛克莱受邀参战，连败君安城多名大剑师，当时他才十八岁。后来还是崔塔家族的长子摩顿出面，与他比斗了半个时辰，不分胜负，双方都斩断了比武用的钝剑，算作平手退场。”伊多充满感慨的说，“要是当时我在场就好了，这样的比武大会一定很精彩，除了辛克莱、摩顿，还有很多出色的战士出战。”

“哎，当时我也没能有幸目睹他们的比斗，我在练习突刺剑技。”佐德把手伸入湖水，“你们相信眼泪变成冰珠的传说么，如果能够找到这些冰珠吞下，就能获得这位教皇的部分魔力，每年来游湖的旅人有很多是为了来找冰珠，如果不是湖水幽深，每天都会有人跳入湖中。”

“我不相信，即使真的有冰珠，已经过去了两千多年的时间，早就会被过去的人拿走。”伊多趴到佐德的身旁，与他一起低头看向湖面。

“那你相信么，梅雷迪斯。”佐德侧目看来，秦川正在默想眼泪变成冰珠的可能性，在没有魔法的世界，亡灵、异界的存在属于传说，在拥有魔法的世界，很多的奇妙都成为可能。一个强大的魔法师遗留的物品在他死后的百年、千年，有的还能保留特殊的力量，那么一个强大魔法师的眼泪，因为她本身魔力的强大，使得泪水吸收了空气里的魔法元素，变为冰冷彻骨的冰珠，也是有可能的。

“我相信吧，像伊多说的如果冰珠真的存在，应该早就被人取走了，过去的魔法师远比现在的魔法师要厉害的多。”

“也许有遗落的说不定，我们改天一起潜水去找找看怎么样，如果你们会游泳的话。”佐德提议着说。伊多兴致盎然的点头：“好啊，以前在北寒的时候，我常去镜湖游泳，这里的湖水不算太冷，我大概能够潜水很久的时间，能够找到冰珠的话，我们就能成为厉害的魔法师，你也可以成为光明骑士了。”

秦川至今对赫根湖底的恐怖一幕，印象深刻，即使是普通的深水，不从事相关工作的普通人独自潜入，也会感到恐惧不安的，尤其是了解到怨气的存在。

怨气是亡魂成为恶灵的主要原因，有着相关记载的书籍大部分已经被教会秘密的保存，这种隐秘的黑暗物质，秦川只能通过大致的猜测来理解它们。

按照字面的解释，怨气是怨恨的情绪，可以令人心情变得烦躁，长期纠结于心，会使人致病，如果以魔法的角度看，怨气属于黑暗之气，导致本该逝去的魂灵不得安息。

对于某些感官敏锐的人来说，他们是可以被感觉到的，这部分人中有掌握着特殊力量的魔法师，有部分人是具有独特技艺的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