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因着那层莫名的压迫感。
隐隐觉着头顶那幅画突然有生命似的晃了一下,我不知怎的全身一阵发冷。就在这当口空落落的楼道里忽然响起一些细碎的声音,兀地在耳朵边荡了一圈,惊得我一跳。
定定神匆匆一圈扫视,楼道里空荡荡的,光线所及除了石阶就是平地,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可是那阵莫名悚然的感觉并没有因此而消退,周围静了下来,我后退着贴住墙,凭感觉一步步朝边上挪。
及至感到身后一空,转身就往那块空出来的地方拔腿飞奔。
没跑两步,那声音陡地跟着响了起来,卡嗒卡嗒如影随形地尾随在我的脚后跟,脆生生的响。
这才醒悟过来,发出那些声音的东西,只不过是我的一双塑料拖鞋。
脚步停下。
没来得及缓上一口气,对面的门突然打开,一片亮光从里头斜了出来。
我下意识眯了眯眼睛。然后看到光里头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高高的个子,一头长发在散散披在脑后,随着脚步一起一伏,和他眼神一样的漫不经心,却又是黄金般的张扬耀眼。
我吸了口气。
他抬起头,随即发现到了我。目光一闪,表情有点点意外:“PEARL?”
我抓了抓身上的睡衣。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写文。”
番外
小白诞生记
一天,空中缓缓飘来一朵祥云,微风拂过,祥云组成了四个大字——“一只小白”。团子坐在电脑桌前,看到某文中的女猪用一根手指头点了点不太聪明的大脑,然后解决了一支军队。团子望了望天,上了QQ。
团子:某沙;你写个小白文给我看吧。
某沙:你不是天天都在看小白文吗?
团子:……可是人家爱看的小白文都转型了,女超人,冰山女当主角,越来越没有代入感了。
某沙:你要看什么样子的小白文?
团子:有很多很多帅哥……
某沙(松口气):啊,这个很好满足。
团子:一个长的像我的女主角,不干活,有钱花,有帅哥陪着去血拼……
某沙:这个难度太高了吧……
团子:不像我怎么叫小白文?
某沙:……你继续提要求……
团子:小白被虐了很久很久之后……
某沙:不干活,有钱花,有帅哥陪着去血拼,都那么幸福了,还叫虐?
团子:物质上的虐是低级的虐,唯有精神上的虐才是王道!
某沙:……结局的时候需要几个帅哥接收她?
团子(红脸):虽然帅哥是不嫌多的,但是人家身体不好,还要受虐,太多了会短命的。
某沙:帅哥凭什么要接收你呀?
团子:不然我白白让你虐那么久?女主被男猪虐待N次之后终于在一起,这个可是我最最喜欢的桥段@_@
某沙:小白女主、一群帅哥、虐待情节……好,我写。
团子:啊?真的啊!我跟你说着玩的,这种情节,你根本写不到三章。
某沙:小样,你看不起我!就写给你看!!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没有大雁组成“小”字和“白”字的好天气里,小白宝珠就这样诞生了……
……
……
团子:为啥会变成鬼故事咧?呜呜呜~我的帅哥……我的虐……
某沙:你不是说你身体不好吗?所以我把蜡烛和鞭子都收起来了……
P。S。感谢钩子提供开头……
小白诞生后
团子:某沙,你要不要写个铺垫的情节,为啥宝珠从小看鬼看到大,却一点也不谨慎,还那么爱惹麻烦?读者都提抗议了。
某沙(烦恼ing~):怎么办,那让宝珠学会收鬼的本领吧,改一下风格变成YY武侠小说好不好?
团子:虽然人家不爱看武侠小说,但是为了读者的认同,忍忍吧。
某沙:那么团子你本来的要求是宝珠不用工作还有钱逛街,现在改为宝珠每天早上5点起来,先蹲马步站桩,再×××◎◎◎……坚持个20年,一定可以修炼到收鬼大法的初级阶段。
团子(脸部抽搐、抽搐):没有速成法吗?
某沙:有啊,可以试试看和狐狸脱光了面对面坐禅传功,说不定还顺便可以发展一段人兽×
团子(脸色发青):坐着来第一次不太舒服,还有没有其他速成法?
某沙(奸笑):还有武林合作组织联合推荐,连续百年蝉联最受广大武林人士欢迎的练功速成法——跳崖速成法,虽然对配角来说成功率不高,但是对主角100%有效哦~
团子(接触到某沙阴险的目光,打了个哆嗦):我觉得宝珠这样不用吃苦给狐狸宠着凡事有狐狸和铘撑腰趟趟经历有惊无险还可以无忧无虑的逛逛街吃吃饭顺便YY一下不正常的帅哥们是非常幸福的生活我很满意。
某沙:……你能不能说的再快一点?
团子:……
某沙:其实我在《锁麒麟》里面就交代了,那些鬼,宝珠不是常能看到的,而且她从小有姥姥保护着,所以从小到大一直和普通女孩子没多大区别,有了铘之后才看到很多鬼的。你都没有注意到吗?
团子使劲回忆《锁麒麟》的情节,但是想起来的只有狐狸,铘和勾魂使者了。
某沙(抽出AK54):老娘写的那么辛苦,你都看到哪里去了!!!
团子(遁逃ing):我错了……
第十四章
姥姥说,梦游是因为有鬼在招引你的魂,所以不可以把梦游者随便叫醒,一不小心,他的魂魄就让鬼勾了去,再也回不来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那么每次都会在梦游里自动醒过来的我,魂魄不知道已经丢了几次。
而我为什么会这样。姥姥在时,我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现在碰到了,我再找不到人问。每天晚上我都抓着姥姥留给我的珠串入睡,可在最近看到的,碰到的一些东西面前,它似乎不再能起到以往的庇护作用。这让我害怕,因为那是姥姥留给我的唯一可以在阴和阳失衡时给我以保护的东西,如果它都失去了效用,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状况。
我出了什么问题,而问题的因在哪里,我又该怎么让它结束。
MICHAEL问我这么晚了为什么会来公司。
我回答是为了写文。
这回答让他有点惊讶,可我自己明白,这是真的。因为它就是那个让我害怕的东西。
一碗泡面下肚,胃里扎实了不少,我才明白刚才在楼道里一阵阵发寒不是因为那些穿堂风,而是因为肚子饿了。从下午到半夜,我好象什么东西都没吃过,除了水。
MICHAEL在给我泡了面以后就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起草文件,文件是要交给公安部的,因为前阵子入室破坏的事情。有时候想想这些当老板的虽然钱多,日子也不太好过,每天要应付很多人和事情,光税务局的,我从进公司到现在,就已经见到过两三次。
“吃完了?”眼角瞥见我在视线在他文件上飘,他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点点头。
他抬腕看看表:“再等半小时,我送你回去。”
“好的。”嘴里应着,我放下碗离开他的桌子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尽量离他远一点,尽量避开他的视线。MICHAEL工作时习惯带着眼镜,那种无色透明,不带边的眼镜。而这种样子的他看上去比一般时候要严肃,严肃得让人觉得拘谨。
我觉得很拘谨。
没了我吞面条的声音,办公室里只剩下浓烈得散不掉的泡面的味道,还有就是安静。我坐在沙发上没事做,只能一件一件看着办公室里的摆设打发时间。
MICHAEL是我见过的极少数不讲究风水布局的商人。
说到风水,很多人应该留意到,一般当老板的,或多或少对这方面有点讲究。生意做得越大,对这讲究得越精到,就算是再不济,至少也懂得请一尊貔貅来为自己聚财。而我从没在MICHAEL的公司里发现过类似的东西。
但并不是说他完全不在意风水。
从一些家具细微的摆设位置上,我觉得他是懂风水的,但他对风水的布局很怪。怎么个怪,我说不上来,因为除了一点皮毛上的知识听过去隔壁那个老瞎子说过以外,我对风水这门学问知道得并不多,就像我能够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但我对那些东西的了解度未必比从未见过它们的人更多。
但有些东西是不需要很多的风水知识都能够知道的,比如办公桌上那两只镇纸。乌木雕的狮子,面对面摆放着,正对着门,头歪着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洞。
这在风水学上是不合理的。
一来这两只狮子都是公的。懂点风水的人基本上都知道;通常情况下,不论大小摆设,一对儿的狮子都是雌雄配,所谓的阴阳调和。两只都是雄狮子的话主凶,因为狮子烈性,两头雄的在一起煞气会很大。而乌木性阴,拿那些风水先生说的话来讲,这样的组合,引出来的煞气尤其重。
当然,这不过是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这样,反正我是从没见到过。
二来,那两只狮子头连成的洞,正对着门,这样无形中组成个回字,听说好象那是把什么东西困起来的一种布局。但显然,这里的作用并不是为了聚财用。貔貅聚财,狮子压煞,两头狮子围一个回局,难不成为了聚煞。
想着,我自己都觉得好笑,反正也许当中有什么深奥的名堂,我这种只是略知道一点点皮毛的门外汉,自然是不晓得的。
琢磨着,我感觉自己的手好象碰到了些什么。
伸出来看,几根白色的东西,轻轻贴在我的手指上,随着我的动作一起一伏无声浮动。我甩了甩手,没甩掉,那几根东西有粘性,蜘蛛丝似的,不过比蜘蛛丝要粗。正琢磨沙发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一只米粒大的蜘蛛忽然从我手边爬过,悉悉琐琐爬上我的腿。
我把腿用力抖了下,它随即被震了下去,肚子朝天一阵挣扎,在它刚翻过身要爬走的时候,我起脚轻轻把它踩扁。
抬起头的时候,发觉MICHAEL在看着我,一双眼睛隐在镜片背后,折着光,我看不出他眼里的神情。
莫名有点不安,我低下头,撸了撸裤子上的褶皱。
“还没适应一个人在家的生活么。”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MICHAEL开口。声音淡淡的,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抬眼看了看他,没言语。
“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翻着那些文件,他又道。
我抿了抿嘴唇。
他笑笑,摘下眼镜站起身收拾起桌上的文件,然后拿了包烟走到我边上坐下:“其实有时候我也比较喜欢留在公司里加班,”
我点点头,因为想不出什么话来回应,而这种无话可说的状态让我不自在。
“因为我也不喜欢一个人回到家的那种感觉。”他又道。
我迅速看了他一眼。
“孤独是个杀手,所以我们在孤独里寻求同类和存在的价值,”低头移开视线,他笑,在说了这么句话后沉默了半晌,随后划亮火柴,点燃了一支烟:“说说看,PEARL,对于蜘蛛这种生物,你有什么看法。”
这话题转变得有点突兀,以至我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呆了半晌,我道:“比较讨厌。”
“讨厌,为什么。”
“蜘蛛捕捉猎物的方式,还有它吃食的方式,我都讨厌。”
他微微一笑。嘴里轻喷出一口烟,然后弯下腰,从地上拈起那只被我踩死的蜘蛛:“所以它的下场就是这样,是么。”
我再次沉默。
而他抬指把那个小小的尸体放在灯光下看着,像欣赏一朵开在指尖的花:“这种生物,很丑陋,生活方式也让人感到害怕。但其实它们性子很温和,所让人害怕的,也只是一种生存的方式。”
我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对蜘蛛这话题感起了兴趣,而他谈着这只死蜘蛛时的眼神,让我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很淡,却又似乎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这感觉让人不太舒服。
“它们是黑暗里寻找着存活任何契机的孤独者。”他又道。
我忍不住站起身:“MICHAEL,我该回去了。”
“一会儿我送你。”
“不用麻烦了,我……”刚要迈步,他把烟头朝缸里轻轻一掸,在这同时抬头望向我,把我还没说完的话轻轻打断:“ADA说你这几天看上去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的脚步顿了顿:“没有。”
“明天休息,我想我们今晚不如好好聊一聊,”弹掉指尖的蜘蛛,他拍了拍沙发,一双暗红色的眸子看着我的眼睛:“坐。”
我朝他看了一眼。
本能地想拒绝,可身体却在开口之前坐了下来:“聊什么。”
没有立刻回答,MICHAEL斜靠进沙发。
身上有着股烟草还未散去的味道,在办公室空落的气息里冷冷浮动着,很好闻,但在这样寂静的空间里,让人隐隐一种坐立不安的感觉,就像夜里一个人坐在家对着电脑发呆时的那种心态。
“聊什么。”犹豫了半晌,见他一直没有开口,我忍不住又问。
他从嘴里轻轻喷出一口烟:“观察你好些天了,PEARL,这几天你的状况,让我有点担心。”说话间伸手把我额头上的发丝掠开,不知有意无意,他朝我坐近了些:“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几天的工作记录是0。”
“我……写不出东西。”
“没灵感?”
“有灵感,可是写不出东西。”
说这句话时,他的目光依旧对着我的眼睛,可是我在他那双目光里找不到任何东西。
半晌,他点点头:“原因是什么。”
“我不知道……”
“不知道?”
“不知道……”
他笑了,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表情还是我说话时有些僵硬的声音:“那就休息几天吧,不要勉强自己去写,你看看你今天的样子,”捧着我的脸,手指漫不经心划过我的额头,再沿着脸颊轻轻落下,很柔和的感觉,就像他一成不变那种柔和的嗓音:“勉强出来的东西我不喜欢。”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又在做梦了,那个让我每次见到他时,都会忍不住产生罪恶感梦,因为他的脸离得我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