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外孙起了个名字叫牛一根,意思是他牛家要靠这条根一直传下去。网首发
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牛得子三步并作两步j兴冲冲地赶到亲家公屋里去报喜。刚进门,一眼看到亲家公朱富贵独自一人在堂屋里喝酒。他满面春风地说:“亲家公,喜事!喜事!我
家巧儿生了个儿子,今天我要请你去喝几杯。”谁知朱富贵一不打招呼,二不让座,却阴着脸,自顾自倒满一杯酒,一饮而尽。这倒把牛得子闹懵了。他想:这就怪了,亲家公一向待我亲亲
热热,今日巧儿生了儿子,这可是件大喜事,他为啥不高兴?莫非是我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他?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究竟来。再一想莫不是亲家公碰到了什么难事,自己是亲家,理当相
助。于是,牛得子慷慨地对朱富贵说:“亲家公,你有什么难事,尽管说来,我一定尽力帮忙。”。
朱富贵一听牛得子这句话,他那脸顿时阴转晴了。急忙站起来!招呼牛得子入座,满满地斟上酒,恭恭敬敬地捧到牛得子手里,说:“亲家公,请喝酒,喝酒:……”
一杯酒下肚后,朱富贵说:“亲家公,既然你肯帮忙,我就跟你实说吧:这几天我天天喝闷酒,为啥?你知道,我家老大老二都只生一个女儿,眼看我朱家要绝了根。现在老三有了这条
根,但他已做了你家的上门女婿。唉!我是后悔莫及啊!亲家公你积积德吧,这老三的儿子就让姓朱吧!”牛得子挟了颗花生米正要往嘴里送,一听朱富贵说出叫他让姓,犹如晴天响了个霹
雳,震得他手里的筷子连同花生米一起掉落在地。他目瞪口果,坐在那儿半晌说不出话来;两只眼睛直瞪着朱富贵,好半天才缓过气来。他站起来气冲冲地说:“好你个亲家公,亏你说得出
口,别的事情我都依你,要我让姓,除非日头从西出!”
朱富贵几杯闷酒落肚,已有七八分醉意,听牛得子的话讲得这么绝,好不气恼!他猛地把酒杯往地下一掷,只听“啪”一声,杯破酒溅,溅得牛得子满裤脚都是,牛得子哪能忍得下这口
气,跳着脚破口大骂起来。朱富贵也不相让。于是,两亲家对着脸,瞪着眼,对骂起来。争吵声惊动了朱小三和牛巧儿。小两口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他们能说啥呢?结果这场官司一直打到大
队口大队干部怎么说也说不通,怎么劝也劝不停,最后只得想了个折衷的办怯:一根暂时有名无姓登记在大队户口册上.可是两亲家从此成了两冤家,断绝了一切往来。
时间过得飞快,一晃五年过去了。全国人口普查工作开始,公社人口普查小组派了个小青年小李,来到牛家庄负责人口普查登记工作。牛得子听这消息,暗暗盘算起来,他想:小李是公
社派来的,对情况不熟悉,我何不乘此机会去给一根报上姓,只要外孙的姓名上了人口普查名册,你朱富贵就是反对也白搭,这叫:先下手为强。他主意一定,就急急忙忙赶到大队办公室,
满脸堆笑地对小李说:“李同志,帮个忙,把我外孙的姓名抄上户口册吧!”网首发
小李翻开户口册一看,感到事情有些奇怪。他推托说:“大伯,你来得真不巧,今天大队干部去公社开会了.你那外孙怎么会没姓,得问问他们再说吧!”牛得子来气了,他放开嗓门大
声说:“家有主,国有王,我是一家之主,家长报户口,这道理就是到天边也讲得通,凭啥还要问别人!”小李一听此话也蛮有道理,他想:反正一根总得有个姓。于是,小李就拔出钢笔在
一根的名字前端端正正地写上了一个“牛”字。牛得子亲眼见小李落下牛字,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满意地走了。
牛得子前脚出,朱富贵后脚就进了门。他见牛得子抢先报了姓,气得七窍生烟,暴跳如雷,大骂小李不该自作主张,把姓乱上。小李被他骂急了,就把事情经过向朱富贵解释一遍。谁知
朱富贵不听犹可,一听此话,真好比火上浇油,他一跳八丈高,怒气冲冲地叫道:“好啊!他是一家之主,我是什么?儿子是我亲生的。小李,你给我儿子开张证明,与他女儿离婚,我不信
朱家就生不出儿子。”说完,就死皮活赖地逼着小李开证明。小李没想到事态竟扩大到如此地步,他陪着笑脸说:“朱大伯,别生气,有话好商量。”朱富贵说话蛮干脆:“有什么好商量的?要商量,你先把我孙子的姓改过来。”小李被逼得无法可想,只得又拔出钢笔,在牛字上加了两条腿,变成了“朱”字。朱富贵见小李改了姓,转怒为喜,乐滋滋地回家去了。
牛得子听到这消息,好似五雷击顶口他奔到大队办公室,一见小李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苦苦哀求:叫小李同志,我牛家只有这一条根,你做做好事,成全了我,来世就是做牛
做马也要报答你;今天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这步棋果真厉害,小李吓得心惊肉跳,面色转青。一他迫不得已,只好答应改姓。牛得子这才爬起来。小李正要提笔改写,朱富贵一头撞了
进来。两亲家公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又脸对脸,眼瞪眼,唾沫四溅地对骂起来。这下可苦了小李,他这边叫声牛大伯,那边喊声朱大伯,好话说了几大车,道理讲了老半天,但两老头只当
耳边风,还是争吵不休。最后小李发火了,他猛地“砰”一拍桌子,对他俩宣布:两家在这里报的姓,全部作废;你们的纠纷可上公社法院解决。现在统统给我出去不许再吵了!
小李下了逐客令,牛得子与朱富贵只得灰溜溜地走出办公室。这时,五岁的一根正在路旁玩,朱富贵一见急忙奔过去,猛地一把抱起孙子就跑。牛得子见外孙被抢走,飞步追上去。朱富
贵在前面拚命跑,牛得子在后面死命追,两亲家公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直跑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一根从小是外公抱大的,自然和外公亲,因此他在朱富贵怀里一边挣扎,一边哭喊:
“我要外公抱,我要外公!”朱富贵火了,狠狠地在孙子屁股上打了两巴掌。这一打,一根闹得更凶了,弄得朱富贵筋疲力尽,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终于被牛得子追上。朱富贵刚要转过身来
对付牛得子,不料手一松,一根乘机挣脱了。孩子受了惊吓,一边哭着,一边没命地朝村外跑去。
朱富贵见孙子跑了,就要去追,不想被牛得子牢牢拖住,他用力一挣.“嗤”一声,一件新的确良外衣撕了蛮长一条口子。朱富贵见新衣被撕破,又恼又怒,转身一个“牛头攻”朝牛得
子撞去。牛得子急忙向旁边一闪,朱富贵用力过猛,收不住脚,只听“嘭”一声,撞到对面墙上。这一下,把个朱富贵撞得头昏眼花,两眼发黑,他伸手往头上一摸,不好!头上出了角。
朱富贵两次吃亏,气得眼都红了。他顺手从柴垛里抽出一根木捧,直奔牛得子。牛得子也拿起一根扁担准备迎战。两老头各持武器,摆开架式,四目怒视,活象两只斗红了眼的公鸡。村
里人来劝架,谁知两个老头气昏了头,谁也不听劝,非要拚个你死我活。正在这时,牛巧儿哭着前来报信:“爹!你们还吵啥呀!一根他,他被河水卷走了!”两个老头顿时惊得魂飞魄散。
“啪,啪”,几乎是同时手中的木棒、扁担一起掉到了地上。他们一边喊:“救命啊!教命啊!”一边发疯似地朝河边飞奔。
这几天刚下过大雨,山洪暴如河水猛涨,众人跑到河边,只见洪水翻滚,波涛汹涌,哪里还见一根的踪影?人们沿河堤寻找;只捡到一只鞋子。牛巧儿一看是一根的鞋子,就呼天抢地地
大哭起来。牛得子和朱富贵同时伸出颤抖的手,捧着这只鞋子,就象捧着外孙、孙子一样,两亲家公一起嚎啕大哭起来。
他们俩哭了一通,呆呆地你看我,我看你,垂头丧气,无言以对。过了一会,朱富贵淌着眼泪说:“亲家公,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和你争姓,现在我真后悔呀!”牛得子也擦擦鼻涕说:
“亲家公,我也不好,其实只要人在,还不是我们牛朱两家的人,现在人没了,还谈什么姓。亲家!我们到下游去找找吧,总该捞个尸体啊!”两个满脸眼泪鼻涕的老头,挣扎爬起身,摇摇
晃晃刚要迈步,忽见远处小李抱着一根正向这边走来。两亲家公见了一根,又惊又喜,一起扑了上去,这个抱着叫心肝,那个搂着喊宝贝;又各自紧紧拉着一根的手,生怕他会再飞走似的。
原来,当时小李见自己无法处理牛朱两家的姓氏争端,就准备上公社请示,路上正巧碰到一根哭着向外跑,眼看就要掉下河去,小李赶紧追上去,救了一根。随后他灵机一动,找到朱小
三与牛巧儿,向夫妻俩如此这般地一讲,在巧儿的配合下,假戏真做,演出了这场悲喜剧。网首发
经过这番波折,两亲家公的思想已通,现在见孩子平安归来,他俩不但不争姓,反而客客气气地互相推让起来。这个说:“嗨、嗨,亲家公我看这孩子就姓朱吧!啊!”那个说:“不,
不,孩子应该姓牛,姓牛。”小李见此颇受感动。他说:“牛大伯,朱大伯,一根是你们牛朱两家的根,我看,他不该叫牛一根。也不该叫朱一根,而应叫牛朱根。你们有啥意见?”两亲家
公乐了,他们一致同意,众人也拍手称好,小李就把牛朱根这个名字正式写上了人口普查名册。
从此,两亲家公和好如初,牛朱根在牛朱两家的精心哺育下,长得更可爱了。
巧断烟嘴案
从前,有个大财东叫马聚财,家里开着“兴隆庄”绸缎店,他本来做生意就狡诈多端,后来又和镇守本地的督军大人攀下了亲戚,就越发巧取豪夺,有恃无恐了。
马聚财店里有个管事,名叫马六,是个察颜观色、吹牛拍马的好手。这主仆二人,臭味相投,那些良民百姓可遭罪了。
有一天,马六讨帐回店,神秘地对马聚财说:“东家,我今天可看到一件珍宝!嘿!那玩意真叫绝,你猜是啥?翡翠烟嘴!这烟嘴绝就绝在里面有两个美人儿和一个老头儿。那叫‘二女
侍父’,可是个稀世之物呀!若能把那宝贝弄到手!咱换个名堂,叫做……”说到这里,马六诡秘地一笑,凑近马聚财,压低了声音:“叫做‘二女伴君’,那岂不就发……嘻嘻嘻嘻。”
马聚财顿时喜形于色。他曾听督军大人说过,当今皇上顶喜爱这种玩意儿。他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急切地问:“在哪儿?”“南门口卖蜂蜜粽子的张三那里。”“他肯卖吗?”“哈哈!买?就凭你这位督军大人的座上客,还劳破费?我自有妙计。”说着,便附着马聚财的耳朵,叽叽喳喳了一阵。马聚财开心地笑了。
第二天,主仆二人到了南门口。马六身子一闪,躲进城门洞里。马聚财走到张三摊前,买了两只粽子,一边和张三搭讪着,一边两只贼眼直盯着张兰那烟嘴甜滴溜溜打转。一会儿,他吃
好粽子,故意打了个哈欠,说:“啊,忘了带烟袋了,借个烟袋过过瘾儿吧l”张三二话没说,就把烟袋递给他。
马聚财接过烟袋,看都不看,随手拢进衣袖里,抽身就走。张三一看,急忙上前拉住他胳膊要烟袋。马聚财把白眼仁一翻:“怪不怪?大白天说梦话!谁见你的烟袋来?”张三又气又急
,越急越是讲不出话来,只是死死拉住马聚财衣袖,不肯松手。这时,马六从城门洞里窜了过来,将两人分开来,一边冲马聚财挤挤眼,一边缠着张三装模作样地问咋回事。等过路的人们围
过来时,他便趁机挤出人群,还顺手偷了张三的两只粽子溜走了。
正在这时,只听一阵锣声震耳,一班衙役鸣锣开道而来,紧跟着一顶官轿进了南门。人们连忙退到街道两旁,只剩下张三还急得在街心捶胸顿足。他猛一抬头,见是一顶官轿,也不管好
歹,扑上前去,“扑通”跪在轿前,喊起冤来。网首发
‘这轿中坐的是新任县官倪明。他一听有人拦轿喊冤,连忙吩咐住轿,挑起轿帘儿,探出头来,命喊冤人轿前回话。张三忙上前申诉。
倪县官一听,是为了一个小小烟嘴,不禁好笑。但当他听说告的是马聚财时,不觉一怔,暗想:又是他,他沉思了一会,似乎有了主意,便对张三说:“区区小事一件,不必焦急!本官
身为一县父母,立即与你查办就是。”说着下了轿,临街设下桌椅,命衙役速传“兴隆庄”马掌柜到案。
不一会儿,马聚财传到。他自恃腰粗腿壮,根本没把这位初来乍到的新县官老爷放在眼里。他不但矢口否认烟嘴的事,而且还反咬张三诬赖他这堂堂“兴隆庄”掌柜,要求新来的县官大
人为他作主,维护他的名声。
倪县官听了马聚财的话,转过脸对张三说:“马掌柜是富贵人家,怎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赖你那个小小的吸气筒儿?莫非你的那个烟嘴是金打的?银铸的?珍珠玛瑙造就的不成?”
张三说:“老爷,小民这烟嘴,虽不是金打银铸,却是先父的遗物。有一年,先父在打粽叶时,曾救过一位被毒蛇咬伤的举人,那举人便以翡翠烟嘴相赠,报答救命之恩。前日,有人要
买,我都不卖。不料今天,却被这位马掌柜的诓去。老爷,我说的可全是实话!”.
倪县官听到这儿,心想:那烟嘴想必是件宝贝,若能断得出,我倒要见识见识,开开眼界!于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