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一见他们,忙说:“老妈妈,你的存折丢了,户口簿也被人家偷了。喏,这家伙刚才拿了你们的户口簿来冒领存款,
被我们抓住了。”说着把存折、户口簿给沈阿姨,押着倪云平往派出所走去。
玲玲听了立即跳了起来:“大家都听见吧,这存折明明是倪家小鬼偷的,可老太娑却诬赖我!你们想想,我今后还能同她
一起过日脚?……”
潘自强一见存折,便伸手来向沈阿姨要,嘴里说:“这是我娘留下来的钞票,应该归我!”
.胡洁娥见存折回来了,心倒一松;一见潘自强穷凶极恶的样子,又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
沈阿姨推开自强伸过来的手,打开存折,指着胡洁娥的名字说:“自强,这存折上的名字,是你父亲生前写的,这二千元
是你父亲特地留给胡洁娥防老的。这里还有你父亲交给里委保存的遗嘱,你可以拿去看看。”
潘自强接过遗嘱一看,确实是父亲的亲笔。他的头顿时象挨了霜打的茄子耷了下来。
胡洁娥望着沈阿姨,激动得泪流满面:“沈阿姨,谢谢你,耍不,我真不晓得今后怎样过日子啦!”
沈阿姨说:“用不着谢,在我们国家,孤寡老人的晚年生活一定会有保障,胡大姐,你就放心地度晚年吧!”
沧州困凤记
这是一次特殊的绑架案,没有手枪、没有硝烟、没有肉票凄凉的喊叫。但是,其中涉及的每一个人都各有自己的算计。于是宋美龄小姐就成了这个案件的主角。
一、
这些天,刘纪文十分烦躁。他早已听说蒋总司令在追求宋家的小女儿——宋美龄。他和美玲是在美国留学时相识的,年轻而英俊的刘纪文不但獭兔斯文,而且有那么谐熟西方的社交理解,对女性他体贴而又不落于献殷勤的低三下四,他懂得如何抓住少女的心理,很快这位宋家小公主就倾心于刘纪文了。刘家也并非是普通人家,可说是沪上屈指可数的豪富之一,和宋家相比也可算是门当户对,看来这件婚姻是十拿九稳的了。
然而,现在却出现了这位声威显赫的北伐军蒋总司令。他可能比不上刘纪文的风姿潇洒,而且洋味不多,但他现在在南京奠都掌权,俨然是中国统治者,小公主逐渐向权势倾倒,他明显觉得公主对他的降温。刘纪文怨恨,但毫无办法。有人劝他算了吧!这位蒋总司令是惹不起的,他不但手握重兵,而且心狠手辣,特别是他和租界里那些大亨都有关系,如果知道你和小公主有一手,说不定他会让大亨手下的人对你下毒手。(网首发)
遮天,刘纪文百端烦恼,早晨起床便顺手拿起桌上的报纸看。忽然,一条新闻跃入了他的眼帘:“职业刺客王亚樵险遭密捕,由京潜踪到沪”。因为他从社会流传中了解到,此人胆大心细,几年前曾单枪匹马在上海大世界的热闹街市,乱枪打死淞沪警察厅长徐国梁。现在他又是蒋总司令的眼中钉,让他帮忙对宋家施加点压力,虽然不能和小公主重归于好,但总可使那位夺人所爱的总司令有所忌惮。主意打定,他就派人去探听王亚樵在上海的住处,准备亲自登门拜访。
却说王亚樵虽然化妆掏出南京,未遭蒋介石毒手,但到了上海却两手空空,住在朋友朱雁秋家里生闷气。他本是个血性汉子,过去曾把蒋介石看成是北伐统帅、国名革命军总司令。十分敬佩,谁知他只是说了几句真话,反对“清共”,蒋介石却对他如此心狠手辣几乎要送了他的命。亚樵感到此人不除,将国无宁日。可是现在困居沪滨,一无人二无枪,只好罢休了。
忽然,朱雁秋匆匆跑了进来对王亚樵说:“今天有个姓刘的年轻人,到亚洲饭店找你,说有事相托。他举止阔绰,坐着崭新的雪佛兰轿车。我弄不清楚这人是什么路数,就问他找你有什么是?他却不肯对我讲,说这是只能对你面谈。我推说你不在,请他过两天再来。九哥你见不见他?”
王亚樵略一思忖,便对朱雁秋说:“见!约他到一品香大饭店会面。”
一品香是开设在西藏路上的一家当时算是最豪华的饭店。这天刘纪文坐着轿车来到一品香饭店,对待者说:“王亚樵约我再次会面。”他被引进一套房间中的会客室,请他稍后,刘纪文在沙发上落坐,这是,里间走出两个人。一个是方面孔,鼻架金丝边眼睛的中等个子中年人,举止颇为斯文;另外一个高头大马,举止有点粗鲁的汉子。两个都点头向刘纪文招呼,那中年人开口说:“我是王亚樵,听艳秋兄弟说您要见我,不知有何事见教!”
刘纪文仔细打量了这位名震东南的暗杀大王,这样温文尔雅,穿着又如此朴素,很像个教书先生,不禁暗暗称奇,于是他开言道:“九光先生,纪文久仰您任侠好义的大名,兄弟无事不登三宝殿,确实有件十分棘手,又不便公开的事情请您援手。”
王亚樵点了一枝香烟,轻松地说:“刘先生,我是上海人叫做“斧头党”的头子,所干的都是些出生入死,玩命的事,您要是有什么仇怨,只要可能的话,我手下的弟兄可以助点力。”
刘纪文摇头摆手说:“九光先生,我不要您动刀动枪,整个事件不能伤当事人一根毫毛!”
王亚樵哈哈大笑说:“刘先生,这样的事我可是头一次听说:到底怎么回事,您说出来,我给您参谋参谋!”
刘纪文未开口,脸上先泛起一片红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九光先生,这是怎么说呢?宋家小公主和我在美国留学时,关系就不错,几乎是订了白首之约,可是美玲回到上海,那位蒋总司令就插了进来,他可以说是动用了各种力量,还有美玲的大姐霭龄也帮了忙,最后连那位信基督教属卫理公会的宋老太太也点头了。既然她已经不愿和我维持恋爱关系,我是受过西方高等教育的,决不强迫宋家那位小公主和我重叙旧好······”
王亚樵插嘴说:“纪文先生,她要和别人结婚,你也不希望重叙旧好,那就各走各的路,这不是很好吗?”
刘纪文苦笑说:“事情不那么简单,美玲的这位总司令未婚夫是个心狠手辣、斩草除根的家伙,特别我和美玲有这段罗曼史,姓蒋的一清二楚,您想他会放我过门吗?”
亚樵点点头说:“这话也是,不过你找我也没办法,我和蒋某的确实施冤家对头,不过要我现在去干掉他,对不起,我还没有这个力量。”
刘纪文说:“九光先生,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我找你只是请你帮忙,对宋家小公主加点压力,保证我以后的安全!”
亚樵有点纳闷,问:“我怎么对宋家施压力呢?”
刘纪文凑到王亚樵身边,悄声说:“九光先生,只要能设法把美玲从她家里弄出来,找个地方软禁两天,要她保证两条,有个笔据就可以了!”
王亚樵想了一想,说:“此事不容易,不过我王亚樵向来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这时,他向坐在一旁的朱雁秋说:“这时武戏文唱,颜秋你看这出戏怎么演法?”(网首发)
朱雁秋虽然是五大三粗的汉子,担心思却比较细密,他问刘纪文:
“不知这位宋小姐平常有什么社交活动?”
刘纪文考虑一下说:“她在上海虽然有几处头街,但她却十分关心儿童,担任上海参议会童工委员,为这事她常常到工厂去考察童工的生活。”
朱雁秋对亚樵点了点头,又对刘纪文说:“这事一周内可以办成,不过您先付点钱给我们,因为我们不能请宋小姐上这儿来,得另外找找个地方。”
刘纪文慷慨允诺:“这没有问题。我先签一张五千元支票作为费用,不够打电话给我好了!诸事费心!”
王亚樵并不推辞,便说:“我们请到宋小姐后,你是否和她面谈?”
刘纪文有点为难,摇了摇头说:“我看不见她为好。因为这位小公主脾气大而固执,我见了她反而会弄僵了,我全权委托九光先生了!”
二、
西摩路(今陕西北路)宋家公馆,那是一幢二层楼的花园洋房,现在住在这儿的只有宋老太太和美玲。宋老太太的长子宋子文本来和她们住在一起,但从蒋总司令追求美玲以后,他一直持反对态度,有点厌恶这位奉化盐商的儿子,他层多次劝阻,但蒋介石利用他的势力使他管事的几家银行几乎濒临破产。他明白对妹妹的婚事只好听之任之了。但他不愿见蒋介石,因而住到西爱咸斯路(今永嘉路)二姐的房子里去了。
蒋介石经常到西摩路来,他不穿军装,有时穿西装,有时穿长袍,来时彬彬有礼。小公主逐渐对这位中国的新主人表示爱慕之情。唯一的障碍,是宋老太太对这位未来小女婿还未同意。第一,她嫌总司令当年寻花问柳,除了发妻之外,还有三妻四妾,有悖于虔诚的基督教的教义;其次,当然是年龄之间有点悬殊。然而,经过蒋的软磨硬泡,答应与原配“离婚”,把同居的第二位夫人送往美国,保证今后决不再拈花惹草,宋老太太基本上同意了这门婚事,公主已经在作结婚的准备。
正是“乍暖还寒”的阳历三月天气。早晚都有冬天的寒气,这天早晨八,九点钟,宋美龄起床熟悉后在吃早餐,娘姨进来说:“三小姐,参议会派车来接您去开会,说是有要事要相商。”
美玲微微一怔,自言自语道:“前天刚刚开过会,虞会长也没提起,怎么忽然又要开会。谁来接的?”
娘姨说:“来人我不认识,他坐在楼下的会客室等候。要不要叫他上来问问。”
美玲摇头说:“不必了,我吃完早饭下去问吧!”
美玲餐罢换上一身西装走下楼到会客室,只见沙发上坐着一个唇留短须,头发梳得光亮,身穿褐色摹本缎长衫,外套盘龙马甲的中年男子。他见美玲进来,立刻站起身说:“虞会长命令鄙人来恭迎小姐去开会。惊动小姐芳驾,失礼了!”说完躬身为礼。
美玲打量了一下这个来人的打扮,像是个商店里的账房,但举止不俗,她一抬手说:
“谢谢,虞会长太客气了,打个电话就是了。何必劳先生枉驾舍下。虞会长身边几位,和我都有一面之谊,先生眼生一些,却是初会。请教贵姓?”
来人微微一笑,用十分谦和的语调说:“宋小姐,我是刚蒙虞先生从轮船公司调来的。虞会长觉得参议会要有个交际应酬的人。我在轮船公司是搞应付外场面的,蒙他老人家抬举,把我找来担任此职。我叫乔珊,您看得起我,叫我一声老乔,就不胜荣幸了。”
美玲见此人出语如此谦恭,就有三分高兴,她说:“乔先生不必客气,不知虞会长何以紧急相召?”
乔珊说:“这事敝人不太清楚,只是听说海外有个华侨愿捐助一笔款,为童工做些好事,这事他老人家说必须与三小姐面商,三小姐在国外留学见多识广,恐怕那位华侨也是听说三小姐主持此时,慕名而来,所以务必请您枉驾,一言九鼎,事就成功了!”(网首发)
乔珊这一席恭维话,使美玲感到十分高兴,她说:“那么就烦劳乔先生陪我去吧,我叫姨娘备车!”
乔珊摇手道:“三小姐,虞会长派车来了,他吩咐开好会,仍由敝人恭送三小姐回府!”
美玲不再推辞,于是起身出门。果然一辆崭新的“雪佛兰”停在大门口,车中的人看到美玲和乔珊走出,立刻一个大汉开了车门走出来躬身迎候,美玲看了一下,觉得虞会长从来只坐一部老爷福特车,今天这部“雪佛兰”是全新的,跟车的保镖和司机。她也不认得,不由起了点疑心。乔珊看美玲神情迟疑,立刻借口说:“这部雪佛兰就是那位华侨为了虞会长关心上海童工的福利,造福申江妇孺,特别送给虞会长作个纪念。而且请他自己的司机和保镖随同试车。虞会长还没坐过,他诚心请送小姐先试坐。喏,这是虞会长的请柬。”说着,乔珊拿出一份泥金大红请柬递过去。美玲接过一看,上面写着:“敬请美玲小姐试坐新车来会商量童工福利事宜,希勿却是幸。”下面是虞会长的亲笔签名。
美玲毕竟是一个十分喜欢别人奉承的女人。看了那份请柬,更加有一种虚荣感,嘴里连说:“虞会长这样客气,太不敢当了。”就坐进了车内。
车子从西摩路想威海卫路一转,又从同孚路(今石门一路)折入静安寺路(今南京西路)驶过西摩路向西一下转进了路南面的沧州饭店。这使美玲有点惊奇,怎么开到饭店来了。她刚要询问,乔珊已打开车门跳下车说:“宋小姐,虞会长关照,华侨老先生特地在这儿订了一个静室,先由他们两位在此和宋小姐商谈决定。在提交参议会讨论实施办法。请下车吧!”
美玲此时有点诧异,她弄不懂虞会长为什么用汽车接她到近在咫尺的沧州饭店来谈。但转念一想,华侨总爱在上海摆排场。“沧州”是上海以幽静高压出名的饭店,经常接待海外来客,想到这儿,她稍微掠了一下头发,在乔珊躬身引路下,昂步走上台阶,向饭店大门走去。
三、
美玲被引进三楼一个十分豪华的套间,乔珊请她略微坐一下,有点抱歉地说:“虞会长可能晚一点到,请送小姐休息一下。敝人先告辞了!”说完他躬身退出。
美玲坐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不见有人来,那乔珊也再不出现,她不由焦躁起来。按电铃要茶房进来,谁知应声敲门而今的却是随车而来的大汉。他谦恭地说:“宋小姐,有什么事!”
美玲毕竟是聪明女子,他觉出这根本不是什么虞会长找她开会。完全是不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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