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厂长正要扒到产房门上瞟一瞟,这时j他厂里的供销科长袁胜礼急匆匆地赶来了。
“甘厂长,你还没生哪?”
“咹?我生什么?”
“哦,我是说您爱人还没生?”
“生了,我还在这儿抱窝!哎,你来干什么?”
“甘厂长,咱厂的灯泡卖不出去了”
“怎么,前段时间销路不是挺好吗?”
“可现在不但没人买,顾客和商店还提了不少意见。”
“什么意见?”
“说我们厂产品质量不过硬,出的广告是骗人的。”
“岂有此理!”
“有的要我们赔偿经济损失,有的要我们把‘光明灯泡厂’的牌子换……换成‘黑暗灯泡厂’。”
甘厂长正想发作,忽然又忍住,自言自语地说:“换牌子……行,我们换牌子!”
“怎么,真的要换?”
甘厂长笑眯眯地说:“既然‘光明灯泡厂’的牌子不吃香,我们就换一个‘中国制造’的牌子!再把汉语改成英语,顾客一看,哎,‘中国制造’这几个字英语怎么念?”
&;quot;madeinchina。”
“对,念起来朗朗上口,一点不粘嘴,行,就这样!”
袁科长耽心地说:“甘厂长,这样做合适吗?”
“哎——,现在不是合不合适,而是能不能赚到钱的问题。只要有了钱,不合适的东西也变得合适了。还有,既然把中国话改成了洋话,那包装上的图案也要洋气些。”
“您的意思是……”
“贴几个外国姑娘在上面,要那些……富有魅力的。”
“这些东西上哪儿找去?”
“很简单,随便在哪本书上撕两张来复制一下就行。有人就喜欢这些,我们也算是满足顾客的需要嘛,哈哈……”
袁科长走后,外面又进来一个老太婆。甘厂长一看,原来是丈母娘来了。他赶紧迎上去:“妈,这么晚了您还来?唷,您脸上怎么贴上胶布了?”
丈母娘懊丧地说:“气死人了,昨晚屋里的灯坏了,今天去买了两个新的。谁知道拿回家里安上后,一拉灯,有一个‘啪’的一下爆了,玻璃碴子满屋飞,把我脸上螯了这么大个洞!也
不知这灯泡是哪个缺德厂生产的!”
“您没看看商标?”
“看了,好象是光……哎,是不是你们厂?”
甘厂长正要分辩,产房门开了,出来一个护士对他说:“你爱人叫你,进来吧。”
“好。妈,您在外面休息,我去看一下。”
产房里,产妇正在产床上痛苦挣扎,浑身上下大汗淋漓。她死死抓住丈夫的手,嘴唇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
助产医生对甘厂长说:“你爱人岁数大了,胎位也不正,现在又精疲力竭。我们来互相配合,你和你爱人说话分散她的注意,我们抓住胎儿慢慢往外拖。”
甘厂长点头同意,立在产床边,用手轻轻拍着爱人,没话找话说:“喂,我丈母娘你妈咱们孩子他外婆说过,生孩子不能着急,如果一着急,把气憋到孩子身上,孩子就要患气包。那叫
咱们的孩子多难为情,今后谈对象也不容易。哎,你别睡着了,睡了就叫我一一声。”突然甘厂长惊慌地叫起来,“医生,我爱人她……她死了!”
医生吓了一跳,赶紧走到床前,见产妇脸色惨白,眼睛紧闭,一动不动。医生翻起产妇眼皮看了看,又听听心脏,直起身来大声说:“产妇休克,马上抢救!”
谁知就在这时,突然产房里一片黑暗,停电了。可是,外面走廊里依然灯光通明,不象停电。原来产房里的灯全坏了。
医生镇静地下着命令:“小杨,去值班室拿电筒;小方,去把电工叫来。快!”
一会儿,小杨拿着电筒跑来了:“赵医生,不亮!”
“废话,就是电灯不亮才叫你拿电筒嘛。”
“电筒也不亮!”
赵医生按过电筒,摁了几下确实不亮。她把电筒拆下一看,灯泡是坏的!怎么办?时间就是生命,如不及时抢救,后果不堪设想!
突然,小杨叫起来:“那是谁?”
大家回头一看,见产床前有个人亮着电筒,正对产妇上下照着。
原来,甘厂长的丈母娘坐在门外的椅子上睡着了,突然被赵医生的声音惊醒。她抬头一看,见产房里灯熄了,以为孩子生出来了,就走进来看一
下。医生护士都在为电筒的事着急,没注意她进了产房,所以现在见有个人拿着电简照看产妇,都感到莫名其妙。
甘厂长见大家吃惊的样子,也感到奇怪:“怎么,不是你们叫我妈进来的?我还以为是你们叫我妈进来帮忙的。妈,你照着电筒,让医生抢救。”
丈母娘把电筒高高举起。在这微弱的灯光下,医护人员紧张地对产妇进行抢救。
当电工赶来换下坏灯管,产房里重放光明时,产妇被抢救过来。可是,因为耽误了时间,婴儿被闷死了。
甘厂长顿时傻了眼,脸上的表情也凝固了。他盼了二十年的孩子,而且眼看儿子那胖墩墩的身子就要被自己抱在怀里,谁料想……猛然,甘厂长清醒过来,痛苦地喊道:“你们赔我的儿
子!我儿子是死在你们手里的!”
丈母娘和女婿的双边关系从来就是友好的,更何况丈母娘也盼着抱外孙,现在听女婿一叫,丈母娘也痛心疾首地叫道。“我的外孙哪!你连外婆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丢下我们去啦——”
赵医生同情地说:“你们的心情我们完全理解,可是,今天的事太出乎意料了。”
甘厂长愤愤然道:“你们为什么不把灯管先检查一下?为什么不换上新的?”
护士小方不满地说:“这几只灯换上去不到一星期,谁知质量这样孬,没谁动它就自己坏了。”
甘厂长问道:“这是哪个厂生产的?我要去控告他们!”
丈母娘也响应:“那个厂长不得好死,我咒他断子绝孙,当一辈子孤家寡人!”
正在收拾工具的电工师傅说:“这灯管不是别厂生产的,就是在电视里,报纸上登过广告,_还得过银质奖章的‘光明灯泡厂’生产的。”
“啊!”丈母娘眼睛瞪得象鸡蛋大,抓住甘厂长的胳膊,抖动着嘴唇说:“……你,原来就是……”话没说完,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甘厂长只觉得耳鸣眼花,天旋地转,两腿一软,跟着丈母娘一块昏倒在地上。
儿子和老牛才知道
有对农夫夫妇,他俩有个心爱的儿子,从小喜欢读书。老夫妇就为儿子积攒了钱,送他到城里上大学。七年后,儿子完成了学业回到了家里。年迈的父母为有一个有知识的儿子而感到自豪。
一天早晨,母亲去挤牛奶,可是这头新买的奶牛非常野。当老妈妈去挤奶时,它就踢人老妈妈挤不了奶,就朝老头儿喊道:“出来,帮我制住这头牛啊。”老头子走出来想抓住它,可这头牛还是不断地蹦呀,跳呀,踢呀,弄得他没了办法。
老头儿想了一下,高兴地说:“咱们不用着急,我们有个上过大学的儿子,他读了很多书,有很多知识,他知道怎样对付这头野牛。我去叫他来。”老头儿把儿子叫来,给他讲了这牛的情况。儿子认真地打量了一会牛,然后说:“不必担心,牛踢人就得先把背拱起,我们只要把牛背弄直就行了。”
父亲说:“我不明白,孩子。不过,当然啦,你上过大学,比你父母懂得多。把牛背弄直,我们还是会干的。”
于是,儿子戴上那副金丝边眼镜,又仔细地察看了牛的周身上下,然后说:“我们必须在它的背上压上一块重的东西,就会把它的背弄直。”
“你要块什么重的东西呢,孩子?”父亲问道。
“噢,随便什么都行,爸,要很重的东西。”“那好,可到哪儿去找到一块重东西呢,孩子?”“你骑到它的背上去吧,爸,你就很重嘛。”“孩子,你在学校呆久了,你忘了骑牛背可不容易,而且你要知道我已上了年纪了。”“不过,爸,我把你的两只脚绑在牛身上,这样你就不会跌下来了。请骑上去吧。”“好的,孩子,你要我骑,我就骑。你比我懂得多啊!”
他们把牛拴在一棵树干上,老头子费了好大劲,爬上了牛背。儿子用绳子把父亲的两只脚绑在牛身上。可是当老妈妈去挤奶时,这牛又猛踢起来了。它又踢又跳,老头儿吓得拼命地对儿子喊道:“快,快把绳子割断。孩子!把绳子割断!我要下来。”
哪晓得儿子在惊慌中,不是把他父亲双脚上的绳子割断,而是把树于
上拴牛的绳子割断了。
这下子,那牛撒开四蹄,驮着老头儿,狂奔起来。它驰过田野,穿过树林,最后跑到了一条肮脏的小路上。路上有个村里的妇女走来,看到牛背上的老头,惊讶地问道:“你上哪儿去啊,老哥。为什么你骑这头奶牛呢?”
老头气急败坏地说:“只有老天、我儿子和这头牛才晓得哟!”
勾魂记
永定镇北街有一对夫妻,男的叫吴德,女的叫李贞,两人都是杂货店营业员。最近夫妻双双承包了一爿小杂货店,由于服务周到,经营有方,生意特别好,很快成了北街的富户。夫妻俩
生活越来越富足,工作越做越添劲,他们是同出同进,有说有笑。别看他们已人到中年,也许因为没有子女吧,夫妻俩依旧形影不离,有人说他俩好得胜过新婚夫妻。
这天早晨,夫妻俩又一同出门上班,走不多远,吴德突然“啊哧”一声,打了个喷嚏,他感冒了,赶紧往袋里摸手帕,不料刚才急于上班,忘了带手帕。李贞赶紧从袋里摸出自己的手帕
递给丈夫,吴德说:“用你的花手帕?不怕被人家笑掉牙!”说着迈步就往前走。李贞说:“我替你回家去拿。”说着折身回家,开开门,右脚踏进去,只觉得脚下软绵绵,滑溜溜的,低头一
看,是条二尺来长的大青蛇,那蛇被踩,顺势缠到了她的小腿上,这一下,吓得李贞魂飞魄散,一边使劲甩,一边大喊:“救命!”
喊救声惊动了左邻右舍,也惊动了走不多远的吴德,人们纷纷围过来。吴德一步冲上前,伸手掐住蛇的七寸,把它从李贞腿上拉下,狠狠地往地上一掼,又急忙操起一根木棒,一连几下
,打死了蛇,挑着扔进了粪坑里。
李贞惊魂稍定,随着丈夫来到杂货小店。因为今天门开得晚一点,顾客特别多,男男女女,老老小小,涌在店堂里,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说的都是李贞家出现蛇的事儿。有的说,
“家蛇是祖先显灵”,有的说,“家蛇打不得,打死家蛇要遭殃的”。吴德听了倒没啥,仍和平常一样接待顾客。可一向见人露笑容,喜欢和顾客招呼说笑的李贞,今天却一声不响,现在听
了大家的议论,心里更加发慌。
颐客多,生意好,吴德忙得不可开交,大汗直淌,而李贞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身上感到阵阵发冷。这时,顾客中有个叫皮匠阿四的人,突然发现李贞脸色白得怕人,忙问:“李师
傅,你面色不好,有病?”没等李贞回答,阿四的喇叭嘴一翘一翘又嚷开了:“身体不好要休息,听说刚才你家出现家蛇了,这两天你们可要小心呀!哎,今天早晨东街一辆大卡车压死了一
个小青年。小伙子才二十九岁哪!听说前天那小伙子家里出现了一条蛇,这蛇本是老祖宗变化给他报讯的,哪晓得小伙子说这是迷信,把蛇打死了,看,今天报应来了!”阿四说到这里又“
唉”一声,一本正经地说,“迷信、迷信,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啊!人生三、六、九是关口,要特别当心呀!”李贞听了,又打了个寒颤,心想:自己今年不正好是三十九岁吗!刚才碰到
蛇缠腿,莫非是不祥的预兆,等皮匠阿四一走,吴德安慰李贞说:“别听他胡说八道,.哪有什么鬼啊神的,蛇是我打的,看能把我怎样!”
这天打烊后,和往常一样,丈夫在前,妻子随后,一同回家,到了门口,吴德去开门,李贞提醒说:“当心蛇!”吴德“哈哈”一笑:“哪来这么多蛇?你别疑神疑鬼啦!”
李贞还是不放心,进门后,又仔仔细细茌屋里查看一番,睡到床上还是一时合不上眼,心想:自己屋里收拾得清清爽爽,怎么会出现大蛇呢?忽然又想到了皮匠阿四白天说的话,就推推
身旁的丈夫,央求道:“阿德,明天你去买点小菜,祭祭祖宗敬敬神吧!”吴德说:“这是迷信,没啥意思!”李贞见丈夫不答应,伏在床上“呜呜”哭了,吴德虽说不相信迷信,但见妻子
哭了,就连哄带劝,答应了妻子的要求。
为了宽慰妻子,第二天,吴德提前到自由市场兜了一圈,特地买了李贞最爱吃的鲫鱼、河虾、香菇、外加童子鸡,名义上是祭祖,实际上他准备做顿丰盛的晚餐,给李贞增加点营养,也
为她压压惊。
杂货店打烊后,夫妻双双又一前一后回到家。仍旧是吴德去开门,门推开,一切正常,李贞这才放下心来。两人杀鸡剖鱼,拣菜烧饭,忙忙碌碌,别人家早已吃好夜饭在看电视了,他家
的饭莱还没好。吴德见李贞显得很疲乏,就关切地叫她先回房休息,等饭做好了再叫她。李贞见丈夫这样体贴入微,便答应了。
自从昨天家里出现了大青蛇以后,李贞一直处于担惊受怕、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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