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你没事吧？怎么这么久？”路易斯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巴恩斯的思绪。
“快好了。”巴恩斯应了一声，打开水龙头，接了几捧水拍到脸上，直到脸色恢复平常，才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路易斯拍了拍他的手臂，双眼在他脸上转了转，语带关切：“到奥地利还有好几个小时，你要不先休息一下？”
巴恩斯点点头，错身回到原位，他扫了眼机舱中都在闭目养神的士兵们，也合上双眼，也许是真的累了，几个呼吸之后，他就沉入了久违的黑甜乡。
当他被一阵噪杂声吵醒的时候，飞机已经降落在了奥地利边陲的一个机场上，窗外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几名健硕的军人拦住了想要下飞机的士兵，一阵短暂的骚动过后，整机的士兵们在各自队长的带领下，挤在过道上站直了身体，齐刷刷地对着登上飞机的一位中将敬了一个军礼。
那名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将利落地回礼后，对着士兵们点点了头：“我是怀特中将，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不爱说什么战前发言，因为当你们站在这里的时候，就应该已经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他拿下钢盔，露出了一道纵贯他额骨的狰狞伤疤，他伸手划过伤疤：“这就是你们即将面对的——你们面对的是战争！残酷，血腥，无情的战争！在战争中，或者你举枪杀死他们，或者你被他们杀死！战场上，最不需要的是犹豫，仁慈和同情！我要的是勇往无前的战士，而不是心存怜悯的懦夫，你们面对的是手段残忍，迫害了我们无数通报的邪恶九头蛇，我们需要做的就是举起你们的枪支，射穿他们的头颅！听明白了吗？”
所有机舱里的士兵激昂地齐声大吼：“是，长官！”
“好，接下来，为了绕开纳粹的防御工事，我们计划在一天内徒步穿越克兰森林，你们每个人头顶的行李舱里放着一个军用背包，里面有着这几天所有的必需品和弹药枪支，进入森林后，我们会以分队为单位分散前进，”怀特将军伸手在胸口虔诚地划了一个十字架，“愿主保佑我们！”
尽管怀特将军声称自己并不善于站前动员，但从所有加快手下动作，背上背包后就飞速下机整合的士兵们来看，他无疑已经成功地激起了他们的斗志。
十五分钟后，列队完毕的士兵们陆续进入森林，一个个身着迷彩的身影飞快地融入森林，仿佛一只只捕食中的猎豹，安静警惕地潜行着。
巴恩斯跟在路易斯身后，紧了紧头上的钢盔，右手习惯地搭在腰上的手枪上，抽空打量了一下四周。
克兰森林里的树木生长得很茂盛，中午的日光透过层层的枝桠照射进来，也不过只能在地面上印上斑驳细小的影子。绿色的藤蔓像大地的脉络一般纠集在地表，一不留神就容易绊倒，原本看到地图上的一小块标红的地点，他还诧异为什么这里需要耗时一天，但现在却迅速地明白过来。
“詹姆斯，跟紧我，德军每两个小时会对这片地方进行一轮轰炸机投弹，那之前，我们必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路易斯对着巴恩斯轻声叮嘱，并递过来了一张地图。
巴恩斯借着阳光，仔细地看着地图，这明显是一份手绘地图，上面的标注极为详细，甚至画出了每个适合躲避的地点，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奥地利当地人的手绘。
“那我们等会儿还按照大部队前进吗？”巴恩斯快速地记忆着地图的内容，并轻声地问着路易斯。
“我们按照我们这张地图前进，只要我们加快脚程，就可以准时和他们会合，我们走的这条路掩体比较多。”路易斯接下巴恩斯还回来的地图，继续稳步前进，却慢慢地带着分队的士兵稍稍偏离了主队伍的前进方向，沿着手绘地图上的红线往克兰森林深处行去。
漫长而枯燥的前行飞快地耗费着士兵们的体力，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的时候，伴着一名士兵被藤蔓绊倒后发出的低呼，整队13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止住了脚步。
“休息一下吧。”路易斯用袖子抹了一把汗湿的额头。
早已精疲力尽的士兵们安静地放下背包，从里面取出食物，快速地吃了起来，他们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体力。
巴恩斯坐到路易斯一旁，取出水壶灌了一口后，低声问道：“刚才在你的地图上我看到这里附近有个地方标注了‘恶魔之谷’，我感觉这个名字……”
“这名字也许是取自当地的一些传说，”路易斯不以为然地耸耸肩，“我们现在需要做的就是……”他突然止住声音，和巴恩斯几乎同时警觉地趴到了地上，同时接到讯号的另外十一人也警敏地趴了下来。
远处，模模糊糊地传来了几句说话声，巴恩斯和路易斯互看一眼，同时取下了背上的机枪，拉开保险，架到了背包上面。
说话声渐渐接近，可以很明确地听到他们说的是德语，似乎有两个人正在争论什么。
“确定目标三人，都携带有枪械。”趴在最前方的一名战士回头传递着讯息。
“你们先潜伏等待时机，”路易斯从后腰抽出匕首，“詹姆斯，尽量用刀解决，夜里林子太静，用枪会引来更多人。”
巴恩斯点点头，抽出匕首，抬头估算了一下远处走来的几个人的方向，弯腰潜伏着跑到他们前进方向的一棵树下，躬身蹲下，用一棵灌木遮挡住了身体，在他10点钟方向的路易斯也找好了掩体。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巴恩斯微微提起身体，正准备出击。
——突然，远方传来了一阵枪响，随后就爆发出了一阵密集的开火声。
三名德军显然因为枪声而陷入了戒备，他们立刻转变方向朝着交火的地方跑去。
黑暗之中，巴恩斯用牙齿咬住匕首，如同一只黑豹，飞身跳了出去，落在一个人身后，一道银色的细线在一闪而逝的月光下泛出森冷的光芒，无声地割断了落在最后的那名德军的喉管。
而同时，路易斯也已经飞快地用匕首刺穿了另一名德军的脖颈，和巴恩斯同时隐入黑暗。
跑在最前方的德军明显感觉到了异样，他回过头来，却只看到两具倒下的同伴的尸体，他惊恐地高呼了一声后，举起了手中的枪支，疯狂地扣动了扳机。
一道荧蓝色的光芒仿佛一条毒蛇般从他的枪口中射出，击中了不远处的一棵参天巨树，一记嗡嗡的蜂鸣声后，那棵巨树化为了蓝色的碎屑，迅速地消湮在了黑色的树林之中。
那是什么？！
巴恩斯惊骇得甚至来不及抽回手中散着的银色钢丝，就已经浑身紧绷地从腰上飞速地拔出手枪，对准了蓝光射出的地方，扣下了扳机。
与此同时，又一道蓝光亮起，往他的方向刺空而来！
第010章
chapter 010
even when i had nothing； i have buck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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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人里面只回来了二十三个？”菲利普斯将军将一叠报告重重砸到怀特中将的脸上，“仗都打完了！你他妈的告诉我，死那么多人是因为战前你连九头蛇真正的位置都没搞清楚？你他妈的给我回话！摆了张死人脸给谁看？”
怀特中将被砸过来的报告打偏了头，锋锐的页边割裂了他的眼角，崩出的血液飞溅进他的眼里，让他的左眼赤红，仿佛被熔浆灼烧过一般，他却恍如浑然不觉，只无声地垂头立在原地。
“我看过你们收集的战前资料，从头到尾！你们对恶魔之谷只字未提！”菲利普斯将军撑在办公桌后，脸色阴沉得仿佛笼罩了一层寒冰。
一室凝结的安静给怀特中将带来了巨大的压力，在这样能滴水成冰的日子里，他竟然汗湿了整个脊背，终于熬不住这样的沉默，他迫不得已地开口：“抱歉，情报出现错误……”
“抱歉？是的，你们是应该抱歉！”出声打断了他，菲利普斯将军的胸口大幅度地起伏了几下，终于压下了剧烈波动的情绪，沉声道，“因为那四百七十七名优秀的士兵已经连抱歉的机会没有了。”
“菲利普斯上将！请允许我带队剿灭九头蛇军团！”怀特中将紧咬着牙关，额上狰狞的伤疤都扭曲起来，这是他军事生涯中最大的耻辱。
五百名老兵组成的优秀战队深入敌方老巢，却只逃回来了二十三人，而且几乎都神智崩溃，他们的口中，九头蛇的老巢根本不是在克兰森林的另一端，而是在克兰森林中的恶魔之谷。
且敌方使用的武器也是闻所未闻，那种能喷射出蓝色射线的武器，仿佛魔鬼来自深渊的诅咒，任何人只要被射线击中，哪怕是擦中皮肤，都会在瞬间被轰成尘埃！
想到那一支被带回的管状枪械，在扣动扳机后消融了整块重达1吨的铁块，怀特中将的身体甚至支撑不住地摇晃了一下。
“不用了，”菲利普斯将军移开怒瞪他的视线，拎起桌上电话机的话筒，拨通了一出电话后，对着电话的那一头低声道，“今晚施行计划。”
“好的，”厄斯金博士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电磁音清晰地传入菲利普斯将军的右耳，却带来了他最不希望听到的提问，“巴恩斯中士那边有消息了？”
菲利普斯将军并没有回答，两人陷入了一瞬的沉默。
但沉默很快被厄斯金博士打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转而说道：“你今天上午匆匆赶赴战场，参议员很不满意，他认为你现在要关注的重点应该是达成我们的计划，而不是上战场冲锋陷阵。”
几句恶毒的咒骂在菲利普斯将军喉间绕了个圈又被他咽下，他抬眼看了看呆立着的怀特中将，最终还是得体地回道：“下次会面的时候，代我向他表达我的歉意。另外，我们这次计划按照方案b走，时间暂定晚上7点，目前发电机还没批下来，我们只能临时征用全市的电网。”
“好的。”厄斯金博士简短地回了句后，挂掉了电话。
菲利普斯将军深深地叹了口气，他转过身去，透过简陋军用帐篷的窗户，看向远处乌云蔽日的克兰森林，目光中充满了留恋与哀伤，但很快他就收拾好了情绪，伸手抹去脸上显现的脆弱表情，轻声喃喃：“詹姆斯，等计划成功，我会让九头蛇军团为你陪葬。”
筹备了整整一年，投入了巨额资金，承载着无数期望的超级士兵计划终于走出了最重要的一步！这一份沉甸滚烫的压力即将最终落到一名来自布鲁克林区，体重甚至不满90磅的小个子肩上。
而此刻，这名小个子还根本不清楚这份压力有多么沉重，正坐在开往布鲁克林区的轿车上皱眉问着身旁的佩吉：“卡特教官，您这儿有巴恩斯中士的消息吗？”
佩吉沉默着摇摇头：“我只知道巴恩斯中士参与了一次秘密任务。”
“这任务一定很危险。”斯蒂夫垂头盯着自己的指尖。
“现在是战争时期，没有任何任务是不危险的，我们能做的只有向上帝祈求彼此的平安。”佩吉扬起下巴，抬眼看向前方。
“我明白，”斯蒂夫摇摇头，“只是他从未这样不告而别，我知道那天他是真的生气了……”
“因为你扑向了那一颗手雷模型？”佩吉挑起眉打断他，“你的勇敢令所有人钦佩，我们的军队需要这样的勇气，至于他的想法，我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如此在意。”
“你不懂，我在意正是因为他的在意，”斯蒂夫伸手指向车窗外，“你知道吗？我很熟悉这里，我曾经在这个胡同里被揍过，这个停车场也是，还有那家饭店的后面……”他自嘲地笑笑，“其实被打多了，有时候我甚至会不记得曾经被谁揍过，但巴恩斯却都记得。”
佩吉抬手撩起耳边的发丝，凝视着表情低落的斯蒂夫。
“他以为我不知道的，但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每次只要是揍过我的人，不出两天就会被打得鼻青脸肿……一次两次可以说是意外，但事实上次次如此。”
斯蒂夫回过脸来看向佩吉：“我从来不是勇敢的，光明的……我们之间，我从来不是付出更多的那一个，我只是一个懦弱的，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的付出的混蛋。”
佩吉轻声念了一声他的名字，但显然并没有成功安抚到他。
“他从来不会跟我说他为我做了什么，就像这次，他明明没有过参军的念头，但最后还是跟着我参军了，甚至签署了那一份连自己尸体的处理权都被剥夺的协议。”
斯蒂夫吐了口气：“所以，我很感激厄斯金博士给了我这次机会，如果可以，我想做那个保护他的人。”
“你当然可以。”佩吉真诚地望进斯蒂夫碧蓝的眼睛。
“谢谢。”
“下车吧，抓住这次机会。”佩吉冲着他点点头，下车后带着他走入了一间以布鲁克林区命名的古董店。
伴着一声清脆的铃铛声，一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从里间里快步走了出来。
“今早天气不错，不是吗？”她微笑着向佩吉点头示意。
“是的，不过我总是会带上一把雨伞。”佩吉边答边往里间走去，老妇人并没有阻拦，而是走到柜台那边坐下后，弯腰摆弄起了什么。
斯蒂夫跟着佩吉走进里间，经过几只古老的油灯，两三个绘彩的瓷瓶与一只巨大的座钟，与佩吉一起站定在了一扇堆满书籍的架子前面。
“我们要做什么？”斯蒂夫的话音未落，就看到眼前的书架从中间裂开，仿佛怪兽张开了巨口般露出了里面神秘的通道。
斯蒂夫快步走到通道的尽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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