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人竟斩钉截铁地说道:“不需要。”然后扳正她的脸,重重地吻了上来。
这人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就在卞梁音以为自己会缺氧而死的时候,和平突然松开了她,抵在她肩头哼哧喘气。呵,闹了半天他还是需要喘气的啊,刚刚还以为他是厌氧菌呢。
卞梁音趁机推开他起身,“好热啊,我要喝杯水,你要……”话还没说完就又被人拉回原处。
和平捏着她下颌,粗糙的指腹来回摩挲着细嫩的面颊,“你紧张?”
卞梁音瞪大眼睛摇头。
“别怕,我没问题的。你可以试试在我的轮椅上……”说罢,笑得那叫一个无/耻/下/流。卞梁音脑子“轰”的一声,他竟然以为她在担心他的“人道”问题!就在这瞬间,卞梁音清晰地感觉到一直为她提供座位的人肉垫子出现了异样。
卞梁音当即决定,管你个三七二十一,待会儿就算是强掰开他的嘴,也要把这粒药给塞进去。
“叩叩叩——”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近身肉搏”,卞梁音如获大赦,“嗖”地从和平身上剥离,脸上维持着妩媚的笑容,实则在心底早把他唾骂了万遍,“我去开门?”
这种事被中途打断任谁都会心情不好,卞梁音看到和平一凝眉就换上了张冰山脸,寒气噌噌地往外冒,连点头的瞬间都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冰渣,于是颠颠跑去开门。
门打开的刹那,卞梁音脸上还没来得及褪下的笑容被迎面飞来的寒光瞬间定格,几乎是下意识偏头躲过,第二柄、第三柄飞刀紧接着破空而来!卞梁音利落地避开,俯身上前一步,泥鳅般滑到那人面前。飞刀的射程通常在一臂以上,对于近距离的目标根本毫无威胁。攻击者见状反手将飞刀用作匕首,向卞梁音刺来,只可惜动作太慢,被卞梁音一个分筋错骨手卡住肩头,屈膝对着他的小腹就是一通猛踢,力道狠绝。
卞梁音正踹得起劲儿,冷不丁臂上被什么叮了一下,抬头就见一柄飞刀立在左臂,小半个刀身没入血肉。
掷刀的人就在不远处,看到卞梁音逐渐阴沉下来的目光,发刀的动作不自觉就慢了半拍。紧接着,他惊恐地看到那女人像毫无痛觉一样拔下身上的飞刀,卯足了劲儿冲这边投来,只觉大腿剧痛,便一个趔趄栽在了地上。鲜血顺流而下,难分彼此。
看到自己流血的那一瞬间,卞梁音浑身上下的怒气抑制不住地喷薄而出,满脑子回响的都是一个声音:这家伙竟然敢弄伤她!这家伙竟然敢弄伤她!这家伙……她要宰了他!卞梁音红着双眼一步步向跌在地上的可怜虫逼近,耳畔掠过的飞刀都成了不值一提的小事,提着领子把人拽起,拳头还未攥紧就看到那人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忽然,耳后疾风闪过,卞梁音转头出手,却看到身后的人维持着举刀欲刺的姿势缓缓瘫软。坐在轮椅上的人微笑着冲她挥枪示意。
早干什么去了!都打到这个份上才过来帮忙说的过去么!况且这些人完全不是冲着她来的好吗!卞梁音瞪着眼,狠狠地剜着这个一脸事不关己状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菇凉们冒个泡~~~
☆、我会告诉你我错了吗
一眨眼功夫,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人硬是把卞梁音给挤出了包围圈。有人跑到主子身边嘘寒问暖,有人跑去查看中弹者伤势,有人一把逮住了想趁机逃跑的刺杀者。
领头的两人正在认错,“老板,我们来迟了。”
卞梁音一撇嘴,踮着脚准备看好戏,却迟迟没等来想象中的狂风暴雨,那人倒是一脸好脾气地安抚下属,“好了,你们两个不要自责,我知道会议的事情太多,你们辛苦了。唔……倒是这位女士,为我受了伤,让我心里很过意不去。”
然后人群向两边散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卞梁音身上,瞅得她一阵尴尬。和平在那头朝她伸出手来,像是抛出橄榄枝的高贵王子,头上顶着光环。
“关小姐,不介意的话,我会请医生到这里帮你诊治。请稍等片刻。”
卞梁音一怵,她可不记得她告诉过他自己姓甚名谁,敢情这厮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还在这演得起劲儿。有种被看穿的挫败感,卞梁音情绪不高的被赶来的医务人员扶到一边处理伤口。
“老板,活着的这个怎么办?”
和平托腮作思考状,脸上却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看着都诡异。
对面的杀手被人反剪双臂,掼在地上,面部扭曲成了一个狰狞的表情。
卞梁音这会儿镇定下来,不由得佩服起这两人,都是做好了送死的觉悟啊,这得对组织多忠诚。
其实从她开门的瞬间,这个计划就注定失败。
本身也是与会者的卞梁音很清楚,为了会议的安全考虑,除主办方的安保人员外,所有人不得携带枪支入场。进场之前的检查程序简直跟皇上选妃似的,恨不能把人一个个都扒/光了。所以他们才会选择使用冷兵器,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击必杀,但凡中途被任何人打断都有可能造成引来安保人员,当场毙命的结果,更倒霉的,他们碰到的居然还是她。
等等,她好像漏掉了什么——那么,同样作为宾客的方进生怎么会带枪呢?
正想着,人群开始攒动,从外边挤进个穿白西服的高挑男人,跑到轮椅前对着上面的人紧张兮兮地从头打量到脚,再从脚打量到头,然后作势就要抱住,被对方嫌恶地推到一边,“你少来。”
方进生一脸委屈,“阿平,我这不是关心你么。”
卞梁音才看清楚,这不是刚刚跟他们在一块的那个男人么。等等,他刚才说了什么?阿平?
方进生在和平这得不到纾解,对着靠他最近的两个保镖一人一记暴栗,“你们是怎么搞的,什么人都能放进来!”
“对不起,方先生,我们错了。”两个人捂着脑袋承认错误。
卞梁音彻底愣了。谁能跟她讲讲现在这是个什么状况?阿平也可能是方进生的小名,这个姓方的大概是他什么亲戚吧,天下那么多人姓方,呵呵呵……只是接下来卞梁音的幻想彻底破灭了。
和平揉揉眉心,说道:“方进生,别再给我添乱了行吗?”
他!
方——进——生!
卞梁音只觉得乌云密布,天雷悬顶,轰隆隆瞬间把她劈成了碎片。太离谱了好么?她居然搞错了对象!卞梁音咬着拳头欲哭无泪,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护士美眉在一边关心地问道:“很疼吗?要不我轻点?”
卞梁音哀怨地转头,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好吗……
“好的,好的,我一定轻点。”护士美眉心想,多好的姑娘,都快疼哭了还忍着呢。
那边,和平指挥若定地命人收拾残局。
“什么?你居然要把那家伙放了!阿平,你是不是吓傻了?”方进生抬手要去摸和平的额头。
和平忍无可忍,拍掉那只爪子,“你给我闭嘴!”
原本等死的人突然听到自己的命运来了转机,同样难以置信地看着和平。
轮椅上的人突然换了副神色,和煦春风急转成千里冰封,声线阴森森的,“回去跟你的主子说,我和平的命不是什么人想要就能要的。”
对面人拼命点头,然后被丢垃圾一样扔出了门外。
“阿平,那个女的怎么办?”方进生有点不放心地朝卞梁音的方向看去,那女人正乖乖的任由护士摆布伤口,脸上的表情走马灯一样丰富。
“她倒是蛮有趣的,先留着。”
“可是她功夫那么好,我怕……”
“今天如果不是她,我没有这么快脱身。”
卞梁音的大脑此刻飞速旋转,几乎处于当机的边缘。他该不会连她是个冒牌货也知道得清清楚楚吧?可是看起来又不像,他刚刚不是还叫自己“关小姐”嘛。现在走也太丢人了,他看起来跟方进生关系不错,留下来说不定可以趁机接近方进生,能套出“玫瑰之冠”也说不定。
这种人永远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做“见好就收”。
电动轮椅悄无声息滑到面前,来者冲卞梁音微微欠身,脸上笑如三月春风,和煦优雅,“关小姐,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好的身手,刚刚多亏你。”
卞梁音的谎张口就来,“哦,没关系啦。这个我从小就学,我爸怕我被绑架什么的,你也知道,有钱人嘛,总是有这些麻烦。”
和平微微笑道:“原来如此。那么,作为主办方,我诚挚地邀请您在接下来的三天尽情享受这场盛宴。”
主办方?!
卞梁音错愕地看着和平,如果这么解释的话,之前所有问题都可以说的通了。她竟然……错的这么离谱!
和平不为她的反应感到失礼,反而笑着问道:“这么说关小姐刚刚不是看上我的身份,而是看上我咯?”
呵呵呵,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好么。
***
卞梁音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盛情款待”。她的房间被调到贵宾接待区,一应用具极尽奢华,高大的落地窗前可以看到泰晤士河上的日升月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紧邻着和平的房间。
这人似乎误会了什么,每次看她的目光都款款深情,自带全自动升温系统,让卞梁音不忍直视。无论出席什么场合,总喜欢把她带在身边,又不表明两人的关系,任由旁人暧昧地揣测。
会场中央,那颗硕大的红宝石在灯光照射下绚烂夺目,如第一缕晨光下犹带露水的玫瑰。司仪在台上滔滔不绝地介绍着这颗宝石的传奇经历,卞梁音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该怎么拿到它。
“等会儿结束了我们去顶楼的法式餐厅吧,你想吃什么?”和平侧身问道。卞梁音由于注意力过度集中在“玫瑰之冠”上,只听到温润的男声在耳畔缠绕,却没听清内容,不由离他更近,“你说什么?”
奇异的触感擦过面颊,卞梁音吓了一跳,这才发现,两人几乎鼻尖挨着鼻尖。对面的人先是牵动嘴角,继而笑容扩散至眼底,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说……能有这么美丽的女士相伴,我真的很荣幸。”
赤果果的调/戏!卞梁音脸上蓦地洇出了可疑的红晕。她不得不承认,之前的确没有男人这么跟她说过话,而且是这么绅士的男人。
所谓的美人计,似乎要被反策了呢。
男人的警惕性一般在床上最低,其次是饭桌上,可惜的是,和平不怎么喝酒。
束腰低胸的银色晚礼服,长长的拖尾,卞梁音几次差点被自己绊倒,但是无可否认的,裙子的线条与女性的曲线完美贴合,仿佛一尾美丽的人鱼。这裙子是和平送的,每天一条,不带重样的,而且还有什么蕾丝睡衣,比基尼套装,尺寸全部刚刚好。卞梁音能说这也算一项技能么?
吃的是西餐,隔着长长的桌子两相对望的那种。卞梁音努力装美女,而且是很无知的美女,带着一脸白痴相东问西问,比如说那颗红宝石好大好美要卖多少钱?这么多宝贝不怕被偷吗?它们平时都放在哪里?
和平将眼前的牛排切成小小均匀的一块块,唤来服务生递到卞梁音面前,“会场只负责展出,一旦展览结束,它们就会物归原主,由自己的主人保管。”
“我能看看那些宝贝吗?”卞梁音仰起脸,满满的期待。
和平无奈地笑笑,“这可不行,我们不能随意向外人出示展品。”
卞梁音不依不饶,“一眼也不行吗?”她嘟起的红唇在摇曳的烛光下格外鲜艳,仿佛散发着果香的樱桃,向他发出了诱人的邀请。
卞梁音痛恨这张桌子,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什么技能都施展不出,也不知道和平近不近视,闹不好连她的表情都看不清楚。
“如果你实在想看的话,告诉我你想看什么,我可以代为询问一下它的主人是否同意。”
这是要大功告成的节奏吗?卞梁音不假思索地回答:“玫瑰之冠!”
对面人举杯的姿势微微一顿,心底泛起一丝冷笑,呵,原来是为了这个。
作者有话要说: 欢迎参与讨论,亲们想要什么样的剧情呢?(*^__^*)
☆、驯服“小野猫”
很快,“玫瑰之冠”就被“请”进了卞梁音的卧室,摆在黑色天鹅绒的底托上,果然美艳不可方物。
卞梁音沉溺于它带来的震撼,可还没忘记自己的使命。一定要把它带走,这样她在组织的业绩就不再是零,不会总被人嘲笑拖后腿,不会每次出任务都被头儿再三叮嘱。她要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队员。
和平的眼睛流连在她身上多过“玫瑰之冠”,最后,他想了个更好的欣赏方式,把卞梁音叫到身边,修长的十指捏起镶满碎钻的链子,望向她的眼神满是情深,声音却隐约带着失落,“抱歉,你太高了,我够不到。”
他的动作,他的声音,让卞梁音毫无招架之力,乖乖蹲下身来,由他将那颗价值连城的宝石带在自己身上。
他的话,每一字都是那么珠圆玉润,仿佛永远不变的誓言,取悦着她的耳朵。他说:“在我看来,你才是稀世珍宝。”
卞梁音发誓,她长这么大,再没有人对她说过比这更动听的话。
卞梁音,你个蠢蛋,被人几句话就哄晕了,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
脑中乍响的声音唤回了卞梁音的理智。
对啊,她是小偷嘛!
卞梁音摩挲着颈间的珠宝,无比娇羞地看向和平,“我昨天发现这边居然还有咖啡机,真是设施相当齐全的客房啊。我的手艺很好,要不要试试?”
说到这门手艺,当真不做假。她做不好本职工作,就只有端茶倒水的份儿,偏巧他们头儿喝咖啡尤其讲究,日积月累的,她的手艺不比专业人士差。做人,就要干一行爱一行嘛。
藏的那粒药终于派上用场。说实话,卞梁音心里微微觉得愧疚,虽说让她挨了一刀吧,但是这么几天人家对她真是挺好的,之前没感受到的人间温暖这几天全补上了。
咖啡端上来,香气袅袅,和平将她拉进怀里,称赞着她的手艺,几口下去,不省人事。
卞梁音瞅准机会把“玫瑰之冠”往怀里一揣,二话不说就开溜。就在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闯关成功”,以为可以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