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曹桓从鼻腔中发出一个音，眼神往胖比哪一扫，跟着他的助理就把一张椅子搬到了成秋屏旁边，他这才施施然坐下，说：“虽然是开玩笑的，但是我还真期待过你是不是会出演女娲。”
成秋屏敷衍地“嗯啊”了一声，然后才回答：“你见过摆着一张嫩脸像个小孩儿的女娲吗？”
曹桓噎了一下。今年成秋屏才十六，当然，比起他们才相识的时候来说，现在的成秋屏看上去已经成熟了许多了。她发育晚，就在今年年初的时候个子还矮得很，过了年之后却陡然开始抽条，简直和雨后春笋一样一天蹿一截。如此，十四岁的成秋屏让人觉得是个孩童，十六岁的她却多少可以被视为少女了。但是就是这样，让她去饰演女娲，还是会让人觉得很不搭调。
这还是成秋屏自忖了一下年纪和身份口下留情的结果，不然她就该自嘲说是“童颜那啥”了，虽然实际上她现在顶天了小笼包。
“对了，你那个堂弟怎么样了？”成秋屏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随口就问了另一个问题。
“还是那副不成器的样子。”曹桓提到这个人的时候，就不自觉地撇嘴了，“照他现在这样的状况，曹家是绝对不会认他的。”
听到这句话，成秋屏奇怪了，她问：“怎么？不是说易家和曹家都很重视血脉吗？”她还以为应该是那种狗血的一步登天变成太子爷的戏码来着呢。这一类的戏码总是以什么重视血脉之类为前提的。
“正因为重视血脉才更不能引入一些不三不四的家伙。”曹桓却很坚定，“贵族出身就要有个贵族的样子，他可以混不开甚至穷困潦倒，但是必须有气度。但是看看他现在这样，总是想方设法攀附旁人来获得利益。嗤。”他不屑地从鼻腔里喷出气体。
这个说法倒是有趣，可以混不出头。但是一定要有气度？她以为曹桓会评价这种人说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呢。还是她并没有太了解曹桓的价值观？成秋屏这样的想法不过是一刹，说不准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在想什么。却在嘴上承续着这段对话：“所以贵族方面都觉得气度才是第一位的东西？”
“准确地说，合格的贵族。真正传承上了几百年的世家都懂得这个道理。后面一些自认为如何如何的暴发户则不一定。”曹桓很有耐性地向成秋屏解释着，“这个世界上有两种成功者。一种是从人格到机遇都是有成功资格的。另一种是纯粹撞大运的。而且通常而言，后者比较多。他们或许会因为一个机会而一夜暴富得到以前从来没能接触过的一切，但是也会很容易因为一次打击而一蹶不振。前者则是一开始就在向着成功的方向努力。得到机会之后就可以顺遂地实现他们的规划的成功者。而且，即使是失败一两次，他们也能够在短暂的时间里重新变得成功。因为机会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诱因，真正促使他们成功的是他们自身。”
真是严肃的话题。成秋屏想着，却毫不犹豫地将自己规划入前者的范畴中。可不是吗？突然穿越。突然变成一个小女孩，身无分文的情况下闯进易氏投资公司寻求投资，然后在短暂的时间里重新将自己的地位树立起来。她的机会是自己创造的。真正促使她得到成功的是她的勇气和能力。
“所以你觉得你堂弟是后者？”
曹桓却摇头：“他还不是成功者，根本连后者都没资格当。”
成秋屏忍不住笑了一下，够刻薄的，但是这不就是曹桓吗？这位原本就不是什么温柔的人，甚至于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让人不敢太靠近，总觉得不好相处。但是真正接触之后又会觉得那寒光是一种假象……或者是因为她握住了刀柄？
“失败者也有两种，一种是具有前一种成功者需要的所有资质。只是还没有遇到一个让他们改变的机会而已的人。通常而言，这样的人即使郁郁不得志，也不会太久。第二种。就是纯粹浑浑噩噩地活着的瘪三了，或者用你之前曾经用过的一个词，x丝。”
曹桓从他那形状优美的薄唇里突出“x丝”这个词的时候。成秋屏有点愣。她是在网络时代混久了，身为女汉子对于说出这样的词根本没什么感觉了，却不自觉被这家伙学了去。其实说老实话，成秋屏完全想不到曹桓居然会说“x丝”这个龌龊到极点的词，也真是太违和了。
“这种所谓的x丝才是真奇妙。他们或许并不是真的一无是处，但是有一点是绝对统一的，缺少气度。表现出来就是自以为是怀才不遇、心眼针小睚眦必报、明知欠缺从不弥补。再扩展性地说，就是觉得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才华惊人，谁不承认这一点谁就是瞎了眼，拒不接受现实，以为自己是小说主角。无论别人是有意还是无意得罪了他，他就要报复回来，针尖大一点事就要闹到不死不休，完全没脑子。或者明明知道怎样才能走向成功，但是却死想着什么骨气之类的东西，自以为自己是保持了风骨。除了会幻想自己有一天如成功者中的第二种人一样一步登天之外，一无是处！”
有一种很精辟的感觉啊。成秋屏有点想要举起手来鼓掌的冲动了。
“整个贵族圈子里，有一些底蕴还不够的家族，有时候会吸收成功者的第二种类型。但这样的人虽然成功，或许有权有财等等，却永远改不了骨子里的x丝脾性，气度不够，格局极小。什么为了报复没有和他在一起的初恋女友去弄垮人家的公司啊、和谁谁两句口角就喊打喊杀啊、看见一个女人就走不动路，纠缠不清啊……反正，大凡吸纳了这样的人的家族，也许会在短暂的时间里兴起，甚至颇有点无人敢掠其锋芒的感觉。一段时间之后，衰落却是必然的。气度和格局都不够，看不清大局，永远是维持不了多久的。时间久了之后，就是新兴的家族也学聪明了，如果有谁家的蠢孩子非要和这样的x丝纠缠在一起。也不过是放弃一个孩子的问题罢了。”
这简直就是精准地概括了地球上盛行的网络小说的一些劣习。成秋屏暗自赞叹，而心中更加感到赞许。网络小说中总是一个草头百姓一步登天，她不否认现实中有这样的情况，但是就像曹桓所说的那样，真正的x丝或许会一步登天。但是一步登天之后是不能够维持下去的。无他，气度格局不够！小说里的主角大可以斤斤计较睚眦必报纠缠于女人之间，为了小事闹到生死。甚至因为小小的感情问题就要针对自己的前女友等等，身为小说主角，他们能够大杀四方甚至一步一步登顶。但现实从来不是这样简单。一个气度和格局都不够的x丝，是不可能延续辉煌的。就像是曹家和易家这样的千年世家，就是这些x丝无法想象也不能创造的。
“所以你觉得你的堂弟也是这样的？”
“正常的交游和关系网打造绝不会是完全依附他人而自己无法自立的。姑姑的遗产并不少，但是结果是那小子胡乱挥霍，到了最后竟然选择被女人包养来维持自己奢侈的生活……哼。他现在就是在你的剧组里四处攀附。一时间没办法直接搭上你，就先对着其他人下手。我这边随时会关注他的举动。如果有什么不对的话会通知你的。”再度骂了堂弟几句，曹桓是真觉得不齿，却很快收敛的情绪。“我觉得你还是多少注意一点吧。别的不说，就是剧组里其他演员被欺骗了也不太好。蒋信演戏太有一套了。”
“什么！？”成秋屏瞪大了眼，“蒋信？那个蒋信就是你堂弟？不可能！”这是真惊诧到了。成秋屏多少还觉得蒋信的演技不错的。只是奥来面试孔宣的时候，虽然感情似乎有偏移，但整体感情和大胆的台风却很不错。本来成秋屏都觉得这位可以拿出来培养一下了。而且，这并不仅仅是成秋屏个人的看法，还有剧组里其他不少工作人员的观点。结果现在曹桓居然告诉她，这个蒋信就是那个恶劣的堂弟？
“所以我说了，他演戏很有一套。我这里调查的结果是他曾经同时和三位女性保持包养关系，而且直到分开都没有被发现过。”曹桓很平静，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不然他就不会提前告诉成秋屏这件事了，以成秋屏的心智，如果是其他人的话曹桓是根本不会担心的。
总觉得自己应该骂一句脏话来发泄一下情感，成秋屏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最后只能抬手去拍了拍曹桓的肩膀——有这么个亲戚，辛苦你了。
第212章 特效
生产力水平类同民国时期的时代，特效能够达到怎样的程度？
大多数人一定会回想起那些充满错漏的画面，但事实上，即使是这样简陋的环境之下，依旧是能够做出许多很不错的，甚至到了后世也依旧能让人觉得经典的特效的。
当然，这个时期的特效就不用去肖想电脑技术了，能够做的大多数技术都是建立在现实上。比方说，用来制造云雾的干冰；几乎可以用易容来形容的特种化妆技术；在胶片上进行极度写实的描绘以造成虚假的景象之类。这些东西都是现阶段就能够实现，并且对于一部神话电影具有极重要的作用的。
用干冰制造云雾，一开始会让人觉得非常厉害，看多了之后却只会让人觉得无趣得紧。这种手段用于辅助营造仙人的气场就差不多了，更多的话也没意思。而在胶片上动手脚做涂抹描绘的手法，则是在成秋屏在这个世界的第一部电影《鬼影幢幢》中的“鬼”的形象塑造里用过。从理论上来说，这样的手法甚至能够凭空做出各种效果，就好像是在制作动画片一样。但电影胶片毕竟是电影胶片，胶片的大小决定了要在上面绘图就不可能足够精细，而绘图本身也会耗费大量精力，一旦出现问题就毁掉了一张胶片，在拷贝的时候也会出现各种毛病，最关键的是，手绘的图如何显得像是现实一样？还要在这么小的一张胶片上弄得和现实一样，放大了依旧没有破绽，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因此，虽然处理胶片看似很万能，实际上却很鸡肋。
到头来，其实最现实最有效的一种手法就是特种化妆了。
身在后世的人通常都知道特种化妆的神奇，那些丧尸片里恍若真实腐烂的尸体一样的妆容是多么惊人？技术含量稍微第一点的，就是像那猪八戒的鼻子，那也算是特种化妆技术的一种嘛。关键是这样的技术门槛不算高。后世的网络上就出现过网友用卫生纸和一些化妆品直接作出了腐烂伤口的效果。而现在成秋屏手下的条件自然比卫生纸好多了，虽然不曾达到用各种硅胶道具帮忙的程度，却依旧能够作出很多奇妙的效果。
截教号称万仙来朝，而大部分的教众却是出身妖族。一些妖族的特征就容易体现，这就要靠特种化妆技术来呈现了。相信这样的场景在展现于观众面前之后，一定能够引起观众们的震惊。这是让所有影迷聚集注意力的基础。在这个基础之上。满天神佛斗法的方式，成秋屏打算采用多种拍摄手法来表现。比如飞剑，成秋屏就打算弄一把剑，吊威亚让它在空中飞，或许飞慢一点。到时候处理帧数就行了。只要掩饰好威亚，看起来就会很神奇。再比如说法术，那就用光线来表现。简而言之，在后期处理的时候通过胶片绘制来展现。基本上有这些取巧的方法在，虽然不可能显得如同后世的大片一样简直就像是真的一样，但是看上去还是显得没有那么拙劣和破绽百出的。
成秋屏不喜欢太过局限于时代，让人看出有这样那样问题的手法。
但是，因为角色是神仙之类的人物，为了展现其不凡而不得不高来高去的演员们，却未尝会喜欢这样细腻而严格的拍摄方式。就比如说吊威亚吧。旁人看着电影里的角色飞来飞去，无比飘逸，也觉得很有趣。但是当他们真正尝试吊着威亚拍摄这样的场景的时候，才会知道这是多么让人觉得难受的拍摄方式。
实际上，吊威亚就是用钢索连接着钢线圈。而钢圈套在演员身上，将他们吊起来。很明显有一点，受力不均匀，那么被吊起来的部分在拍摄过程中因为承担了太大的重力而隐隐作痛就是必然的了。勒出青红紫黑也是必然的。关键是演员却要在这样不平衡的情况下摆出应该有的造型，忽视身上的痛苦，做出应该有的表情，甚至失误之后必须重来，这样的压力……还真不太小。就是成秋屏现在手下已经出师的老牌演员们，在拍摄威亚戏的时候也经常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
此外，吊威亚拍戏是很难保证安全的。君不见多少片场事故都是威亚断裂之类的？当然，现在的电影圈还不太清楚这一点，只是面对这样的情况，成秋屏也只能在威亚下方多垫几个垫子了。没办法，威亚是不能出现在镜头中的，也就是说最好只有一根钢索把人吊起来，这一根断了之后，就没有保险了。
成秋屏的苦衷有人能理解，有的演员则只是顾着自己的想法，对于吊威亚拍摄感到十分厌恶。
“我就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吊这个东西，真是太难受了。”女孩这样对她面前的男人抱怨着，“人家的皮肤本来就嫩，吊了一会儿威亚之后，一看，都出现淤血啦！要十天半个月才能消下去。但是还不等它自己好，下一场威亚戏就又来了。简直是伤上加伤。成秋屏导演到底在想什么呀！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人家就是站在地上摆几个造型，不也美美的像是仙女一样吗？”
男人，蒋信，在面对女孩的抱怨的时候露出了同情的眼神，非常真挚，他很赞同地回应她说：“是啊，在电影里面看别人飞来飞去就很好看，谁知道居然会这么难受呢！我们这些男的还好，女孩子拍威亚戏真是折磨死人了。难为你居然能够撑这么久，本来看起来你是那种娇弱的女性，谁知道原来这么有毅力，让人佩服呢。”
被这样夸了一通，其实只是纯粹抱怨的女孩有些脸红，对蒋信多了几分好感，然后低声回答他：“还好啦，其实我觉得我没有那么坚强，有好几次都委屈得想哭了。”
“是想哭，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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