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但是又要显得非常具有‘人性’。我对你们的期待很高哦。”
成秋屏在训话，而演员们表面上都一副认真无比的样子，至于心底是怎么想的，那就不一定了。毕竟是进行全民选拔选出来的演员，又不是已经懂得在这个圈子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的熟手。愣头青好应付，明明是愣头青却完全不觉得自己是愣头青的刺头才是最麻烦的存在。
至少现在蒋信心里就在嘀咕，不就是演个戏吗。哪有这么多的要求，关键是成秋屏这人每一次讲戏的方式都非常抽象，什么叫做要“心性超脱”又有“真挚人性”？别人听了之后能懂她是个什么意思吗？如果不是因为他天赋惊人的话……而且演戏多简单，她的要求简直是苛刻过头，就是他哄女人也没有到这个程度，按时送点礼物出去玩就差不多了，那群观众看电影的时候难道会深究每一个眼神和小动作吗？吹毛求疵！
实际上，其他的演员们同样感到了压力，不要看成秋屏现在说得还算温柔，甚至是带着鼓励的。实际上这纯粹是因为今天的拍摄才开始，一大早的她心情还不错的缘故，等到了下午的时候。一群人才会感受到什么叫做暴君。动辄劈头盖脸地骂过来，还好成秋屏教养很不错，骂也就是骂一个人的能力和用心，不会波及亲友家庭。
饶是如此，整个剧组里面目前已经上场过的演员就没有一个不被骂过的。甚至还有人高马大五大三粗的男性演员被骂到哭的情况……还是作为主演之一的苏妲也在片场被当面痛骂一顿之后大家才感到了平衡——好吧，苏妲也成名了很久了，人家这样都被骂，他们被骂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基本上，在成秋屏的剧组里混了一段时间之后，大部分的演员已经拥有了唾面自干的绝技。被骂的时候认真受着，开始还会觉得伤自尊，后来个个脸皮都比城墙拐个弯、外加三块砖还厚实了。
不过……也有特别脆弱的。
开拍一个小时不到。一个女生屡次达不到成秋屏的要求，这一幕已经重新拍摄了好几次了。
成秋屏在每天刚开始拍摄的时候心情比较好，所以她并没有说什么。
“卡，重来。”
这是她第七次说出这三个字，声调还是很平静的。
这一幕是表现截教中的典型。云霄、琼霄、碧霄三姐妹和赵公明之间的兄妹情的部分。其实要说内容也不算很难，关键是成秋屏要求把每一个人的性格都展现出来。这就有了一定的难度。
而出问题的这个女生，是饰演碧霄的演员。
剧本设定是参考大部分洪荒流小说设定的，所以碧霄的性格设定就是一个爱憎分明，有些不知轻重的小女生形象。当然，关键就在于一开始成秋屏说过的，修行者毕竟是修行者，有着超越凡俗的心性，并不是说要展现出一个冲动易怒的性格就完全是个小燕子了，必须基于情，在情之殇进行演绎。也就是说，碧霄的塑造更加偏向于小孩心性，天真烂漫因而有些冲动，纯粹是因为懵懂而容易做错一些事情。
在最开始试镜的时候，给出的试镜剧情是碧霄因为赵公明之死而怒而攻击元始天尊的情节，而这个女生的表现非常好——大约是她本身的性格就比较偏向于这个情节中碧霄展现出的性格。不过当电影开始了其他部分的拍摄之后，问题就来了。这女孩太本色了一点，在其他情节的铺垫上显得非常拙劣，关键在于她的性格还真就是那种冲动易怒的，颇有些毛毛躁躁。最开始因为她知道机会来之不易，被成秋屏骂哭了之后也就忍了。但周围的其他演员们为了缓解气氛总是帮她解围，倒是闹得她越来越觉得自己有理了，之前就出现过强词夺理说成秋屏不对的情况，还是被其他演员劝下来的。而现在嘛……
又是一遍，碧霄刚说出第一句台词的时候，成秋屏就再度抬手了，“卡，重来。”
这是第八遍了。成秋屏已经给摄影师一个不引人注意的手势，让对方先关了摄像机，她先磨这些演员几遍，等她们找到感觉之后再开摄像机。毕竟胶片还是很贵的。
饰演碧霄的女孩脸色已经不对了，有些涨红。但是她还是按照成秋屏的要求，和其他演员一起重来了一次。
然后……
“卡……”成秋屏刚刚吐出一个字，女孩就爆发了，“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全场的人都被她吼出来的一句话给吓了一跳。
只有成秋屏面色不改，十分平静地看着女孩。
对方面色通红，眼角含泪，一副委屈极了的样子，加上她的相貌不错，让很多男性看在眼里，是一定会好生安慰的。这没办法，漂亮女生的特权就是这样。不过很可惜，成秋屏并不是会怜香惜玉的人。
“不是我要你怎么样，你最好仔细想想你什么地方没有演好。”她这样说，声音平板，好似没什么情绪，但是真正熟悉她的跟了她不少时间的剧组成员却明白，其实现在她已经觉得很不高兴了。
“我哪里演得有问题！？”女孩简直是在愤怒地尖叫，“你根本就是在为难我！”
这一下，成秋屏没忍住嘴角抽了一下，笑的。
“我闲着没事儿干为难一个连小演员都不算的……”她想了想，还真没找到什么语言来概括女孩现在的身份。
“你就是在为难我！”女孩坚持自己的看法，好像声音大就能证明自己是正确的一样。这就是成秋屏不对！对方不对，她就是对的。
很可惜，成秋屏并不照着她的剧本走，反而直接说：“行，那就算我在为难你，重来，懂吗？”
女孩被噎住了，这样的时候不是应该对方道歉，然后按照她的想法下去的吗？或许是在家里被宠坏了，总是父母对她妥协，而身为一个年级不算大的漂亮女孩，就是在外面也总是会得到一些宽容的。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形态，现在遇到成秋屏这样的反应，一时之间就不知道怎么反应了。然而，她更加愤怒了。居然这样正大光明地为难她！
“听到了吗？重来。我不是你父母，不是你朋友，也不是会喜欢你那皮相的男人，所以不要想我会为你妥协。现在你没有达到我之前设定的这个角色应该有的要点，那就重来。”成秋屏平平静静地说，女孩这样的人她见多了，特别是随着时间的变换，那些被宠着长大的一代人大多都有点这样的脾性，总是在社会上被折磨到头破血流才意识到他们的任性和骄纵全都是没用的玩意儿。
“你、你凭什么！”女孩跺脚撒泼了。
“这里是片场，我是导演。懂吗？在这一亩三分地，所有人都要听我的，作为一个演员的你也是这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成秋屏有点暗爽。要是在后世那个投资人疯狂塞小蜜进剧组的时代，即使是她成名之后也难以说这句话，一些角色她是不得不照顾一二的。那是现实压制，无法可想。不过现在，她可以任着自己的性子随便来，这样的情况才是一个导演能够彻底发挥其风格和能力的最佳条件啊。
“我……我不演这个破电影了！”女孩一气之下直接拔下插在头发上的簪子往地上摔，喘着粗气瞪着成秋屏。
这架势和小燕子说自己不做格格一个样子，以为这样是对她的威胁吗？成秋屏漫不经心，“道具，那个簪子多少钱？开一下单子，法务，之前的合同上面写的违约金多少？把账单弄好了给这位娇小姐送过去。”
第223章毒舌和刻薄
坐在场边一副悠闲模样，旁边还跟着好几个助理的曹桓在成秋屏说出这样的话之后，不由勾起嘴角。他认识的成秋屏可不是个愿意吃亏的主，而且，别看这女孩趾高气昂的样子，如果说傲气的话，成秋屏比她不知道傲气到哪儿去了。但是这个世界上的傲气和傲气是有区别的，大部分的人实际上是没有傲气的资格的。
至于成秋屏？站在这里掌控全局的她只有十六岁，就这么一点就足够让她傲气了。
曹桓的表情没有掩饰，谁都看得见他脸上揶揄的神色。片场中的任何人在这个时候露出这牙膏的表情，都真有点得罪人。但是架不住人家不是演员，纯粹是在给导演面子才来参演的，属于电影圈资格大佬，既然这样，他笑他的，其他人都一副没看见似的的样子。
就和往常一样，片场中的其他人见着情况闹僵了，又要上来劝着解围，双方给个台阶下了。
但是这一次成秋屏并没有让他们这样下去，她直接摆了摆手，“你们都不要说话。我想说这件事很久了，今天就把脸皮全部揭开了来说。”
这架势，不善了？
“我没记错的话，你也二十左右了吧，嗯？”成秋屏没有动弹，依旧坐在高脚椅上，眼神甚至是没有落在女孩身上，而是在分镜头剧本上面打转，“这个年纪了，也应该懂点事了吧？怎么还是一副初中没毕业的中二性格呢？”
“有些话本来不应该是我说，而是你的父母来说，但是我不知道是你父母想着以后什么都会为你安排好还是真的没有意识到你的问题……任何人，想要在这个社会上生活，生活好，就要学会做人。或者换一句话，要学会低头。”
有意思！曹桓的眼睛亮了起来。因为实际上从成秋屏平时的表现来说，她才是那个从来就没低过头，一直抬头挺胸往前走的那个人，结果她现在却对另一个人说要学会低头？
“学会低头，这句话不仅仅是对你说的。我知道其实剧组里不少人都觉得好像自己被埋没了，好像我是在苛责你们，好像我天天没事找事耍着你们玩。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别说我连你们是哪位都不一定记得，顶多记得剧本里的角色名。就是我的确在为难你们，你们又能怎么样？啊？”
一阵小小的骚动。
“毕竟这部戏的演员大部分都比较年轻。没有在社会上真正摸爬滚打过，所以你们多多少少都是天真烂漫的。说白了就是愣头青，不知进退。每个人都想着照自己的性子来。什么事情都是按照你们的想法进行的。如果事情不是这样进行的，你们就会把责任往外推。都是导演太严格，都是今天状态不好，都是天气不对，都是社会的错。这没什么好说的。推卸责任是每个人都会有的习惯。但是想什么事都如你们的意，可能吗？每个人都想着好处自己占，恶处别人得，但是有资格让事情按照他们的想法进行的只有那些真正有能力的人。比如说我。我现在就在这里说我要为难你们，你们又能怎么样？嗯？不演了就换人，多的是人想要进我的片场。社会就是这样。你不行自然有人行，别以为自己是不可取代的。甚至于我可以说或许未来的某一天我的位置也能够被人取代。但是有一点，我是自视甚高。但是绝对不会越界。”
“其实你们已经够幸运的。任何一个行业都有着它不足为外人道的规则，比如说电影行业，放在其他任何一个公司，你们是没有机会直接扮演这些个性鲜明很容易就讨观众喜欢的角色的，你们又不是玄黄映画的人。凭什么把这么大的好处给你们？不过是我看重电影本身甚于这种好处，更想着要通过海选的方式刺激一下电影圈的发展而已。别给你们三分颜色就给我开染坊！”
“在自己行为处事的时候。先给我反思清楚，你们到底算是个什么人，有几分斤两。社会是什么？社会就是加入你不会做人的话，即使是天才也能被活生生彻底磨灭的大磨。在你们没有达到一定的高度之前，所有的傲气最好都收敛起来，因为你们还没那个资格傲。”
曹桓注视着成秋屏。她说了不少话，甚至口气很是刻薄，但是自始至终，她眼睛都没有抬起来过，甚至还提起笔在她的分镜头剧本上修改描绘。这气场，真是够惊人的。
他蓦然想起一群人对成秋屏“电影女王”的称呼，突然觉得这个尊称还真有些精准。这样的气度和风格，果然有几分女王的味道呢。
“还有你，”只能用“拨冗”这个词来形容成秋屏快速抬眼扫视了女孩一眼的动作，“我不喜欢七弯八拐地说话，简而言之，不要以为你占着理每次就不依不饶的。我告诉你，在发生矛盾的两方中间，调解者是会选择好收拾的一边进行劝导。你自己想一想，但凡你闹脾气，有人对我说不要计较之类的话吗？”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成秋屏不会听这些话，他们都是哄着女孩让她退步的。
“另一个关键是，你确定你占着理？”成秋屏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语够尖刻的了，“身为演员不能够达到导演的要求，还好意思发脾气？你这是兔子专往树桩上撞，晕了还嫌树桩偏要挡在路中间呢？”
比喻说来有趣，一群静静听着的演员里，不少人都没忍住露出了笑意。
“我还要告诉你，所有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因为你的缘故剧组屡次出现今天这样的问题，人家因为你是女孩子让着你，劝你一次两次还好说，三次四次就烦了，五次六次之后谁还有那个耐心去管你？剧组的人又不是你的父母，没那个义务一定要包容你的任性。哦不对，我说错了。就是你的父母也没有那个义务和能力去包容你的任性，他们大可以现在纵着你，等到你真的闹出他们纵不了的错的时候，呵呵。你总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的。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决定负责。所以你在闹脾气之前是否想清楚自己承不承担得了这个责任呢？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可以在这里和你废话，但是手头的演员花名册里至少有五六个可以立刻替代你现在的戏份的人。”
成秋屏的声音很冷静，但这一番话说出来当真把才进剧组的一群人给镇住了。
上一部需要大量演员的是《华夏之三国演义》，但是这部影片的演员基本都是年纪稍大的人，自然不需要成秋屏来说这些有的没的。而《洪荒之封神演义》的演员却趋于年轻，也难免出点问题。跟着成秋屏混了不少时间的剧组成员很是平静，而完全不明白成秋屏是个什么人的新演员们方才真正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