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苏司十分享受看成秋屏的影片的时候。为了自己的自由自在,为了能够提前得到的电影票,为了总是不会让人失望的电影内容。比起那些总只知道跟风老套的导演,成秋屏不愧是现在公认的导演界第一人。
电影院外有很多卖方便食用的小吃的摊位,很多人都渐渐形成了看电影的时候吃点零食的习惯。仅仅是这一项,就给院线方面带来了不下于出售电影票的收入。不过苏司一点都不习惯在看电影的时候吃东西或者喝水,那会打断他对于影片的体验。不过,即使是他一个大男人,在观看成秋屏的电影的时候,通常也会先购买几包纸巾。免得在影院里要用到。至于买成秋屏电影的票通常加价附送的纸巾,那根本就是不够用的。
亏得这一次听说是惊悚片,饶是如此。苏司还是下意识地在口袋里塞了两包纸巾,谁让成秋屏已经让大家养成了这样糟糕的习惯?美梦粉碎机的威名,可不是说说而已。
踱步到自己的位置上,中央稍微靠后的位置,面对银屏能取得最好的观影效果,苏司很是满意,向后一靠,把自己的身体丢在了柔软的座椅靠背上,看着其他人也入场观影,就等着一会儿电影正式放映了。
在另一家影院。乔装打扮之后的成秋屏和易水舆,已经坐在包厢里好一会儿了。到底这体现世家贵族不同的包厢最后还是这样保存了下来,有时候。需要更私密一点的环境的时候,这样的包厢的确会给人更好的体验。至少成秋屏一点都不愿意在这样所有人都等着想看她的消息的时候被围攻。所以才会特意起了个大早,和易水舆从影院后门提前入场,避免被影院中的其他人发现。
作为一个普通人,成秋屏毫不讳言她十分享受盛名带给她的虚荣感,但同时却不太乐意承担成名之后的负担。所以她总是会选择这样的手段,反正她是导演而非演员,成名是必然,但是作为娱乐的主料之一,就不必了。
“你对自己的这部影片怎么看?”易水舆问,端着一杯才倒没多久的热水慢慢摇晃。
成秋屏还有些困倦,打着哈欠,含含糊糊地回答他:“比起之前的影片基本都会靠着剧情被人记住,我觉得这一部的话,恐怕会被人反复拿出来说的不仅仅是剧情,还有中间的很多手法吧。而且论接受度,我是说在全球范围内的接受度,这部影片应该会非常高,没有什么文化造成的壁垒,大家都能够有自己的理解。”
易水舆理所当然发现了成秋屏说的某个细节。“不仅仅是剧情”,就这一句就能发现她对于想自己的电影抱有多骄傲的心态。又或者是永远不会满足?在比尔呢看来已经足够令人惊叹的过往的那些影片,难道在成秋屏看来只是剧情可以称道,其他地方就没有什么让她觉得骄傲到了吗?但是也难得见到她对某一部作品给出这么高的评价,倒是让易水舆稍微起了点兴趣。
杯中的水温度透过杯壁传递到指尖上,易水舆换了一只手继续慢慢摇晃这杯水,却继续和成秋屏交谈:“手法?”
“啊,电影拍摄的手法。比如说我之前拍摄的所有影片,基本上都是用的正统的手法,所有人差不多都能想到的,大众的接受度也比较高的手法。但是还有一些更加奇特的手法是我没有用过的,比如《黑……,呃,我是说,比如刻意三百六十度旋转镜头拍摄通一个画面再回放之类的特写手法之类的。本质上来说,电影毕竟不是现实。而以前我拍摄的影片多少还是尽量贴近现实,有正常的时间轴。但事实上,影片本身中间可以人为制造一些像是时间延迟,时间加速,时间倒退,时间静止之类的场景。”差点脱口将《黑客帝国》说出来,成秋屏在之后就小心避开了提到“快进”、“定格”之类现在还没有成型的词语的情况。
电影的发展,总是由优秀的故事和独特的手法共同构成的。成秋屏一开始是提出了正统拍摄方法,现在也应该自己来挑战一下自己的权威,将那些更加特别的,甚至是奇诡的拍摄方法让所有人看见,让他们懂得摄像机还有这么多的玩法了。
即使cult片在整个电影市场中的确是小众,但是cult片中大胆采用的各种特别的手法和风格,却是后来许多主流影片也要向他们学习的。成秋屏自认拍的算不上是cult片,她没有那种偏门儿的才华,做的东西多少有点中规中矩。但是学习其中的优点,或者借由自己让其他人体会到一些东西,也并不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易水舆没有立刻接话,他将自己端在手里凉了半天已经降温到温水状态的水杯塞到了成秋屏手里,“先喝点水,早餐等会儿有人送过来。”
话题骤然跑到一边,但成秋屏却十分自然地接过水杯,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最后还发出了一声好似满足的小小叹息,放下杯子之后才调侃似的说:“我还以为,今天这么早就出来,你是打算等会儿电影放完了之后再准备早餐呢。”
易水舆眨眨眼,摇头道:“当然不会。虽然过一会儿也不算太晚,”毕竟成秋屏的这部影片长度不足,“但是等会有其他事情,我担心我们会没什么时间吃早餐。”
有事?成秋屏茫然,却懒得去问易水舆。反正一会儿就知道了,而且她的日程一贯是任佳玲等等一群人在管,不会有问题就行了。想到明天其实就是自己成年礼的时间了,大概是今天还要做什么准备吧——之前就算是在片场的时候,她还要不时出来一趟,准备一点成年礼的事情。
门被推开,本来不应该出现在电影院的并不方便拿在手里食用的粥和菜被送上来。两个人就在这电影上映前的一点间隙解决了早餐问题。
而期待着这部惊悚片的影迷们,在银屏亮起,开始播放广告的时候,就已经充满期待地不发出声音,等待着影片的正式开始。
广告之后不是玄黄映画的片头,出现的是那个最近多少有了点知名度,胆敢对成秋屏的电影下剪刀的大夏国家电影审核处的logo。普通观众没有什么想法,记者们开始记录,大夏电影市场规范化的标志……
第349章 不甘的少女
第一个镜头,对准了学校礼堂的舞台,扫过舞台上方挂着的演讲比赛颁奖典礼的横幅。一声如相机拍照的声音之后,镜头定格,然后画面迅速缩小,变成一张真正的照片的样子,摆在黑色的背景一角。
第二个镜头,从舞台向下望,是穿着制式校服的学生们。他们有的呆望着舞台,有的拿着一本书阅读,更多的却是前后左右交头接耳。细碎的声音让整个礼堂都充斥了听不清的嗡嗡声。又一声咔嚓,这个画面也定格成黑色背景上的一张照片。
第三个镜头,是礼堂讲台后面慷慨激昂喷着口水的一个老师,光顾着对着稿子念诵,他浑然没有发觉学生们的心不在焉。相机照相声,他大张着嘴,舌头都要伸出来的滑稽姿态也被拍摄下来,和之前的两张照片一起被放在黑色的背景上。
第四个镜头,关注站在舞台上一群受褒奖的学生中的一个,那是一个一看就知道是被老师们所钟爱的优等生模样,微微低着头,显得乖巧听话的女生。又一个定格,她的相片落在之前的几张相片旁边。
距离拉近,终于能够看见女生的神情了,虽然是被表彰的一员,但是看上去她一点都不高兴。微微抿起的嘴唇,发红的眼角,还有互相勾住的指头,稍微弯曲的背脊,都显露她正在忐忑不安的情绪中这一点。咔嚓,近距离之下她的样子,被拍摄成了照片。
讲台上的老师在颁奖了,他一个一个念着人的名字,让学生到他手里领取荣誉证书。然后他念到了:“袁曼,二等奖!”几乎在同时。整个礼堂爆发出了一阵不小的声潮,似是在诧异,又或者在起哄?远远的,女生——袁曼接过荣誉证书的样子再度被定格。
下一刻,镜头拉近,从舞台正面将袁曼接过证书的神情动作完全展现出来,好似时间静止。所有人就这样绕着这一刻的袁曼走了一整圈。
正面,一个定格,伴随议论纷纷中稍微清楚的一句:“袁曼居然只得了二等奖?”袁曼的表情一点都不显得欣喜,下意识被咬住的嘴唇暴露她懊恼的情绪,这一张照片落下。
左侧,一个定格,“她不是从来都是第一的吗?”袁曼的眼角发红,是羞耻,不甘。还是痛恨让泪水熏蒸?照片继续堆叠,将之前的照片盖住。
后面,再度定格,“平时她多傲气啊,结果到了现在还不是只有一个二等奖,嘁!看她还那副样子!”袁曼的手里捧着证书。但是她用指关节抬着证书,两只手除去大拇指之外的手指,都往掌心里扣。指甲在掌心里掐出深深的印迹。
右侧,从背后看似乎没有什么特别,“她本来就是这么个人嘛,不过我觉得她以后也不好意思说我们了,她自己都没有得一等奖,哼!”她的背脊,弯曲的弧度体现着她此刻难过的情绪和对自己的不满意。这让她下意识让自己卑微下来,躬着腰。
“袁曼……”
“袁曼……”
“袁曼……”
无数个议论声响起,听不清每一句在说什么,就在这她接过荣誉证书的一刻。镜头快速地环绕她一圈,那些照片就像雨一样落在之前的照片上,然后再度定格!
银屏上出现了片名:《“我”》!
被这一系列快节奏的观众们。在这个时候才松了一口气,稍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还来不及想刚才短暂的片头里用了多少从前从来没见过的手法,就又被银屏上发生的一切吸引了注意力。
还是那铺满照片的背景,猛地趴上一个女生,镜头拉远又改变了方向,所有人这才发现,原来那些照片竟然全都是被放在一张黑色的写字桌上的,而此刻,袁曼正坐在这张写字桌前,趴在照片上。
哭。
抖动的双肩,从手臂之间传出的抽噎声无一不在展示着她的情绪。不过两三秒时间,她猛地将手臂往外扫,把本来都摆在桌子上的照片飞出了桌子的范畴,丢到地上。
不管不顾,袁曼这样完全不愿意控制自己地做着,直到桌面上不留下任何一张照片,抽噎声忽而一滞,还没等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爆出了更大的哭声。
“混蛋!都是混蛋,明明是自己笨还要说我的坏话!这种坏学生根本就不应该在学校里面!还说我,还说我!”
“胡说!都是他们胡说!”她一边哭泣,一边含混地叫嚷着,“我根本就没有做错,他们都妒忌我!”
“我怎么去见人啊,太丢脸了,他们都知道我只得了二、嗝!二等奖了……”哭得太狠,一声哭嗝打断了她的自言自语,使得这发脾气的一幕,显得有些滑稽。
“不是我,才……嗝!才不是我。我应该得一等,嗝!奖的,我才没有得二等奖,一定是弄错了,嗝!这个得二等奖,嗝!得二等奖的袁曼根本就不是我,是其他人!嗝!”
“对的,这不是,嗝!我,这明明就是弄错了。嗝!这是其他人的二等奖,我是一等,嗝!奖的……”用这样拙劣的方式安慰着自己,袁曼嘟嘟囔囔,抽抽噎噎,还被哭嗝不断打断,使得她的信誓旦旦显得多了一分滑稽的意味。
哭泣消耗的体力,和情绪的过分激动使得她在用这样的方式平息了自己的心情之后,就迷迷糊糊趴着睡着了。直到这个时候,镜头才拉开一点,将整个房间扫视一圈。
说真的,这可真不像是一个小姑娘的卧室。
只有黑白两种色调,不显得隽永,只显得单调无趣,精准地排布高低和黑白的书架,精准地被钉在墙壁上同样画着黑白色块的挂画,精准地被归拢在桌子一侧的文具用品,墙上有挂钟,很大,黑白分明,镜头对准了它一两秒,那指针走得坚定不移。这个房间中的一切都显得如此精准,甚至于苛刻。奇妙的风格甚至让它显得并不像是一间真实的房间,更像是画作中画家们为了表达某种情绪才特别描绘出来的场景。甚至于,除去被袁曼扫到地上的乱七八糟的照片之外,这房间里没有留下任何一点会让人觉得自在的东西。
即使是床铺,也看不见半点皱褶,甚至于一点都不像是有人在它上面睡眠过,虽然看上去很绵软,但黑白色系着实让人觉得睡上去半点不会感受到温暖和安稳。
镜头渐渐暗下来,星星和月亮出现在镜头中间,然后逐渐被重新亮起来的背景湮没,就是第二天了。
袁曼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已经收拾好了书包,沉着一张脸没有什么表情,眼睛有点发肿。
整个房间和昨天的样子没有什么差别,每一件事物都在它应该在的地方,精准得过分。甚至于那张床铺也没有半点纹路,难道袁曼昨天晚上就趴着睡了一整晚吗?可她的衣服同样显得没有半点皱褶,不像是那样睡了一夜的样子。地面上昨夜横七竖八的照片已经不见了,干干净净。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早上起来收拾了。
袁曼终于收拾好书包,提着书包,拉开房间的门就走了出去。镜头没有瞄准她,只是对着那墙上的挂钟。
关门声响起的时候,秒针正好停留在十二点的位置上。
一直到此时此刻,除去袁曼那房间糟糕的布置之外,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表明这部影片的确是它所宣称的那样,是一部惊悚片。就是《鬼影幢幢》,里面那古怪的黑影也是主角搬进房子之后就漏了个影子出来的。不过绝大部分的观众并没有闲心思去思考这个问题,巧妙的剪辑方式,和快慢结合的节奏使得他们下意识地追着屏幕上的一切跑,只顾着知道更多的信息,而非去思索之前的宣传和现在的情况如何如何。
袁曼去上学。
走到教室外的时候,她就听见了教室里的声音了。
在笑,在闹。很开心。
原本就冷着一张脸不太高兴样子的袁曼在这一刻更是拉下了脸,即使没有任何人描述,所有人也知道,这个小心眼的姑娘恐怕是觉得,那些人是在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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