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狐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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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狐重来-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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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不为转脸横了冷星佑一眼,随即又转向银袍男子,抱歉道:“别管他,来,吃点菜,别一直干喝酒!”她拿手示意着桌上的菜肴,却见银袍男子无动于衷,便又热情地夹了两筷子菜到他碗里。
  冷星佑沉着脸喝着闷酒,天耀却是微勾起了唇角。
  天耀将酒碗举起与冷星佑轻碰了一下,两人便又这么静静地喝了一碗酒。
  倒是银袍男子对于孔不为的热情这时似乎反而有些气恼了。他盯着碗里的鱼肉,就像盯着自己的仇人一般。
  孔不为早在心里笑翻了,嘴上却道:“怎么了,这道菜不合你胃口?嗯,吃不下不要勉强,你尝尝这个,呐,这个你肯定会喜欢些!”她一面说着,一面又夹了另一道菜到他碗里。
  当然,这还是一块鱼肉。今晚是彰显海滨小村特色的全鱼宴,每道菜都是用鱼做的。
  银袍男子勉强从牙缝里送出几个字来,“我,不喜欢吃鱼!”
  孔不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歉然道:“原来是这样,真是抱歉了!”
  初时,孔不为倒也确实想不出银袍男子像谁,不过他一身银灰色袍子以及触手丝滑的衣衫布料,却让孔不为对他的身份产生了好奇甚至怀疑。
  及至见他面对鱼肉,仇恨隐忍的模样,孔不为终于明确了,这名男子是水界中人,甚至有可能便是南海王的某个丞相或将军家的贵公子。
  孔不为记性和眼力向来极好,但对于这银袍男子,她还着实费了些脑力才想出他是像谁来。
  是彩衣。
  主要是彩衣实在是太小,而且最关键是彩衣明明是一只人与蝴蝶妖结合才得的小半妖,而面前这位银袍男子却是水界中人,这两人实在很难让人想到一块儿去。
  既然确定了这两个不可能有关联的人之间的关联,孔不为自然也便不敢天真地以为这银袍男子只是因着她突来的感慨而发话,继而与她一见如故什么的。
  才决定去南海之南,便碰上了这么一个人,孔不为不禁暗自打量起云四,冷星佑以及天耀这三位来。
  冷星佑是说过要把彩衣打发了去,不愿意让彩衣再插在他和孔不为之间的。明日便要去南海之南,冷星佑应该是要有所行动的,但反观冷星佑此刻泛酸的模样,孔不为觉得这银袍男子是冷星佑找来的想法极不靠谱。
  天耀虽然自来温和,对她也向来极好,但自在修缘洞的那个夜晚以后,孔不为不敢再把他看作是无害的好大哥。更何况,她那时还那般羞辱了天耀一番,不管他现在是爱是恨,或是爱恨交织,她觉得天耀极有嫌疑。而且,天耀今早还说明日要与他们一起上路去南海之南。正所谓扫除一个障碍便为自己多争了一分机会,何况天耀此时一副淡然镇定的模样,很明显比冷星佑的脸色要正常多了。
  再看云四。虽然云四今晚安安静静的,没有像前几天那样一听说孔不为要走便大肆为绯云不平,但她恋着天耀的心那么明显地摆在那里,要说她不会做点什么,孔不为还真不信。此刻,随意一眼便能看见云四将柔情满满的目光投放在天耀身上,孔不为不禁苦笑。
  但事关彩衣,孔不为也不得不去面对了。乐家军有乐一照看着,虽然乐一另有所忠,但在孔不为不在的这千年,他都将乐家军众人照看得极好,可见他对乐二他们也都是真心相待的。而乐五,孔不为相信绯云会救下他。本来妖后也只是心疼自己的儿子,想借乐五的身份,让绯云与孔不为重修于好。所以,现在孔不为也只彩衣这么一个得操心的亲人了。
  孔不为甚至希望灰袍男子现在就跟她撕破脸面,至少这样,她可以立即知晓灰袍男子的目的,然后她也好有对策,是先替彩衣处理好身世问题,或是不管不顾明早按计划去南海之南,让冷星佑的人安置好彩衣。
  可灰袍男子却是忍功极好。他自斟了一杯酒慢慢咽下,脸上的线条又柔和了下来。他随即轻笑道:“让姑娘见笑了。其实,我是隐约在姑娘身上感知到了舍弟的气息,才跟着姑娘的——不知姑娘近日是否见过一位与我长得有六七分相似,身形也与我一般大小的男子?”
  居然坦诚了?!孔不为几人现在都是寻常人类,她也只好接着装,“气息?这么玄乎?公子莫非是那仙门子弟?”
  灰袍男子点点头,“算是吧,我可以感知到舍弟的气息——我曾去过很多地方都没有感知到他的存在,一找都三十多年了,却没想到今日竟在姑娘这里隐约感知到了他的存在!”事关他胞弟,他的话就多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也丰富了许多,全是激动欣喜之色。
  孔不为心里却越发怪异起来,按灰袍男子意思,彩衣就不是一个小孩子了,至少也该是像他这样的傲然清秀的大男孩了!可彩衣明明现在只有三岁不到的年纪,虽然平时较寻常小孩懂事些,但也到底只是小孩子心性,要说彩衣这小孩子心性是装出来的,孔不为打死也不信。
  “可惜,我认识或见过的人中,符合你这形容的还真没有。”孔不为道。
  灰袍男子有些失落,却又不肯放过一丝机会,瞪着一双与彩衣略有相似的圆溜溜大眼,恳求道:“要不这样,我跟随姑娘几日,就同吃吃饭,下下棋之类即可——”
  “给你几分颜色,你还开染房了?!我夫人哪里来这么多空闲时间陪你——呐,我们明日一早就要离开,你的那些恶俗想法全都派不上用场了!”冷星佑没好气地打落银袍男子激动中欲要扯住孔不为衣袖的手。
  银袍男子见冷星佑如此说,赶紧又道:“尊夫人要去哪里,我只跟着就好!”
  一个飘渺不食人间烟火的男子,眨眼变成卑微的跟屁虫。孔不为轻叹道:“你要跟着我也可以,现下你就可以跟我去我现住的位置,但有一点,你得详细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家在哪里,又为何找你那弟弟那么多年一直没有放弃。”
  银袍男子点点头,“到了你的地方,我会一一详细说明。”他说着便当先起身,摆了个恭敬的‘请’。
  孔不为本就早没了再吃的兴致,便看向冷星佑道:“要不,我们这就回去?”
  云四不干了,制止道:“酒才喝了一半,多不尽兴,今夜的景色多美,你们以后要再想起这样的美景佳肴,也会多些念想,少些遗憾吧?”她这话主要是对着天耀说的。她既迷恋着天耀,自然也甚是清楚天耀心里又恋着谁。
  对于天耀来说,这样美好和谐的夜晚确实难得。然而,天耀却并非如云四所愿,反而当先起了身,拍了拍冷星佑的肩膀,道:“你夫人的伤还未痊愈,海边风大,我们也该早些回去了。”
  冷星佑虽然也知道孔不为要带银袍男子回去是有原因的,但知道却不代表他会支持孔不为这么做,他不肯起身便是表示他很不乐意。偏偏天耀此时还来提醒他孔不为不能多吹海风,他顿时怒意汹汹,一拳打在天耀心口处,“多谢你提醒!”他说完,揽着孔不为就走。
  冷星佑这一拳只是按着寻常人类的样子打的,但实际伤害度如何,只有天耀自己最为清楚。天耀倒退了两步,扶着心口,暗自咽下欲要喷涌而出的腥甜之意,倒是云四赶紧扶住天耀,问道:“你还好吧?”
  天耀淡然回答:“无妨。”
  孔不为听到天耀的回答,心里对冷星佑的怨念便少了些,只暗自掐了一下他的手心,以示警告。
  回到深宅大院,孔不为准备先洗把脸,漱漱口什么的,却见彩衣独自颓坐在大厅中,一脸伤心难过。
  彩衣老远便看到了孔不为,此时见了孔不为,却把小脸转向一旁,闷声道:“姐姐出去玩也不带着我,是不是准备明日一早也偷偷地离开,再也不管我了?”
  孔不为赶紧将他抱起,安抚地在他肉嘟嘟的小脸上亲吻了几下,轻笑道,“怎么会?”
  “那姐姐明早要去南海之南,怎么没跟我讲?”彩衣羞红着脸,愤愤不平。
  冷星佑黑沉着脸没有立即扯开彩衣,他心知他方才打天耀已经惹了孔不为不高兴,此时虽然恼极但也只好勉强收敛着。
  倒是银袍男子忽然惊叫道:“敖兴,原来你变成这样子了!”
  众人都是骇然大惊。敢用‘敖’这个姓的,只有四海之王的血脉至亲。现如今,四海之王都与天庭对立了,像孔不为这样尴尬的已死却未死之人,若是给发现了身份,可就是大大的不妙。
  天耀虽对彩衣身份早有怀疑,但也从未料到彩衣竟是这样的身份。他的怀疑不过是源于他作为一名医师,对彩衣原形样貌的质疑。他这几日时不时对彩衣说些嘱咐要求之类的话,又教彩衣一些医理知识,一来是怀疑彩衣在装,二来是想让彩衣尽早显现出本来面目样貌。
  孔不为率先缓过神来,假装疑惑地看着银袍男子道:“他是我收留的一位弟弟,是一只不幸的小半妖,按你这么说,你也是妖?哦,你说的敖兴是谁?”
   

第一百一十九章 被囚


 彩衣缩在孔不为怀里,很是惶恐。他激动地哭闹起来,“姐姐,你还骗我说不丢下我,呜呜,你休想找这个人来合伙骗我,我不要跟他走!”
  天耀正要上前道出疑惑,却被冷星佑一手扒开肩膀,趔趄了一下。
  冷星佑长手一伸,便将彩衣从孔不为怀里倒拖了出来。他随即一个老大的巴掌扇在彩衣的脸上,怒道:“你个该死的娃娃脸,你给本尊讲清楚,待在本尊的女人身边还有什么别的企图!”他言下之意便是认定了彩衣是故意扮作一副小孩子模样占孔不为的便宜。
  他随即封锁住彩衣全身几大命门,单手掐住了彩衣的脖子。此刻,他也不在乎他与孔不为两个身份暴露,澄澈的眼眸中杀气腾腾,直欲杀了彩衣和银袍男子,来个毁尸灭迹。
  彩衣一张小脸被憋得通红,圆溜溜的一对眼睛里眼泪刷刷流个不停,但此刻他也不闹了,只这么无声地垂着眼泪。
  孔不为看得心中一痛,也不禁红了眼睛,“冷星佑,你别发疯了,快放了彩衣!”她说着便要伸手来夺。
  冷星佑岂会容她得手?他反手一转,又将孔不为困在怀里,“旋儿,既然这小子是敖钦的儿子,咱们此去南海之南也算是有了保证,他的性命拿捏在我们手里,必定是不敢轻举妄动的!”
  孔不为不禁愣了愣。按着冷星佑的意思,这倒也确实是一个全身而退的好办法,想来到时候南海王敖钦也不好意思把被人威胁的事传扬出去,而且最关键的是,彩衣找到了亲人,归处也有了着落。
  只是,这样真的可行吗?
  孔不为看着彩衣一脸伤心绝望,心里不禁又软塌钝疼起来,“可是,彩衣并不知道自己身世如何——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吧?”
  灰袍男子此时已是一副头戴玉冠,腰束玉带的干净利落贵公子模样。他额头上的一对龙角分外惹眼,将他尊贵的身份彰显得淋漓尽致。他手上拿着的酒壶化成了一柄三棱锏,他将三棱锏斜斜一抖,顿时,银晃晃的锏身上也是杀气腾腾。他冷哼道:“别人敬你为尊者,我敖青可不会卖你的面子,本太子开始呼风唤雨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吧?快放了敖兴!”
  “有种你杀来便是!”冷星佑也是冷哼。
  一眨眼的功夫整个大厅竟蓦地紧张起来,天耀,云四等人也都一副全神戒备状态。
  孔不为深吸了口气继而缓缓吐出,稍稍镇定了下心神,看向敖青,道:“敖青太子,我与彩衣,也就是你所以为的敖兴太子确实是姐弟相称,我将他带在身边原也是因为一次意外,我初见彩衣时,他便是这么个模样。我夫君只是对彩衣突来的身份有些不太适应,所以才出手伤了彩衣,你不必担心,他是不会真的重伤了彩衣的——若你能放过我这些不知情的朋友,保证以后不迁怒于他们,又能让彩衣记起他的真实身份,我们也才敢放心把彩衣交给你。”
  敖青却不似先前好说话了。他沉着脸听完孔不为的叙说,却是冷笑起来:“真是笑话,本太子虽未亲临妖界,但也有听说这位所谓的尊主与红狐公主早就做了一对生死相随的苦命鸳鸯。你们撒下弥天大谎,可谓是最无诚信之人,本太子又怎敢轻信了你们?!”
  他话才说完,众人只觉身子紧随地面往下一沉,随即腾涌的海水扑面而来,整个大厅眨眼便在眼前消失了。
  四维都是幽蓝色的海景,竟是顷刻便到了海底一处洞府之中。早在境况突发的一刻,冷星佑便解开了孔不为身上的束缚,但孔不为却惊觉全身竟都麻痹了起来,一动都不能动。她正要开口喊冷星佑,奈何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敖青给提拎住了后颈脖子。
  敖青哈哈一笑道:“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凤凰,还不赶快放了敖兴?!”
  孔不为旧伤未愈,先前仓皇中又没来得及使出御水术,伤口处被翻腾而起的激烈狠狠地刮了几下,钻心的疼痛立即蔓延全身,应该是伤口又裂开了。更别说她现在又被敖青捉住,在他并不怎么收敛的凌厉威压下,孔不为内力气息完全紊乱不堪,最终化作一口口鲜血自喉咙处喷涌而出。
  “旋儿!”冷星佑和天耀都是一惊。
  孔不为晕倒之前只看见冷星佑仓皇地甩开彩衣,往她的所在扑了过来。
 
  再次醒来,孔不为发现自己躺在一个缀满珍珠的大床上。大床的两侧挂满各色贝壳对垒而成的小玩意,这些小玩意随着她的起身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孔不为所处的房间很大,五六个娇俏婀娜的丫鬟不时来往穿梭着,她们都从外面不时拿进一些物品,细心却也极轻微小心地摆弄着这些物品。
  早有丫鬟迎向孔不为,轻声问候,“姑娘醒了?”
  孔不为点点头便要下床,这问话的丫鬟赶紧拿了件厚实的披风往她脖子上系着。随即又有丫鬟立即呈上汤盅,甜甜地唤道:“姑娘请喝参汤。”
  实在太热情了,孔不为很是怪异,扶着胸口,问道:“我那些朋友呢?他们在哪里?我要去找他们。”不是她要整出这么一副虚弱的样子,实在是她现在状态极差,呼吸稍用了些气力胸口便细碎生疼。她现在便是说话都不敢太大声。
  拿着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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