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问仙君借段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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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问仙君借段缘-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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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呀……”和岳一脸的严正瞬间破功 ,无奈的摇摇头进殿去了。
  东岳。虚无常的家里今日比任何时候都要热闹。一大早鹿箭与端木偿扬两个就追跑着各处玩耍,一会儿去厨房帮忙做早饭,一会儿去围观道静梳头发。吃着早饭还不安分,三两口塞进肚,两张小脸仰着眼巴巴的盯着虚无常的饭碗,只待他放下就立刻拉去给道静看病。
  虚无常半碗粥没喝完呛了两回,无奈道:“罢了,我随你们去就是了。”
  “好哒!”
  蒙慕在一旁喝药,边喝边冲着道静挤眉弄眼。
  道静依然安静的坐在床边,那样子似乎是在看虚无常的弟子给他裹伤,其实是蒙慕给他摆成这样的。
  虚无常首先为道静把了脉,起先并没什么发现,他不得不使出些法力,探寻道静真力的动向。
  这一探不要紧,虚无常心头一震,立时撤了手。
  众人看见他脸色大变,都是紧张万分,连连询问,他却把嘴闭得紧紧的什么都不说,面色阴沉拎起药箱就走。
  “这是怎么了?”鹿箭想去追,蒙慕却叫住了她。
  “别急,老头儿多半是被难住了,让他多想想也好。”蒙慕舒展下筋骨,照着镜子看自己额角上的结痂,“不过这老头还挺有本事,我昨儿还半死呢,早起就好了。”
  端木偿扬漫不经心的应和了一声,他从进来就观察道静,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诶?你们来看,他好像和昨天不一样了。”
  鹿箭立马围过来,蒙慕虽然没动,两只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我记得昨天他还对什么都视而不见,但方才虚无常前辈给他把脉时,我见他似乎看了门外一眼。”
  “这算什么发现啊?他是傻了又不是瞎了。”
  获得集体鄙视的端木偿扬,却非常执着于自己的发现。他顺着道静的目光看过去,满目阴沉沉的天,灰扑扑的地,院子外的石阶上满是落花。
  他若有所思的走出门去,却见阴沉的天际似有一阵可见的波动。
  “妈呀!”不留神被绊了一跤,他顾不上脚下,一叠声的招呼屋里的人。
  两人赶忙出来,鹿箭刚想问,却见蒙慕也敛去了嬉笑之色,拉着他们躲在院门后观察外面动静。
  风声渐起,他向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屋里,用口型说着:“他师父来了。”
  “!!!”
  “玄逸哥哥好了?!!!”鹿箭立时就要冲出去,蒙慕比了个眼色,端木偿扬扑上去捂住她的嘴死死按住她。
  “你别动,冷静,千万要冷静!”
  蒙慕盘坐在地,大开五感,偷听着主屋内的动静。
  “玄逸啊,你伤在哪儿?我给你看看?”
  “不碍事。”
  虚无常语气沉重,显然是不放心:“让我给你瞧瞧吧,你这脸色不大好啊?”
  “嗯?”只是尾音一挑,却压的虚无常声音立时小了下去。
  “这……你莫不是怪我没有去看你,你知道的,我对外伤只是一般。你告诉我的那些咒禁秘法我还研究不过来呢,听说天上地下的名医都聚集在你那儿,当时觉得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真没想到会那么严重。”
  “我并非为此而来。”
  “那……你是来做什么?”
  “给你带了今春的新茶。”
  虚无常一哽,许久才开口,声音带着颤儿。
  “玄逸啊,我实话实说了吧,道静在我这,昨晚上烛龙大人送来的,我带你去瞧瞧他?”
  玄逸并没有立刻回复他,沉默片刻后才开口道:
  “不急,我且问你,玄珠心镜在何处?”
  “这,在我这儿,但你上次给我后我一直也没想到修复之法,现在仍是灵力全无。”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的说道:“我看道静受的不是一般的伤,有锁魂之术封住了灵窍,不仅神智迷蒙,泰半法力也被压制。这锁魂是你那存思一脉,你……”他叹了口气:“他漂泊一年多想必经历坎坷,你就算想知道什么也好想让他忘却烦恼也好,没必要下这么重的手啊”
  蒙慕听到这里,心下大惊,鹿箭见他脸色骤变,一努劲儿猛扑过去,力道太大带着端木偿扬一起砸到了他身上!

  ☆、第十六章 峰回路转

  蒙慕的法术被迫中断,直呼两人坏事,但转念一想玄逸上仙现在已经知晓道静就在这里,想必一会儿就会过来看他。这时最好不要打扰人家师徒重聚,还是躲开的好。
  他把这个想法悄悄地说给鹿箭他们两个,几个人蹑手蹑脚的绕到屋子后头,躲在了后窗下。端木偿扬仍旧做好随时控制住鹿箭的准备,蒙慕这才放心的重新施法。
  “如今我身受重伤,恐不能强行破解封印。因此来取玄珠心镜,此镜有引灵存神之力,或许可以以它为引,唤醒静儿的神智。”
  “可是这宝镜已经灵力全失,我研究了七年只得皮毛,现在还是无用啊。”
  “总会有办法的,你带我去看看静儿吧。”
  蒙慕赶紧收敛修为,隐藏自己的气息,拉着鹿箭与端木偿扬屏气藏好。
  虚无常交待了病情后退出了门外,看得见玄逸的手仍在为道静把脉。
  或许是犹不死心,或许是难以放心,他紧张的观察着玄逸的动作,唯恐他一时情急擅动真力。虽然方才没有机会为他看诊,但从他的脸色和身形都能看出来,他的状态其实并不好。
  “静儿。”玄逸轻轻的说了这么一句。床上的孩子手脚抽动着,额角现出细微的青筋,双眼大睁直直的盯着他,眼中尽是挣扎。
  玄逸知道此刻他的神智极力想要挣脱封印,只觉心疼,抬手轻轻覆住他的眼,柔声道:“静儿好睡,别怕,为师傍晚带你回家。”
  道静渐渐平静下来,玄逸为他盖好被子,又帮他理了理鬓发。坐在床边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他的肩膀,眼中满溢着慈爱的目光,看着他安然睡去。
  虚无常鼻子一酸,转过了身。
  许久之后,玄逸出来向他告辞。
  “你不带道静一块儿走?”
  玄逸淡然道:“尚有罪名在身,待我化解这无妄之灾再来接静儿,莫要让他回去污了眼睛。”
  远远的听到玄逸说要走,鹿箭哪里还能冷静,这下谁也按不住她,三两把挣脱连滚带爬的跑出来。
  虚无常大惊忙拉住她,鹿箭被这一阻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她扒在大门边,往蜿蜒的石阶望去。
  玄逸脱去了繁复庄隆的神服,一袭白衣外只披件鹤氅,发髻上斜插着红龙玉簪,整个人看上去如同春雨洗过的修竹。
  天色阴沉,绵绵细雨中,玄逸踏着满地落花款款独行,衣袂翻飞却点雨不沾。他就这样一步一步的走着,没带随从,没唤坐骑,也没有腾云。这样子放下身份与形象走在雨中,大概是虽然必须与爱徒分别,还是希望能离开的慢一些吧。
  玄逸信步走在漫天水幕中,胸中的狂喜与大怒一点一点的平复,归于寂静。身影过之处残花重现娇艳,却终因春尽难挽衰颓之势。
  满目芳华只有刹那,玄逸心里无端生出一丝无力来。
  “石阶有尽,未来的路却很长。静儿啊,为师也不知还能再护着你走多久……”
  鹿箭看着越来越远的身影,终于忍不住喊出了声:“玄逸哥哥!”
  远方的仙人负手望着乌蒙的天际,看不出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只微微侧了侧脸。空气中无端腾起氤氲的水雾,他就这样缓缓走入雾气中,淡去了身影。
  雨水打湿了鹿箭的睫毛,她闭上了眼,脑中尽是玄逸刚才的样子—风雨拂过他的脸颊,青丝飞扬,赫然露出了一缕白发!
  鹿箭的心中突然一阵难忍的酸胀,她慢慢的蹲下身,抱着腿缩成一团,哭了……
  天台山古真殿,乃是金庭宫城的主神殿,天官按和岳的指点老实的等在门外,幸好天台山乃仙家福地,环境舒适宜人,不然顶着大太阳他决计站不住。
  一刻钟又一刻钟,天官不安的踱来踱去,殿前护卫目不斜视,来来往往的门人弟子也没有一个理他。其实不理最好,他生怕哪一个过来奚落他一通,到时候也不能还嘴发火那才真叫丢脸。
  一刻钟又一刻钟,眼看一个时辰快到,天官目光灼灼几乎把门板看出个洞来。
  终于不负他的期望,殿内隐约响起了说话声,不一会儿,和岳推门而出。
  “天官,请移步殿内。”
  “唉唉,好嘞。”
  天官忙不迭上前,三步并作两步走进大殿。
  算起来,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踏入古真殿。天台山自玄逸上仙主掌后,每年举办道业考召,校定天下修行之人功行品第。这天台山尽管在仙界的地位不如五岳,却在天下四海求道修仙之人的心目中是除昆仑墟外第一圣殿的所在。
  上次他来这里,乃是玄逸上仙唯一的亲传弟子道静十岁的生日,那一日众仙皆亲临恭贺,他有幸跟随北帝来此观礼。
  那日宴席后玉晨玄皇问起道静的德业。这位玉晨玄皇居上清天,乃是诸仙之尊,主领天枢院,确定天下神仙品级。那时虽然只是如同长辈查问功课一般,但道静表现的不像一个仅有十岁的孩子,仙术掌握纯熟,对道法的理解很独特。加上天台上所辖极广,玄逸上仙向来勤政,连带着道静一同积累了不少功业。玉晨玄皇大悦,当下将他登记入了仙籍,要知道道静乃是凡人之身,又是小小的年纪,真叫天下修道之人羡慕死了。
  忽忽五年过去,如今道静失踪,玄逸上仙重伤获罪,天台山的风光也算是够了。
  短短几步路的时间,天官心里已经转过千百个念头。大殿内极静,待他在殿中站定,快速向上望了一眼,玄逸上仙一身华贵的蓝色神服,高高端坐在主位上,似乎在看一封公文。
  “启禀上仙,下官奉社令雷使之命前来宣旨。”
  玄逸并无甚反应,只是略抬了抬手,就有侍从下来取走了令谕。
  天官还想亲自宣读,却见玄逸上仙略抬了抬眼,目光虽只是淡淡,却不怒自威,登时迫得他低了头。
  令谕有两份,玄逸一一看过,并没有天官想象中的勃然大怒。他平静的抚着神位扶手上硕大的兽头,目光深沉如海,淡淡的开口道:“天官除传旨外可还有其它事?”
  难得不发怒态度还如此温和,天官受宠若惊,忙回答道:“没有没有,本想替神君探望您的伤情,但看您神清气爽,想必是福泽深厚,已无大碍。下官公务已经完成,该回去了,向您告辞。”
  “既无公事,何以带兵围困金庭?”
  并没有疾言厉色,天官却感觉脑中嗡的一声,立时腿都软了,心里叫苦不迭:“分明是天愚授意,此刻哪敢说出来?到时候上仙深究起来,天愚一定不承认,自己岂不是罪上加罪?”
  只得唯唯诺诺道:“上仙恕罪,下官乃是担心有魔道余孽来犯,才带天兵前来护卫的,万万没有冒犯之意。下官这就撤走天兵回雷霆都司复命。”
  嘴里虽然这样说,但腿上却一点不敢动,偷偷瞄着长案下的蓝色衣摆,大气也不敢出。
  玄逸也不为难他,淡淡道:“本尊今日定要面见北帝,你即刻前去替本尊通禀!”
  天官额头见汗,连连应承,急忙退下。
  紫微北极玉虚大帝,上统诸星;中御万法;下治酆都;乃诸天星宿之主也。他主领北极驱邪院,下设雷霆都司,凡天下刑狱皆止于此,是天愚的顶头上司。虽然在天界的影响力和资历远远不及位列三清的玉晨玄皇,但他受命于天帝威慑万灵,职责范围与之没有交叉点,实权却不相上下。
  当然在他的麾下像天愚这样的神官还是很多的,不像他的同僚玉晨玄皇在下界只倚重玄逸一个帮手。当然人家那一个顶自己十个不止。北帝有的时候会想如今天界权柄下移,真神日渐不作为,仙人中却佼佼者辈出,若非神界还牢牢掌握着六界生杀之权,只怕……。
  因此他听了天愚的汇报后,心里不大痛快。
  他面色阴沉,看着殿中垂手而立的天愚,虽然也算器宇不凡,但比之玄逸的风骨那可差的太远了!可不管怎么说,终归还是前任魔尊烛龙的门生,如今的自己人。纵然不悦,也只是恨铁不成钢。
  “天官已回禀了天台山的情况,你不必再胡乱揣测,玄逸才刚刚醒来,南郡之事与他何干?况你也说了蛟龙乃是魔界遗孤,即便真是他所为,玄逸只消一句‘他并非天台山门人’便能把你打发了。”
  天愚自认失算,但仍然不甘心的申辩道:“他未能看顾缑山仙库又私自斩杀魔尊,总是事实!”
  “蠢材!”北帝喝道。
  “难怪天台诸山不愿供奉你,妖主你尚且奈何不了,更何况魔尊?”
  话虽如此说,北帝还是不忍太过严厉,语气和软了下来:“天愚你身为神官,不可如此短视!玄逸他之所以有今日的声名,是因为他不止是天台山主神,他更是代表着所有修仙得道的仙人,是天下修道者心之所向。凡人修仙须历经无数灾劫磨难,万中难成一。其心智气魄、修行历程中的约束坚忍、于大道的参悟,不是汝等生而神灵之辈能体会的。因此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都不可能满足于纯粹的清静无为,总要做一些事也总能做成一些事。
  “你的职责乃是维护天规威严、守卫下界平安,他们既然有能力,你何不得而用之?目前天界秩序甫定,一切仙规法度还需循序渐进的施行,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你当懂得变通。
  “且说眼下,缑山仙库乃众妙之门,大道所在,确实不可为世人所知。虽天道承负,但任何后果目前都未显现,无确凿证据何以将他定罪?况且仙库为西王母私产,雷霆都司亦无权过问。且仙人素有傲骨,你应该知道,此番作为已属折辱上仙。
  “玄逸斩杀魔尊,虽有违天规,但也该酌情缓办。在他重伤之时,你不仅无动于衷,还即刻要将他治罪,这不是立威,这是趁人之危!”
  天愚面有惭色,他其实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当时总以为玄逸性命难保,道静又丢了一年也没找到。如果他死了,天台山便没有了主心骨,还不得倚靠他天愚来保卫?
  “下官万万没想到玄逸竟然能得不死!”
  北帝恨其冥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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