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问仙君借段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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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问仙君借段缘-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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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逸相信事在人为,恐怕醒来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除去体内的戾气。但这已经超出了医道的范围,世间没有长乐,修行本身就是为了接受这一事实。此一次胜的凶险,接下来的路若有一步行差踏错,也许有一天他将会很难分清苦痛的根源究竟是魔尊的戾气,还是他自己的执念。
  为何求道,为何修仙,若是为了长乐便是要面对接续不断的痛苦。究竟为了什么?真正的答案,还要他自己去领悟。
  玉晨玄皇伸出手握住了玄逸的手臂,瞬息之间景物变换,已然置身于天台山,凤轸殿。

  ☆、第二十四章 静思归(二)

  第二十四章 静思归(二)
  刚刚赶走一个,转身换个药罐的功夫,另一个就跑了过来,虚无疾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这么招孩子喜爱。
  “丫头,你又怎么啦?”
  鹿箭双手撑着下巴窝在药炉前,看起来有些沮丧。
  “我骗了道静,真是坏。”
  “咦?那小子看起来也不像那么傻的,你能骗的了他?”
  “谁说他不傻,他不是已经傻了一年多了嘛。”
  虚无疾看着手中的扇子被抢走,索性转身去煮茶,看着升腾的水汽,他不由得想起了他的师兄。
  “师兄平日最爱喝茶,也是因此结识了玄逸上仙,也是因此送了命的吧……”
  看着鹿箭也是一副伤感的样子,他叹口气,打起了精神。
  “罢了罢了,不说这个了。”
  鹿箭却十分坚持:“为什么有人要杀虚无常爷爷呢?”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如果是因为道静,那为什么有人要杀道静呢?要知道道静身负仙籍,又是玄逸上仙的爱徒,清白无罪,普天之下谁敢动他?可就是有人动了杀心。有些事并不是表面上的个人恩怨,师兄或许救过不该救的人,这些人可能是单纯冲着他来的。
  但反观道静,他或许没有什么作为,但他的身份以及他的师尊未尝不会成为某些人的眼中之钉。
  想这些做什么?总归人已经死了,道静如何,他背后的天台山又如何,自己毫不关心,只要师兄大仇得报,这些个人凭他是死是活,又与自己何干?
  “师兄名为无常,他自认为人生无常,有时不必太过执着,想必他被害的时候还会认为自己这是命中注定吧。”
  “可是,那些黑衣人不是被裕宫主捉到了吗?他们有没有说是为什么呢?”
  虚无疾摇摇头:“那些人宁死不招,宫主又旧病复发,让他们的领头人跑了。”
  “那,也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你为什么坚持要道静为虚无常爷爷报仇呢?”
  虚无疾手中杯子重重一撂:“师兄才修行不到两百年,本来还大有可为,现在将全部修为给了道静,没有他,师兄怎么会死?”
  鹿箭被这一声说了低了头,但想了想仍不解的问道:“可是道静才十五岁,他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他在仙山长大,享凡世供奉那么多年,还小吗?让他做点事不是应该的吗?”
  这话有些偏激, 鹿箭不服的辩解道:“你说虚无常爷爷一百多岁了还大有可为,又说道静十五岁已经不是小孩了,这是不是有些强词夺理?”
  “你……你知道什么?”虚无疾老脸红了红,夺过她手中的扇子,专心的看顾药罐,不再理她了。
  屋里一片沉默,气氛尴尬,鹿箭低头扭着衣带,时不常抬头看看虚无疾,对方始终一副“我很烦谁都别理我小心我骂你”的表情。鹿箭觉得自己是不是理解能力太差了,让虚无疾生气了?
  别扭了半天,她慢慢的蹭过去,爬到案边,小心的开口:“无疾爷爷,我能不能问您一件事啊?”
  虚无常撇一眼她,哼了一声:“快问!”
  “哦,那个,你什么时候给我解药啊?”
  “……”
  老脸再次泛红,虚无疾真的把这件事情忘掉了。
  但碍于面子,他还是绷着脸,“你和端木偿扬可有什么不适之处?”
  摇头摇头
  “既然如此,那就这样吧,解它做什么?”
  “诶?为什么不解?”
  虚无疾仗着自己一把年纪,厚着脸皮瞎掰,说鹿箭本是草木精灵,但却非一般修行得道的妖,精灵不能长久的保持人形,可你却能,想必是经历了某种机缘巧合。你的元神稳固,但对自己的灵力没有掌控的能力,在不经意间就会将自身的气息泄露出来。这也就是为什么连他这种普通的地仙都能察觉到她的身份。
  既然是这样,那不如把灵力掩藏起来,反正也什么法术都不会,也不需要动用灵力。看你这段时间过的挺自如,那就像凡人一般过活,不是挺好?
  至于端木偿扬,他身上的药力已经解了,他没有行走江湖的经验,以前没意识到需要收敛修为,这件事以后他想必会注意的。
  “这不对啊,我是不用担心山羊了,可是山羊还会担心我啊。虽然我不会法术,老实说灵力我也不知道有啥用,可是那毕竟是我的东西啊,不能说丢就丢的。”
  虚无疾不以为然的解释道:“我也没有给你除去灵力,况且也没有谁能除的去。你没了灵气就如同师兄没有了修为一样,但不同的是师兄没有了修为他还是一个人,你要是没有了灵力肯定要变回原来的草木真身。现在你还是一个小丫头样子,说明你的灵力好好的在你身体里呢。如果任由你带着灵力到处乱跑,我告诉你这外面妖怪最喜欢捉你这种灵力充沛但啥也不会的小精灵吃,不如就这样的好。等你哪一天像道静一样寻到了一位好师尊,自然他就会帮你解了。”
  “可是我还是不开心,我都不能跟小草小花小树朋友们交流了。”
  “那有什么的,草木只知道它自己脚下的这点子事,人却有更广阔的天地。人的每一次成长都是告别过去,面对新生。明白吗?”
  鹿箭傻傻的仰着头,吞了口口水,老实的道:“不明白。”
  “……”
  端木偿扬回到房里运了半天气,最终还是习惯性的肩膀一塌、脸一垮,长叹一声“唉!”
  一个人呆着也是无趣,他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册子来,这是师父交给自己的。上面的法术有一些他已经学会,有一些一时还学不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和师父一起修行,现在他想着自己是不是要在同尘宫里寻一个道法高深的人教一教他。
  裕宫主吗?他病了
  虚无疾?总觉得他这人太随意,以后一定不要吃他的药。况且他这人也未必能看懂这仙家秘籍。
  思来想去,确实有一个合适的人选,这个人出身正统仙家,从小就受到优良的教育,看上去也挺和气,想必可以向他请教请教。
  “敏而好学,不耻下问,不耻下问不耻下问……”端木偿扬一路嘟哝着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一路来到了道静住的小院门口。
  “道……”
  清气纵横,道静在院中练着一套掌法,轻若拂花,重如云雷,这一轻一重之间收放自如。明明是修身养性的功夫,道静一举手一投足却尽皆凌厉之势。
  端木偿扬刚刚发出一个音,就愣在原地,直到道静发现了自己,才觉得大囧,慌忙转身就想跑。
  道静却也不阻拦,由着他去,只在他转身后施施然说道:“招魂之术源自南疆巫蛊,是谁将它改善精研化为正统道法的,我倒是略知一二。”
  见他停住了脚步,道静继续道:“若你还要寻找师父,我或许可以帮你。”看着端木偿扬回过头来,道静真心的点头致谢:“权当报答你仗义帮助蛟龙找寻我的恩情吧。”
  “真的?”端木偿扬从没觉得道静如此顺眼过,之前讨厌他其实也是怕他会看不起自己,这时再也没有这种小气巴拉的心思了。他真心仰慕玄逸上仙,现在想来上仙的弟子肯定也是正人君子。“人家比自己还小几岁呢,”端木偿扬心里又是佩服,又暗暗给自己鼓劲,真的能再见到师父,一定要刻苦用功,怎么得也不能让师父的弟子被别人家的弟子比下去。
  道静不知道他心里的弯弯绕,坐在廊下一派正直答道:“自然是真的,”可接下来他话锋一转,目光直视他的眼睛,和善却不容置疑:“可你要先告诉我你何时遇见令师,又是怎么找寻的?”
  “这个呀说来话长了”端木偿扬吸吸鼻子坐了过来,把他从遇见师父到师父如何教授他法术,又说了师父留书而别,后来怎么在缑山遇见了鹿箭,直到自己是怎么一路陪着她走到了现在,说了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
  道静不动声色的听完,表示:“令师之事我已有眉目,但慎重起见还当再思虑一段时日,”哄的端木偿扬欢天喜地的跑出去找鹿箭分享这个好消息。
  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已经失去知觉,道静怔怔的望着手心里青紫的印痕,心里翻江倒海。再也顾不上其他,清光如电一闪,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庭院中。
  “哎呦哎呦你别掐我,很疼你不知道吗?”小小的药房中,端木偿扬拼命躲闪着,刚才自己只不过告诉她马上要找到师父的消息, 这是好事啊,哪里能料到鹿箭当场翻脸。
  “你是不是害怕我找到师父就不和你在一块了,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他一边躲着,一边申辩道。自从遇到鹿箭自己似乎就是一直不断的在遭受打击,不管是心灵上的还是……
  “啊!疼啊疼,停停停停!”端木偿扬嚎的如同杀猪,觉得自己耳朵都快被鹿箭拧下来了
  鹿箭又是气又是一阵乱跑,此时也说不出话来,手上力气更大,狠狠拧了两下才松手。
  “气死我啦!”
  虚无疾教训也就算了,怎么到了鹿箭跟前又有毛病了,自己今天这是招谁惹谁了?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纵然是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子,端木偿扬也板了脸:“你不高兴我走就是了。”
  鹿箭恨不能找把刀来拆散他这把骨头架子,涨红着一张脸咬牙切齿的骂道:“你这个……让我说什么好,裕宫主昨天不是说过让咱们先别告诉道静他师父受伤的事吗,你脑子被羊啃了吗?怎么就说了呢?”
  “呃……”

  ☆、第二十五章 人命债

  外面突然有钟声响起,空气中似有无形的波动一抖,两个人被这股力量震的一个趔趄。门外有弟子匆匆跑过,两人相视一眼,赶忙跟过去。
  刚到正殿前,只见殿门倏然大开,空中一团人影一闪,转眼就被吸进了门内,轰然门关。
  赶过来的弟子们并不多言,训练有素的守在殿外护卫。
  两人还待上前,果断被拦住:“二位请止步!”
  刚才那人难道是道静?鹿箭和端木偿扬面面相觑,再问那弟子,却是什么都不说了。
  裕宫主端坐长案后,看着摔进来的人,神色复杂。
  他没说话,他身边的虚无疾却已经跳脚,手中医书往地上一摔,指着那人大骂道:“好你个没良心的道静,师兄尸骨未寒你却要先溜了吗?”
  原来这人正是道静,他乍听到玄逸受伤的消息,一时情急御剑而去,却不想被同尘宫的咒禁拦了下来。
  他摔的极重,忍着疼痛爬起来,虽然狼狈却还是气度不改,理了理衣襟向和裕施以一礼道:“适才听闻师尊重伤,未能向宫主辞行请见谅。多谢收留,还请放行!”
  未等和裕说话,虚无疾已经火冒三丈冲过来挡在了两人中间,看样子像是要动手。
  道静稳稳站定,既不躲避也不反抗,只是冷漠的看着虚无疾。后者被这目光瞧的心虚,拳头在空中挥了挥,恶狠狠的道:“你是怎么好的知道吗?”
  “不知。”
  “你……是虚无常耗费了全部修为才唤回你的神智,要不是你在,怎么会招来杀手?我师兄救你是应该的吗?如今你好了非但不为他报仇,反而抬腿就要走!你师尊是命,我师兄就不是命了?”
  道静闻言十分诧异,然而脑中忽然闪现出虚无常苍老的身影,在火光中他被人击倒在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仙医莫要冲动!这些事道静并不知情,你何苦如此逼问?”裕宫主走了下来,他将自己所知的有关虚无常被害的事情讲了出来。道静也努力回想,两下里一对比,却有些出入。
  据裕宫主的说法,道静是被留在虚无常处治疗,在黑衣人来袭时不知去向。而道静自己只有一个虚无常被什么人击倒的模糊记忆,再醒来就已身在东岳,告别云苏后,一路追着灵符才来到的明水河畔。
  “虚无常叔叔似乎与我说过一句话,他要我尽快回天台山。”
  “哼!师兄仁义心肠,临死了还惦记着你的安危,你不觉得受之有愧吗?”
  “好了!”裕宫主面色一整,严肃的看着虚无疾道:“道静也是重伤初愈,正该休养。况且目前形势不明怎可贸然行动?黑衣人来历颇深,又怎是他一人能够抵挡的?仙医不要强人所难。”
  “哼!师兄满门难不成就这么白白牺牲了?”
  “你……”和裕还待解释,虚无疾却突然转身走开了,只得转向道静安慰道:
  “这……你不要放在心上,他也是伤心悲愤,没有针对你的意思”
  道静礼貌的点头,沉下心来想了想,向着虚无疾的背影施了一个大礼:“无常叔叔是师尊的至交,亦是道静的长辈。此次满门被害,道静自会将此事查清,为他讨回公道!请前辈放心,道静绝非忘恩负义之人,只是无论如何请给晚辈半天的时间,待确定了师尊的安危后,定然带领天台山部众即刻赶回!”
  虚无疾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裕宫主,意思是由他来决定。
  道静站的笔直,施礼的手一直未放,神情执着沉声道:“请宫主成全!”
  裕宫主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道静的肩膀:“玄逸上仙昨日清早已去看望过你,可能你并不记得,但他目前确实已转危为安。近日休与天牢神官轮换,周遭五百里内尽皆封锁,即便我放你出明水,你也无法回去,不如先在宫中休养几天?”
  虚无疾插嘴道:“天愚被换了?怎么回事?”
  “他私自禁锢天台山,南岳神君与衡山神君均上告北帝处,碍于仙家颜面,北帝已将他贬去酆都。”
  “有这事?那这边是谁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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