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易惊叫的松开,书又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不过那本书又是用来为奴隶*避免各种厄运,保护亡灵的《亡灵书》,是辟邪的,所以不用担心。”
“拜托你下次不要讲这么恐怖的事好不好,也不挑挑场合。”易白了我一眼。
“这里有没有木乃伊。”
“没有?”
“你没看吗?那间棺木是空的。所以很遗憾,也许那本书也不是什么《亡灵之书》了。”
易干笑两声,把书捡起来,仔细的用手摩挲了两下,道:“还真是奇怪,上头不知道是文字还是图案的,也不知道这本书和这本书的主人是什么来历。”说完又瞧了瞧我肩膀上的少女。
“猜也没用。”我走出了房间,易紧跟其后:“既然相遇,那就等着接受接下来的身不由己吧。”
身不由己,我当时说这话时,并没有真正体悟到其中包含的伤痛与凄迷。
那是我与她命中注定的第一次邂逅,并且我还没注意到的是已有两颗齿轮开始悄然旋转。
其必带动整个的一切。
我们先去了左边的房间,推开门后,一座巨大的神鹰石像正对着我们,空洞的眼神,无神望向冥河的对岸般。房间的四个角落放着珍宝箱,箱内价值的珍宝堆砌的快要铺满开来。
我们仔细观察了这座神鹰石像,最终认定这只是一座镇守石雕,无奈的我们又退了回去。
右边的房间只放置着一大套纯金打造的梳妆台,台上摆有金梳,宝石,五颜六色的饰盒虽被尘埃所封,但仍可看出它们曾经拥有的令人疯狂的魅力。但除了这些,这里只是一间密室。
“不行。”易放弃的坐在地上:“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找不到。”
我并没有接她的话语,只是觉得这间密室很奇怪,哪里奇怪却说不出,只是有种出入杂合的感觉。
“喂,国靖,国靖!”易喊我道。
“什么?抱歉。”我从沉思中惊醒。
“喂,拜托你有点紧张意识好不好,现在真的是山穷水尽了。”
“应该不会。”我道。
“什么,你想到怎么出去了?”
“那倒不是。”我说:“只是从这一系列的事件来看,显示那莫名其妙的绿色眼珠,在接着是启动了祭台,之后原本打不开的太阳之门被打开了。如果还要算上我背着的这个神秘少女与你手中的书的话。”
我顿了顿,易若有所思,接下去开口说:“你的意思是,我们所遭遇的是从一开始便安排好,我们只是照着剧本在演出?”
“差不多,这种类似预言的方式,在古埃及神话中也不少见,现在我们所做的便是找到下一条变化之处,然后把握住他,我相信在那个人的目的达到之前,我们是不会那么容易完蛋的。”
“什么完蛋嘛。”易被我一解释,心态似乎轻松了不少,笑着爬起来拍拍裤子。
“那么……”
“出去吧。”我将身后的少女提了提,她的身上总是散发出一种揉腻的馨香,闻着很是舒服。
“喂,色狼,你可别乱占人家便宜。”
“当我是罗意威吗?抱歉,我对没有感情为前垫的女人不感兴趣。”
“去,虚伪的男人。”易不屑的笑道。
我们走出殿堂,站在桥头,正巧赶上那种光藤的又一次开放。
“真美。”易望着如星光璀璨的光种道:“不管看几次都不会厌烦,要是说出去之后,还有怀念的话也就是这个了。”
这一次的开放远比上一次的盛大,隆重,在这光星繁杂的飘扬中,我隐隐的嗅到一种透支的庄重告别了般,一种不惜一切的崇敬的执迷。
我又一次为这种植物所折服,仅因为它的悲伤复杂超越了我所认知的人的极限。
“我怎么有种做了错事的感觉。”易说,并不停的眨着莹润的眼。
“不知道。”
“是不是你偷拿了那墓里的什么宝贝?”易忽地问我。
“如果她算的话。”我侧着脸用头示意了一下背后的少女:“我是拿了最大的一样。”
易闷闷的用那本书敲了一下我的头,然后往前走了两步,看了一眼那池红莲,又继续迈开步伐。
那一停一顿并未引起我的在意,我们穿过星层,那层星光仿佛围着我们旋转,漫起了恋恋不舍的舞姿。直到我们穿越石柱,走到宝石回廊前,那众星捧月般的奇迹一颗一颗的从我们身上剥离开去。
直到最后一颗光种依旧停落在易的肩头,就此一颗。
我说:“它好像跟定你了。”
易小心翼翼的将它拿下来,捧在手心里,它一闪一闪的撒娇。
易笑盈盈地说:“你不是喜欢我吧。”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问我吗?我在易杀人的目光中连忙改口道:是我自作多情了,抱歉。
易满意的点了点头,将种子揣进了兜里,说:“以后你跟我姓,名字嘛,就叫做小光了。”
我惊然女性先入为主的观念是多么的彪悍,难道她们平时就准备了一大票的名字等着一个个安上不成?
穿越了回廊之后,我们回到了大厅,这里还是一片昏暗。与太阳之门内的景致有些天壤之别,这里,阴霾,沉重,奏着墓室应有的主旋律。
“感觉呼呼呼地往下掉,这真是在一座金字塔里吗?”
“不晓得,不过感觉确实不好。”我重新点燃火把,火把“噼啪噼叭”声响,晃动的火焰如鬼魅的邪笑。
“那么接下去?”
“接下去……”我话说到一半便停下,空中仿佛因为我的嘎然而止变得冰凉。
“怎么?”易好奇的问道。
“虚。”我示意禁声,在消声的时间里,有一种恐惧正在心上滋生漫长着,如一角被水沾上的纸巾,缓慢而充满惯性。
“国靖……”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
“‘咚咚咚’的,好象是敲击石头的声音。”我道。
易经我提醒,她仔细分辨着,不一会点了点头道:“真的,好像是从猫之门传出来的。”
“或许那就是一条线索了。”
“或许是什么人在挖穿墙壁呢,说不定我们就可以出去了!”易越说越兴奋,不禁拉着我道:“国靖,我们快去看看,我们可以出去了!”
我虽然不如易那么欣喜若狂,但心中也是激动难耐,正是在一直安静如死去的空间内,听到异乎寻常的响声,在本已绝望的我们来说,有什么比这更有诱惑力呢。
我们重新*了猫之门,还是那间空旷的房间,那尊状貌吓人的猫,依旧张着大口对着我们。
唯一不同的,是那咚咚的声音更为清晰了。
易率先冲了进去,此刻也不怕那只猫了,对着墙壁大喊:“喂!有人吗?是不是有人在那边?”
没有回应。
“奇怪。”易自言自语了一会,我走过来,说道:“声音是从猫那边传过来的。”
易对着猫喊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声,可那咚咚之声毫无停息。
咚咚咚的,极有规律,一刻也没有停息。那不紧不慢的节奏渐渐被镀上了一层恐怖的音色,易原本充盈着希望的双眸被恐惧不安所替代。
我们就这么静静地站立着,仿佛人的天性之中就有一点点是缓缓地等待凶兆的降临,这之前是被施压,还是自身所带着的无力的惰性,一直分明不了。
易还是动了,她脸色苍白的靠近我:“国靖……”
随着她软弱,求助的如梦呓般的呢喃声后,我终于瞧清了那猫额头上一点一点扩大的裂痕,还有……
如发丝般的血泪……
我立刻拿下火把,抓着易的胳膊就往外跑。
“国靖,什么?怎么了……”易在狂奔中惊叫着问我。
而代替我回答她的是一声破裂在背后响起,其中夹杂着石块落地,与其他什么钝物滚动的声音。
易在隧道拐弯处的最后向后望了一眼,那彤彤的火光中,她首先看到的是一团飘摇不定的黑影,然后那黑影直起身子,缓缓的举起它那破烂,肮脏的白布*的双手。
它冲着易,张开黑漆漆的最咆哮着……
易的尖叫如冲击波般瞬间惯透了所有的墙壁,直至冲破金字塔外,望见那如水的月色,似雪的沙丘。
木乃伊!
没等我去拉扯易,易自己奔跑了起来,而我则可以尽力的稳定身后的少女。
“我早就说过,早就说过,金字塔里怎么可能没有木乃伊嘛。”易的声音带着哭腔。
“喂,易,冷静一点!”
“怎么冷静!怎么冷静,木乃伊,还活动着的,天!拍电影吗?”
“至少你没有吓得脚软,很不错了,真的。”我说,易转头看着我。
我们立刻冲出了猫之门,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密,该死,看来还不止一只。
“怎么脚步声部队,国靖,有很多吗?”
“也许是陪葬的奴隶,真不愧是连接地狱与生界的使者啊。”
我们想往上爬,我却一把拉住易,赶紧的找了块石头掩藏起来。
易不满的瞪着我,我苦笑着指了指石阶上,易悄悄探出头看了看,那只重脚兽正在石阶的中间段磨蹭着它的巨角。
易痛苦的*了一下,抱着头摇晃着。
“没有办法了吗?没有办法了吗?”她重复着。
我不时的探头观察猫之门的动静,那“哗哗”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声都足以令人疯狂,压郁得恨不得破坏自身的恐怖,这一世上最令人讨厌的物体。
该怎么办呢,我也全然没有办法,没有武器,没有支援,没有战术,人质倒是比战斗小组多了,二比一的比例,得了吧,我可不是救世主,有什么办法呢,即使是世上最强的杀手,手中也必须有个刀片吧。
况且,木乃伊怕砍吗?
因为教官没有教过,所以此刻我一筹莫展。
即使不坐以待毙,在面对不能改变的事物前,也只不过如热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罢了。
我不禁对外望了望,也许只是纯粹想了解事态的发展,习惯性的收集情报,我再一次低下头来来时,正好对上易的眼睛。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望着我。我以为她是有什么话,抱怨之类的,结果没有,她忽然冲我微笑。
有很多含义在里头,我竟被这一微小冲击得近乎失去意识,信息繁杂庞大不亚于整个网络,不,网络也不值它的十分之一。
CPU太慢,直接死机。
重启,毫无反应。
拉电源吧,它说。最后显示出这行字来。
满屏幕都在微笑,微笑的繁杂如无信号时的雪花。
拉电源吧。它说。
拉电源?
“哔”的一声,强光闪耀,如侧望的银河,一下子收拢,石阶重归于黑暗。
我一下子拉住易往外奔跑,而原先我们所站的位置,一直木乃伊“咚”的一声出现在那。
很好吗,竟趁我愣神爬到我们的掩体上去了。
随后的木乃伊大军似波浪中的鱼跃一样,朝我们汹涌而来,哀嚎声充塞了整间大厅。
“嘿嘿,还早着呢,我林国靖中尉可不会这么被打倒。”我开心的笑道,兴奋莫名,似是受到易的微笑的影响,很奇特,从未感受到战意这么的高昂过,好战因子全部激活起来了,整装待发!
我们只顾着往前奔跑,根本没有注意奔去的是哪。易剧烈的喘着气,并奇怪的打量着我,但她并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询问。
身后的哀嚎仿佛是来自另一个深渊,一群只有简单意识的生物。或许称之为生物也多少有些勉强,它们前仆后继,根本不去管别人,如若前面起步晚了,后头便直挺挺的踩在它的身上,将其踩翻下去,下面的木乃伊哀嚎着,等待它的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踩踏,直至沦落为最后的末尾。
我们没命的奔跑,连我自己都不清楚*了哪个门,只是凭着感觉奔跑。
“国靖……休……休息一下,实在……跑不动了……”易拉着我停下来,弯着腰,鼻翼一鼓一鼓的,显得极为痛苦。
若是平时,我顶是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扛上便跑,可惜座位以满,所以……我还是懒得废话,默默将少女放在墙边。说:“你抓紧时间休息一下,我先挡一阵。”
我没有看她,直接从她身边走过去,所以也并不知道她会想什么,怪人吗?是的,也许我就是个奇怪的男人吧。
我掏了掏衣袋,只有一只手电筒在身上了,打火机是用不着的,我只得将手表摘了下来,凝视了一会。
必须抽出时间凝视,因为也只有花去这最宝贵的时间凝视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
这是她送给我的礼物,我一直呆了四年。
不过,既然她不在了,这种尴尬的事物最好也跟着消失才对,才能真正圆满的完结。
“我真不是个会处理尴尬物件的人。”我喃喃的自嘲了一下,将外套下摆撕成条,绑在手上,再将手表穿过手掌,表面向上,继续用布条绑牢。
就在我完成这些工作时,一只木乃伊怪叫着扑向了我。
“轰”的一声,我一拳揍在它的胸口上,触感很硬,仿佛轰到一块铁板,很有份量。那只木乃伊被我红飞了出去,落在一堆木乃伊中,阵型又是一阵骚乱。
击打手感不是很好,很恶心。我看了看表面,有一小片玻璃剥落下来,黑暗之中泛着冷峻的光痕。
为了争取让易更多的休息时间,我毫不疼惜的将手表当作拳套击打出去,感觉实在祭奠着什么,一种割舍不下且是疼痛的*一直停驻在心中,随着每一次击打逐渐明显。
我几乎是机械麻木般的击打,重复,挥拳,再重复,一次次,木乃伊涌上来,飞出去,再涌上来一个,它们渐渐堵塞住过道,一点一点的向里推进。
手中的疼痛渐渐使我麻木,钻心的*刺激着我的脑核,随着一声脆响,表面的玻璃裂开,化作晶晶亮的光片,轻盈飘落。
还有一滴湛蓝色的液体,随着一起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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