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滴湛蓝色的液体,随着一起坠落。
易几乎是整个扑在我的手臂上,抱住它,然后一言不发的拉着我往回跑。
我重新抱起少女,也没有与易交谈,消匿人声的通道,满是这种丧尸的哀嚎。
我输了。我说。
我们拼命向前奔跑,因为伤员很多,所以速度始终提不上去。
易跑不了多久就开始呼呼喘气,不过我倒是惊异于她的体力了。她的体力比一般的女孩要好得多,否则现在早已累的似条死鱼了。
但情况并不是渔翁得利,我苦笑,无论哪一方追上来,都势必将被撕成碎片。
易的脚步变得缓慢,沉重,我不得不也放慢脚步迁就着她,并将偶尔赶上来的木乃伊踢飞。
我们精疲力竭的绕过了一个弯,一路推倒了不少的木架子。木架子似乎是留着放置火盆之类的,看着着实眼熟,忽地易拌了一下,扑到在地,竟一时没能爬起来。
“喂,没事吗?”
“脚……脚……”她咬着牙,闭着眼睛,大滴的汗珠顺着她苍白的肌肤沁出来。
我心中咯噔一下,望了望远方被木架档得一片狼藉混乱的木乃伊群,有望渴望被长发遮住双眼的易。
“国靖,你……哎呀!你干嘛!”
我不管那三七二十一,抄起易的腰将她挂在身边,向里头狂奔而去。
“啊啊啊啊啊啊!”我怒吼着,筋肉像被绷紧纠结的橡皮筋,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断裂,我祈祷我没有那么脆弱。
“国靖,你快放开我,你在干嘛,你……你……”
回答她的依旧是我的一连串野兽般的怒吼。
“喂,你不是说不明白为什么要救人吗?你不是抵触这种愚蠢的行为吗,所以快放下我啊!”她仰着头冲我叫道。
我捏了一把她柔软的小肚腩,她“啊”的一声尖叫出来,脸上绯红,怒道:“你干嘛这!”
“你的腰很细,肚皮摸起来很软很舒服,你是个美女,顶级的那种,我是个色中尉,极品的那只,还有不明白的吗?”我道。
易终归是地下了头,安静下来,我在这嘶叫混乱的隧道里,猜测她刚才是否不屑的“切”了声。
前方是道死路,且更为可笑的是我们来时的那条路,细细的黄沙不时渗出,我终于力竭的跪倒,二女从我身上摔下。
我的脸贴在沙地上,喘着气,一层像是打湿的糯米纸覆盖了我的意识,思想也变得黏糊糊的,挣扎不出。
“喂,国靖,你要不要紧?”
我哼哼了两声,想爬起,等等,前方怎么会有只猴子?
“国靖,要不要紧,不要吓我,国靖!”易爬起来,抱住我的头,拍打我的脸,看着我微微颤动的眉头,噙满了泪水。
“吼”的一声,木乃伊又冲了上来,他们似乎意识到了我们的穷途末路,竟放慢了了步子,一点一点的向我们靠近。
易望着这情形,跪着将我和那名少女拖拉着到了门角,她的裤子已经磨破,胭红的血迹开始在她嫩白的膝头上浮现。
我依旧迷迷糊糊,始终处在半昏迷状态,大脑不停的输出“站起来”的指令,而四肢则一直向未激活般颤动,无力。
易望了望不断纠集,靠近的木乃伊大军,后方依旧有重脚兽的嘶叫,她忽地低下头来,像是笑了一下,如果将这种肌肉牵动理解为笑的话。
眼睛弯弯,唇角上扬,一对可爱的酒窝点缀出来,她噙着泪珠说:“国靖,谢谢你……”
“……”我努力睁开双眼,可恶,看不到,办不到!
“接下来,换我保护你了。”她说,站起了身,拿起门扉旁掉落的木棒。
乌黑的长条形木棒,她一瘸一拐得走向前,双脚还在微微打颤,她用木棒指着木乃伊们,横眉倒竖,闭上了眼,一会,又睁开。
即使终归要死,也请让我完成保护你的仪式。
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这么说,是谁呢。我昏睡过去,熟悉的绿芒包裹了我,是什么呢,很熟悉,是擦肩而过数百次的那种半生不熟的熟悉。
“混蛋,这都几天了还没有消息吗?”罗意威暴怒这击打桌面,而满屋子喘着军装的人们面露愧色。
“罗意威中校,请冷静一点,我们已经出动了四架飞机和大量的侦查人员,沙漠这么大,我们需要时间。”
“干*需要时间!办事这么地下□的喝尿长大的吗?你是从街头混混升上来的吗,如果他时间就能解决一切,你那要法律干嘛!要你们这些花纳税人的钱的白痴干嘛!”
那人听到这种讽语立刻想冲上前,但被他身边的一个中年男人给拉住了。
“干嘛,想打架,好好好,老子这几天就手痒呢,eon,baby!”罗意威跳上桌子,翻着白眼,冲那个人伸伸手掌。
“罗意威中校,我对我的下属无礼表示抱歉,您的朋友我们必然是全力以赴的救助,我绝对再派三架飞机和一个连的队员去寻找,你看可不可以?”
“五架,要不我就直接炸了你们的领事馆。”
“你不要欺人太甚!”
“想打架啊,太好了,来来来,eon,baby!”
中年男人急忙按住那人,陪笑道:“行,就五架,所以您还是再等上几天吧。”
“最好快点,记住,我要的是活人!”罗意威跳下桌子,一脚踹开了大门,忿忿的离去。
“首长,为何要地那人那般忍让,与他不就是个少校嘛。”少年军官闷闷不乐的坐了下来,又踢翻了身旁的椅子。
“如果真是个小小少校那就好了。”被称作首长的人苦笑道:“你知道他那天来我们这时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他要像我们宣战。”
“就他?”少年军官不屑的笑道:“有那本事?”
“就他。她绝对有这个本事,如果我告诉你他的背后是世界第一大暗杀家族,你还会这么轻松吗?”
“我……”
“如果我再告诉你,那个失踪的林国靖中尉是国际上最无法无天,无纪律,也是战斗力最强,堪称可以全歼一个师的反恐大队队长,你还会这么不屑吗?”
“首长,你怎么没告诉我他就是那个最臭名昭彰,也是义气到病态的那个组织的人物啊,天,还是队长,为什么这么恐怖的一个人来我们国家没有报告。”
这下整个会议室每个人都感到一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把枪又顶在自己的脑门上,两个分别来自不同组织的人阴恻恻的笑着。
“首长,您幸苦了。”少年军官热泪盈眶道。
“共勉吧。”首长感动道。
“罗意威,有消息了吗?”导游小姐见罗意威出来,立刻从座位上站起。
罗意威摇了摇头,并恼火的踢了一脚身旁的垃圾桶。
导游小姐失望的垂下眼睑,不一会,传来了她的抽泣。
“你……你怎么了,是不是吓到你了。抱歉抱歉。”罗意威慌张道。
“不,没有。”导游小姐擦了擦眼泪:“只是我在想,要是那时候我追上去就好了,或是,那天不带大家赶路,或许……”
“没有什么或许,该发生的已经沦为过去,再抱怨也没用。”罗意威拍了拍她的肩膀:“安心吧,相信国靖!”
“可是,沙漠不只是环境危险,若遇上沙盗……”
“那我们一起替那些短命鬼祈祷吧。”罗意威对着她笑了笑。
“知道国靖在部队的绰号吗?”
导游小姐摇了摇头:“我怎么可能会知道。”
“‘Ghostkill’,翻译过来,就是鬼杀!”罗意威表情凝重的道。
我慢慢的重新爬起,向着易那边走去。
“当国靖失去意识,但大脑却不停下达战斗指令的时候……”
“讨厌,滚开,滚开!”易挥舞着木棒击打在木乃伊的肩膀上,它看了看,毫不为意,冲着易怒吼,易一个踉跄跌坐下来。
“可恶,别以为我怕了你!”易含着泪水又重新爬起,然后,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肌肉,神经将达到最强的状态,大脑将启动百分之三十用来思考最有效的杀戮,生物电流远高常人的三倍,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千万不要看他的双眼……”
“国靖!”易转过头表情从惊喜转为震惊。
一双莹绿色如点点鬼火般的瞳仁。
“鬼眼。我们是这么称呼的。”罗意威说完这些又换上嬉皮笑脸的神态:“所以,听完就赶快忘了吧。小心,晚上做什么噩梦哦。”
“哼,你说的那是狼吧。让你胡扯。”导游小姐打了一下啊罗意威,不过被他一闹,心情好了很多,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吧,我去给你买灌咖啡。”
罗意威目送导游小姐远去,笑了笑,坐在了椅子上。
如果真是狼就好了,那就叫鬼狼了。
可是他叫鬼杀……
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妞走路是屁股扭的真好看。罗意威痴痴的笑着。
“国靖……你的眼睛。”易胆颤心惊的问道。
我没有说话,直接抓住她的衣服将她向后扔了出去,易重重的摔在了墙壁上,咳嗽了两下,但她还没来得及抱怨就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我并没有选择与木乃伊胶着战,而是以音爆般的速度解决排头的几只后,迅速后退,来到了那扇紧闭的门前。
“国靖……你怎么了……”易靠在墙角,呆呆的望着眼前的我。
“吼吼吼吼吼吼!”我猛地拉住门上的铁环,并发出野兽般的怒吼,几乎是几秒钟的光景,门被我倏地打开。
“轰”的一声,数以千斤的黄沙如决堤的黄河,奔腾咆哮冲刷进墓道,数以百计的木乃伊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堙灭在无尽的黄沙之下。
黄沙不断宣泄,冲击崩溃的惯性使得其一泻千里,任其阻碍连它的一丝嘲弄都没有资格获得。他专横吞没一切,无比悍勇,像一只金色饕餮,饥饿的吞噬着所到之处。
我们躲在门扉的后头,与墙壁形成的真三角地带,暴沙的激涌使得这里渐渐弥漫上厚重的烟土,墙壁在不安的震动,易抱着少女,紧紧的依偎在一起,时不时的抬头偷偷看我一眼,我正一手撑门一手撑墙,努力空出容纳三个人的空间。
黄沙的绝流,并没有持续多久,只是其爆炸似的迅猛给人以时间很长的错觉。
“哗哗轰轰”的巨响停止后,连身在那种建筑物式的颤抖也不见了,厚重的质朴再次回归,仿佛金字塔又志高气昂起来。
我一动不动的保持着顶门的动作,空间变得像是被冻结在冰层里那般寂静,易轻轻放下少女,爬到我身边,扶着墙壁努力站起来,道:“国靖?”
我慢慢地抬起头,易看到的是我澄清的黑色的黑色瞳孔。
“你没事吧。”我声音沙哑地说。
“没……事……”易对着我憨憨地笑着,在她的笑容下,我闭上眼,乏力的,重重摔倒在地面上。
“国靖?国靖!你醒醒!”易尖叫着,抱着我的脑袋,手足无惜,真正的手足无惜。
又下露水了,几次了?
三次。
没有人注意到,在易的背后,少女的身体,其轮廓的线条上,微微泛起一层流动式的绿芒,仅仅一瞬,又如瘪掉的气球渐渐消失。
“就是你,被选中的人啊。”
“对不起,请问你是谁。”我对着无,真正的无喊道。
“我就是我,我就是你的力量,你的知识,你的精神,我就是你。”
“请现身可以吗,躲躲藏藏的可不能好好说话!”我生气道。
“满足你,被选中了的,XX者。”巨大的绿色瞳仁随着它的声音再次浮现出来,我惊骇莫名,意识开始模糊,有转向门的那一边的意向。
等等,先等等,它说什么,我是什么……
瞳仁仿佛是隔着浓雾看到的绿灯一样,光晕笼罩在其中,分不清,看不明。然后,一切在归咎于无。
我睁开眼来,看到的是易褐色的,湿润的眼睛。
“太好了,太好了,你果然只是昏迷了!”易欣喜莫名的将我搂在怀里,鼻尖满是粉腻香润的少女气息。
“抱歉,能不能请你先松开一下,平平的压得鼻子很疼。”我老实道。
“轰”得一声,我半只身子嵌进了墙壁中,如死尸般悬挂在那,洞口冒着白烟。
“低级,*,庸俗,人渣,废柴,无耻!”易用食指顶着我的额头怒骂着。
我实在难以想象为何刚刚还是一副感人泪下的温情戏,转眼就变成了十年特殊时期的批斗大会了。而且刚刚似乎还上演了一小段天下第一武道大会。
“再也,再也……再也……再也!”易忽地又扑进我的怀抱,颤动着,紧紧抓着我的衣襟不愿放开。
肌肤告诉我,我的胸前湿润了一片。
她只是需要一个男人,任何男人都可以,我这样告诉自己,而我恰巧是个男人。
我抬起右手,按在她的头上,柔缓轻慢的摩挲着。
易慢慢地靠在我的怀里睡着了,绷紧的神经一旦松懈下来是需要时间去收缩回原样的。
银皎色的月光从那所房间内穿透下来,流沙竟为我们铺好了一道沙梯。
不知道流沙对木乃伊这类东西有没有用处,我将儿女抱回地面。
月色清凉如水,沙漠像是皑皑白雪,万道脉络丛横起伏。逃出*的喜悦并未持续多久,因为没有骆驼,能不能走出沙漠仍是个问题。
我守在二女身边,望着莹润的月亮。虽然此刻我也有些困顿,想想多久未睡了?算去昏倒的那些,不明白。
我将那破烂的手表逃出来,分针和时针仍坚强的挂在上头,秒针不知何去。表面的玻璃只剩下边缘的几块,整块手表都已变了形,更别提能走动了。
告别了,所以……没有必要再留着了吧……
思念已不需要了,对吧。
我轻颤地将它抛起,看着它“哧”的一声,一半坠入沙里,也许风吹日晒之后,会有人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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