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呢?我小声问道。
“啪”的一声,叶受到惊吓般的合上书籍,回过头,许久凝望着我,剔透的绿色瞳仁又差一点然我失态。
有一丝白色的雾气还在其中转动,像是迷失的孩童。我慌张的抬起身子,她依旧的看着我不搭话,我偷偷的睨了一眼她盖上的书——《埃及通史大全》。
她的面容呈现出一种痛苦,忧虑抉择,这些情愫不停的分解又不停的融合,我仔细拿捏其中的表达信息,精挑细选着想说的词句。
在我俩彼此保持沉默时,因为叶那艳美的容貌,终于,广大的雄性如寻到了突破口般,纷纷把握时间向我诘难。
“对不起,这位先生,您认识这位小姐吗?”这是委婉的。
“喂,你必须向这位小姐道歉,你难道不觉得那你刚刚的行为太轻浮了吗?”这是文明的。
“小子,滚一边去,别不自量力。”这是……公开找抽的?
对于众人的发难我倒不是特别在乎,反倒是管理员大妈严厉的咳嗽两声,警告众人保持安静,否则全给扔出去。
那大象腿粗细的手臂还是很有压迫力,人们纷纷坐下,恶狠狠的盯着我。我毫不怀疑我若轻举妄动,绝对会被一拥而上,撕成碎片。
杀气升腾啊,我想到。窗外挺适时宜的传来一声闷雷。
那一适时的雷声终于将叶震醒,她冲我一笑,笑容软弱无力,更像是抿上*的哭泣,这到底是为何?不待我细想,叶拉住了我的衣角。
坐着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仿佛听到无数破碎的声音。
“走吧,好吗?”她说,长长的刘海遮住她迷人的绿瞳。
罗意威怎么说来着?这种时候便要将胸膛*出来,来接纳任何一位需要的女性。
可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叶并没有要靠近我的意思,只是抓着我的衣角,我在前,她在后跟着。
楼梯,传出空荡荡的脚步声。
“这里不是神的世界对吧。”她说。
我回过头望她,她的容颜藏匿在阴影下,只看到她翕动的*。
“这里便是现实,对吧?嗯?埃及?”她用带着颤声的音线质问我,我头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是,这里是埃及。”我道。
“那我看到的便是真的了……”
我的手从我的衣角上滑落,我伸手想去握住,但握不到,我感觉自己永远都不可能握住她,这下我心急了起来。
“你看到了什么?”我问道,忽地想起那本埃及通史,一个不可思议,荒唐的想法在我心中升起,荒唐到即便是想一想,都血液沸腾。
“我的国家……破灭了,王,大家都死了,死了……哇……”叶忽然蹲下大哭起来,哭泣混杂着雷声此消彼长,又是一道闪电,大雨顿时倾盆而下,迅疾悍勇,似要冲毁一切。
我蹲下来,*着她的长发,柔软的身躯急剧的颤动,同率了我的心脏。
那一天,是我来临埃及的第一场雨。
我将叶背回了酒店,罗意威用怪异的目光目送着我将叶送进卧室。
“她怎么了?”罗意威看我走出来后,问道。
“我把她打昏了。”
“啊?”即便想象力超群的罗意威这一次也哑言了。
“让她休息一会吧,她今天累到不行。”我走进了卫生间,准备去冲一个凉:“详细的情况等她醒来再说好了。”
我已经快要抑制不住自己了,冰凉的水珠击打在身躯上,我大口的呼吸挣扎。
不明白,完全不明白,不明白为何,不明白谜底,不明白结局,不明白……叶与国靖。
大雨一直冲刷着地面,腥清的雨气从窗帘下滑出来,远处的灯光让大地看起来油腻腻的,乌黑发亮。
易抱怨了几句,不停的用纸巾擦拭微湿的肩头,似这没头没脑的雨带来我麻烦还真不小。
难得的一场雨,无人倾诉。
叶已经转醒,目光沉沦,尖尖的下巴深藏在雪一般的藕臂之中,我可可热好,递到她的面前。
“先说一声抱歉,喝下去吧,会好些的。”我说。
“加些白兰地吗?我去拿!”罗意威起身道。
我瞪了他一眼,他悻悻的坐回去,易皱着眉头,偷偷扫了叶一眼。
雷雨之声不时传来,迷失的黑暗,一道道灵光若隐若现,潜伏腾蛟,被乌云所桎梏。
而房间内,柔软的白色灯倾洒而下,轻轻伏在肩头,仿佛任何炽残的东西也惊不起它的波动。
易想开口询问,大概是发现不知该如何表达,便狠狠的看向我,我无奈,合起了手掌道:“节哀顺变。”
易立刻给我一个毛栗子,干笑着对叶说到:“国靖的意思是有什么事情不妨说出来吧,大家都会替你分担的。”
叶的目光如龟裂的土地,死气沉沉。
“……”
“果然还是需要白兰地啊,我去拿,咱们一醉方休。国靖,你们国家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借酒消愁。”我难得的配合起罗意威。
“对对对!就这样,我去拿。”
“喂,你们两个不要闹了好不好,没看见人家正心情不好吗?”易拽住罗意威的衣领小声责怪道。
罗意威小声的道:“可看她的样子也问不出个什么啊,不如把她灌醉,酒后吐真言嘛。”
“话是这么说……不对不对,你怎么可以用这么下三滥的方式,我是绝不同意的,再说你看她像成年了吗,怎么可以喝酒!”
正当易和罗意威交头接耳时,叶忽然开口:“可怜。”
声音闷闷的,低沉的。原本就凄婉的音质像被冻结一样显得凄迷,长满纯白色的冰凌。
我们都望着她,她慢慢的将整张脸都埋入臂弯之中,像是要沉睡了一般,许久之后,她又倒了一句:“可怜。”
“叶,如果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话,我希望我们可以替你分担一些……”
“你到底是谁?”
“国靖!”
我不理会易向我投来责备的目光,我不明白,所以更要弄清楚,那个荒谬的猜测几近诅咒,是啊,诅咒,大概从我一踏入埃及,第一次与那绿色瞳仁接触便开始了。
“我说我是公元前20年的人物,你信吗?”她几乎用着嘲讽的语调问我:“不可能的吧,是吧,吓着了没,呵呵……”
轻快的笑声中,我用坚定的语气说到:“我信!”
笑声嘎然而止,叶又陷入了沉默。
罗意威完全张大了口,望望叶,再望望我,最后求助般的看向易,而易也好不到哪去,水汪汪的眼睛瞪得老大,快忘了眨眼。
“其实从一开始。”我再次开口道:“就有人从中设好了局吧,绿色神秘指引,谜之金字塔,你的出现一切都是设定好的吧,虽然以前因为我们的不相信而使你透露的信息有所保留,现在……那两个我不清楚,不过我完全明白了,你的身份,故事,我想听!”
叶这是才抬起头来,像是冥思的望着地面,脸上有清亮的泪痕。
“什么叫‘那两个我不清楚’,我也是愿意相信的啊。”易不满的冲我叫道,拿了张纸巾轻轻的替叶擦拭脸庞:“我也相信你,自从经历过金字塔的事件后,我发现常理什么的还真不适合用在你身上了。”
“喂喂喂,你们就这样把我孤立了?太不厚道了吧,虽然我是没经历过他们两个的事,不过我相信国靖!”
易有些欣慰的看着我和罗意威。
“虽然那个家伙有时会脑残,万一他脑残过后没人替他收拾,不就麻烦大了,唉,我只能相信他了。”罗意威摇头晃脑的道。
“刚才的话你可以直接过滤。”我不理睬他,直接对叶道:“请说给我们听吧。”
待脸上的*稍稍散去,叶开口说道:“我是埃……不,用这边的解释应该说是古埃及才对。我是古埃及三宫大臣的女儿,有人称我为阿佛洛狄忒的转世。年幼的*刚登基,我的国家面临破败的危险。大长老和祭祀大人共同预言,爱神和她的使者会带着她的勇士,通过传承千年的隧道。君临,击退邪恶……”
我一阵恍惚,然后道:“这么说我……我们便是什么勇者喽?千年的隧道,是说我们得跟你回去吗?”
“我想不用了。”
“呃……”
“历史已经证明,我的国家最终还是破灭了,比起虚无缥缈的预言,史书不是更有说服力吗?”
“那便是破亡了。”我忽地松了口气:“那还执着什么呢,那里在现在已成过去,你可以在这里重新生活啊。”
“我必须执着于我的过去,因为那是我的生命。”叶坚定道。
“那你打算……”
“我想我是该回去了,赶去和大家一起到最后,而且,我不想因为我没有回去而使得我的国家破灭,即使是破灭也不能是在一片希望之上。”
“叶……”
“哼哼,说什么过去是自己的生命,可是呢,正因为这样,所以才要把握好那即将成为过去的现在啊!”
“是的,现在,现在是要到过去……”叶固执的说。
“可是,叶,你要怎么回去呢?”一直未说话的罗意威突然问道。
叶呆愣半响。
“是啊,你怎么回去呢?既然你的国家破灭,那根据预言,神已经舍弃你们了。”
易狐疑的打量着站起来的我。
雨渐渐减小,三声两下,显得气若游丝。而闷雷几乎变成枕边的呢喃细语,慢慢无不可查。清凉的晚风,似要渗透人的灵魂,由内至外的感到舒畅,爽然。
无力寂静一片,寂静得连呼吸都不自觉得变得小心翼翼。我倏地感觉到这间屋内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死去。
时间就正在荒唐的衰老。
“我不信仰神。”叶忽然摇摇头,看着我说:“虽然这很奇怪,我只信仰我的王。”
坐在我面前的叶,竟让我有一种纰缪的错觉,却又像被花开放出来般美丽。
蓝色,是万花丛中的一缕幽凄。
三两颗雨从窗外逝去,天空沉静,雨终归是停了下来。
今天的易没有一丝留恋的,对着我和罗意威道了一声“晚安”便带着公主去了叶的房间。
空气非常的湿润凉爽,可是我体内缺依旧感觉*无比。
罗意威默默地陪了我还一会,一言不发,眼睁睁地看着我拳头松开,握紧,再松开。
绽蓝色的静脉若隐若现。
我长长的吁了口气,看着罗意威投来地关切眼神,笑了笑:“谢了伙计,我没事。”
罗意威没有调侃我,而是面色沉沦的问道:“今后怎么办?我觉得接触这种神秘事件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有趣。”
我躺倒在沙发上,眼光迷散的望着天花板:“是啊,大麻烦。”
我伸手对着灯,想去抓,却连一丝灯光都未扯下。
“国靖,这不像你。”
“……”
“也许你没有发现,也许我在这时提出并不合适,可实在是这件事上只有你能定夺!”
“什么事呢?如此严肃?”我无力的转过头道。
“国靖,我想……”他看了看我,最后还是移开目光,放乡漆黑的窗外:我想,你已经找到你的完美了。
我慢慢露出心惊的表情来。
神使大人会不会生气?
“不会的。”
“刚刚,我真的很失态。”
“不会的。”
“可我真的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大多的东西拼凑一块,根本就来不及分条梳理,归纳汇总。没有人来帮我,神使大人也一副不了解的态度,可我若不回去,那我留在这又有何意义呢?”
“不会的。”易再次说道。
她望着坐在床上的少女,心中其实已震撼的无以复加。千年前的人物来到现世,人类最殷切最害怕的时间力量竟真的被千年前的人类掌握过。那么在千年之前,那又是怎样的一片景象,科技真的似乎宇宙唯一的力量,法则吗?
那么自己岂不是随时会落入百年,千年之前?
不过随即她又笑了,那不过是杞人忧天。人类向自然寻求力量,所付出的代价绝对是超出许多的,时间绝不会臣服在任何种族之下。
她再次看向叶时,心中已平和了许多,甚至产生了爱恋,真心国靖意类似于事情不计回报的怜爱。叶为此付出什么为代价呢?或是说她的国家付出什么代价呢?
她拥抱着公主,凝视着玉雕般的脚趾,素白的肌肤似乎隐隐透出光亮。
叶长长的叹了口气,望着易讪讪地一笑:“如果,叶能像易一样坚就好了,就不会怯弱弱的,总是逃避。”
坚强?易情不自禁的想发笑,原因为何自己不明白。
“就像现在,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结果只能躲到这里来,连公主也带出来了,这会不会太果决了一点?”
“……”
“如果是罗意威的话,我就应该把他绑着带回去。”
“绑?”
“对,叶现在要坚强,叶是尼罗河的女儿,是王的子民,叶不会放弃的。叶要改变历史,即便叶只有一个人,叶也要改变历史!”
易不觉得可笑,反而肃然起敬,她觉得这种意志真的是离现实太遥远了,遥远到只能从冷冰冰的银幕上去感受。每一个人都向往和平,可和平带来了什么呢?这一刻,易有一股想哭的*。
“你会做到的,我相信你。”易笑着*她柔滑的长达,看着那双重新放光的完美绿瞳,心中欣喜莫名。
也许,找国靖谈谈?易痴痴地这么想。
易并没在第二天找到国靖,而是找到了罗意威。
“国靖人呢?”
“有事出门了。”
“奇怪,你竟然没有跟去。”易感到不可思议。
“那丫头呢?”“他有说去哪吗?”
易耸了耸肩道:“还没起来,昨天真是累坏了,不过放心,现在已稳定下来了。”
“那就好。”罗意威点了点头道:“其实不是我不想跟去,是不敢跟,我们的上司来了,我可不想瞎掺和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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