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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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分了-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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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五爷急得直跺脚:“这怎么能成!这怎么能成!”玉大爷拍着兆四爷的肩膀说:“酒不能再喝了,话说出来了痛快。咱哥仨好好聊聊。”   

  听了这话,兆四擦了擦嘴,对玉大爷说:“老哥,您是知道,我那口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听我这一说,她就急了,说:‘你这不是犯傻吗?怎么不去找我三姨父的六舅。他在都统衙门干了一辈子的笔帖式,致仕了也是家居正八品,还能办不了这点事。’   

  “生人不办事就找熟人吧。这位舅爷姓施,是个汉军,二百年前和施世伦是一家子,广庆轩说施公案,他是每场必到,风雨无阻。他的嘴大,爱捋着胡子说:‘男人嘴大吃四方。’广庆轩中的人就管他叫施大嘴。我心想,狮子的嘴再大,也不至于向我开大口吧。见面后一聊,他说我让人耍了,这叫坑雏。有事得找熟人办。按照都统衙门的规矩,干落(lào)的事对半分,弄不好得三七开。分房就是干落。我说那就不能叫干落了,得叫半落、三七落。   

  “我这施舅爷说:‘衙门里的人有自己的算账之道,我要不把房子分给你,你落得下吗?这房子要是值一百两,你花五十两能打点下来是有面子。花七十两打点下来不是干落三十两吗?三七开总比花一百两去买房子强。打点时得单对一,不能经一房打点一房,那不但落不下,弄不好还能赔上一笔银子。闹得分来的房比买来的房还要贵。碰上一房一房打点的人,行话把他们叫散财童子。最后一关是行房,越是最后一关就越狠。生卡着不放。要是卡在第一关俸饷房,碰上个好质气的一恼,这事我不办了,那不是分文都敲不出来了吗?得先给傻小子套住,来个先松后紧,先和后狠,让他房房出血,银子花出去了,想不办也没有回头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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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一、盼官房的人急坏了(14)         

  我听到这,总算长了见识。就来个单对一,求这位舅爷给办吧。他说:‘老了,家居多年了,不想再出头办什么事。可是看在你三姨父的份上,这事也不能不管。人一走茶就凉,致了仕,面子就小,我给你办这个事,也得来个四六出银子。’我原以为是出四得六,原来是出六得四。我上哪去找这笔赂银去呀?就是豁出去借印子钱,也没有的押,总不能把钱粮单子给押出去吧。这哪是单对一,是‘杀熟’,比‘坑生’还缺德。见一个宰一个,就是他亲爹上门,他也下得了手。”   

  那五爷直愣愣地听,玉大爷连连说:“消消气,别伤了身子,跟这种缺德玩意儿动什么肝火。”   

  兆四端起玉大爷面前的大碗,来了一大口:“您放心,我不生气,说出来痛快。狮子大开口后,又给我出了一个主意,说:‘董家坟换主了,董家后人想得开,后人不发是风水尽了,不如早来个迁坟换地,转转风水,也免得让盗墓贼盯上,坟里的东西白扔了还得自家去料理善后。’   

  “我知道这是给我指路。董家的祖上是驸马爷,我祖上是轻车都尉。驸马爷坟里的东西是皇上赏的,轻车都尉坟里的东西是抢来的。乾隆朝西征时,光和田玉就拉回了三车。抢来的东西是六月的债,还得快。我爷爷在世时,祖坟就叫盗墓贼给刨了。说是盗墓贼干的,说不定是自家的坟自家盗,肥水不流外人田。迁坟换地这绝户事,我是想干也轮不上了。可是老兆家也没成绝户,也没人遭天打五雷轰。五世恩尽后,就是我这德性了。”说着,端起大碗又来了一口。   

  那五爷说:“您可别再喝了,气大伤肝,酒大伤肾。您这不是好好的吗。姓施的干这缺德事,出这缺德主意,他好不了!”兆四爷端起大碗说:“咱不干了,也得碰个响呀,连声响都听不见哪像个喝酒的。”   

  玉大爷、那五爷都端起了大碗,三碗相碰后,只有兆四爷来了一大口,说:“您说姓施的好不了,我告诉您吧,他过得好着那。刚在三不老胡同盖了阳宅,又忙着在西山盖阴宅,都六十多岁了,还要续上一房,娶个年轻的。旗门中找不出来,就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一个山东德州府逃难的大姑娘,比他孙女大不了两岁。现在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城里忙着倒房产,在城外忙着倒坟地。见风使舵,见人不落空。我送上门去,他坑雏杀熟的两把刀就全使上了。我现在是想明白了,坑雏和杀熟一样,坑和抢一样,董家祖坟里的东西和我家祖坟里的东西一样,皇上赐的和西征时抢的一样,都是半斤八两。我是没这个能耐,要是有也就是去坑去抢。长毛、捻子是抢大发了,可是没抢好。英法联军最会抢,抢完了圆明园放火烧,还得再敲上笔议和银才算了事。看来投长毛、投捻子不如投洋人。”说完了端起大碗一饮而尽,高声喊到:“再来三个整碗!”   

  张小三跑了过来说:“您可不能再添了,喝这么多干什么呀?”兆四爷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我喝了后去动刀子——宰人。白刀子进去黑刀子出来;白刀子进去绿刀子出来;白刀子进去黄刀子出来。”小三子愣了:“怎么会是黑刀子、绿刀子、黄刀子呀?”兆四爷一阵狂笑:“攮了黑心,扎了苦胆,戳了屎包,黑的、绿的、黄的全尿了出来,就是不见血。有人形,没人味,哪能见得了人血。”   

  “您跟谁有这么大的仇呀?”“我也不知道,谁招了我,我就跟谁玩命。你也一样,再不拿酒来,我就,”说着兆四爷踉跟跄跄地扑了过去,吓得小三子调头就跑。   

  玉大爷对那五爷说:“咱哥俩把他架走吧,再喝下去要出事。”玉大爷和那五爷把兆四架出了大碗居。兆四爷口口声声说:“我没醉,还没喝够呢,再来三个整碗。”那五爷心里没谱了,说:“他醉成这样,没法往家送呀。兆四奶奶可不是个善主。”玉大爷说:“哪能往家里送呀,先上友贤轩,中午那清静,让他睡一觉。”   

  进了友贤轩,王掌柜就是一愣,说:“兆四爷怎么醉成这样?”玉大爷说:“给您添麻烦了,晌午没人,您多搭几张椅子,让他来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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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一、盼官房的人急坏了(15)         

  兆四很快就呼声如雷了。王掌柜沏上了一壶小叶双熏,又浓又酽:“您二位也压压酒,润润嗓子。四爷这是怎么回事呀?”   

  玉大爷叹了口气:“人不能跟命争,他这个人遇事总想不开,心里就不平。这世道就是这样,没法子。我和那爷都是能不争就不争的人,只求个‘安’字。一爷三孙中,袭爵、承差就落下了我一个,可就是我肆态,没被发出去。我们家的老三折腾来折腾去,把房子也给搭上了,才放了个从八品的差事,去了广东,一到任就傻眼了,那的驻防旗人都变成了蛮子,说不到一块。天又热,水土不服。现在是想回来也回不来了。”   

  那五爷连喝了两碗酽茶之后,接了玉大爷的话茬:“老哥说的在理,不论是驻防还是回防,我哪也不去。北京城是块福地,盛京不行。我六叔爷跟着道光帝出关东巡,差点冻掉了耳朵。出京谋差事不是好玩的,就守着吧。四十多年不分房,也不是好受的,难呀!祖上传下来的世职、世差都五世恩尽了。   

  “考个功名没能耐,谋个差事没来头,寻个营生吧,又干不了。也就什么都不想了。守着钱粮过日子,铁杆庄稼旱涝保收,关多少就吃多少,有几个就花几个,争什么呀?再说我这身子骨能争吗。”   

  王掌柜听了后不住地点头:“听老爷子说,关二爷的家世也深着那,乾隆爷时掌过乐部,是太常寺少卿,皇上跟前的红人。咸丰帝时宫中不兴古乐了,西皮、二黄当红,关家也就靠着钱粮过日子。关二爷不是过得也挺好吗,能忍自安。这几天他上午不露面了,到北药王庙和静宜道长下棋,下午来坐坐聊聊。他自个说的好,‘上午是动手不动口;下午是动口不动手’。”   

  那五爷看着自己的手说:“我的手指又细又短,看手相的说‘不进财还漏财’。关二爷的手指又细又长,看手相的说‘不能进财能施才’。这话说得对,他那双手摆弄古筝、古琴可有两下,在高庙的三友琴社中是个人物。章大人调任安徽巡抚后,棋社散了,关二爷也就没有了营生。有拿下棋当饭吃的,可是一时半会的也下不出来呀。”   

  王掌柜一边给那五爷续水一边说:“在旗的人有差事、有营生固然是好,没差事、没营生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有钱粮顶着,什么时候都饿不着。不像我们民人,等米下锅,我这茶馆要是不开张,就得另想饭辙了。关二爷整天躲在北药王庙下棋,也没准能下出个门道来。”   

  那五爷叹了口气:“我这个人没能耐,也找不出什么门道。能忍自安,就盼着老天给条路,皇上加加恩,能够分下三间官房来,什么房都行。   

  “八大胡同、八大祥、八大楼、八大堂、八大居咱没去过,也没想过。去后门桥天汇轩、广庆轩喝茶花费大,去着也绕脚。到烟袋斜街义合斋、临湖居喝酒,也没有大碗居方便,老去也喝不起。每天到您这坐坐,到大碗居喝个小酒,要上半碗老白干、两碟小菜就行了。   

  “身闲是福,无事是仙,别瞎挣绷。广厦千间,夜眠三尺,就盼着官房早点分下来,好歹都不问了,也问不了。兆四爷都气成了这样,我就听天由命了。这世道再坏,人再恶,也得讲点天理良心吧。”   

  玉大爷听了后点了点头。   

  天将亡其国,到了应验之时   

  忙着盖房、盼着分房的人都忙昏了头,急昏了头。忙昏了头、急昏了头的人怎么都没想到,北京城中规模最大、级别最高的四合院——紫禁城中已经乱成了一团。   

  紫禁城又被称为大内,里面住着天下第一家。时下的天下第一家是爱新觉罗氏,在大内之中已经住了二百多年。大内之中建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间半房,可是时下的天下第一家人丁稀少,总计才有五口人——慈禧太后、光绪皇帝、隆裕皇后、瑾妃、珍妃。可怜的珍妃还被幽禁在冷宫之中。   

  自雍正朝始,爱新觉罗氏不立太子。皇帝把传位诏书封于玉匣之中,置于乾清宫正大光明匾后。老皇帝驾崩,诸皇子齐集乾清宫,宗人府的宗令、宗正率宗室、觉罗、勋戚;内阁大学士率在京的文臣;领侍卫内大臣率在京的武臣亦集于乾清宫。宗令当众打开玉匣宣读诏书,然后公示天下,奉诏袭承大统的皇子也就是新君。朝中大臣对此传位之法有持异议者,认为山陵崩时若无皇子,岂不误了天下第一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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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一、盼官房的人急坏了(16)         

  乾隆朱笔批驳,“帝若无子,天将亡其国”!乾隆说这句话时确实很有底气,他爷爷康煕有三十五个皇子,他本人也有小二十个儿子。到了他的孙子道光皇帝,还有九个儿子,曾孙咸丰只有一个儿子,即同治皇帝。同治无子,光绪亦无子。天下第一家面临着无后之忧,天下第一四合院中,四十多年不闻婴儿之啼声,成了名副其实的衰宗。孔夫子有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民间尚且如此,天下第一家两代无嗣,“天将亡其国”,恐怕是应验之时了。   

  此时,天下第一家的族长,惇亲王奕誴正在一个人喝闷酒。奕誴是道光的第五子,他的诸兄均已驾鹤西游。这位嗜酒如命的亲王系诸王之兄,奕字辈的嫡传老大,也就自然是大宗令了。   

  奕誴一边喝酒一边骂:“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个案子太邪,我这个宗令是没法问了。说什么宗人府会审,开堂子问案,闹个水落石出。放屁!我管这邪事,我找不自在呀。内务府审太监,问出了主子,吓得内务府不敢审了,移送宗人府。我不审也不问,一家五口人有四口不是好鸟,也不是省油的灯。母子斗、婆媳斗、俩口子斗……”   

  侧福晋赶忙拦道:“您少喝点吧,也少说宫中的事。”奕誴把桌子一拍:“斟酒!我十六岁出宫分府时,给我分的这座王府就在烧酒胡同,这是祖宗明示我,叫我这辈子什么都别干,只能喝酒。我怕什么呀!他们说我穷横,我就这么穷横,又能把我怎样,穷才横得起来,我一不贪,二不搂,三不坏祖制,行得正,做得正,不像那四口子,存私房钱,收卖官的钱。”   

  侧福晋听糊涂了:“哪四口子呀?招您生这么大的气。”奕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还有哪四口子,太后、皇上、皇后、珍妃。”此言一出,吓得侧福晋伸手就堵这位大宗令的嘴:“您小声点,这可不是能说的。”奕誴推开了侧福晋的手:“他们做得出来,我就说得出来。收卖官的钱存私房,放到地安门外汇源号去生息。太监都给咬了出来,四口子没干净的,把老祖宗的脸都给丢尽了。‘天子不问有无’,有大清江山在,还怕没钱花!我看这大清是,”骂到此处,奕誴把下面的话给咽了回去。然后把桌子一拍,一杯酒又一饮而尽:“我没审也没问,把案卷退还给了内务府。   

  “我那皇嫂真圣明,一道懿旨,与案有关的太监一律送慎刑司杖下立毙,干净利落地结了案。”侧福晋连声说:“结了就好,结了就好,您也就不用生气了,能少喝点。”   

  奕誴又把桌子一拍:“斟酒!我有那造化吗?刚消停了几天,我那个嫂子又闹出了大事,要立载漪的儿子溥为大阿哥。大阿哥不就是皇储、皇太子吗?雍正帝定下的祖制能变吗?”   

  一听要立溥为大阿哥,侧福晋乐得合不上嘴了:“载漪虽说过继给瑞王爷了,可怎么说也是咱们家的老二。溥是咱们家的骨血,是您的亲孙子,要是当了皇上……”   

  奕誴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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