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娇 卫幽 卫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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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娇 卫幽 卫幽-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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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得下去看看。”
  他飞身跃下了马车,又急匆匆地丢下了一句,“姐姐,你先回去等我!”然后便如一阵风似地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全叔驭马,准备绕道回府。
  沈棠却道,“慢着,我想去看看。”
  她耳力甚好,便是隔开地有些距离,也隐隐约约听到了断断续续几个字,其中“林恕”这个名字最为清晰,让她忍不住想要一窥究竟。
  全叔略有些为难,“大小姐千金贵体,不宜抛头露面,再说那边人多,若是不小心磕碰着了,可怎生是好。”
  沈棠轻轻地笑,“有全叔护着,我又怎么会被磕碰到。你且放心,车中有帏帽,我遮一遮便是了。”
  全叔到底拗不过她,无奈地将马车往旁边的道上一停,然后跳下了车来,这便算是同意了。
  马车有碧笙看着,车上又刻着侯府的爵徽,自然是极安全的。
  沈棠戴上了帏帽,跟着全叔慢慢挤进了人群。
  但越是深入,她便越是心惊。
  她听到人群议论着,“要我说,林恕这小子真是活该!”
  “是啊,他们威北侯府背信弃义悔了婚也就罢了,这林恕还数番挑衅,难为沈大少宽和,不与他计较。他倒好,非扯着人不放说什么一比高下,这下好了,碰到了硬石块砸了自己的脚,能不是活该吗?”
  她的脸色微变,仗着身子娇小灵巧,三五下便挤到了最中间。
  围观的人群自发地将中间空出了很大的一个圆,正中间便立着沈枫与林恕,他二人脸上都有着伤,林恕的眼角只不过是轻轻擦伤,但沈枫的嘴边却有着深深的血痕。
  沈棠的眉头微皱,围观的尽是太学院的学子,也不乏师长,但却没有人劝阻。
  她不由在人群中寻找着沈榕的踪迹,他正在不远处与一个白发长须的老翁说着什么。
  那该便是闻名天下的曹大人了吧。
  她心中疑窦更盛,便用力挤到沈榕的身旁。
  沈榕一眼瞥见了她,有些惊喜,“姐姐,你怎么来了?”
  但随即便现出不赞同的神色来,“这儿乱,你来干什么?不是让你先回府去的吗?”
  沈棠先不理他,却向曹大人福了一福,“小女沈棠见过曹大人。”
  曹大人和蔼地虚扶起她,“不必多礼,常听榕儿提起大小姐。正好老夫家中有个年龄相仿的孙女,便想寻个机会结识一下大小姐呢!”
  他话锋一转,“只是,此处乃是是非地,大小姐还是先回府的好。”
  话音刚落,场上便起了动静,林恕使足了吃奶的力道,全力向沈枫攻去。
  沈棠一惊,但却见场中的沈枫笑容淡定,毫不慌乱,只不过轻轻一个闪避,便将林恕的全力一击躲了过去。
  她的心中稍定,便听到沈榕在她耳边轻声道,“姐姐放心,大哥近日勤学苦练,功夫一日千里,精进了许多,林恕那几下子花拳绣腿,伤不得他。”
  见沈棠仍有些担忧,沈榕压低了声音,“大哥的伤尽在明处,那林恕受的伤可不只是脸上那几下子。”
  沈棠点了点头,想来这林恕平素在太学院积怨甚多,此时见沈枫占了优势,哪里又有人肯将他们劝开?
  只是以曹大人为首的那些师长,竟也袖手旁观……
  第六十九章 转机
  在沈榕的催促下,沈棠只好跟着全叔挤出了人群,回马车的路上,沈棠忍不住问道,“全叔,你说为什么曹大人他们并不劝阻大哥和林恕的对决?”
  全叔想了想,“威北侯府的这位林公子既然存心要寻衅滋事,便是阻得了这次,也阻不了下次。更何况,我听那些学生们说,林公子是下了战书的,太学院最重圣人教诲,重信守诺便是其中一条,既然大少爷接下了战书,那便该要将这战比完。”
  其实,便是有人劝阻了,沈枫也是不会听从的,威北侯府可以背信弃义,但他沈枫却不能。
  沈棠心中微叹,大哥自承爵无望后,比往日越发刻苦,便是最不擅长的骑射武艺,也每日起早贪黑地加紧练习,进步可谓神速。
  林恕应是并不知晓这一节,想当然地以为凭自己的那两下子,撂倒书生意气的沈枫自不是问题,却不料,反而陷了进去。
  回到安远侯府之后沈棠并不急着回月桂园,却跟着全叔到了祖父的书院。
  沈谦正坐在书案之上奋笔疾书,哪里有一丝病倒了的模样,见了沈棠进来,笑着说道,“棠儿怎么这么早就回府了,不多在宫里玩一会?”
  沈棠浅浅一笑,“皇贵妃娘娘这几日精神不大好,棠儿不敢烦扰她太久。”
  “娘娘精神不好?”沈谦脸上颇有些关切。
  沈棠想到皇贵妃的嘱托,轻轻地道,“娘娘说,只是劳了神,略有些倦怠,并不碍事。”
  沈谦微微一叹,“难为她了。”
  这语气中的怜惜,让沈棠心中微微一酸。
  她忽然想起了沈灏,他该是从来都不曾为她担忧过的吧?
  但想到沈灏的为人,她忽然又松了口气,有些庆幸他从来都没有对自己好过。
  他若对她太好,到时她便会不忍吧?但她对沈灏的不忍,便是对娘亲最大的残忍。
  她整了整神色,将这些不该出现的情绪尽都克制下去,然后微凝着脸色,迟疑地道,“棠儿心中存了个疑问,也有了些猜测,但不知是对还是不对,祖父可否给棠儿解惑一二?”
  沈谦难得看到沈棠的脸色如此凝重,心中一紧,忙道,“你且说来。”
  沈棠一字一句地斟酌,“皇上正值盛年,太子也不过刚刚弱冠,将来还有的是时间慢慢替太子扶持忠部,培养良臣。但为何皇上会选在这时机对我沈氏下手?”
  沈谦轻抚长须,沉吟半晌,“棠儿可知,先皇后并不是皇上的结发妻子?”
  沈棠微怔,与大周朝大多数的臣民一样,她只知道先皇后出自西昌孟氏,只不过并不是嫡支,家中并无什么兄弟姐妹,因此朝中并无后族的外戚。
  但却并不曾听说过皇上还另有结发妻子一事。
  沈谦长长一叹,“当年皇上还未登基,仍旧是廉王之时,王妃是西昌孟氏的嫡女。孟王妃嫁入三年无出,为了确保地位,便从孟氏的旁支中择了一位堂妹到廉王府,若是能生下一儿半女,便记在王妃的名下,充作嫡子嫡女。”
  沈棠心中一突,这位旁支的堂妹应该便是先皇后无疑了。
  果然,沈谦接着说道,“这位小孟氏好手段,没过了多久便得了胎,还将廉王所有的心神都系于她一人之上。她得了盛宠,便渐渐生出了异心,孟王妃因此不满,便与她闹了几次口角,廉王回护小孟氏,反而埋怨孟王妃没有肚量苛责姐妹。”
  沈谦的眸光一深,“小孟氏这胎不知因了什么缘故,没有保住,孟王妃便成了最大的凶嫌。”
  沈棠听得入神,忙问道,“那后来呢?”
  沈谦冷冷一笑,“没过多久,孟王妃便病故了。接着廉王登基,小孟氏因诞下了长子,便被册封为后。你大姑母进宫后便被封了皇贵妃。后来,恒王之乱时,孟皇后被贼人所害,只留下了三岁的太子。”
  沈棠暗暗心惊,小孟氏的第一胎不会无缘无故地没了,孟王妃也不会好端端地就突然病逝了,若是将其中的隐情摊开,定是一部哀怨凄婉的血泪史。
  就是这孟皇后的死因,怕也绝没有那样简单吧?
  她迟疑地问道,“祖父的意思是?”
  沈谦微微一笑,“西昌孟氏只有先前孟王妃一个嫡女,她却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廉王府,而本该是配角的小孟氏却一跃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还诞下了太子。孟氏的心情又该是如何?”
  沈棠恍然大悟,“太子不是没有母族,但他的母族却视他为仇敌。太子文治武功皆不如三皇子,又没有母族的帮助,所剩下的便唯有皇上的宠爱和太子的身份了。”
  沈谦点了点头,“太子不如三皇子多矣,朝中亦早有废长立贤的说辞。皇上心下也知,三皇子更堪当继承大周的江山,但历来废太子皆不得善终,皇上宠爱太子,又怎么忍心让他没个好结果呢?”
  这倒是确实,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史书上的废太子,皆没有好下场,皇上就算知道太子的才能不足,也会为了他的平安,坚决维持下去的。
  因此,皇上才为太子选了三个世家的女儿充入太子东宫,为的便是替他拉拢权臣,增加筹码。
  沈谦继续说道,“太子虽然名正言顺,但三皇子却不论在朝堂和民间,都颇有声望,皇上要杜绝后患,必是要剪除三皇子的羽翼,首当其冲的便是沈氏。我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他的语调渐渐有些低落,又带着几分怅然,令沈棠听着鼻头有些微微地发酸。
  祖父他定是想起了大伯父吧?
  她想了想,便将心中存着的疑虑道出,“即便如此,皇上行事,也有些过于急切了吧。棠儿心中有一个猜测,惟独此事方能解释皇上的心急。”
  沈谦望着她,眼眸一深,“说来听听。”
  沈棠低低地道,“皇上病了。”
  不只是病了,也许还命不久矣,因为时日无多,这才更急着要将太子登基道路上所有的障碍扫除,皇贵妃也罢,三皇子也罢,沈氏也罢,都是挡在了太子前路上的石子。
  沈谦猛然一震,眼中放出精光,沉默良久,他才道,“若果真如此的话……既是危机,倒也不失为一个转机。”
  第七十章 紫玉
  沈棠这具千金大小姐的身子,落了水着了凉又劳了神,到底抵受不住,半夜时便迷迷糊糊地烧了起来。
  碧痕与碧笙都住在外间,又不曾听到响动,因此这一拖便拖到了第二日,碧痕进了里屋,才发现了不对劲。
  沈棠脸色潮红,呼吸沉重,昏昏沉沉地歪在榻上,不省人事。
  碧痕将手指探了过去,便是一惊,沈棠的额头滚烫,身上也俱是如此,她试探地唤了两声,榻上的沈棠毫无反应。
  她急忙叫过了麝香,“小姐烧得厉害,快去同善堂请大夫!”
  碧笙赶紧打了盆凉水来,将帕子沾湿又拧了干,然后小心地在沈棠额头上不断擦拭。
  从前沈榕发热时,沈棠便是那样做的。
  她轻轻地在沈棠耳边唤着,“小姐,快醒醒,今日可是您和二少爷的生辰,碧痕还要亲自下厨给您做长寿面呢!”
  沈棠嘟囔了两声又睡了过去。
  同善堂离安远侯府不远,大夫不敢怠慢,来得很快,瞧过了病症之后便说,“大小姐这是着了凉,得了风寒之症,先用两剂药,将这烧退了下来便无大碍了。”
  果然,用过药后折腾了好一阵,沈棠便发了一身汗,等汗捂干了,身上也就不再烫得吓人。
  又过了一会,沈棠悠悠转醒,神色倦怠已极,她强撑了起来问道,“是什么时辰了?”
  碧笙忙将她按了下去,“刚过辰时。小姐您且安心躺下来吧,碧痕已经回过了老夫人,老夫人说身子要紧,让你安心养病。”
  每回过生辰,祖母必要请戏班子搭堂唱几出,但沈棠却并不喜好听戏,明明觉得吵嚷却不得不正襟危坐装着听得入神,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
  今年,该是不用受这罪了吧?
  不多久,沈榕闻讯急匆匆地赶了来,他的脸色沉沉的,似乎还在生着气,“昨日姐姐突然换了身衣裳,我便觉得奇怪,偏偏姐姐什么都不肯说。如今病着了,可不是苦了自己?”
  沈棠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姐姐的医术你还信不过吗?不过只是普通的风寒,养它两天也就是了,正好还能躲过那些烦人的应酬。”
  沈榕眼中仍旧有些担心,但脸上的表情却松动了不少,“今日师尊还有吩咐,所以我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回来了。”
  沈棠想起了昨日平安里的那场对决。
  “我走了后,大哥和林恕又斗了下去吗?”
  沈榕眼睛一亮,兴奋了起来,“姐姐走了没多久,威北侯来了,那林恕是被他老子押了回去的。虽然林恕并没有认输,但胜负早已经分明,围观的那些人心中有数。大哥这回,算是大大地露了脸呢!”
  沈棠心中暗忖,这事怕是过不多久就该传开了吧,威北侯先是对沈氏背信弃义落井下石,又纵容儿子对沈枫寻衅滋事,甚至从前威北侯是如何报复忠勇伯家的那些秘辛,都会一件件被掏出来,在茶馆茶寮中被人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想了想,便道,“你今日去了太学院,记得留心一下大家对于昨日之事的评论,若是有为林恕说话的,或者是非议大哥的,记下了他们是哪家的。”
  沈榕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了什么,“昨日师尊还说,要请姐姐与我去他府上做客。只不过姐姐这一病,这事便得缓一缓了。”
  沈棠眼神一深,“会有机会的。”
  姐弟两个说了一会话,沈榕便去了太学院。
  沈棠虽是病了,但生辰礼却仍旧络绎不绝地进入了月桂园,祖父祖母自不必说,大伯母甚至还在南阳王府养胎的三婶也自谴了人送了礼来。
  这些倒算不得什么,往年也是这样的。
  唯独让沈棠心惊的是,秦氏不知是哪里抽了风,竟然也送了重礼来。
  她望着眼前这株高约三尺的红珊瑚盆景,一时有些恍神,过了良久,她才问道,“秦氏她,这到底是什么用意?”
  珊瑚取自海中,越高大完整,便越是珍贵。京城离沿海路途何止几万里之遥,运送不便,因此珊瑚价值高昂,权贵之家,纷纷以珊瑚来点缀厅堂。
  三尺高的红珊瑚,份属难得,价值不菲。
  秦氏对沈棠,一向并不上心,去岁的生辰,秦氏给的是一根成色普通的金钗,而前年,只不过是一套笔墨纸砚应个景罢了。
  如此显着的差别,让沈棠心中惊疑。
  碧痕想了想,说道,“自从上次绵雨那事后,二爷便不曾再踏进过秦夫人的屋子。想来秦夫人是想借这机会,与小姐修好,盼着小姐您在二爷面前为她说上几句好话。”
  沈棠摇了摇头,她与秦氏的结是无解的,秦氏应当比自己更明白这一点,她绝不会送重礼要与自己修好。
  她扶了扶额头,轻轻说道,“先将珊瑚收起来吧,等我脑子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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