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娇 卫幽 卫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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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娇 卫幽 卫幽-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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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语气那般认真,让莫伊汐一时有些慌乱,她急急地道,“不必这样,我答应你便是了。我不是爱嚼口舌的人,也没什么地方让我去说,今日不过是见了你,一时想起那事,有些好奇便问起了罢了。我答应你,这事再不跟别人说起。
  沈棠感激地一笑,但她心中的那块大石却并不曾落下,秦氏放印子钱的事,既然泰安侯太夫人能知道,皇帝若是有心,自然也能知晓,到时候他若真的想作文章,牵一发动全身,安远侯府又该有大麻烦了。
  她欠了欠身子,轻轻地笑道,”我先去外头照应照应,稍候再来陪你说话。”
  莫伊汐心知她是主家,到处照应是必须的,但她难得遇到一个同龄的女孩,也不介意她母亲,也不嫌她无趣,因此便有些依恋,于是巴巴的睁着一双大眼,可怜兮兮的说道,“那你可要快些回来。”
  沈棠笑着点了点头,刚出了门,便伸手唤来碧笙,低低地对她耳语一番,然后面色凝重地嘱咐道,“务必办到,快去快回。”
  碧笙点了点头,便疾步离开了。
  这时,外面的锣鼓声弦乐声又响了起来,司仪宏亮的声音传来:“送入洞房!”
  第九十七章 不欢
  芳菲院的正堂里,大红龙凤喜烛还未燃尽,不时有鲜红的蜡油滴落,将赤金莲花台铺了起来,一点一滴,倒像极了是朱红色的花瓣,紫金香鼎里青烟弥散,一室馨香。
  沈棠带着浅笑,静静地立在堂下,她轻轻捏了捏身旁略有些焦躁的沈榕,示意他稍安勿躁。
  沈榕的面上已经隐隐起了怒意,但姐姐的一抹微笑却如同清风一般,一下子让他燥怒的心趋于平静,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吐出,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已经平静一片。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沈棠姐弟这般的忍耐,屋内的其他人早就已经等得火气上涨,不耐烦已极。
  沈紫嫣最先跳出来,她的脸色憋得微微有些发红,恨恨地跺了跺脚,“哪有这样的人,仗着自己是个郡主,连规矩礼仪都不要了,真不要脸!”
  沈紫姝不甘落后,附和道,“姐姐说的是。咱们都等了那么久了,好歹也要指个大丫鬟出来跟我们说说情由,这也太不像话了吧!”
  秦氏装模作样地喝止了她们两个,然后又是愤恨又是自怜地说道,“紫嫣紫姝,不得无礼。郡主身份高贵,我们等上一会又有什么关系?这会儿,只不过是刚过辰时,便是让咱们等到午时,也是郡主身为夫人的权利。”
  按照习俗,新妇进门的第二日,便要接受家中妾侍子女的请安奉茶,等喝过了这茶便算是一家人了。
  但沈棠等自卯正等到了已初,整整一个半时辰了,却连荣福郡主身边的贴身大丫鬟都不曾见到,正堂里只立了几个垂头敛目的小丫头。
  沈松再也忍耐不得,甩了甩衣袖,“给祖母请安都不曾这样过,她一个新来的,身份再尊贵,就能这样让一屋子的人等着她吗?小爷可不管了,爱等你们自己等去!”
  他话刚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秦氏装模作样地唤了他两声脸上却不曾有丝毫怪责之色她叹了一口气,“孩子年纪小,立了这么久,受不住了倒也情有可原,想来夫人是不会怪罪的。”
  白氏生得单薄,向来便十分柔弱,许是立得久了,身子不由就有些摇摇晃晃的,沈紫妤忙上去将她扶住低声问道,“娘亲可还吃得消?”
  白氏的脸色略有些苍白,她勉强一笑“早晨起得匆忙,不曾用过早点,怕是饿极了,才有些头晕。”
  沈棠闻言便从袖中掏出手绢来,里面藏了两块精巧心点心,她递了过去,低声说道,“四妹,将这点心拿给姨娘吃。”
  沈紫妤感激地接了过来,却只拿了一块,将另一块递给了缩在柳姨娘身后的沈柏。
  他们的母亲交好,又都是庶出,因此沈紫妤和沈柏的感情甚好。
  沈柏低声地向沈棠和沈紫妤道了谢,抬头见柳氏点了头,方肯将点心放入自己的口内,总算垫了垫肚子的沈拍忽然觉得腿有些酸疼,不由仰起头来,恳求地问道,“娘亲,我的腿酸,能不能去凳子上坐一会?”
  柳氏的脸上闪过一丝心疼,但按照规矩,新夫人进门,他们这些妾侍子女都是要立在堂中等到夫人出来的,若是有谁敢先坐下,便是对新夫人的不尊,若是新夫人要拿他做伐,来个杀鸡做猴的话,便就不妙了。
  她咬了咬牙,铁着心道,“柏儿乖,再立一会就好。”
  沈柏的小脸一下子就皱了起来,他眼泪汪汪地望着柳氏,低低地问道,“那还要立多久?”
  沈棠心下微叹,如果只是要给众人立个下马威那晚个半个时辰就足以了。
  如今都这点了,荣福郡主连个头都没冒,这举止单用嚣张跋扈都不足以形容了。
  有些太过了。
  她想了想,便将沈柏一把抱了起来,笑着说道,“柏腿酸了,大姐姐来抱你。”
  她到底从不曾抱过孩子,沈柏虽小,却也有些了份量,因此抱起来便有些吃力,这画面看起来也不甚好看。
  立在一旁的沈榕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沈柏从姐姐怀中接过,“还是我来吧,姐姐自己都有些立不稳了呢。”
  沈棠也不客气,笑呵呵地对沈拍说,“大姐姐力气小,二哥哥力气大,柏儿就让二哥哥抱吧!”
  柳氏见状,感激地冲沈棠一点头。
  这时,里屋终于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身穿墨绿色长裙梳着双蝶髻长条子脸的姑娘从珠帘之后袅袅婷婷地出了来。
  她先是向堂下诸人福了一福,然后笑着说道,“让各位少爷夫人小姐们久等了,郡主昨夜太过劳累,一时睡过了头,便忘了还有喝茶请安这回事。郡主有心想要起身,但实在是身子无力,因而命奴婢向诸位道个歉。郡主说了,今日这事,也便当是喝过了,以后都是一家人,还望诸位莫要见怪。”
  她话刚说完,略欠了欠身,便又盈然地转身又没入了珠帘之后。
  沈紫嫣立时炸了开来,“主子无礼便就罢了,连个丫鬟都那样,这……简直太不将人放在眼里了!”
  沈棠眼眸低垂,将眼中的情绪俱都藏了起来。
  她转过身去,轻轻刮了刮沈柏的鼻子,笑着问道,“柏儿肚子饿不饿,去大姐姐那吃早点可好?”
  沈柏虽然垫了肚子,但听到有吃的,脸上便有些意动,他偷偷地转脸过去瞅着柳氏,低低地问道,“娘亲?大姐姐说要带柏儿去吃早点呢!”
  柳氏谢过沈榕,爱怜地将他接了过来,“今日大姐姐也累得紧,咱们便不去叨扰她了,柏儿等改日可好?再说,咱们出来的时候,新月还给你留了好吃的红豆糕呢!”
  沈柏扑闪着双眼,点了点头,轻轻地对沈棠说道,“大姐姐,柏儿有红豆糕了。”
  柳氏话中带着真诚,倒确然是想让沈棠好好休息的,她自然也不勉强,笑着便与沈榕踏出了芳菲院。
  沈棠低低地对沈榕说道,“我听说,荣福郡主向来便有些骄横霸道,又自小习过武艺,一手皮鞭使得极好。当日她能因为一言不合就在闹市对人用鞭子,今日做出让人久等不来的事情来,倒也还在预料之中。”
  沈榕脸上有些讪意,“姐姐早就嘱咐过的,但我还是差点沉不住气。”
  沈棠摇了摇头,“不怪你。她今日这态度,确然有些奇怪,倒不像是要立威的样子。”
  她语调微转,低低地说道,“你若是有法子,这几日便去查查看,近几月来景阳王家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之事。”
  沈榕嘴巴微微张开,“姐姐的意思是……”
  沈棠点了点头,“荣福郡主已经过了十六岁,之前也曾有过世家子弟向她提亲,但皆都被拒。此时,景阳王却着急了起来,连沈灏这样有嫡子有平夫人的都肯嫁了,其中必有缘由。”
  她语气微顿,接着说道,“祖父为沈灏求荣福只不过是为了政治上的利益,不管是什么理由他都不会在乎。原本我也并不在意,不管荣福是好是坏,都与我们无关,便是她要对付你,夺这世子之位,也得等到她自己有了子嗣,沈灏承了爵位之后再说。只是她今早这态度,让我心中生了疑惑,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多知道一些总是好的。”
  沈榕点了点头,“我会想办法搞清楚的。”
  他看了看天色,急急地道,“姐姐,今日太学院有射艺比赛,我和夏止都有参加,这会已经不早了,我若再不去,就得错过了。我走了啊!”
  沈棠望着他匆匆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对碧笙说道,“咱们回去吧。”
  碧笙有些迟疑地问道,“小姐不去侯爷那边吗?”
  沈棠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两下,她摇了摇头,“祖父既然说已经知晓了,那接下来的事,自然有他去处理。”
  要将这样大的事情处理干净,不留痕迹,其中的手段,绝不是她所能承受的,因此祖父才不曾让她参与。
  她也不想参与。
  碧笙忽然问道,“小姐,我心中总有一个疑问,怎么想也想不通。您说,莫二小姐也算是侯门千金,这事的轻重自然是知晓的,她怎会初次相交,就对您说这些话?您不觉得有些蹊跷吗?”
  沈棠的嘴角噙着冷冷的一笑,“这莫伊汐自然是知晓此事非同小可的,若不是如此,她又怎会将之告诉我呢?”
  碧笙有些惊讶,“小姐是说,莫二小姐是故意的?她是未来太子良媛的亲妹,若是她知晓事关重大,为何不将这绝好的消息告诉她父亲知晓?”
  沈氏已经慢慢淡出朝堂,皇帝正愁找不到法子来名正言顺地办沈氏,泰安侯若是能将这个把柄送上去,在皇帝面前的地位定会再进一步。
  沈棠微微蹙眉,她回想起那日莫伊汐口中对自己母亲的不满和疏离,细细揣度这其中的含义。
  她忽然轻轻地笑了起来,“这莫二小姐果然是个妙人。你且等着瞧吧,十日之内,她必会与我再次有所交集。到时候,她所图的是什么,不是就摊开在我们面前了吗?”
  第九十八章 闻声
  沈棠回到月桂园不多久,桔梗来了。
  碧痕忙请她坐了下来,她也并不客气,笑着将手上拿着的八宝攒盒放到了桌上,“这是南阳王妃今晨派人送给大小姐的,南阳王妃说,大小姐聪明伶俐,甚得她心,这是一点小小的见面礼,还望大小姐有空便多去南阳王府走动。”
  这八宝攒盒煞是好看,是用纯银打造的,盒盖之上,各镶嵌了一颗宝石,一共八棵,颜色各不相同,沈棠一见便喜欢上了。
  她好奇地将这盒盖打开,只见里面静静地躺着八支材质不一,颜色各异的宝石簪子,她不由笑道,“南阳王妃真是有心,这么多好看的簪子,这下我可是不用再买簪子了!”
  她命碧痕收了起来,笑着问道,“你倒是来得巧,我这刚坐下呢!怎么,老夫人那也知道了芳菲院的事?”
  桔梗将身子凑过去了一些,低声说道,“怎么不知道?老夫人可生了一大早的气呢!虽说昨夜老夫人说过,今日的请安可以免了,但当初三夫人嫁过来时,可是一大清早,卯时未到就恭恭敬敬地立在了老夫人的门口,服侍着老夫人晨起的。二夫人与三夫人一般都是郡主,彼此还是堂兄妹,老夫人本以为就算性子有差,礼数总该是知晓的。谁料到……”
  沈棠略有些诧异,自己原以为荣福已经给老夫人请过安了,然后才又回到房子歇息的,以身子劳累推脱不肯见沈灏的妾室子女,倒还勉强能算是立威,但连老夫人都不看在眼里便是不孝了。
  她心中想着,嘴上却说道,“昨日疲累,郡主或是一时贪睡忘了时辰罢。”
  桔梗瘪了瘪嘴,“她贪睡忘了时辰便能让一大家子人等她几个时辰?好大的排场,好大的威风,咱们府里又不是没迎娶过郡主。”
  沈棠眉头微皱,连枯梗都对荣福那般不满,想必老夫人的怨气已经极盛了,但桔梗毕竟只是个丫头,这话只在自己这里说说也就罢了,若是传了出去荣福是随时都可以治她一个大不敬的罪的。
  她低声地提醒道,“桔梗,这话逾越了。”
  桔梗表情一窒,脸色顿时一白,她讪讪地道,“是。”
  沈棠捏了捏她的手,柔声道,“荣福郡主并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她曾经因为与人一言不和,便一鞭子打过去将人家的脸都刮花了,那受伤了的还是某位官家小姐。若要明哲保身,就须谨言慎行,至于其他的事,自然有侯爷老夫人来定夺。以后可要小心些。”
  桔梗一阵后怕,随即又现出感激之色,“多谢大小姐的提醒,谨言慎行,我记住了。”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来的时候老夫人还嘱咐我说,让您今晚的家宴切莫去得迟了。”
  沈棠笑笑,“我知晓了。”
  新妇进门第二日的晚宴,一般都会设作家宴,也好让新妇认得家中的人员,多些接触。
  桔梗因方才犯了错心情便有些低沉,见事情皆已经交待清楚便就立了起来,向沈棠告辞。
  沈棠笑着从手上褪下了一个通身碧绿的玉镯,将它戴到了桔梗的手腕上,“这镯子是上次新打的,不算顶好。这几日天热,碧痕说戴玉能静一静心,心静自然凉,倒确是有几分道理的。我看你手腕上空空荡荡的,没个镯子压一压,这个就先拿去戴吧。等下次得了好的,我再给你留着。”
  桔梗心中一暖,她跟着老夫人好几年了,也常替她打理私库,好东西也见过不少,沈棠这枚玉镯乃是和田碧玉,这成色虽不是顶级,但也算是上品了,这样的镯子,她要攒几年的月例也未必买得起。
  她也并不推脱,只是将手紧紧地握在了玉镯之上,低声说道,“大小姐的事,桔梗都放在心上了。”
  沈棠望着桔梗的背影莞尔一笑,“这丫头,倒像是有千斤的担子扛在肩头一般。”
  碧笙撇了撇嘴,嘀咕道,“您一出手便是这么大的手笔,换了我也觉得重任在肩,责任深重啊。”
  沈棠轻轻地点了点碧笙的鼻头,笑着说道,“你这个傻丫头,俗话说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便不是问题,若是大手笔便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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