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求之间存在着冲突。随着策略的变化,这种不一致有时增强,有时减弱。合法婚姻的强调,随着订婚和婚礼的进程,很容易造成对私生子的排除。血亲婚姻禁忌实施的极端程度有更多不明确的结果,增加了一种不安,而它可能不是最初的原因。这种不适或许是逐渐形成的个人主义的征兆吗?年轻的男女不反对家族的意愿,但是,如果婚后磕磕绊绊的或者是不能生儿育女,可能会发生婚变。旧婚姻体制的崩溃为个人反抗不幸福的婚姻提供了出路。然而,我们必须断定为什么这种现象会在1100年左右开始明显增加。
在贵族之中,不稳定没有影响婚姻,同样也没有影响他们的统治政策。宗教历史告诉我们的只是一部分历史。女性情况的变化很容易解释。作为十一世纪卷入“封建政治混乱”斗争和反击中的骑士的妻子是一回事,而作为十三世纪在君主政体影响之下的部分固定统治者君主的妻子又是另外一会事。当然,这种明显的变化产生了一张复杂的网络。
战争的骚动已经从一个城堡波及到另一个城堡:直到十一世纪末政治混乱一直是主要表现。为了保证家族和派别之间的休战,在婚姻基础上的联盟只是一种保护而不再是和平本身。是什么造成一个女人的丈夫对她的父亲或者兄弟发动战争呢?维塔利斯和苏热谈到了各种使这种无法防守的情形能够结束的方法。
征服者威廉利用他的侄女和堂姐妹作间谍,侦探她们所嫁的男人。朱迪丝向他报告了她丈夫盎格鲁撒克逊人瓦尔塞奥夫伯爵的阴谋计划;而她在1075年他被处死之后进行的哀悼仍然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吉鲁瓦家的罗伯特不小心吞下了他妻子阿德莱德为另外一个男人准备的有毒苹果(1060年)。然而,通过一件令人困惑的巧合事件,这个偶然事件发生了,当时罗伯特正在进行一场反对他妻子堂兄诺曼底公爵的叛乱。妻子被经常用作大使,促使她们的丈夫参加战争支持妻子一方的亲族。在某种意义上,妻子代表其兄弟控制着中世纪的城堡。
更加经常的是,妻子代替了丈夫。作为家庭主妇,通过回到她自己家族中;妻子有大量的东西去浪费。朱利安是亨利?博克莱尔的私生女;她连同伊维城堡被送给了厄斯塔什?德?布勒特伊。她在1119年与厄斯塔什公爵国王的战争中占到了他这边,精力充沛地领导了城堡的防卫战斗。而亨利没有犹豫就允许他自己的人质孙女们被人弄瞎双眼并毁了面容(她们的鼻子被割掉)。然而,几个月后,秋天带来了和平,这对夫妇的投降在亲族关系的名义下被接受了:“特赦软化了国王的心,赞同他的女婿和女儿,他恢复了他的善良和仁慈。”不幸的是,没有任何东西能让惨死的孩子们死而复生。
封建世代的残酷经常给私人生活带来了极大的破坏。苏热讲述了由居伊?德?拉罗什?居永妻子说给他兄长的那番令人心碎的话,而这位哥哥在她面前杀死了她的丈夫,她说:“你不是也有不可分开的友谊吗?那这种愚蠢的行为到底是什么 ?”由于要用自己的身体去保护她坠落的丈夫,她严重摔伤,然后从垂死的丈夫怀抱中挣扎出来。由于受到惊吓,她的两个幼小的儿子从悬崖上摔到了塞纳河中——这是来自《中世纪春季》中的一个悲惨的场面。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女人,战争与和平(2)
由于无力调停或者克服悲剧,女人有时会在牧师的保护之下寻求感情发泄的避难所。丰特夫罗的安排为政治婚姻危机的受害者提供了庇护。但是,大多数接受安排的女人已经永远放弃结婚或者太老而无法再婚。
女人也往往是复仇的煽动者,她们一心一意地投入到冲突之中,结果完全破坏或者打碎了她们的生活。修士作者惊骇但不赞成地描述了那些出于对丈夫的仇恨而发起战争反抗的泼妇(这个词是他们的用法)。1090年,“埃尔维斯伯爵夫人由于受到一些侮蔑的话被孔什的伊萨贝勒所激怒,出于愤怒,她竭尽全力说服威廉伯爵和他的男爵们进行报复。因此,女人的嫉妒和争吵激起了傲气男人的心。”1111年前不久,类似的故事导致了库西的昂盖朗与基埃兹的热拉尔之间的冲突。妻子们用能说会道的舌头(声名狼藉的*)已经“私下”在彼此之间挑起了相互的侮辱和指责——这也就是说,她们的话肯定被广泛地传来传去。诺根的吉贝尔把这种女人描述成*的毒蛇。慎重地研究这些论辩术无疑会表明她们只是煽动了在客观政治对手领主之间潜在的冲突的爆发。而且,她们证明了某些妻子对他们的丈夫施加了相当大的影响,而且在这些封建冲突中扮演了积极主动的角色。封建战争,在许多方面是“私人”事务,也是女人所关心的问题,她们对这个私人领域施加了不可拒绝的力量,尽管不是全部。
在实际中和在原则上,女人享有很少参加战争的特权。一些蛮横地教唆挑拨暴力冲突的女人,看起来运用了比那些在无用血腥的队伍中浪费生命的战士有更大的力量,这确是事实。博夫的昂盖朗是库西第一个伟大的君主,他在1079年获得了对城堡的控制权,当时城堡的夫人(而且可能是她父亲权力的继承人)成为了他的情人,她背叛了丈夫,把城堡拱手让给了情夫。在蒙弗的贝特拉德的妻妾中有一个更加爱好和平而不够奸诈的女性,她被她恐怖的丈夫困扰着,她向国王菲利普一世靠近,最后被他带走,成为国王的皇后(1093年)。她辅佐年老的国王,通过两个王后反对年轻的路易六世,协调国王儿子的战略。(与继母的冲突是这个混乱时代的另一个产物)。在贝特拉德的情形中,她演习的失败导致了她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的冲突后被迫进入了修道院。
直到十二世纪,诱拐依然很普遍。但是,它只是对女性的野蛮和压迫行为吗?许多女人教唆她们诱拐,或者至少帮助她们的诱拐者。当情人面对来自他们家族的反对时,诱拐是宣布个人自由的一种途径:如果家族后来承认了事实,事件也就愉快地结束了。被幽禁在自己家里的女孩或者被丈夫虐待的妻子特别盼望她的诱拐者解放她的自由。女人为了吸引优胜者,她们展示自己。如此一来,诱拐的意义是矛盾的。压迫妇女的证据迫使她们诉诸解放自己的办法,这是她们最有效的武器之一。诱拐和私奔经常是颇为戏剧性的事情;从更深层次的意义上来说,它们是一种仪式。他们象征着在封建社会女人生活中高度的戏剧性与强烈的愉悦感是联系在一起的。
然而,事实是,我们除了看到男人所告诉我们的一些东西之外,关于封建社会的女人我们一无所知。在恐怖的眼光中所描述的女人形象是值得怀疑的。在维塔利斯的《教会史》中,女人一直是有毒的,她们给男人有毒的苹果吃,而且还发出令人可怕的嘶嘶声。旧约圣经模式对修士思想的影响是很明显的。他认为,他的乖张的女主角有“看不清的但很有力的影响,一种半野蛮女人的稀有特权。”但是,就像在其他社会中对魔法的指责一样,不信任任何对质疑男人占支配地位的社会秩序的行为负责吗?对通奸的不变怀疑可能具有类似的功能,而无论它的事实基础是什么。1068年,他们*的妻子写信给征服者威廉的同伴,威胁说,除非她们的男人赶紧回家满足她们的欲望,否则他们会带走情人。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女人,战争与和平(3)
女人不是被严格地关起来和监视起来。第一次十字军士兵的妻子不是锁在地牢里或者被迫穿上传说中的贞洁带(直到后来文献中才提到它)。如果要限制这些女人,有更加精密的——而且无疑更加有效——的方法。首先,她们处于老年妇女的监管之下,将年轻人和老人分开影响了女性也影响了男性社会。圣戈德利夫在受尽各种形式的*后,被她丈夫雇佣来的杀手谋害。当然,她不是完全孤独的:她管理着一个家庭,虽然处于监管之下,但获得了很多支持者。她的悲惨故事证明,与一个压制性的家长婆婆冲突会带来毁灭性的结果。在维塔利斯所述的父权制家庭模式中,典型的代表是正直的君主——马乌勒的安索;他是亲自负责教育并约束他的高贵的年轻妻子。然而,表现安索的优秀品德的特点是他稀有的孝顺和孝心,例如他积极赡养他年老的母亲,在这个属于她丈夫的家庭中,他没有表现出自己比妻子尊贵。
十二世纪,战争是受到议会立法和亲王控制的,而且被十字军转向了外部,时髦的马上比武变成了游戏。牧师只是核准了前两次,但是所有这三次产生了类似的效果,允许国家力量保存的同时让夫妇能够享受一个比较平静的私人生活。
库西的君主拉乌尔1160年娶了博尔德文伯爵的女儿。她的嫁妆——她显赫的父亲所属省份中的一座城市,给她丈夫带来了来自这座城市的丰厚税收。作为得到这笔税收的条件,拉乌尔必须与他的岳父保持沟通和必要时提供军事援助,这是卡洛林家族向拉乌尔家族注入血液而应得的报酬(以一种未被承认的服务形式)。这种不平等的关系,是下层与上层阶级或地位高贵的人联姻体制的结果之一。在任君主本人或他的前任,在他自己的领地上为他的妹妹预留了一份征收通行的特权(作为嫁妆);这份特权明确宣布为采邑租借,首先由等级稍低的妹夫控制,然后是由他的儿子控制。在封建时代,贵族继续通过联姻保持强有力的效忠关系,以坚决抵制其他社会阶层。皮埃尔?图贝尔对拉齐奥的调查研究也适用于法国北部。根据图贝尔;农民会迅速卖掉在嫁妆中接受的任何土地,如果它距离村庄很远的话。(嫁给一个远离自己村庄中男人的农妇在习惯法的允许下可以出售。)相反,贵族接受来自遥远地方的嫁妆,则需要要认真管理它,因为它可以扩展他的策略影响,并且可以让他保存在战斗、义务和联盟的记录中。农民想扩大他在封建地产(与封建制相反)的土地使用期限中的耕种权利和土地财产;而贵族则喜欢获得封建土地使用期限,因为他的目的是维持他的等级地位和他更广阔的利益。
这样,贵族的婚姻促进了彼此结盟并缔造了共同的财政利益。更微妙的是,在姐夫之间的矛盾关系,同盟内部结构的紧张比政治的反复无常更加深刻,这些从马上比武的手势中即得到了反映,库西的拉乌尔一世和海诺尔的博尔德文五世在重大的马上剑术比赛中轮流以联盟和对手的形式进行竞争。阿涅斯的吉斯勒?埃贝尔清楚地了解艾涅丝夫人和其亲戚之间存在的亲密关系:她在1168年参加了“家庭团聚”,但是当时她丈夫的行踪并不清楚。艾涅斯在赢得“凶猛的”骑士的心方面有特殊的天才,而这个骑士与库西领主一起控制着土地的权力。在世界的这一部分,她是这个骑士的浪漫情人。根据乔治?迪比的解释;这意味着她并非是一个由于她个人的品质上升到上级社会顶端的偶像,而是由他丈夫熟练控制以保证其自身权力的工具。在现实生活中,前代女人扮演着挑唆鼓动战争的角色,而现在已转变为犹如多愁善感的小说中人物那样,以*吸引有用的人物。在这方面,兴奋的女人不再被男人认真地诱拐,而只是被利用;她只是竞争中的礼物而已。
直到1200年,女人才获得安全与稳定,但是付出了自由行动的代价。然而,女人在许多地方操纵着摄政权:布朗歇在法国的统治;另一位布朗歇在香槟的统治;以及那些指挥君主的女人们。这并不意味着给女人突然提供了一种新的职业,或者改革运动允许女人比以前承担更多的职责。事实很简单,即行使权力的周围环境已经发生了改变。现在重要的不是战斗中的物质威力,而是记帐和管理议会(法学家提供建议)的能力。
这种外部条件变化所产生的互相矛盾的结果。十三世纪王室和贵族的和平——远非连续的和平——不是必然有助于促进女人行使更大的权力。贵族社会在许多方面是严格的和坚固的,就像这一时期坚固的城堡一样。这样的社会并没有为贵族夫人和年轻的淑女们提供多大的自由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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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妇家庭(1)
随着死亡的临近,夫妇之间的爱情经常显露。在《诺根的吉贝尔》的故事中,有很多令人感动的时刻。1112年,当阿东离开家去帮助他的主人时,受到一群暴动分子的袭击,他的妻子感觉到死亡已经临近。在全家聚集的场合下,她当着家人的面,请求他原谅她曾经犯下的所有过错;在最后的亲吻之前,这对夫妇长时间地拥抱在一起。另一个稍微严肃的场景是,当马乌勒的安索离开家时,三天之前他感觉到死亡会临近。在面对他的城堡骑士的情况下,他劝告他的长子尊重教会和国王,并赐予他妻子父亲般的祝福。转向妻子,他请求妻子在寡居中保持贞洁,并请求她许诺进入修道院作修女。这里,我们看到了十一世纪贵族中的普通例子。许多人在死亡之前接受了圣本尼迪克特规约,或者像材料中所反映的那样,是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接受了它;死后慷慨的赠物则都给了修道院。打破婚姻束缚而独身的现象也很多:这是教会惟一允许的“离婚”形式,而且它需要配偶的同意。
婚姻就这样被升华了,而且是在死亡的那一刻。当错误不再是问题时,这是生活最必要关系的揭示吗?或者这是塑造理想形象的最后机会吗?所有我们能够肯定的是,在一定程度上,教会决定代表夫妇,强调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平等,但同时描绘了女人的征服。这种矛盾原则或者观念的共存是神话,或者仅仅是文化传统和仪式的一个特征。婚姻应该是既是平等的,又是分等级的。在这方面,它很类似于封臣与领主之间的关系;确实,这是两个共同术语的用法,如“我的主人”和“我的伙伴”。关于罗马法,在十三世纪的法国北部不是没有影响,它所关注的个人重点是强调丈夫特权和父亲特权。它的基本原理与教会法的一样:在夫妇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