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侦情档案三之深度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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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情档案三之深度罪恶-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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敷衍·很不耐烦!这像什么话!”

    “其实你说错了,他们越是不愿意被咱们追问·才越说明他们心里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因为内疚,因为自责,因为觉得自己负有责任,所以才会感到耻辱,想要逃避,认为被人追问起来好像是经历一场审判一样的难受。”安长埔的看法倒是和秦若男有所不同,“假如他们真的对这件事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那反而会对咱们俩大谈特谈,毫不介意。

    人嘛,都是这样,一旦与自尊心发生关联,就会越是在意反而越难启齿。”

    秦若男愣了一下,琢磨琢磨安长埔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也觉得很有道理,她看了看手上那张写有地址的纸条,问:“所以你第一站打算直奔最先退休的那个老警察家里,是觉得他因为在这件案子被挂起来之后没多久就退体家了,所以心里只有没能破案的遗憾,不会有一直没有再去处理这件事的内疚?”

    安长埔点点头。

    “你们俩是警察啊?”出租车司机耳力好的不得了,对于后排座位上两名乘客的低声私语也听得清清楚楚,终于忍不住好奇,开口问,“听口音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外地来的?”

    “是啊,过来出差办点事儿!”安长埔爽朗的回答,丝毫不介意司机听到了他们的话,反正两个人也没有说一些不方便被外界知晓的内幕细节,他把身子超前倾斜了一些,凑近前排司机的位置,“师傅,你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吧?”

    “那是啊,在这地方呆了四十多年了,光出租车就开了十几年,不是吹的,别说大街大路,就算是小胡同,我都能给你说全了!”出租车司机带着些自豪的语气回答说。

    “那平时你开车在路跑,听到的看到的,见闻肯定特别丰富吧

    “那是当然,咋?想打听点儿什么事儿?”

    “不是打听,就是随便聊聊,那师傅你知道八年前咱们这儿出过两件男孩儿被害的案子么?”安长埔问。

    “你是说小小子被绑架了,还折磨的不成人样,最后被弄死了那两件事?”出租车司机果然知道这件事,“那哪能不知道啊!当时在我们这儿一哄哄的,家里有儿子的都吓得不轻,我们家儿子那会儿正好十五六岁,把我老婆吓得,让我天天车也出不好,早上送晚上接,还为了保险起见,特地给我儿子买了个手机,课间的时候打电话报个平安什么的,而且做坏事的那个挨千刀的不是一直没抓到么,那阵子我们这儿一到晚上,不对,天还没黑呢,街上你就一个小孩都看不到了!学校也不敢再留堂,早早的就给放学,家长也不让孩子去补习了,人心惶惶啊!不过我们家那傻小子倒是没觉得害怕,我看他那会儿刚顾着因为不用上晚自习,不用补课高兴来着!一直过了得有差不多大半年,没再有什么事情发生,大伙儿才慢慢的放下心来。”

    “当时的情况你还能记得么,我是说案子的情况,当地的电视台、报纸是不是都有报道?”

    “可不么!就这事儿啊,还上了省电视台的晚间新闻了呢!当时我们还说,我们这地方,穷山恶水,平时不露脸,一露脸就不是什么好事!”

    “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呢?”秦若男也附和着问。

    “咋了?是不是你们那儿也出这样的事儿啦?”出租车司机随口问着,语气里倒是没有多少关切的成分,人往往都是这样的,当可怕的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或者自己身边,就不会感觉到恐惧或者愤怒,有的只有置身之外的旁观心情,“我跟你们说啊,当时新闻上面也没什么具体的东西,估计也不让报出来,但是我听当时我们车队的一个司机说,发现尸体的时候不是附近的人会跑去看么,听那些人说啊,可恐怖呢!小小子身上一点儿好皮好肉都没有,打的皮开肉绽的,也不知道那个挨千刀的怎么就对小小子有那么大的仇恨!”

    皮开肉绽?这个形容词很强烈,秦若男默默的在自己的记事本上写了下来,之前他们看田阳找到的那一篇关于两年前案子的网络新闻,只说遇害前曾经遭受过虐待折磨,折磨到什么程度无法得知,现在这个出租车司机说尸体“皮开肉绽”,“身上一点儿好皮好肉都没有”,这就等于在一致的基础上更深了一层。

    当然,前提是排除掉夸大的成分。

    “唉?会不会是当初在我们这儿干坏事的那人又跑去了你们那里啊?”出租车司机做了一个本能的正常联想,“那你们可得好好努力啦!当年那个案子一直也没破,在我们这儿闹的沸沸扬扬的,两家孩子的家长天天拉着白色的横幅,抱着孩子的遗像在公安局门口哭骂,别说在里头上班的人了,就是我们开出租的都恨不得绕开那里走!你们要是能破案,那可就是立了功了,要是破不了案,抓不到人······”

    他停顿了一下,从后视镜里略带着一些同情的看了看安长埔和秦若男:“那你们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喽!尤其你们俩还这么年轻……唉!”

正文 第五十八章 左右两难

    出租车司机那同情的眼神和语气,让安长埔和秦若男觉得有些好笑却又偏偏笑不出来,或许他是杞人忧天,又或许他所说的情况真的会发生在他们的身上,破案这种事情,七分靠人,三分靠天,毕竟现在的法律程序讲究的是重证据轻口供,没有足够的证据去证明,就算当事人自己亲口承认也未必能够定罪,更别说仅凭着所谓的逻辑去推理,像是十九世纪的那些西方大侦探一样抽丝剥茧的指出谁是真凶了。

    七分靠人是努力去分析和判断案件属性,揣测犯罪人的类型和思维方式,还有尽可能广泛的收集证据,而另外的三分靠天,则要看运气是不是够好,运气不好,明明白白摆在眼前的证据和线索也可能瞬间化为乌有,就好像一场大雨就能够把凶案现场的指纹、足迹以及其他痕迹线索冲刷的一丝不留一样。

    现在方万和由小洋这两起案件,他们找到了两个孩子的共同点,找到了他们的共同爱好,甚至找到了一个尚不知其面目的神秘出资人,现在又打听到以往前后发生的另外三起类似案件,可是这些都只是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能不能贯穿起来,还需要进一步的揣摩挖掘,外加更多的相关证据。

    带着这种略微有些沉重的心情,他们来到了八年前那两起男孩被害案件发生之后最先退休的老刑警家,在来之前,他们与这位老前辈通过电话·得到了许可,所以来到对方家门前刚敲了几下门,立刻就有人来开门。

    开门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年纪有六十多岁,虽然头发已经白了不少,但是依旧膀大腰圆,脸膛红润,一看就知道年轻的时候是个身强体壮的人,老人一双眼睛看起人来眼神锐利·上下打量了秦若男和安长埔一番,没等他们开口就先问道:“你们俩就是那两个从C市来的警察吧?”

    安长埔点点头,客气的向他问好:“对,我是安长埔,这位是我的同事秦若男,你就是周老吧?”

    “对,我就是,进来吧!外面怪冷的!”

    周老声如洪钟,说起话来底气很足,他冲二人一摆手·自己先进了屋,安长埔和秦若男跟着他走了进去,顺便关好房门。

    周老的家里陈设很简单,客厅里是一套木制的沙发和茶几,茶几上放着几把红红绿绿的折扇,他对身后的两个年轻人笑笑:“我老伴儿的东西,她没事儿就好出去跟那帮老太太一块儿扭几下。来吧,咱们到书房里去!”

    书房不算大,除了书架和书桌之外,几乎没有太多空地方′与一般退休老人书房里充满了毛笔字画不一样,周老的书房里没有那些东西,他的书桌上有一个便携式DVD播放器·一旁堆放着很多电视剧碟片,一套一套的,一眼扫过去,都是刑侦题材。

    “周老退了休还是喜欢老本行啊!”安长埔一看那些碟片,笑了,看得出来,这位老警察对自己的职业充满了热爱,估计退休的时候也是充满了不舍吧。

    周老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桌上的影碟·也笑了:“是啊·人呐,就是贱!没退休那会儿天天累的腰酸背痛一身病·没睡过几宿安稳觉,就盼着能赶紧退休回家·什么事都不理,成天就是休息!结果真退休了,这心还空落落的!这不,就靠看这些电视剧找找感觉了!我老伴儿不爱看,所以孩子给我买了这么个东西,让我在书房里一个人过瘾。”

    边说他边示意两个年轻人坐下,看着他们的目光就好像透过他们又能回想起自己正当年,依旧奋战在公安一线的岁月。

    “周老,我们今天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下八年前的那两起男童遇害案。”秦若男说。

    虽然明知道这两个年轻人的来意,但是在听秦若男直截了当的提到那件事时,周老的神情还是瞬间为之一黯。

    “我其实心底里面一直都担心,怕当初我们没抓到的人再去做坏事害别人,如今真的发生了!唉!”周老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走到一旁的书柜跟前,在里面翻找着什么,“那两个案子是我退休前经手的最后两件大案,在证据不足,不得不暂时搁置下来之后没多久,我就被调到二线岗位上,稍微享受了一年的清闲,然后就退休了,退休之前我没事还经常回原来的部门去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什么进展,但是一直都没有,你们也知道,我当时是一个快退休的人了,人家正当年,在职的都已经决定暂时搁置起来,把精力用在其他案件的侦破工作上,我也无能为力,说多了或者做多了,只会惹人讨厌。”

    安长埔点点头,表示理解。

    周老在书柜里翻找了一会儿,抽出了一个旧档案袋,用手抹了抹档案袋上面的褶皱,转身把它递给离自己比较近的秦若男。

    秦若男疑惑的接过来,档案袋沉甸甸的,用手一捏,里面是厚厚的一叠纸,她解开绕在带口上的线绳,抽出袋子里的纸页翻了翻,发现里面是一些关于八年前那两起男孩遇害案件的资料,资料基本都是手写的,除了文字记录之外,还有一些比较潦草的画,用简单的线条、箭头标注着现场的位置。

    “这······”她疑惑的看着周老,自己手上的资料草草翻阅一下也能看得出记录得比较详细,但是同样也绝对不是官方资料,为什么这位退休老警察的家里会有这么一份一笔一笔记录下来的详细案情经过呢?

    周老有些无奈又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无声笑了笑,他看出了秦若男的疑问,对她解释说:“这些都是我在案件被搁置起来之后,趁着自己还没有把一些细节上的东西忘掉之前,自己做的笔记。其实我也知道,这是违反规定的,我不应该私人持有这么具体的案件信息,尤其还是未破的悬案,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把这份东西放在书架里面,夹在一大堆书中间,连我自己孩子都没给看过。我当时的想法是在被调离之后,没事儿了自己可以拿出来翻一翻,琢磨琢磨,没准儿就能琢磨出点儿什么道道来,万一能提供帮助,把案子破了那也是好事一桩啊!结果等我好不容易整理完了,也退休了,退休之后没资格也没心情去研究这些,这些资料在书架里睡了几年大觉,这次要不是你们找来,估计还得继续睡呢!”

    安长埔从秦若男手里拿过来翻了翻,开口想要问周老什么,被周老抬手示意他不要问。

    “我当时能记得的东西,这里面一定都有记录,当时没有记下来的,现在过了八年也更不可能记得了,所以你们让我回忆当初的事情一点用都没有,我能有的印象也不过是大略的哪一些东西,估计你们也不难从别人那里知道,所以你们还是去问还在职的人吧,我终归得避避嫌。”他对安长埔说。

    “我们理解,不会让你难做的。其实我只是想问,当初是不是囡为没有能够抓到凶手,两个孩子的家人反应很激烈?”安长埔没有想要勉强周老。

    “是啊,闹得很难看。”周老回忆起当时的情况,又叹了一口气,衣服心有余悸的样子,“那阵子我们就觉得好像我们才是作恶多端的凶手一样,简直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每天上班下班都好像做贼一样胆战心惊的。”

    “既然面对了这么大的舆论压力,为什么又要把案子搁置起来,为什么没有加把劲争取早点破案平息风波,挽回声誉呢?”

    “最初我们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紧接着我们这儿出了一个恶性案件,一伙不法分子私造了枪支,专门在夜里面去那些实现踩好点的独居女人家里强奸、抢劫,作案很频繁。

    正好那个时候两个男孩儿的案子已经调查了几个月,能收集的线索都已经收集到了,可是完全是一盘散沙,串不起来,加上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你说,换成你们,这两边的轻重缓急该怎么处理?两个男孩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虽然也觉得不忍,但为了这桩没有进展,完全进了死胡同的案子牵制住警力,让那些嚣张的混账去祸害独居的妇女,这难道就会良心好过一些么?”

    听了周老的话,安长埔和秦若男都沉默了,他们两个是同届毕业的警校生,投入到公安一线工作了几个年头,刚刚褪去青涩,积累了一些还不算深厚的社会经验,这种左右两难的局面还真的从来没有遇到过,现在听了周老说当初的情形,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因为换成他们作为当事人,估计也会同样感到分身乏术。

    警察的数量是有限的,分工不同,警察里负责侦破刑事案件的刑警同样是有限的,与庞大的市民人口数量相比,刑警的人力资源有时候显得有些匮乏,平安时应付日常的突发状况倒是绰绰有余,一旦遇到了大事小情频发的坏时期,也没有孙大圣拔毫毛变出千百个分身那种能耐。

    左也是要挨骂,右也是要挨骂,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有时候,做人,做事,就是这样,做好一百件事情未必有人念你的好,而一旦做坏了一件事,哪怕有诸多无奈,也会立即招来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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