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跟着他来了。”
赵凌波又道:“霍先生,您的年纪也不小了,为什么不在家那享福,还要在市里打工这么辛苦?”
霍发道:“我这不是闲不住嘛。”
赵凌波道:“那您的太太是在市里还是在乡下?”
霍发道:“在乡下,她不愿在市里住。”
霍发出去后,赵凌波对纪军道:“他说早上七点起来的时候,喝了茶,还在金库里溜达了一圈,可我怎么记得监控录像里好象没有这段。”
纪军道:“等一下我再去看看。”
张伟诚不到三十岁,样子却有些老成,戴着眼镜很儒雅,表情十分平静。
:“那天早上我和往常一样上班,黎主任发短信告诉了我昨天晚上设定的密码;我来到金库,开了门,然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赵凌波看着张伟诚,张伟诚端坐在椅子上,年轻却已有些领导的派头,
赵凌波问道:“张主任,你平常都是这个时间去金库给老霍开门吗?”
张伟诚道:“对,好几年了,我都是这个时间来银行。”
赵凌波道:“张主任,平常白天的时候,金库里有警卫吗?”
张伟诚道:“没有,白天的时候金库常有人去,也就不用特意派人常守在那里。”
赵凌波道:“白天都谁经常去?”
张伟诚道:“都是营业部的人常去。”
赵凌波道:“金库里的黄金有没有客户托管的部分?有客户进入过金库吗?”
张伟诚道:“金库内的黄金都是我们银行的,没有客户进过金库,但有的客户上过三楼,三楼有个房间是租借私人保险箱给客户的。”
赵凌波问道:“当初金库的安全体系设计的时候,都谁参予过?”
张伟诚道:“我们是全权委托专业作保险防盗的公司设计的,公司的名字叫‘富嘉’。”
赵凌波问道:“那这套安全体系需要的钥匙和密码都掌握在谁手里?”
张伟诚道:“钥匙和密码掌管在我和黎主任手里。不过,黎主任应酬多,常常不在单位,就将金库门和保险闸门的钥匙给了我一套,他只保留了密码部分。白天我需要开金库门的时候,给他打电话。”
赵凌波问道:“嗯,你觉得,黎主任有没有可能会得到你的钥匙。”
张伟诚道:“这个,我们平时上班时总在一起,他倒是有可能得到我的钥匙;但我想黎主任不是那样的人,况且他有我的钥匙也没用,我掌管的那部分密码我从来都没告诉过任何人,包括我的家人。”
赵凌波道:“那你的上级,比如说行长知道密码吗?”
张伟诚道:“我们有制度,领导从来不问。”
赵凌波问道:“那如果你的领导问你,你会告诉他们吗?”
张伟诚想了一下,道:“如果纪行长问我,我会告诉他的,别人我不会。”
赵凌波道:“我知道银行会有黄金储备,可像你们这样的中小银行,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黄金呢?”
张伟诚道:“这事儿,你问我们领导吧。”
赵凌波道:“张主任,您是安全部的主任,依你的了解,谁最值得怀疑或谁最有能力做这件事?”
张伟诚道:“我想不出,价值9亿3千万的黄金也不是轻易就能盗走的。”
赵凌波道:“你怎么知道被偷走的黄金是价值9亿3千万呢?”
张伟诚道:“我是听营业部的同事说的。”
他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些迟疑。
赵凌波问道:“每天晚上老霍来的时候,他带着什么东西你们检查吗?”
张伟诚道:“从来没有检查过。霍老是纪行长的老朋友,纪行长都信得过,我有什么信不过的。”
赵凌波问:“听黎主任说金库旁边的几间屋子,是存放现金的,为什么罪犯不偷现金而偷黄金呢?黄金那么重,我想现金相对比较好拿一些,防护措施也没黄金那么高。”
张伟诚道:“可能是纸币有编码,黄金没有。”
赵凌波道:“银行每天存入存出那么多纸币,难道你们的营业员数钱时能将编码背下来?”
张伟诚道:“我们银行柜台的点钞机,在点钞的时候,可以将纸币的编码扫描下来存在电脑里。”
赵凌波道:“这么先进?”
张伟诚略有些自豪地道:“先进谈不上,这是我们银行的程名亮自己研究的,他刚来的时候在银行柜台,有次一个不讲理的顾客非说程名亮给了他一张假币,到最后虽然搞清楚了,可把小程气得够呛,他花了好长时间研究出一个可以插入点钞机上的小仪器,能在点钞的时候将纸币的图像扫描下来存入电脑中,然后用文字识别将纸币的编码提取出来保存,这样再有不讲理的顾客来闹我们就有证据和他理论。”
赵凌波道:“办法确实不错,这么先进怎么没往别的银行推广推广?”
张伟诚道:“纪行长当时确实有这意思,要是推广出去程名亮既能赚到钱,还有可能获个奖什么的,但程名亮坚决不同意,他说就想再抓一个来讹的顾客好好出口恶气,最好是上次那个,我们怎么劝他都不行。”
赵凌波道:“也对,要是大家都知道了就不会有人来讹了,那知道点钞机有这功能的人很少吧?”
张伟诚道:“确实只有我们银行内部的人知道。”
赵凌波道:“那偷走黄金的人知道吗?”
张伟诚一下没弄明白,赵凌波道:“张主任,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设想一下?罪犯是不是因为知道你们每天收到的纸币编码电脑都有记录,才不偷纸币偷黄金的?”
张伟诚道:“这个…这个。”赵凌波继续追问道:“银行里都有哪几个人知道点钞机的事?”
张伟诚道:“除了程名亮,我,行长和几个副行长都知道,他们说没说出去我就不知道了。”
赵凌波道:“黎主任知道吗?”
张伟诚道:“他,可能知道吧,他总和领导们一起吃饭。”
赵凌波话锋一转,问道:“昨天黎主任设定的密码是多少?”
张伟诚道:“是65几几几,不记得了。”
赵凌波道:“那前天呢?”
张伟诚道:“忘记了。”
赵凌波笑道:“这么重要的密码张主任怎么会忘记呢?密码一天中随时都可能用到,”
张伟诚道:“密码每天都变,我刻意记它怕记混了,金库门的密码只要输错一次就会被锁定,我需要用的时候看下手机里黎主任给我发的短信就可以了。”
秦晓风拿出支烟,开门出去了,他下了楼,走到银行院子里,绕着银行的大楼转了几圈,
银行大院四周的围墙上,每隔一定距离就有一个摄像头,监视着院子内的各个角落,
布置得几乎没有死角,秦晓风注意到三楼的窗户只是为了从外面看美观,细看的话能看到窗户后已经砌了层墙封住,罪犯如果从外部侵入的话破窗而入后还要将墙凿开,估计没谁会这么干。
程名亮正在院子里擦车,秦晓风走了过去,程名亮抬头看到他,冲他笑了笑。
秦晓风道:“自己的车吧?擦得这么细?”
程名亮笑笑道:“领导的车我也不能往上吐唾沫啊。”
没吐过但不一定没想过,秦晓风道:“这车挺新的?你新买的吗?”
程名亮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道:“嗯,买了快两月了,不是什么好车。”
这车怎么也得值二十多万吧,秦晓风问程名亮道:“这院墙上的监控在哪里能看到?”
程名亮道:“和大厅的监控一样,都在一楼的警卫室。”
秦晓风道:“那金库的监控为什么单独设在二楼呢?”
程名亮笑道:“领导们当然不希望太多人看到金库里面的情况了,所以单独将金库的监控设了一个屋,在机房,也是我的办公室。”
那就是说,晚上并没有人监视着金库里面的情况,秦晓风想着。
高睿从银行里走出来,见两人正聊着,也凑了过来。
秦晓风问高睿道:“你也待烦了?”
高睿道:“张伟诚已经问完了,现在赵专家正找那天晚上在一楼的警卫问话呢。我感觉张伟诚那人挺有架的啊。”
程名亮对高睿道:“张主任啊,他是从国外名校留学回来的呢,一直在我们银行上班,听说有许多大银行挖他都没有走,我们领导都特倚仗他。”
秦晓风又问程名亮道:“银行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黄金呢?象你们这样规模的银行,黄金储备有些太多了吧?”
程名亮道:“说起来话长了,当年纪行长刚来泰丰银行的时候,泰丰基本上是半死不活,储户少得可怜,靠着一些友情存储和上级支援的存款在运转着,纪行长来后不久,将银行当时大部分的资金全都买了黄金。他想通过黄金投资来增加银行的资产。”
秦晓风道:“就是说,泰丰银行是在炒黄金?这样做合乎规定吗?”
程名亮道:“我不是学法的,合不合乎规定不知道。”
秦晓风道:“炒黄金也是有风险的,如果亏了储户不就受到损失了吗?到头来还得国家填补。”
程名亮道:“我记得那时开了很多次会讨论这个问题,一直争执不休,后来纪行长说:为了泰丰银行能发展壮大,我愿意赌这一次,到时结果不如我预期,责任我一人承担。储户的钱,我散尽家财也要赔上。”
高睿嘘了声道:“纪行长可真够有魄力的。”
程名亮道:“纪行长那么说,但还是要顾虑的,他只是拿出一部分黄金在炒,另一半存储在银行里,刚开始的时候很艰难, 收效有时好一点,有时很微薄,但纪行长一直坚持着,大约在五年前,黄金的价格忽然飞涨,市价达到了200多元1克,而银行用作存储的黄金,当年是95元1克买的,银行的资产一下翻了几倍。”
秦晓风不禁道:“好,这下你们纪行长可以放下心了。”
程名亮道:“当时确实很振奋人心,有了钱,纪行长立刻通过各种优惠方式来变相降低贷款利息,提高存款利息等方式来吸引贷款和储蓄,存款多了后,他还开发楼盘。”
秦晓风道:“你们纪行长做事真是…,没有人去打他小报告啊?”
程名亮道:“我们行长一分钱都不贪,赚到的钱除了用于银行运作,剩下的都给职工发福利,泰丰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过,谁会去告他啊?因为黄金银行翻了身,所以行长一直没放弃继续储备黄金。刚开始时大家都挺怕,万一提款多,银行现金不够,只能变卖存储的黄金,那样卖的价格必然低,银行就赔了,但还好一直都没有发生那种情况,现在银行存款足够了,存储的黄金也越来越多。”
他向泰丰银行的办公楼扬了扬下巴:“你看这栋楼,挺气派吧,纪行长三千多万就拿下来了,虽然是二手楼,地方也偏了点,但简单翻新一下就和新楼一样。银行有门面才能让人放心嘛,”
高睿道:“三千万就买下来了?这好事儿我怎么碰不上呢。向银行贷款都合适啊,转手就差不多能赚一倍。”
秦晓风想着:要是纪云松当时不图便宜多好,在市里买栋楼,那案件不就落不到自己辖区了?
三人正聊着,一辆车驶进来,停在三人面前。从车上下来一个打扮得很时尚的女孩。
程名亮看到她,道:“哟,大小姐,你怎么来了?”
那女孩摘下太阳眼镜,道:“我来跟你们领导商量点儿事,最近他们忙什么呢?找他们可费劲了。”
程名亮道:“领导的事我可不知道。”他介绍道:“这两位是秦警官和高警官。”
:“警察?”女孩瞪大眼睛看着秦晓风,问程名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程名亮赶忙道:“只是有比较蛮横的客户,没什么。”
女孩哦了一声,对程名亮道:“那你们领导在办公室呢吗?”
程名亮道:“在呢,不过现在有客人,你去见他可能要等,我带你去吧。”
那女孩微笑着向秦晓风和高睿点了点头,和程名亮向办公楼里走去。
高睿望着两人的背影,道:“头儿,那女的你认识吗?东方晴,东方企业老总的女儿哟,东方企业知道吧?咱们市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哟。”
秦晓风道:“有钱和我有什么关系,钱又不分给我一分。”
高睿对秦晓风眨着眼睛道:“我看她刚才看你的眼神好象很暖昩哦。可能她对你会有兴趣啊。”
秦晓风不禁笑道:“还暖味?我觉得她瞅我象瞅动物园的大猩猩呢,我对她可没兴趣。”
高睿道:“她挺好看的啊。”
秦晓风哼了下道:“是挺好看,可惜好看的地方全没长脸上。”
高睿嘟着嘴道:“什么眼光啊,你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吧?”
秦晓风道:“我怕被葡萄噎到。”
天有些阴了,风很凉,两人又等了一会儿,赵凌波和纪军从银行出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银行的人,领头的人四十多岁,身穿中山装,气度不凡,被其它人众星拥月似的围着,看来他应该就是银行的行长纪云松。
在门口赵凌波停下脚步,道:“纪行长,就到这儿吧,我们就先回去了。”
黎晋元在一旁连忙道:“别呀,小赵同志,中午就在这附近吃顿便饭。”
赵凌波实在是不愿和他们一起吃饭,就连声推辞道:“不用,不用,不用这么客气。”
纪云松道:“赵组长您倒是客气了,你为我们的事奔波劳苦,别的忙我们帮不上,后勤工作还是要跟上的,是吧?”
周围的人附合着笑,纪云松继续道:“再说,就算没这档子事儿,赵组长来到我这,我不也该尽尽地主之谊嘛。”
赵凌波道:“纪行长,心意我领了,等案子破了以后,咱们再喝庆功酒也不迟。”
纪云松道:“吃完饭才有力气工作嘛。”他拉着赵凌波的胳膊:“什么都别说了,走走走。”
赵凌波看推辞不过,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