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容扭曲的盯着秦非离,“我要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杀光所有人,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后位是我的!太皇太后的位置也是我的!我就是整个北宇最至高无上的女人。”
“青天作白日梦。”秦非离冷冷一笑。
“是,我是做梦,不过,这是不是白日梦,就另说了。”
她忽然抽出一柄长剑来道:“若你不把玉佩交给我,那你的女人,我会让她现在就消失在你面前!”
秦非离眸光一眯,看着她,“就算你得了玉佩,鬼王府也不可能是你的!”
“那就另说了。”李念娘笑道,“别忘了,鬼王府里的人,可都是只看令,不看人的。”
“是么?”秦非离冷笑一声,忽而便沉了声音道,“娘,你说,我到底是该笑你心太狠,还是该笑你蠢?”
李念娘脸色一变,瞪着他,秦非离又继续道:“你想借鬼王府的势力跟朝廷作斗争,那可真是异想天开了!且不说,你是不是一介女流,就你手头的那些人,你说,哪一个的心智比得过当今皇上,还有皇上的金甲兵,你拿什么与他抗衡?纵然是有鬼王府,那也只是以卵击石,根本无用。”
“是不是无用,你说了不算!”
“我说了是不算,既然你这么不到黄河心不死,那我给了你又何妨?”
秦非离说话间,便从怀里掏出那块足以号令鬼王府所有人的骷髅玉佩来:“一手放人,一手交玉佩。”
李念娘眸光一亮,“你将玉佩予我,我自然放入。”
秦非离冷笑一声,也没有再讨价还价,直接便将玉佩往空中掷去。李念娘脸色一变,就要伸手去接,秦非离同时飞身而起,抽出匕首,一刀砍断了绳索将锦言抱进怀里,飞身下来。
怕洞中有埋伏,他落在了本来的位置,另一头,那玉佩本是朝李念娘而去,她也急忙伸手去接,可那玉佩的劲头实在太大,也不知道秦非离是注了几成力,李念娘只觉掌心一痛,那玉佩便直接溜过她的掌心,随即朝一旁的石壁上飞去,她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玉佩咋在石壁上,“啪”的一声,落得粉碎。
她也是反映极快,看到玉佩摔碎之后,脸上的神色顿时就变得无比恶毒起来,另一头,秦非离抱了锦言,刚要走出石室,忽而,万千箭雨朝他飞来,他急忙飞身躲过,可是箭雨实在太密,他堪堪挡掉了两拨,另一头的李念娘阴厉道:“既然是你自己不愿意给自己留下活路,那我就成全你!”
说话间,整个密室之内,忽而就一阵地动山摇,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那箭雨搜搜飞来的同时,秦非离一道掌风挥出,挡下一批,便落向地面而去,却也是在这时,他才听出,那地动山摇,竟然,似乎是脚底下的地面。
他所料没错,密室门被封闭,底下地面开启,露出一个天大的坑来,再加上箭林如雨,他根本无处落脚,支撑不住时,唯有往下坠去。
他听到上头李念娘的狂笑声,一字一句清晰无比:“你们一家,就去做伴儿吧,哈哈!”
那癫狂至极的笑,犹如狂魔。
秦非离到底清晰无比,随着上头石块的闭合,下面一片黑漆,什么也看不见,他本能的护着锦言,通过在石壁上接力,卸去了不少重力,然后,身体重重的砸至地面上,晕了过去。
石洞里,黑极了。
锦言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时,入眼一片漆黑,她还以为事自己眼睛坏了,摇了摇头,再醒来,才发觉,这一片黑中,隐隐还是看得见一些轮廓的,她这才反应过来。
昏迷前的一幕冲进脑海,她清晰的记得,刚刚一进门,她便被人封住了穴位,晕了过去,现在想来,那人必定是李念娘无疑了!
她心下顿时气愤不已,该死的李念娘,原来是真有目的,她这引狼入室,可谓真的错得离谱!
身侧隐隐有动静,锦言缓慢转头,蓦的被一团披头散发的黑影吓得悚然一惊,好在,她学医多年,极快的反应过来,因为是不信鬼神的,所以,她自然不会认为眼前的黑影是鬼,果然,那影子又动了动,锦言一低头,才发现,那人身下似乎还有一个人。
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锦言却已经是大惊:非离!他怎么会在这里?
锦言大叫了一声秦非离的名字,也不管身侧那团黑影,便将秦非离整个抱了起来,离得近了,她才看清,那的确是秦非离,至于,他为什么会和自己一起,并且出现在这里,她一点都不知道。
“非离,非离!”她喊了两声,秦非离没反应,她吓了一跳,忙的去探秦非离脉搏,可是,她的手还没抓到秦非离的手指,便猛的被一股狠力下来,她被一下子推出好远,手掌重重的砸向石面,膝盖也被顶了一下,还有分明被扭动了的腰。
她痛得不能动弹,便忽然听到一道怪异的声音,对着她似是吼了出来一样,“咿咿呀呀”的,锦言一回头,便看到那披头散发之人,此刻近在咫尺,怒视着自己,脸上一道一道纵横交错,吓得她猛然后退了一下身子,身体顷刻之间,出了一层冷汗,可是随即,她也认了出来,盯着面前的女人看。
竟然会是她?
那个几年前,她尚被毁容之时,坠入洞中遇到的那个疯女人,她怎么会在这里?
她随即,忍不住环视了一眼四周,虽然周围很黑,但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也能瞧清一些,这会儿,分明是已经看清了,面前这黑漆漆的洞穴,竟然就是当日她坠落下来的那个洞穴!竟然又会来这里,而且,这个疯女人居然还活着?锦言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老婆婆,你不认得我了?上一次,我掉下来过的!”
见妇人眸光依旧满是警惕,她随即指了指自己的脸道:“你忘记了?当时我长的不是这张脸,而是和你一样,满脸伤疤的!你记不记得?”
妇人闻言,却并没有如期的记起她的反应,反而一脸恐慌的,往后退,捂着自己的脸,发出沙哑至极的呜呜声,像是困兽的悲鸣!
锦言一时不也不知道她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眸光落到秦非离脸上时,竟惊喜的发觉,他居然睁开了眼睛,清醒了过来。
“非离!”锦言大叫一声,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就要上前,可是,也是这时候,那疯女人竟然又朝她扑来,锦言吓了一跳,急忙避开,不过,预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没有袭来,那妇人的身子,顷刻被丢远,原来是秦非离拦住了她。
他来到锦言身前,将她抱起,锦言猛然就抱紧了他,吸着鼻尖道:“你总算是醒了,我生怕你出事!”
秦非离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分明也见她抱得极紧:“傻丫头,我不会有事得!”
他得手碰到了锦言得手肘,锦言疼得“嘶”了一声,他随即垂眸,立刻将锦言的手臂拿来看,这才看到上面一层血,而且是新鲜的正在流的血,他眸光沉了沉,二话不说,便撕下自己一片衣袍的一角,然后将她的手肘包了起来。
可锦言伤的并不止这一处,他包扎的时候,她的手掌也痛。
秦非离急忙又去擦看她掌心的伤,这时,终于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怎么回事?你刚刚做什么了?”
锦言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一旁的那个疯女人,停在她的身上,不动。
秦非离也顺了她的目光看去,当看到那个蓬头垢面,满身破烂,甚至衣不遮体,一脸吓人伤疤的妇人时,他眸光顿了顿,看了看四周,才又重新落到那妇人脸上,拧起眉头道:“这里,怎么关了这么个人?”
锦言摇了摇头,“这是我上次坠下来的那个洞穴,你还记得吗?就是你娘把我……”
她话没说完,那头的那个疯女人忽然抱着头嘶鸣一般的悲叫起来,并且不住的往后退,那个样子,痛苦至极,看得让人有些发慌。
锦言顿住话语,有些疑惑的看向她,秦非离却已经收回目光道:“只是个疯女人,不必理会,这个地方,我记得,从前,我也不知道鬼王府还有这样一处密洞,上次救了你我才知道,但是这里,我也不清楚,所以,眼下,我们还得找出口出去。”
锦言却摇了摇头道:“这里我找过,没有出口的。我上一次就是在这里面,差点饿死了。”
秦非离却看向那个老妇人:“既然连食物都没有,那她是怎么活那么久的?她应该在这里呆过很多年才对。”
锦言看了那个此刻依旧痛苦得缱绻成一团的老妇人一眼,目露悲悯道:“我见过她吃东西,她吃的,是老鼠,活生生的老鼠。”
秦非离一怔,紧随着抬目看向那妇人,良久无言。
锦言往他怀中靠去几分,喃喃道:“这妇人,也不知为何,竟会被关在这里,你既然说,这个地方,你并不知情,那想来,应该是你娘私密的密室了,那这个老婆婆应该是跟你娘有仇的了?”她想到这里,忍不住道,“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竟将人折磨成这样呢?”
她忽然就想起了太后那身上的伤口,还有那面容尽毁的一张脸,猛然就从秦非离怀中坐起,讶然道:“莫不是,这妇人从前是你父皇的嫔妃?”
 ;。。。 ; ; 秦非离一面让秦轩去取做人皮面具的材料来,一面派人去弄了两身衣服,锦言难过得很,从进到客栈,便一言不发,秦非离知道她此刻痛苦得很,自然不会打扰他,等他在令一间房里,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已经下午了。
天牢里的人那么多,两个人不可能这么轻而易举便能见到。
为了等时机,两个人在天牢外蹲守了一个时辰,秦非离这才找准了换班的时间,带着锦言溜了进去。
锦言没有想到,天牢也有秦非离的人。
两个人很快便来到了收殓房,那狱卒将他们带到其中一具尸首前,看了秦非离一眼,见秦非离点头,他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锦言艰难的走上前,将那上面盖的白布揭开,一眼便看到了温恒紧闭的双眼,以及惨无血色的脸。
她险些又要哭出来,秦非离急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巴,压低声音道:“这里不宜久留,你只能看一眼,一会儿,我们就要离开。”
锦言咬住嘴唇,点了点头,虽然眼泪还在流,但好歹是止了哭声,秦非离这才松开她,揉了揉她的发,又拿出一块帕子给她擦了眼泪,末了塞进她手心,这才静立在一旁。
除却伤心,还是伤心。
锦言没有想到,昨日才见过的好端端的人,今日就这么突然的去了。
温恒一生戎马,只因为温歌吟才走上这样一步路,他的心里必定觉得对不住秦非墨,他的逼不得已走上的谋逆之路,是对自己这一辈子戎马一生的莫大耻辱,他没脸面见皇上,同样也没能保全自己的女儿,身为臣子,他失了忠心,身为父亲,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女儿,身为丈夫,他让自己的妻子失望,他已经失去了活着的勇气,所以,才会早早的为自己预备好了这样一条路。
可是,值吗?
锦言捂住嘴巴,拼命的哭,他和宋倾城就这么走了,可是温歌吟呢?那个最该受到惩罚的人,会因为父母为她丢却性命有一点点痛心吗?
没有,她一定不会有!
她心思那么歹毒,为了后位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放过,又怎么会因为父母的死而有悲伤?
锦言只觉替温恒夫妇好不值。
她一面恨不得现在就拿一把匕首去杀了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可是另一面,她又不忍心温恒夫妇即便是死去也依旧无法得偿所愿,这该是多么令人伤心的一件事!
可是,若那个女人不死,又如何对得起温恒夫妇?
锦言那一刻,竟生出歹毒的心思来,觉得,就该让温歌吟死了,至少,得让她来给温恒夫妇陪葬!
但这想法也只是一时气急。
她知道不能耽搁太长时间,只能忍了泪将白布重新遮上,心里却已经空了好大一块儿。
终于出了宫,锦言坐在马车里一言不发。
彼时已是傍晚,秦非离见她如此,十分心疼,可是又找不到话来安慰,因为这个时候,话语实在是太苍白,所以,唯有用拥抱代替自己所有的话。
锦言偎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的埋着头,看似睡着了,可是秦非离分明听见她的呼吸一下一下,并不均匀,分明是没有睡。
他心下心疼不已,却又莫可奈何,只能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临到鬼王府时,锦言在他怀中却忽然开了口道:“我想亲自送我娘。”
她的声音沙哑极了,秦非离低下头来,看着她虽然平静,却依旧肿成核桃似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今夜,我就让人把棺木移到鬼王府。”
锦言闻言,心里这才松了口气,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
秦非离果然是极为首信,当天下午答应的事情,当天夜里便让人行动起来,也同样是当晚,宋倾城的遗体送到了鬼王府,锦言特意一身缟素在灵堂前跪了一夜。
怕她身体吃不消,秦非离至始至终也跟着她跪,不过,他的身体显然好很多,即便是跪了一晚上,也并未觉得有什么腿酸,反倒是锦言,竟然又晕过去了。
秦非离是真的急了,找来苏绵绵和孟院士,让他们俩给锦言把脉,不过,得到的结论却和上次一样,是身体虚弱所致,不得已,秦非离只有暂时放下不安,一心照顾锦言去了。
一整天,她的梦话太多了,睡得也不安稳,为了让她好生睡上一觉,秦非离干脆点了她的昏穴,让她睡了过去。
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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