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正文+番外(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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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三世,十里桃花 正文+番外(全)-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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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差的。”
 
   糯米团子眼看着要哭要哭的一张脸立刻精神焕发,望着夜华满是亲近之意,还微不可察地朝他挪了挪。
 
   我咳了一声作怜爱状道:“不管团子长大后成了个什么样子,总是我心头上的一块肉,我总是最维护他的。”
 
   小糯米团子又立刻转过头来热泪盈眶地望着我,微不可察地朝我挪了挪。
 
   夜华低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第八章(二)
 
   先上的酒,不多时菜便也上来了。小伙计很厚道,一壶桂花酿烫得正是时候。
 
   卯日星君当值当得很好,日光厚而不烈,天空中还胡乱飘了几朵祥云,与地上成荫的绿树十分登对。
 
   这番天作的情境,饮些酒作几首酸诗都很有趣味,奈何妙云道姑与她那马夫都不喝酒,夜华与我饮了两三杯,也不再饮了,还让伙计将我跟前的杯盏也收了,叫人十分扫兴。
 
   用饭时,夜华遭了魔风也似,拼命与我布菜,每布一道,便要柔情一笑,道一声:“这是你爱吃的,多吃些。”或者“这个你虽不爱吃,却对身体很有好处,你瘦得这样,不心疼自己,却叫我心疼。”虽知晓他这是借我挡桃花,却还是忍不住被肉麻得一阵一阵哆嗦。
 
   对面的妙云道姑想必也听得十分艰难,一张小脸白得纸做的一般。那马夫看着不对,草草用了碗米饭便引了他主人起身告辞。
 
   夜华终于停了与我布菜的手,我长松一口气。他却悠悠然道:“似你这般听不得情话,以后可怎么办才好?”
 
   我没理他,低了头猛扒饭。
 
   饭未毕,伽昀小仙官却凭空出现。好在他隐了仙迹,否则一个大活人猛地悬在酒楼半空里将芸芸众生肃然望着,却怎么叫人接受得了。
 
   他禀报了些什么我倒也没多留意。大致是说一封急函需得马上处理。
 
   夜华唔了一声,转头与我说:“下午你暂且带带阿离,我先回天宫一趟,晚上再来寻你们。”
 
   我包了一口饭没法说话,只点头应了。
 
   出得酒楼,我左右看看,日头正盛,集上的摊贩大多挪到了房檐底下做生意,没占着好位置的便收拾收拾回家了,甚冷清。
 
   方才结账时,跑堂伙计见我打的赏钱多,颇殷勤提点我道,这时候正好去漫思茶听评书,那边的茶水虽要价高了些,评书倒真是讲得不错。
 
   我估摸天宫里并没有设说书的仙官,便牵了糯米团子,要带他去见识一番。
 
   漫思茶是座茶肆,说书的乃是位须发半百的老先生。这一回是在讲个野鹤报恩的故事。
 
   小糯米团子忒没见过市面,双目炯炯然,时而会心微笑,时而紧握双拳,时而深情长叹。我因在折颜处顺书顺得实在太多,对这个没甚想象力的故事便提不起什么兴致来,只叫了壶清茶,挨在桌上养个神。
 
   一晃眼就是半下午。待说书先生惊堂木一拍,道一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时,窗外华灯已初上了。
 
   我昏昏然睁眼寻糯米团子,他原本占的位子如今却空无一人。我一个机灵,瞌睡瞬时醒了一半。
 
   好在随身带了块水镜。水镜这物什在仙乡不过是个梳妆的普通镜子,在凡界却能充个寻人的好工具。我只求糯米团子此番是在个好辨识的地界,若是立在个无甚特色的厢房里,那用了这水镜也不过白用罢了。
 
   寻个僻静处将糯米团子的名字和着生辰在镜面上划一划,立时放出一道白光来。我顺着那白光一看,差点摔了镜子栽一个趔趄。
 
   我的娘。
 
   糯米团子此番确确是处在一个厢房里,这却是个不同寻常的厢房。
 
   房中一张紫檀木的雕花大床上,正同卧了对穿得甚凉快的鸳鸯。上方的男子已是半赤了身子,下方的女子也只剩了件大红的肚兜。凡界的良家妇女断是不会穿这么扎眼的颜色,我晕了一晕,勉强撑起身子拽住一个过路人:“兄台,你可晓得这市镇上的青楼在哪个方向?”
 
   他眼风里从头至尾将我打量一遍,指向漫思茶斜对面一座楼。我道了声谢,急急奔了。
 
   背后隐隐听得他放声悲叹:“长得甚好一个公子,却不想是个色中恶鬼,这是怎样绝望且沉痛的世道啊。”
 
   虽晓得糯米团子是在这青楼里,却不清楚到底是哪间厢房。为了不惊扰鸨母的生意,我只好捏了诀隐个身,一间一间地寻。
 
   寻到第十三间,总算见着糯米团子沉思状托了下巴悬在半空中。我一把将他拽了穿出墙去,彼时床上那对野鸳鸯正亲嘴亲得很欢畅。
 
   我一张老脸烧得通红。
 
   方才那出床戏其实并不见得十分香艳。当年在昆仑虚上做弟子,初下凡时,本着求知的心态,曾拜读了许多春宫。寻常如市面上卖的三文一本的低劣本子,稀罕如王宫里皇帝枕头下藏的孤本,男女甚或男男的,均有涉猎。那时我尚能脸不红心不跳,淡定得如一棵木桩子。今次却略有不同,乃是与小辈同赏一出活春宫,不叫老脸红上一红,就着实对不起他那一声顺溜的娘亲。
 
   厢房外头虽仍是一派孟浪作风,令人欣慰的是,总归这帮浪子们衣裳都还穿得妥帖。
 
   这座楼里委实找不出一个清净处。
 
   一个红衣丫鬟手中托了碟绿豆糕袅袅娜娜打我们身边过。糯米团子抽了抽鼻子,立时显了形追上去讨,我在后头也只好跟着显形。那丫鬟见团子长得可爱,在他脸上摸了两把,又回头双颊泛红对我笑了一笑,将一盘糕点都给团子了。
 
   我将团子拉到楼道的一处死角,想了半日该怎么来训他,才能让他知错知得很愉快。今日是他生辰,夜华着我好生哄他,这样日子让他闹心,也确确不厚道。
 
   我在心中细细过了一遭,终究堆出一个笑脸,十分和顺地问他:“那评书说得不错,你初初听得也很有兴味,一个晃眼,怎的就跑到了这么一座,呃,这么一座楼子来?”
 
   团子皱眉道:“方才有个小胖子在大街上公然亲一个小姐姐,这个小姐姐不让小胖子亲,小胖子没亲到就很生气,招了他身边几个丑八怪将小姐姐围了起来。小姐姐脸上怕得很,我看着很不忍心,想去救她。等我跑下楼,他们却没人影了,旁边一个大叔告诉我,那小姐姐是被那小胖子扛进了这座花楼。我怕他们打她,就想进来找她,可把在门上的大娘却不让我进,我没办法,就隐了身溜进来。唔,不晓得那大叔为什么说这是座花楼,我将楼上楼下都看了一遍,可没见着什么花来。”
 
   我被他唔后面那句话吓得小心肝狠狠跳了三跳,团子哎,你可没看到什么要紧东西罢。
 
   团子这年岁照凡人来排不过三岁,仙根最不稳固,很需要呵护。他父君带他带了三百年都很平顺,轮到我这厢,若让他见些不该见的事,生些不该有的想法,动了仙元入了魔障,他父君定然要与我拼命。
 
   我咽了口口水听他继续道:“等我寻到那小胖子时,他已经直挺挺躺在了地上,小姐姐身旁站了个白衣裳的哥哥将她抱着,我看没什么了,想回来继续听书,没想到穿错了墙,进了另一间厢房。”
 
   是了,想当年因推演之术学得太不好,我同十师兄常被墨渊责罚,来凡界扯块帆布,化个半仙,在市井上摆摊子与人算命摸骨。那时,三天两头的都能遇到良家妇女被恶霸调戏。若是个未出阁的妇女,便必有路过的少年侠士拔刀一吼。若是个出阁的妇女,便必有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她的丈夫拔刀一吼。虽则一个是侠士,一个是丈夫,然两者定然都穿了白衣。
 
   糯米团子摸了摸鼻子再皱一回眉续道:“这间厢房里两个人滚在床上缠成一团,我看他们缠得很有趣,就想姑且停一会儿看他们要做什么。”
 
   我心上喀哒一声,颤抖着嗓子道:“你都见着了些什么?”
 
   他沉思状:“互相亲啊亲,互相摸啊摸的。”半晌,期期艾艾问我:“娘亲,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望了一回天,掂量良久,肃然道:“凡人修道,有一门唤作和合双修的,他们这是在,呃,和合双修,双修。”
 
   团子了然道:“凡人挺一心向道的么。”
 
   我哈哈干笑了两声。
 
 
 
 第八章(三)
 
   刚转过身来,却不着意迎面撞上一副硬邦邦的胸膛,从头到脚的酒气。
 
   我揉着鼻子后退两步,定睛一看,面前一身酒气的仁兄右手里握了把折扇,一双细长眼睛正亮晶晶将我望着。一张面皮还不错,脏腑却火热炽盛,皮肉也晦暗无光。唔,想是双修得太勤勉,有些肾虚。
 
   扇子兄将他那破折扇往我面前潇洒一甩,道:“这位公子真是一表人才,本王好生仰慕。”
 
   咳,倒是一位花花王爷。我被他扇过来的酒气熏得晃了晃,勉强拱手道:“好说好说。”便牵着糯米团子欲拐角下楼。
 
   他一侧身挡在我面前,很迅捷地执起我一只手,涎笑道:“好白好嫩的手。”
 
   我呆了。
 
   就我先前在凡世的历练来看,女子抛头露面是容易遭觊觎些,却不想如今连个男子也甚不安全。
 
   糯米团子嘴里含着块绿豆糕,目瞪口呆地瞧着扇子兄。
 
   我也目瞪口呆地瞧着扇子兄。
 
   扇子兄今日福星高照,竟揩到一位上神的油水,运气很不得了。
 
   我因头回被个凡人调戏,很觉新鲜。细细瞧他那张面皮,凡人里来说,算是很惹桃花的了,便也不与他多作计较,只宽宏大量地抽回手来,叫他知趣一些。
 
   不成想这却是个很不懂事的王爷,竟又贴近些,道:“本王一见公子就很顷心,公子……”那手还预备搂过来摸我的腰。
 
   这就出格了些。
 
   我自然是个慈悲为怀的神仙,然凡人同我青丘毕竟无甚干系,是以我慈悲得便也很有限。正欲使个定身法将他定住,送去附近林子里吊个一两日,叫他长长记性,背后却猛地传来股力道将我往怀里带。这力道十分熟悉,我抬起头来乐呵呵同熟人打招呼:“哈哈……夜华,你来得真巧。”
 
   夜华单手搂了我,玄色袍子在璀璨灯火里晃出几道冷光来,对着茫然的扇子兄皮笑肉不笑道:“你调戏我老婆,倒调戏得很欢快么。”
 
   我以为,名义上我既是他将来的正宫帝后,那便也算得正经夫妻。此番却遭了调戏,自然令他面子上很过不去。他要将我搂一搂抱一抱,拿住调戏我的登徒子色厉内荏地训斥一番,原是很得体的事。我便装个样子在一旁看着就好,这才是我唱的这个角儿的本分。
 
   糯米团子咽下半只糕,舔了舔嘴角,甚沉重与扇子兄扼腕道:“能将我阿爹引得生一场气,你也是个人才,就此别过,保重!”
 
   说完十分规矩地站到了我身后。
 
   扇子兄恼羞成怒,冷笑道:“哼哼,你可知道本王是谁么?哼哼哼……”
 
   话没说完,人便不见了。
 
   我转身问夜华:“你将人弄去哪了?”
 
   他看了我一眼,转头望向灯火阑珊处,淡淡道:“附近一个闹鬼的树林子。”
 
   我哑然,知己啊知己。
 
   他看了那灯火半晌,又转回来细细打量我:“怎的被揩油也不躲一躲?”
 
   我讪讪道:“不过被摸个一把两把么?”
 
   他面无表情低下头来,面无表情在我嘴唇上舔了一口。
 
   我愣了半晌。
 
   他面无表情看我一眼:“不过是被亲个一口两口么?”
 
   ……
 
   本上神今日,今日,竟让个比我小九万岁的小辈轻,轻薄了?
 
   小糯米团子在一旁捂了嘴吃吃地笑,一个透不过气,被绿豆糕噎住了……
 
   夜里又陪团子去放了一回河灯。
 
   这河灯做成个莲花的模样,中间烧一小截蜡烛,是凡人放在水里祈愿的。
 
   团子手里端放一只河灯,嘴里念念有词,从六畜兴旺说到五谷丰登,再从五谷丰登说到天下太平,终于心满意足地将灯搁进水里。
 
   载着他这许多的愿望,小河灯竟没沉下去,原地打了个转儿,风一吹,倒也颤颤巍巍地飘走了。
 
   夜华顺手递给我一只。
 
   凡人祈愿是求神仙保佑,神仙祈愿又是求哪个保佑。
 
   夜华似笑非笑道:“不过留个念想,你还真当放只灯就能事事顺心。”
 
   他这么一说,倒也很有道理。我便讪讪接过了,踱到糯米团子旁边,一同放了。
 
   今日过得十分圆满。
 
   放过河灯,团子已累得睁不开眼,却还晓得嘟囔不回青丘不回青丘,要在凡界留宿一回,试试凡界的被褥床铺是个什么滋味。
 
   须知彼时已入更,梆子声声。街头巷尾凡是门前吊了两个灯笼上书客栈二字的,无不打了烊闭了门。
 
   这市镇虽小,来此游玩的人却甚多。连敲了两家客栈,才找到个尚留了一间厢房的。团子在夜华怀里已睡得人事不知。
 
   仍半迷糊着的掌柜打了个呵欠道:“既是两位公子,那凑一晚也不妨事,这镇上统共就三家客栈,王掌柜和李掌柜那两家昨日就定满了,老朽这家也是方才退了个客人,将将匀出来这么一间。”
 
   夜华略略点了个头。老掌柜朝里头喊了一声。一个伙计边穿衣服边跑出来,两只胳膊刚胡乱拢进袖子里,便跑到前头为我们引路。
 
   二楼转角推开房门,夜华将糯米团子往床上一搁,便吩咐伙计打水洗漱。碰巧我肚子叫了两声。他扫我一眼,很有眼色地加了句:“顺道做两个小菜上来。”
 
   小伙计估摸十分渴睡,想早点伺候完我们仨方好回铺上躺着,于是上水上菜都十分利落快捷,简简单单两个荤的一个素的,卤水牛肉、椒盐排条、小葱拌豆腐。
 
   我提起筷子来扒拉两口,却再没动它们的心思了。
 
   我对吃食原本不甚讲究,近日却疑心吃夜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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