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恕我帮不上你什么忙!”说着,漫修转身就要回到客栈。可就在这时,就听背后肖飞说道,“我,我要是不报仇了呢?”
“什么?”漫修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肖飞还可能不报仇?
“我说,我不报仇了呢?你能帮我吗?”
“是你早就决定了的,还是临时起意呢?”
“早决定又如何,临时起意又如何?”
“一早决定好了的话,我可以考虑帮你去劝劝林姑娘。如果是临时起意,还是请回吧。林姑娘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她受到伤害。”
“朋友?刚才还说不熟!你们才只认识了那么几天……”
“你的嫉妒蝎强,疑蝎重。你不配林姑娘。”
“难道你配?”刚才酸溜溜的语言终于爆发成醋意十足的指责。
“你不懂林姑娘,你不配来找她。”
肖飞抽出了自己的佩剑,威胁到了漫修的脖子上。
“今天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帮你。早知道你是这种人,我和林姑娘就不该不顾冬天寒夜的冰冷,去后山救你。让你活该死在那里,倒也干净!”
“你说够了没有?”
“没有!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世上的人?包括那郑州知府,他至少还知道为了自己的女儿做点什么,他至少还有身边的护卫衷心滇醒他有人要刺杀他了,可是你呢?亲人没有是无可奈何,连朋友也没有!唯一爱你的人也被你的疑心和报复心给推到了绝境……”
“够了够了!我不要听!”肖飞无力的将手中的剑垂了下来。
“你听不听那是你的事,我还没有说完。因为自己亲人的被出卖而过世,你就要迁怒到整个世界上的人,迁怒到关心你,帮助你,一心希望你好的人,甚至爱着你的人!现在感觉到无助了,孤独了,才又来找她?你当林姑娘是什么?你的出气筒?你的工具?”
“不,我喜欢她,打心眼儿里喜欢!可是,我父母之仇未报,怎么先能去谈儿女私情?”
“就像你说的,你报不报的了仇,你都得死。那为何又来牵连林姑娘,让她也跟着你痛苦呢?为什么不选择条别的途径呢?既活着,又能惩处恶人的办法呢?”
“有吗?”
“找!你不找怎么会有?我也在找!等找到我一定告诉你!”
肖飞突然看了看漫修,他看到漫修似乎有些激动,难道他也和自己有着相类似的经历……?
“这个世界阴阳始终是平衡的,一个人不可能总倒霉一辈子,有了坎坷,却会获得比别人更多的坚强。坏也就是好!凶也就是吉!坎坷不代表要把自己的不幸也转嫁给别人。而且,那非但不能减少自己的痛苦,反而会让亲者更痛,仇者更快!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没有人有义务,或者应该承担你的转嫁。你决定去选死路,那也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不报仇,我还有别的路吗?”
“你说呢?难道你的人生目标就是为了报仇而活着吗?如果是这样,那即使你报了仇,也成功逃脱了,你还是会死的!而那时,不是敌人杀死你,而是你自己杀死你自己!既然终究是个死,又何苦连累林姑娘?你自己决定吧,孰是孰非!”
“她还会再接受我吗?”
“等你真正觉得林姑娘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把林姑娘娶回家,享家庭奠伦之乐才是一生中最幸福、最值得做的事情时,恐怕不用我帮,林姑娘自也会出来见你了。”
肖飞默然了。漫修看着低沉的肖飞,摇了摇头,回到了客栈。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至于肖飞究竟会选择什么样的路,就不是能由他来掌控的了。但愿肖飞能聪明些,死路和活路,他能挑对!
又过了几日。漫修还是照常在客栈里工作。可眼见已金秋时节,离牧兰之跟自己约定的三个月仅剩十日的时间了。一千两银子自还是没有着落,可关键是约定的地点到底在哪里,漫修问了好多人,都没有猜出那画的像寺庙的地方究竟在哪里!怎么办,这牧兰之不会一气之下真把他的金簪子当掉吧?漫修有些紧张了起来。
这日,漫修正像往常一样的忙来忙去。就听老板招呼他说,“楼上一号雅间,一壶龙井,四碟小菜!手脚麻利点,快送上去!”
漫修赶忙端着茶菜上了楼,敲了敲门,进去准备将菜放下。结果,一进门,他便楞了一下子,原来这雅间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林雨清、杜芸萱、杜雪儿和何金兰四人。
刚才忙着给别的雅间里送菜,她们来漫修都没注意到。
“漫修哥哥!真的是你!”金兰先甜甜的叫了他一声。漫修微微一笑。
“金兰姐姐说秦漫修来了东京,我还不信那!原来还真的就在这里!你不是说到处碰碰运气的吗?怎么这么快就碰到这里来了?该不会是怕了我,不敢和我们同行,自己又想回来,才悄悄的从另一条远路跑回来的吧?”
唉,真是想不和她吵嘴都不行,见面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嘛?
“我当然怕你了,哭闹着离家出走的是你,死皮赖脸缠着要和我一起走的也是你,现在倒好,回了家,又成了小姐,竟开始翻脸不认人了。真是六月天,孩子脸啊!”
“什么六月天啊,现在明明都十月了!”
“雪儿!”芸萱拉了拉他。
看着漫修那得意的笑,雪儿知道漫修肯定又说话耍弄她了。
“你,你给我说清楚,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什么六月天,孩子脸?难道说我长的小吗?”
“是啊,长的小还不好吗?难道你想成老太婆吗?”
“不对,肯定不是这个意思。姐姐,他不说,你说。”雪儿把求助的眼光投向了芸萱,可这时芸萱几人都在兀自偷笑呢。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馥郁雪恨
“好了好了!漫修,能在这里见到你还真是缘分。来了怎么也不去府上坐坐?要不是叶公子常派人来看金兰,托人捎信儿说你来了东京,我们还都不知道呢!”看来叶子廉是收到了自己的信,可经芸萱这么一说漫修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是啊,出去转了那么大圈儿,回来也不记得看看老朋友,连份礼物都没有,真是太不仗义了!”雪儿一翘小嘴,紧接着说了一句。
“雪儿!”芸萱看到漫修现在正在当伙计,哪像她和雪儿成日的不愁银子花,因此出言阻止。可是这却又让芸萱想起当日漫修威胁她离开东京时,连雇轿子,还有船钱是多少都弄不清楚时的样子,不觉好笑。
因为姐姐的出言相阻,雪儿却瞪了漫修一眼,说道:“不过想想还是算了吧,问他要礼物!搞不好那日包只老鼠送过来。还吓咱姐妹们一跳呢!”
“原来你也怕老鼠啊!那好啊,下次我记得你这个要求了!”
“秦漫修你……老板!”
漫修一听雪儿叫老板,立刻就双手合十,意思是求雪儿高抬贵手。
“哼,你也有怕的时候!”雪儿很是得意。她刚才也只是想吓吓漫修,哪里有真叫老板的意思。
“你们先吃着,我一会儿再过来和你们聊!”
因为楼下又叫了,漫修对他们几人笑了笑,先出门去了。
“喂,六月天,孩儿脸,到底什么意思啊?”待漫修一走,雪儿还是很好奇的问道。林雨清和芸萱直在旁边暗暗发笑,金兰也笑了。雪儿不禁更想知道了。
“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吧!这地方的菜好吃,还是我推荐的呢!”
“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呢?六月天,一会儿晴一会儿雨,孩儿脸,也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这之后啊,便大都用来形容人变幻无常了。”
“好啊,这个臭小子!敢骂我反复无常!等会儿他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他!先说好昂!你们都不许管的!”
几人开怀说笑了一会儿,却始终没等到漫修再来。
且说漫修,自出了一号雅间,在东京城里又见到故人,自是心情大好,干起活儿来似比之前更有活力了。在楼下忙了会子,老板又让他送楼上六号雅间的酒,送完之后就又能顺便去一号雅间看看了。漫修脸上带笑,端了酒壶上楼去。
结果,在漫修敲开六号雅间,推门进去后,他身后的门便被事先站在门后的另一个人给别上了。漫修定睛一看,似曾相识,还没反应得过来,便听到他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对他说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啊!是馥郁!百花馆的馆主!
旁边还有几个打手,刚才别门的那个也是。
漫修当时就倒抽了一口气。听林雨清说的,明明是馥郁答应叶老爷不再追杀他了啊,不然他哪敢这么光明正大的回到东京城,还在这么招摇的酒楼里工作?难道那叶老爷又变卦了吗?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才分别不到一载,竟不认得我了吗?”
“馆,馆主!”漫修这话说的有些没底气,毕竟当时是他私逃的,而且还是私帮山竹师父逃走在先。
“呵呵,好!既认得就好说了!你也知道,平日里没事我很少离开百花馆的,今日来此,可专门是为了你啊!”
“我?”漫修的心里更加七上八下了起来。这话到底什么意思?不管什么意思了,看这馆主馥郁带着几个打手的架势,就非善意。
“我一直觉得你也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和聪明人之间对话,不需要说的那么直白吧?”
“还请馆主明示!”
“明示?好啊!你帮山竹私逃在先,自己又破坏了我百花馆的后墙,私逃在后,两次破坏了我百花馆的规矩,你说,我该不该找你啊?”
“馆主您不是答应叶大人……”漫修想提及叶明知大人,提醒一下馥郁馆主不要言而无信。
“呵呵,你这孩子消息倒挺灵的啊!没错,我是答应过叶大人,不追杀你!可惜传言就是传言,你只听到其一,没听到其二!”
“其二?”漫修突然有种很不祥的预感,而且应该不能说成是预感了。
“对,叶大人也知道,你私逃,这是百花馆的家事,不好多插手管。于是,我只答应的是不满城追杀于你,可碰到了你,就一定要给百花馆讨个说法!”
“啊!”
“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我答应过他,绝不杀你!你也知道,我这个人说话最是算数,既允诺了,就不会反悔,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怎么样?是主动跟我回百花馆?还是让你这几位哥哥辛苦一下,带你回百花馆呢?”
“我……”漫修突然想到了林雨清,他就在一号雅间,离这里虽隔着几间房间,但如果求救的话,他应该会听得到,过来帮帮自己的吧!
可是,还没等漫修来得及求救,他就觉后面当头一棒,之后便晕厥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漫修已在一辆马车上。左右两边都是百花馆的打手不说,自己的手上和脚上也不知何时被锁上了铁链。根本就没有任何逃脱的机会。
而此时,一号的雅间里,雪儿正在嘟着小嘴抱怨,“秦漫修不是说一会儿过来的吗?难不成是真怕了我?”
“怎么,他不来,你还想着他?”
“呸呸呸,谁想他了!只不过帐还没跟他算呢!这小子,嘴厉害着呢!他若也像林哥哥武功这么好,还指不定有多少人得吃他的亏呢!”
“瞧你说的,仿佛很多人吃了我的亏一般!”
“林哥哥,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呵呵,我当然知道。你们既要见他,我出去瞧瞧。”
“别了,他定是忙得不可开交,要是得空,怎还不来看我们?”
“我是真想不懂他,明明会的东西跟酒楼的伙计这行不搭任何一点边儿,偏来做这个。天生……”雪儿看到金兰的表情有些不对,便没再说下去。
“正好也加几个菜吧。何姑娘难得出来一回,也尝尝这里地色。”
“多谢林大哥。”
林雨清出了雅间,招呼小二多上几个菜。可是左右却不见漫修,问下得知,就在刚刚,漫修已经不再这里干了。林雨清大惊,这怎么可能?难不成真让雪儿说准了,他怕了他们不成,可他刚临走时还笑着说得空就过去聊聊的。到底怎么回事?
林雨清忙先下楼又问了老板。就在老板吞吞吐吐说不清时,雨清知道出事了。追问下,才知竟是一伙人把漫修给带走了。可至于哪伙人是谁,酒楼老板并不知道,只知道他们给自己留下了两锭银子,足够他再雇好多个伙计了。
林雨清一跺脚,待要回去说,又怕何姑娘和芸萱、雪儿担心。匆匆的回去,只说兵部有事,改日出来再聚,便急急的先把三位小姐送回了杜府,自己则又到处打听询问去了。
雪儿则抱怨了一路,不光是林雨清的扫兴,还有漫修的不讲信用,要不是金兰也说身体不适,改日再出来,她才不会这么轻易的回去呢!
且说漫修,一路上根本没找到一点空隙溜走。难道可怕的命运之神又一次降落在了他的头上吗?上次花了五六年的时间才好容易逃出的地方,现在居然又回去。虽然死不了,以馥郁的做事风格,准会让他生不如死的。自己该怎么办?怎么办?
可惜马车的轮子也如时间一般,飞速的往前奔着。漫修还没来得及想好该如何时,马车就已经停到了百花馆的龙虎轩中。这个地方,除了每年的腊月二十九,是不会有人来的。
漫修被推下了马车,在他面前的是一个不大的小屋子。漫修记得,至少在两年前,这里还是没有这个小屋子的。
“看看,满意吗?”馥郁对漫修道。
“什么?”漫修虽也知道馥郁指的是这小屋子,但还是回问了一句。
“呵呵,几日不见,装蒜的功夫倒是厉害了!不过没关系。不怕实话告诉你,这是特别给你建的一座小屋,不,应该说是给犯了百花馆规矩的人特别建的小屋。这两天,你就先住在这儿吧。怎么样?我待你不错吧?”
馥郁虽还是面带笑容的说,可漫修并没觉得这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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