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就是你给的礼物,不可理喻。”陈尧走在走廊的尽头,侧身过了那道玻璃门,站在阳台上深深吸气,他对着电话低吼,挂断了电话眉头紧锁。
我躲在楼梯转角处,看着陈尧的背影,他怎么了?
十几秒钟过后,陈尧再次拨通了电话,这次语气温和,好像是在和他妈妈通电话,只是,电话的内容让我有些疑惑,也犹如一根针狠狠得扎进了我的心里,痛得让人窒息。
大意是:我出的这场车祸,并不是我自己的不小心,难怪陈尧会留下来陪伴我那么久的时间,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对我有愧,照顾着我,他心甘情愿的同时也在赎罪,这场车祸,是人为,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人,是他或者是她的所作所为。
后来我间接性的问过陈尧,陈尧随时都会转移话题。
十月十五日,陈尧第一次走出了医院,他确实有事了,推都推不掉,我再三的催逐他,陈尧才告诉我,他说,“你等我,两个小时后我就回来。”
我点头对他微笑。
陈尧离开后,看着楼下不远处的花园,我是该自己下去走走了,这半个月以来,我对陈尧,已经产生了依赖,我害怕有一天,在当我见到许沂州的时候,心里会跑出陈尧这个人来,向日葵和罂粟花,我宁愿选择对毒药上瘾。
“怎么是你?”我坐在树荫下的长椅上仰头闭目,午后的阳光很美好,香水味钻进我的鼻孔,身边有人坐了下来,这个陌生的感觉不是陈尧,我缓缓睁眼,看着坐在我身边的宋筱姿疑惑道。
“我就住在这附近,刚好下班没事,顺道过来看看。”她抬眸看了一眼住院部,面上神情从容自得,点点头后将目光从新落回我身上。
“你怎么知道的?”我看着宋筱姿眯了眯眼。
“陈总告诉我的。”她不以为然,很轻松的表情。
是啊,在陈氏里,陈尧最相信的人就是宋筱姿,将整个公司都可以交给宋筱姿打理了,还会在乎将我入院的消息告诉他么,我以为陈尧在我生命中渐渐代替着一切,让我依赖甚至可以让我依靠。
“陈总下午和hsu的负责人吃饭,这是陈总刻意给我交代的。”宋筱姿见我片刻无语,将手中的一份晚饭放在长椅一旁,她临走时对我说道。
“hsu,许沂州,他回来了吗?”看着宋筱姿远去的背影,再看了一眼她给我带来的晚饭,我在心里想着,国庆到现在,十月份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许沂州,应该是要回来了。
最近两天的陈尧出去得有些频繁,他再一次离开的时候,我给自己办了出院手续,我不能再成为陈尧的累赘,我在这里,他不愿意放手去打理自己的生意,况且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右手轻微的骨折好得已经差不多,不使重力我还是可以如往常一般,甚至晚上可以和秦叔下象棋。
“你们这种老不死的不经常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么。”已是十月下旬,夜晚的风有些寒冷,我应了秦叔的约到楼下杀上一局,他问我最近这三个星期的情况,我如一都回答了,唯一没有告诉他的是许沂州和陈尧,只说我那个白眼狼的闺蜜房佳凝时不时来医院看望我。
秦叔没有问及我的父母,以前他问,可见我不说也就不再问了,他觉得我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可曾知晓,我每每在说房佳凝白眼狼的时候她都在酒吧里打喷嚏,她打我也跟着打,因为房佳凝每每打喷嚏的时候都会大骂一句,“沈一一这个混蛋,不是你骂我还会有谁。”
许久不杀上两局显得就有些生疏了,此时的子儿一个个都被秦叔给差点儿杀光,他一边吃掉我的子一边还和我说着我心中的疑惑,这次车祸,秦叔也觉得是人为。
“哦,不是的,不是老不死。”我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的口误,将小兵上前一步顺便解释道。
“你这丫头。”秦叔噗嗤一声走马行日,他从来不介意我的口误。
“本来也是,我记得小时候隔壁家的王奶奶经常这样说。吃,哈哈哈哈。”在秦叔面前,我可以放肆大胆的和他聊天南谈地北。突然瞧见他左下角那个那个炮,直接将马杀过去,干掉了他的一元老将。
“诶诶,失误失误。”秦叔见我吃掉了他的炮,连忙看着棋盘上对我摆手做出一副要从新走一遭的样子。
“观棋不语真君子,上桌悔棋是小人,秦叔,这是你教我的。”我伸出左手格挡在棋盘之上抬头对秦叔微笑,哈哈,秦叔这象棋下得如此牛逼的老大爷,敢情也会有失误的时候。
“好好好,我认,你那颗子儿注意了。”秦叔看了我一眼缩回了手,被我逗得哈哈大笑,眼里满满都是慈爱。他拿子从新按落在棋盘上对着还沉浸在胜利中的我说道。
可我知道,秦叔刚才是故意输给了我,也许,他知道我的某些心事,对于一个过来人,他感觉到我心里不畅快,虽然他不知道我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可他觉得,我心里就是有事,看我下棋心不在焉,他故意将子送给我吃,他也知道我没心没肺,也许高兴了,那就是真的高兴了。
我是真的高兴了,全身心的投入了进去,以至于此时都快十点了还浑然不知,初秋的夜晚有些寒冷,微风吹来,我缩了缩身子,秦叔抬眼看我,他说,”闺女,要不我们明天再来?”
秦叔征求着我的意见,只是因为他是一个细心的大爷而已,他将我当亲闺女看待,不想我挨冻罢了,我对他摆摆手,示意他继续杀一局,风再次吹来,我喷嚏连天,秦叔说如果我是他亲生女儿,他的巴掌就应该要落在我身上了,我只是笑笑。
我说,“那你就把我当做亲生女儿好了。”
没女儿的秦叔巴不得呢,只不过,父辈们的思想,还不得都让我亲生爹妈知晓才行。
我又打了一个喷嚏,那阵熟悉的清香在我身边围绕,借着光亮,我看着在我身后的那个身影,灰色西装披上了我的双肩,驱赶着所有寒冷,很是温暖。
072倔强的妞儿干倔强的事
潜意识在让我睁眼,尽管眼睛中的血丝让我疼痛,头上传来阵痛,昏昏沉沉的我努力使自己睁开眼睛,并不为别的,只为了在睡梦中我似乎听到了许沂州的声音。
“老板?”我强迫自己睁眼,白色的病房让我有意识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任何事物由浑浊变得越来越清晰,我动了动左手手指,浑身酸痛,看着坐在病床旁单手托腮打瞌睡的陈尧,我在惊讶中低声叫唤他。
“你醒了!”陈尧瞌睡浅,他听到声音后猛然惊醒,抬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和疲惫的面容起身问到我。
“还疼吗?饿不饿?渴没,我给你倒水。”陈尧见我醒来从疲惫的脸上露出微笑,我感觉得到,陈尧此时很激动,我还记得自己在和许沂州通电话,然后,出了车祸,以后还发生了什么,我全然不记得了。
陈尧在这里,那么,是陈尧将我送到了医院然后守护在我身边的么。
“别,不疼了,我不饿,不渴。”我伸手拉住了起身的陈尧,微笑的低声说道,并不是我害羞,只是我的嗓子,感觉许久没有说话了一般,喉咙有些张不开罢了。
“真的,别担心,陪我说说话。”陈尧有些疑惑,可是我抓住他的袖子并没有放开的意思,我这个眼里充血的病人,看着满眼血丝的陈尧,我用眼神让他坐下来,也许在外人看来这将是多么滑稽的一幕,因为此时陈尧自己看了,都噗嗤笑出了声。
“好,你想做什么,我便陪你做什么。”陈尧拗不过我,坐回了身子。
“我怎么了?”看着手背上的医用胶布和身旁的氧气。
“你睡了一天两夜,你先躺好,我去叫医生。”陈尧看我醒来虽是很惊喜,可还是害怕我身体有哪里不舒服,他希望我是真的没事的才好。
“老板,不用,我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一天两夜,那么你,都没合过眼了是么?”在a城,我有亲人,可是自从四个月前我和沈家女主人再次大吵了一架后搞了次离家出走,除了房佳凝,我在a城就没什么可靠的朋友,陈尧,是既房佳凝之后的第一个。
这次的车祸,没人告诉房佳凝,那么除了陈尧陪着我,就没了别人。
可心里终究还是失落了,为什么,不见许沂州,我还记得在梦里,守在病床边的那个男人是许沂州,可睁开眼,是陈尧在我身边,或许,是我对许沂州期望过高了些吧。
“我没事。”陈尧紧握了我的左手,对我摇头。
“今天几号了?”可在这个时候,为何我还是想到了许沂州,人脆弱的时候,就那么迫切的希望心里的那个人陪伴在自己身边么?
“十月一号,国庆。”陈尧替我整理了被子,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哦。”十月一号了,许沂州说,今天他会离开a城,但是,他知道我出了车祸么?也许他是不知道的吧。我有些失落,却还是在心里很感谢陈尧。
“这么久没睡,你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你看你,都憔悴成了什么样子。”我伸手抚上陈尧的右脸,手指触碰到陈尧时他稍微歪头挨近了我的手,眼睛很疼,因为有血丝,更因为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我都不知道这是真的在心疼陈尧,还是因为没有来的许沂州而感到伤心失落。
“我陪着你。”陈尧的一句话,终于让我泪崩了。
整个国庆节七天,陈尧都守在我身边,夜里,他就躺在旁边的沙发上睡觉,白天,他坐在我身边陪我说着话,整个这间病房里,也就两个人,只有我和陈尧。
每天医生都来检查了我的头部,纱布已经拆掉,只是额头上流了血,后来陈尧告诉我,不能哭,不要去想任何事情,头部受伤导致轻微脑震荡,只要我开心了,病情会好得更快,我的左手,石膏还没有拆,两天前医生告诉我,可以稍微的下床适当的走动,陈尧就带着我走,一手搂住我的腰,将我全身的重力压在了他的身上,他说不累。
我担心着医药费,陈尧告诉我,是因为我在下班时间出的车祸,他自己要给我算做工伤,其实我知道,这根本就不属于工伤范围之类,他只是害怕我没有那么多的医药费而已,他不想让我担心。
陈尧稍微空闲不在我身边时,我看着那个后壳被摔破的手机,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进来电话了,其实我知道,自己在等待许沂州的电话。
可我终究还是没能等到他的电话。
国庆过后,陈尧的电话更多了起来,他如此宝贵的时间,这一个星期都浪费在了我的身上,我很过意不去,可是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来回报陈尧,只能每天在他面前强颜欢笑,我知道了陈尧在睡梦中的话,他说,“只要你开心,我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知道那是陈尧说的梦话!
“老板,我已经没事了,要不,你先回公司好不好?”当陈尧的电话再一次响起时,他面上一沉,很是不愿意去接那个电话,可是,他的生意,他的金钱,随着他不接的电话也在不断流失。
“没事,有宋总监。”陈尧将电话丢到一旁对我微笑,他将一切都交给了宋筱姿,那个能力很强的女人。
“哦。”我很自卑,如果有可能,我也想作为宋筱姿一样的女人,今后可以为陈尧分担。
可是,十月八号的那个下午,房佳凝这白眼狼打了电话给我,非得约我去酒吧,我找了各种理由拒绝,可她似乎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样,以前我从不这样拒绝她的,在她威逼利诱下,我说了实话,换来房佳凝的一顿大骂。
挂电话后我满腹委屈的看着陈尧,陈尧噗嗤的笑出了声,他说,“等你闺蜜到了,看你还要不要把我当做你的男闺蜜。”
我将身后的枕头给陈尧砸了过去。
那天下午,陈尧主动避开,因为他知道房佳凝会来,这妞儿果然也就来了,来了还不说,骂了我一顿就说我没心没肺,这么大的事情不告诉她,其实我是害怕房佳凝担心,她就说我没良心,然后趴在我肩头哭了起来。
我告诉她一切的事实,告诉了是陈尧每日每夜的陪伴我。
房佳凝说,“看来,是罂粟花要输给了向日葵么?”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别过头去看着窗户外面,逃避着她的这个问题,她说过,陈尧是向日葵,许沂州是罂粟花,前者温暖着我,后者却是毒药,可她忘记了一个事实,已经沾染上罂粟花的我,想抽身而出,却是多么的困难。
“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妈说,这女人过了二十岁,那就再也不年轻了,你自己可得想好了,我和你同年,瞧你那样儿,连个男人都找不到,真浪费你这身皮囊。”房佳凝坐在我身边为我削了一个苹果,将一小丫喂进我嘴里对我说道。
“人长得好看,还愁没男人么,时机未到罢了。”我一边嚼着嘴里的苹果,一边咕哝着回答房佳凝。
“还未到,再等下去,你就奔三了。”她白了我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
“别说我了,你和程政不一样么,对了,你妈同意你们的事了没?”我顺利的将话题转移到房佳凝身上。
房佳凝这妞儿长得好看,学习好,也有本事,各方面都不差,家里还有钱,从小就是个被捧在手心里养的公主,她妈给她安排着各种相亲各种聚会,可这丫头不知道哪根筋搭坏了,她就一个也瞧不上,活生生的伤了多少优质男的心。
她妈也就觉得奇了怪了,这房佳凝眼光是得有多高啊,她妈甚至为了她寻得一良婿,还自作主张的给她报了《非诚勿扰》这相亲节目,气得房佳凝说三天没睡着觉,当然我知道她是吹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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