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就像是面纱一般,轻轻的盖住了白日的喧嚣,虽然华丽的霓虹灯还有白森森的路灯拼命的亮着,但是黑了就是黑了,就像是一块遮羞布,再怎么遮挡依旧改变不了已经是黑夜的事实。
sh市,一个魅力四射的国际大都市,纸醉金迷,繁华无比,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街道上的车流永远不会随时间消失而消失,永远都有活在夜里的人,当然sh市只是多了那么一点。
人们的繁忙被这个庞大无比的都市给遮盖的一点痕迹都不剩,就连找个脚印都很是困难。
贫穷和富贵永远都是对立而又共存的,就好比华夏古国一直流传下来的那个阴阳图,生生不息。
所以sh市这个国际都市也不例外,依旧有它贫苦的一面。因为不管生活怎样总是会有一些人在夹缝中苦苦的生存。
在一个为数不多的贫民区,确切来说是一座破破烂烂的平房,很多地方都是用破旧的模板遮羞,房子周围一堆一堆无人清理的垃圾。几只老鼠趁着夜色探头探脑,发现没有威胁之后“吱吱”叫着欢快的享受垃圾中的美味。
一些流浪汉无精打采的靠着破木板在角落里休息。
薛子晔蜷着身体在那个用木板遮羞的房子内唯一一个能称之为床的地方躺着,也许是经常在这里生活的原因,由于潮湿,整个人的肤色显得很白,而脸色更是可以用苍白来形容,白的吓人。
几只小强不知何时已经趴在了薛子晔的裤腿上,小心翼翼的舔舐裤腿上的油渍。
忽然薛子晔皱了皱眉,不安分的转了个身,小强瞬间就吓得一溜烟跑的没影。
而躺在床板上的少年仍然没有就此安分下来,反而愈演愈烈,豆大的汗珠开始出现在少年的脸上,真让人怀疑这么瘦弱的脸蛋上怎么能够挤出水分来。
“呼,呼,呼”薛子晔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佛在全力奔跑一样。
“不!呼,呼,不!别,,,别追我”薛子晔的双腿胡乱的蹬着,那只小强的命真大,要不是跑得快,早就被薛子晔直接踢飞了。
“呼,呼,爸爸,妈妈你们在哪,不要走,不要走,不!”薛子晔突然一声大吼瞬间惊醒,浑身如同雨打一般湿透。
薛子晔“哗啦”的站起身来,茫然的大量着四周,过了一小会儿才松了一口气。
薛子晔小声的嘀咕着:“爸爸,妈妈我又做恶梦了”
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泪水和脸上的污垢搅浑在一起,弄的满脸花,薛子晔也不在意,但是回想起刚刚做的噩梦,薛子晔也不禁一身冷汗。
在薛子晔梦中的世界里,黑夜远远要比sh市更加黑暗,没有霓虹灯,没有路灯,甚至连一只小小的蜡烛都没有。
整个世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没有具体的景色事物,就好像那个世界失去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一切都那么的虚拟,但是又真实的可怕。
但是黑暗永远不会一直统治着世界,就好比黎明就在眼前一般,但是眼前的黎明看不见,摸不着,抓不住,只能酷酷的等待,在无尽的黑暗之中煎熬。
终于不知何时起,也不知从何处起,渐渐地黑暗改变了颜色,黎明之前的那一缕光亮,红彤彤的。
光亮就是希望,期待已久的白昼依旧没有出现,或许是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但是上帝无聊的时候经常会跟你开一些玩笑,又重新给力另外一个希望。
天边出现的不是期待中的白色光芒,而是妖艳的红色,慢慢的红色越来越多,到最后替代了黑夜包裹住了整个世界。
这是一个血色世界!
梦中的薛子晔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上有些粘稠,就好像掉到了浆糊了一般,刚开始浆糊浓度低的时候感觉还好,但是到了粘稠的让人窒息的时候就有点恐怖了,但是让薛子晔不安的是,整个世界充满了一种奇异的味道。
血腥味!
薛子晔如同死鱼一般把眼睛瞪的大的不能再大,想要呼喊,但是血腥立刻就灌进了嘴里,令人作呕。
薛子晔惊恐的捂住嘴巴,往后面退去,但是妖艳的血腥已经如同潮水般侵蚀了整个世界,又会有什么退路可言。
终于薛子晔鼓起了最大的勇气,强忍着血腥,大喊:“救命啊!”之后立刻捂住嘴巴无力的挣扎。
这一声救命,仿佛利剑一般穿透梦境,划开一道不属于这里的光芒,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那光芒之中有两个人缓缓走来,一男一女,步调一致,微笑的看着自己。
女的梳着长辫子,花色的连衣裙,白白的皮肤。男的嘴唇很薄,剑眉星目,身着衬衣,高大帅气。
薛子晔惊喜的看着这两个人,激动地竟然浑身有些颤抖,从头到脚每一寸皮肤都在颤抖,渐渐地忘却了之前的惊恐,眼角不知何时已经湿润,那两个人如同春风一般给薛子晔带来安静。
“爸爸,妈妈”一个小男孩步履蹒跚抱着小木剑咿呀咿呀的喊着,出现在那两个人面前。
一男一女相视一笑,但是笑容却有些诡异,女的轻轻抱起小男孩哄着:“宝宝乖,你先拿着木剑在这里等着,等我们回来啊!”
男子在一旁说道:“宝宝,爸爸妈妈等会就回来了”
说完脸色一冷,把小男孩放在地上拉起女子向前走去,留下那个小男孩充满好奇的眼神,和孤零零的小木剑,老老实实的在原地等待那两个人回来。
薛子晔张大嘴巴看着这一切,眼睛死死的盯着这对男女,这对男女冷冷的向前走去,和薛子晔擦肩而过,就好像看不到薛子晔一般。
薛子晔想要招收呼喊他们停下,但是诡异的是薛子晔已经一动不能动,就连呼喊都做不到。
那两个人逐渐的消失在薛子晔的视野之中,血腥又再一次扑上来,只留下那个孤零零的小男孩和那把孤零零的小木剑。
“不!不要走,不要走,不!别离开我,我就在这里啊!”薛子晔就像是一只出笼的野兽一样,挣脱了桎梏,发了疯的大喊。但是已经没有人能听见了。
梦境已破。
薛子晔照着镜子,看着消瘦到了极点的自己,反复的重复:“为什么,我有这么不堪吗?为什么一走了之”
没有人能回答,只有角落里的几只老鼠“吱吱”的叫着,好像在嘲笑着薛子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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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往事如风
是的薛子晔是个弃儿,没有人知道那个下午,自己的父母毫不留情的一走了之之后,那个小男孩抱着小木剑哭的多么的撕心裂肺。
薛子晔当时还不叫这个名字,事实上他也不记得他到底叫什么,只记得当时那个小男孩蹬着黑溜溜的大眼睛不断的扫视周围的人群,多么希望那两个身影能够早点出现,那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个弃儿。
只是陌生的身影越来越多,小男孩等的越来越恐惧,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他们还没有出现。
再也坚持不住了,浓浓的恐惧感“哗”的一下扑面而来,将薛子晔深深的包裹。
那个时候薛子晔只能用尽了力的大哭,多么希望自己的爸爸妈妈听到自己的哭声,立刻跑回来,把自己抱起,轻声的安慰:宝宝别哭,爸爸妈妈回来了。
都说小孩的哭声是最真挚感人的,但事实上那个下午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只是感动了一位流浪老人。
老人把薛子晔抱回家,也就是那个用木板遮羞的破屋子,从此薛子晔的人生之中莫名其妙的有了“爷爷”这个词。
流浪老人对薛子晔很好很好,经常会把唯一的乞讨下来的馒头给薛子晔先吃,原本流浪的老人突然间多了个负担。
有一天老人咬着牙下了决定,花了半年乞讨留下的积蓄找算命先生给薛子晔起了名字,但是薛子晔到现在还记得老人被那个人骗了,因为那个算命的一直都说不出自己是个弃儿。
相信老人也知道自己被骗了,但是一听到薛子晔这个名字,老人也是心甘情愿的被骗,因为自己的孙子有名字了,而切这名字最起码自己听着好听。
从此一老一少开始推着破旧的一推就“咯吱咯吱”直响的三轮车出现在sh市的各个角落,当然只是这个城市最脏乱,异味最重的角落——垃圾堆。
老人身上挂着缝缝补补的小布包,里面装着的都是一角一角的零钱,脸上的皱纹很深很深,就如同沟壑一般纵横交错在老人的脸上,时间狠狠地在老人的脸上留下印记,但是老人却带着笑容。
因为老人的旁边跟着一个小小的可爱的小人,小人儿手里拿个一个小小的木剑,咿呀咿呀的耍着,不停的在老人面前卖弄自己的威风,时不时的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事物,然后蹬着大眼睛问着老人一些在成年人眼里黏牙幼稚的东西。
“爷爷,为什么你姓薛,我也姓薛呢?”
“因为我是你爷爷啊!”老人笑呵呵的说着。
“爷爷,爷爷,我们为什么有两只手啊?”
“爷爷,爷爷,我什么时候能够长得像爷爷一样高啊”
“爷爷,快看那个气球好漂亮!”
“恩,爷爷给你买一个”老师循声看去。
“爷爷,小晔不想要”薛子晔看了看前面色彩斑斓的气球,又看了看老人,最后说道。但是失落的表情却写在了小小的脸上。
老人最后还是背着薛子晔买了一个,那天下午,薛子晔的笑声充满了整个棚户区。
但是薛子晔记得那天晚上只剩下几毛钱,老人也毫不犹豫的给薛子晔买个一个精致的馒头,老人却什么都没吃。
从那以后薛子晔再也没有在老人面前说什么东西长得漂亮。
薛子晔很小却很懂事,每次老人收完废品之后,薛子晔都会上前帮老人抬到车上,帮老人奋力的推倒废品收购中心。
老人经常跟同一个棚户区的一些流浪汉和老人的朋友吹嘘:“看!这小家伙就是我孙子,多懂事!”
忽然有一天老人有了个决定:“我孙子也要上学!”
于是那个三轮车在sh市出现的更加频繁了。
薛子晔还记得那时一个早上,天气很好,一身破烂的老人牵着手拿木剑的他出现在棚户区的小学里,年轻的女老师嫌弃两个人脏,把两个人赶了出去。
后来也许是老人苦苦的哀求打动了那个校长,然后老人留下一大包的一角钱和他的孙子。
sh市的天气很不稳定,老人有很严重的风湿病,到最后左腿膝盖已经不能弯曲,眼中的变形,“啪”终于有一天三轮车重重的倒在地上,从此以后老人只能蜷缩在那个小屋里,正当着三轮车一位失去了主人的时候,忽然有一天一个瘦弱的小小的身躯重新出现在了三轮车上吃力的推着,慢慢的三轮车有重新出现在了sh市的各个角落。
一转眼现在已经是初中三年级了,薛子晔学习很好,着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爷爷跟他说,好好学习,长大了才能赚钱。
对爷爷说的话他深信不疑。
虽然在学校里受尽了欺负和白眼,但是薛子晔的学习成绩一直很好,这一点是薛子晔为之骄傲的地方。
虽然薛子晔很努力,但是在学校里就像是一个透明的人,孤僻沉闷,永远的蜷缩在一个角落,薛子晔在学校里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盯着黑板发呆。
薛子晔没有一个朋友,当然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和他成为朋友,记得小学的时候有个女生因为座位离他很近,于是被全班人给嘲笑的哭的很伤心,之后薛子晔才明白自己和所有人都不是一类人。自己应该算是一个异类。
薛子晔的人生在其他人眼里很惨,但是在薛子晔的心中却很温暖,因为他有个疼他爱他的爷爷,虽然不是亲生的,这一点薛子晔一直知道,而老人也知道他知道这件事,而薛子晔也从来没有在老人面前提起过这件事。
至少薛子晔知道,老人就是他的爷爷,这一点就足够了,不需要任何理由来装饰。
正当薛子晔以为能够一直这样下去,永远的照顾好爷爷的时候,上帝又在他的身上开了一个玩笑,当然这对于薛子晔本身来讲着不是一个玩笑。
七天前老人去世了,薛子晔哭的很伤心,薛子晔还记得老人那双厚重老茧的手慢慢的在自己脸上划下时的那种撕心裂肺的痛,一把无形的刀子狠狠的捅在了薛子晔的心口上,之后又无情的搅拌。
薛子晔的心在滴血,老人临走前张着嘴巴,眼神之中充满了不舍,放心不下,还有淡淡的歉意。
“吧嗒吧嗒!”泪水掉落在地上溅起泪花,薛子晔不知道流了多少的泪,就好像吧身体里的多有的水分都变成了泪。
一瞬间薛子晔又仿佛回到了原点,一个抱着小木剑的小男孩慢慢和现在的他重叠,一样的孤独无助,一样的迷茫,一样的悲伤。
薛子晔最后咬着牙把那辆破三轮车卖给了一位棚户区的叔叔,拿了几百块将老人安葬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在那里守了爷爷一整天。
此时的薛子晔已经七天没有上学了,他只想拼命的吧自己塞在这个房子里,任性的享受爷爷最后留下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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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雨夜朝圣
薛子晔哭了,这一次远远没有小时候那样嗷嗷大哭,但是却同样的撕心裂肺,因为爷爷曾经告诉过他:“不要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那样显示你更脆弱”
薛子晔从枕头下翻出那个干瘪的不成样子甚至褪了色的气球和一个带着长长裂缝的小木剑,薛子晔的手轻轻抚摸着这两个小时候唯一的玩具,也是现在唯一的玩具“爷爷,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