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水离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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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水离愁- 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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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雨过天晴,白鹏才腾出手来,脱去两人衣服,拉被子盖了,口鼻钻入司徒静腋下密林,心满意足地享受她出汗后更加浓郁的兰麝气息。
  司徒静自从迅速攀上快活顶峰后,盘在白鹏腰上的双腿向两边一落,整个人就烂泥般瘫软仰卧,再没动过,如白鹏所言,“她在床上像死尸一样无趣”。
  可是,与真正心爱的女人亲热,感觉自然不同,无需花样技巧,白鹏都是从心底里快活出来,不仅仅身体舒服到爆发,连灵魂都几乎欢呼着飞上天去。
  见司徒静长时间凝视帐顶不说话,白鹏小鸟依人一般将头枕到她肩上:“你怎么不理我?”
  别的时候都是女人对白鹏撒娇,白鹏也只有在司徒静面前才会时不时撒个娇卖个乖。
  过了片刻,白鹏又“嘿嘿”一笑:“你一定猜不到,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说什么事。”
  司徒静却不问是什么事,像男人搂女人一样将白鹏拥在怀中轻轻抚摸,轻声道:“我也有件事想告诉你。”
  “你是什么事?”
  “我已经过期整整一个月,没来月事。”
  白鹏却不明白她什么意思,看看司徒静表情,问道:“这个……没来月事,就怎么了?”
  司徒静微微一笑:“也说不好,我平时就不大规律,最近或许太忙,只是累着了。”
  “嗯。”白鹏胸中怀着浓得化不开的爱意,在司徒静身上轻轻亲吻:“你的确辛苦,事情尽量让别人做,以后多来丽人堂,我以后也会好好体贴你。”
  司徒静凄然一笑,轻声念叨:“以后……”一翻身将白鹏压在下面,俯视着他,从眼中流出泪来,一颗两颗,都滴在白鹏脸上。
  白鹏有些诧异:“你怎么了?忽然又哭了?”
  司徒静的表情越发伤心,抽泣问道:“你去查我的账,结论是什么?”
  白鹏顿时脸色通红,本来想打司徒静一个措手不及,黑着脸闯进来训斥她,“震”她一下,也出一口以往被她训斥的恶气。没想到她早已知道,却在自己已经彻底投降,对她柔情蜜意的时候忽然提出来,反而震了白鹏自己。
  事已至此,白鹏只好回答:“既然有人举报,我总要查一查,但是静儿,在帮里你是我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也该以身作则,不能让别人说闲话。”
  司徒静用力点头,泪水却决堤一般奔流:“银子的事,我没话好说。但是,你可以直接问我的,却瞒着我,当着我手下的面去查账……”
  到这个份上,就算两人赤身相对的情景不符合预想,白鹏也该按照计划,就着贪污的话题狠狠刺一刺司徒静,让她以后再也不好意思假装一贯正确。最好能将她吓得惶恐了,才表示原谅她,告诫她下不为例,最后再搂住她亲热亲热加以安慰,这是之前他对小白的套路,有些儿戏,但效果很好,小白以后必然再也不敢肆无忌惮诋毁司徒静了。
  于是白鹏皱起眉头,假装生气:“你承认,那一万八千两是你贪了?这不是小数,不罚你肯定不行。”
  “我没贪!”司徒静用力摇头,泪水也像雨滴一般甩向两侧。
  “你没贪?我亲自查的,这可是证据确凿!”白鹏没想到司徒静居然抵赖,有些生气。不过看她光溜溜坐着,怕给冻坏,还是拉她躺下,用被子盖住。
  司徒静闭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一阵,渐渐平静,用被子擦了擦泪,看向白鹏,笑道:“我不想跟你吵架。吵了太多次,这次不吵了,免得你以后几十年,每次想到我,最后一个印象还是吵架。”
  白鹏心里一突:“什么?什么最后一个印象?”
  司徒静笑了笑,却又有泪水流出:“自从手下报告了你查账的事,我就开始梳妆等你。好聚好散,最后总要给你留个好印象。你以后想起我,还能有些留恋,这就够了。”
  “胡扯!什么好聚好散!我又没说要革你职!”
  司徒静摇摇头,起身穿好了裹胸小衣,拿块手帕在两腿间擦了擦,却没再穿她的绿裙,而是下床找到她黑风队制式的黑色冬装,一边套裤腿,一边低声道:“你想怎么处治,我不关心。但从你去查账起,我就已经非走不可。”
  司徒静穿好衣服,又取了一个布口袋,将梳妆用品和那身绿罗裙都仔细放入袋中。
  白鹏看司徒静一副打包走人的样子,心中慌乱得不行,急忙穿好自己衣裤,跑过去扯住司徒静手臂:“静儿,什么都好商量,如果我冤枉你了,我道歉!你怎么能走!”
  司徒静将口袋系好,从墙上取了剑,拿在手中:“你看好了,我的行李只有这些,从娘家出来,只带了一把剑,一身衣裳。离开血手帮,也只有一把剑,一身衣裳,这身黑风队的衣服我穿走了,留个纪念。所谓贪污的银子,连你发给我的几个月薪饷,都在鹰堂库房,我一文钱也不会带走。”
  “静儿,你什么意思啊静儿!”白鹏这时已是涕泪横流,声音也改了哭腔。
  司徒静也抽了抽鼻子:“我的意思是,我不贪你一文钱,我做的每件事都是为你好。如果你拨款及时,不乱花钱去搞慈善,我也不会想方设法弄那些银子。善堂不能帮你抵挡玄武会和魔教,只有鹰堂才是你的拳头,我走后,鹰堂这些兄弟你好好维持着,别再欠他们的饷。”
  “我知道了静儿!你没贪污!你说清就好了,干嘛要走!”白鹏喊叫着,伸手去抱司徒静。
  司徒静推开白鹏,却在他肩上轻轻抚摸:“我不是意气用事。咱们之间,谁冤枉谁不是问题,吵架拌嘴也不是问题。我做你的属下,也做你的女人,这两种身份我已经区分不开,也懒得区分。我相信无论哪种身份,咱们都是彼此贴心,不离不弃。我愿意追随你到底,就是因为信任。”
  司徒静长叹一声:“从你瞒着我去查账,我就知道了,信任已经不复存在。既然你不再信任我,我对你的信任也就彻底破碎了,不如好聚好散。”说完她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司徒静说她对白鹏的信任破碎了,白鹏此刻却是整颗心破碎了,哭着追在司徒静身后:“静儿,我错了,你别走!”
  司徒静并不答话,也不停顿,离去的脚步异常坚决。
  白鹏到了门口不好再追,怕丫鬟和守卫看到自己哭泣,又伤心又愤怒,高喊:“你是跟我赌气吗?我告诉你,假如你真走了,我绝不去你家求你回来,绝不再跟你说一句话!”
  司徒静终于停住脚步,却不回头,只轻轻一笑:“帮主,你该长大了,江湖不是扮家家。我走了,就不会再让你找到我。”
  说完,司徒静加快步伐,迅速远去,穿过水月轩大厅,没了踪影。
   
  


第二百二十九章 泉台驿,必杀令

  白鹏被女人抛弃也有过几次了。但加在一起都比不过司徒静离去带给他的伤痛。
  情越深,伤害越重,这个道理他早就懂,只是又加深了一层体会。
  他怀疑司徒静有可能只是耍手段,以她临走前还深情款款的样子,怎么会舍得就此一刀两断?多半是假意分手,躲一阵,给白鹏一个深刻教训,以她的心机,这种事是做得出来的。
  可再回味司徒静关于“信任”的那番话,他又感觉静儿是真的伤透了心,再也不会回头。
  白鹏就坐在司徒静睡过几天的床上,似乎隐约还能闻到静儿的气味,思前想后,越想越难过。身为男子汉,总不好号啕痛哭,强忍悲声,抽泣着以泪洗面哭了个尽兴,直到夜幕降临,料想外面天黑,不会有人看到他双眼红肿,这才两脚虚浮地离开水月轩,回到秋水阁。
  很不巧,秋水阁一楼厅中此刻正热闹,清霜、小桃、千代和小涛,一妻三妾团团围坐说笑,摆了碗筷却未上菜,四周丫鬟环绕伺候,清霜身边的空椅子显然是给白鹏预备的。
  看到白鹏出现,四女都起身行礼,三人齐呼“相公”,只有千代喊“帮主阁下”。
  清霜微笑道:“相公,补吃年夜饭这事儿,姐妹们不肯取消,来坐吧!”又转向丫鬟,“快上菜!”
  白鹏哭得糊涂了,都忘记了此事,一时有些发愣。
  小桃一跃而起,将白鹏拖到桌边坐下,还在他身上一阵捶:“你这坏东西,娶了我,就把我往海棠苑一扔,老死不相往来!早知道我还是继续做你丫鬟,好歹陪在你身边!而且你这家伙一贯喜欢偷吃丫鬟,却不搭理老婆!”
  白鹏听了也有些惭愧,在小桃的硕大丰臀上一拍,微笑道:“刚娶你我就负伤,伤一好就出远门,今日才回来,又不是故意冷落你。”
  清霜笑着斥道:“小桃!说话没轻没重!快坐回去!”
  小桃哼了一声回到座位,嘀咕着“我不管,今晚你再不过来,我就来找你,你跟别人睡,我就躺你俩中间!”
  清霜想着小桃说白鹏“一贯喜欢偷吃丫鬟”的评语,不住地笑,又转向丫鬟队列中恭敬侍立的小白:“小白妹妹,你还是丫鬟身份,我就不请你入席了,以后好好伺候帮主,别再惹他生气,帮主早晚会将你收房。”清霜直到此刻还以为相公今日情绪不好是被小白气的。
  小白瞥了白鹏一眼,低头应道:“是”。
  其余丫鬟齐齐向她看去,有羡慕的,有妒忌的,也有撇着嘴鄙夷她献身媚主的。
  上了菜,丫鬟过来斟酒,心情抑郁的白鹏却没有趁机借酒浇愁,而是紧张思考鹰堂以后怎么办。如此强大的力量忽然失了司徒静这个领头人,自己却对鹰堂人马缺乏掌握度,血手帮何去何从?整顿饭白鹏都吃得心不在焉。
  席间就数小桃最热闹,唧唧呱呱说个不停,从做新夫人的心得体会到元宵节的玩乐计划,话题跳来跳去。
  另外三女当中,清霜一向话不多,多数时候笑而不语,或从菜碟里夹些好的给白鹏,嘱咐他多吃。
  晴坂千代讲起汉语来至今还有些艰难,小桃那样的语速她也未必都能听明白,所以并不插话,神色间还有些忧郁。
  也就是小涛比较能言善道,又聪明机敏,能凑趣跟小桃搭话,偶尔一个笑话讲得满桌皆喷。不过她也会时不时转过头来察言观色,研究白鹏的表情。
  等饭吃得差不多了,小涛早已发现白鹏眼圈红肿,心神不宁。她知道白鹏下午是去向司徒静问罪的,这样的神态自然是情感受创,便提议道:“相公几天都没休息好,今日又忙到现在,早点休息吧。”
  白鹏点点头:“我是倦得不行了。”
  小桃却一跃而起,挽住白鹏手臂:“跟我走!”还瞪着眼向四周扫视,“相公今晚是我的,你们谁都别跟我抢!”
  白鹏摇头叹气:“小桃,别闹,我回来第一天,肯定跟你清霜姐在一起。”
  小桃闻言,皱眉撅嘴看向清霜。
  清霜笑了笑,对白鹏轻声道:“你陪小桃吧,妾身这两日不太方便,不好服侍相公……”
  “为什么不方便?”白鹏面带困惑。
  “傻瓜!这都不懂!”小桃大喊,“她来月事了嘛!”
  “小桃!你这张嘴!”清霜红着脸呵斥。
  周围丫鬟一阵笑,白鹏这才恍然大悟。月事这东西他还是一知半解,不特意提醒当然想不到。
  不过白鹏还是拍了拍小桃:“我今日累了,其实什么都不想做,只跟你清霜姐说说话,明天一定陪你,好吧?”
  劝说一阵,小桃终于还是不情不愿地走了,小涛起身,经过白鹏身后时,抚了抚他肩膀,说了句“有难过的事不要憋着,白天跟我聊聊”,就上楼去了。
  剩下一个晴坂千代却不肯走,对白鹏说道:“帮主阁下,有事,商量。”
  白鹏叹道:“跟你说了不要用什么敬语,什么事,说吧。”
  千代向周围丫鬟们看了一眼,又道:“单独谈。”
  清霜见状笑道:“千千每天都问几遍帮主阁下何时归来,一定想死你了,相公就跟千千回她的凝芳斋吧。”
  白鹏看千代透着焦虑和忧郁的神色,知道不仅是“思念”那么简单,她恐怕是有要事,于是点点头,叮嘱了清霜别忘了吃补品,注意身子,在她脸上一亲,才跟着千代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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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凝芳斋里千代的卧室,脱鞋上了那“榻榻米”,白鹏不喜欢盘腿坐着的感觉,索性脱衣裳进了被窝,又向千代招手。
  千代却在旁边跪坐不动,用不太流畅的汉语说出一件令她忧虑多日的大事。
  原来泉台驿尊主,也就是白鹏那位神秘的师傅赵四爷,已经探到确切消息,一直坐镇湖州倚翠楼的玄武会大将伍五叁,即将于正月十五动身回京述职。到那以后,再想杀伍五叁就难于登天了。
  赵四爷因此下了“必杀令”,希望趁伍五叁未离湖州时,“地头蛇”白鹏利用自己的人力优势,同时借助千代火器之威,就地铲除此獠。伍五叁纵然武功高绝,也架不住上千人的围攻。何况白鹏手握圣枪龙魂,一对一也未必斗不过他。
  白鹏听了,心中一凛:“我师傅知道圣枪的事了?”
  “知道。”
  “你告诉他的?”
  “是。”
  白鹏一声长叹:“你终究不仅仅是我老婆,还是我师傅派来的眼线。”
  千代不太清楚“眼线”一词含有贬义,又屈身点头:“是,帮主阁下。”
  “跟你说多少次,不要阁下阁下的,我去武夷派之前,你不是已经改口叫相公了?”白鹏声音高了起来。
  “是!是!”千代有点慌,两手扶地,匍匐赔罪。
  白鹏缓缓叹一口气:“我与玄武会敌对,杀伍五叁也是应该的。但如今帮里有内乱,不便对外开战,他又暂时没主动惹我,再等等吧。”
  千代直起身子看着白鹏,沉默不语,神色依然忧郁。
  白鹏无奈,只能说得更详细些,讲了司徒静弃职而去,鹰堂和黑风队无主,人心动荡,肯定不是对外开战的时机,其余虎、豹、龙三堂看场子做生意还可以,对付伍五叁根本帮不上忙。何况杀一个伍五叁就算能成功,也要面对玄武会的严厉报复,此刻绝不能随意动手。
  千代听完,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你怎么回事?一个必杀令而已,怎么把你弄成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白鹏皱眉起身,将跪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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