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辉见又被她戳穿,顿时恼羞成怒,“好,送就送!”
定要叫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等沈辉让人送来一万两银票,沈明珠就让素雪叫了章怀来。
沈明堂踏着月色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章怀正给妹妹磕头,“请小姐放心,章怀定当竭尽全力。”
看到他回来,沈明珠朝他笑了笑,又和他一起把章怀送出去。
等章怀趁夜离去,沈明堂低声问道:“明珠,到底怎么回事?”
沈明珠笑道:“哥哥,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平安抵达京城,也一定会活得扬眉吐气的。”
。。。
 ;。。。 ; ; 之前他住在沈家,一年到头也没有一个人会来关问他,如今萧澈召见他一次,那些叔伯兄弟还有长辈们都集体选择了对过往的忽略,就好像他沈明堂是空降来的,立刻就集体巴结。
送钱送物送人,络绎不绝,邀请他去做客的更是殷勤,为了以示公平,他们就在沈业那里会合,大家一起宴请。
沈明珠对素雪有交代,只要是有人送东西,一律收下,这本来就是哥哥应得的。
这些人前倨后恭,哥哥被扔在这里无人问津的时候,他们不理不睬,就好像看不见一样。
如今哥哥蒙萧澈召见,很快就回京去,他们立刻集体想起来,连任何的铺垫都不需要,直接就来巴结示好。
他们的借口是从前不方便,或者不知道,如今知道了,是一定要走动的。
既然他们那么厚脸皮,那自己又何必矫情呢,给什么要什么,不是更好。
收了那些东西,能换钱的就换钱,不能换钱的就让人打赏院里的下人,一举两得。
片刻,那个婆来回话,将萧澈对她的询问都告诉了素雪,还说一切都按照小姐的吩咐说的。
素雪打赏了她,狐疑地回到房内,看沈明珠正在摆弄一本曲谱。
“小姐,您碰到大皇了?”
沈明珠点点头,“嗯,我们早点休息吧。”
转眼几天过去,沈明堂收了许多礼物,而他也已经准备了行礼要带着妹妹离开沈家湾往京城去。
大家都以为他们会跟萧澈一起走的,自然要更加尽力地巴结他们。
可谁知道,沈明珠却表示不离开,让哥哥自己上京,回家好好读书,到时候为朝廷效力。
这么一来,沈明堂也不肯走。
沈辉气得冲进了石榴园,一脚踹开沈明珠的门,骂道:“你还想怎么样?你要是不走,我更巴不得呢,等大皇一走,还有人能庇护你们不成?到时候还不是任我搓扁揉圆?”
沈明珠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五堂叔,麻烦你去跟大皇殿下说一声,我沈明珠是轻贱之人,是不配回京都去的,就配在这里和五堂叔一起熬着了。”
气得沈辉怒目圆睁,一副要吃人的架势,他虽然巴不得让沈明珠留下,可他也没有办法跟萧澈交代。
因为之前答应说是沈明堂跟着大皇一起回京,如今这样变卦,别人不会说沈明堂如何,反而会觉得是他威吓沈明堂兄妹不许离开呢。
毕竟他和沈明堂兄妹的恩怨大家都知道,萧澈也绝对会这样想的。
虽然恼恨至,他也知道轻重,“那你想如何?”
沈明珠笑微微地看着他,“五堂叔,你别说我得寸进尺,我是知道的,整个沈家湾都是五堂叔说了算。而且五堂叔还从京里得了不少银两吧。”
就算兄妹二人在这里受苦,可相府还是有银拨过来的,这么些年过去,自然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况且哥哥是沈家的嫡长孙,凭什么要受那么样的欺凌?
。。。
 ;。。。 ; ; 虽然只是一介少年,可紫金冠束发,羊脂白玉压衣襟,长身玉立,如芝兰玉树一样明朗俊美。
站在竹影里,让他显得更加气质高贵,清冷如玉,青松翠竹一样挺拔俊秀。
这个年纪的他,沈明珠还是第一次见,没有之后的那些阴狠深沉,也没有那些阴险的算计,更没有那些刻意的柔情。
这一刻的他,才是真正的他吧。
沈明珠心头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这已经不关乎爱,而是一种勘破尘世,将他看透的成竹在胸和超然。
她看了他一眼,微微颔施礼,然后转身就走。
萧澈想也不想,立刻飞身跟上,他落在她的前面,唬得她眉头微蹙,即刻后退,“这位公?!”
萧澈忙赔礼道歉,“唐突了小姐,是澈的不对,敢问小姐芳名?”
沈明珠心下浮起一丝鄙夷,原来萧澈还真是好色,前世就算是为了算计自己,也不能不说他是惊艳于沈云珞的美貌。
这一世,只怕也是看了自己的样貌才会如此,她冷淡地道:“小女不过是乡间粗人,不敢玷污公,告辞。”
说着疾步飘然而去。
萧澈看着她的背影,如果喜欢,分明可是赶上去拦住她,可他知道那样她肯定会不高兴。
他就那么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小径尽头,顿时怅然若失。
片刻,他回过神来,飞快地走过去,在那里碰到个扫地的婆,便问:“方才过去的那位小姐,是什么人?”
那婆看了他一眼,见他容貌俊美,衣饰华贵,气质更是不凡,慌忙行礼,“回公,那是我们家小姐。”
萧澈蹙眉,“我知道,我问她姓名。”
那婆喏喏道:“小姐名讳,婆不知。”
萧澈败给她了,又暗暗骂自己着急,他理了理衣襟,“我是问她是哪房的千金。”
那婆一听立刻笑道:“这个我知道,是我们五老爷家的小姐。”
萧澈嗯了一声,他想了想之前那些人的介绍排行,知道五老爷是沈辉。
他走了两步,突然想起来,回头问道:“他的女儿不是被毁了容吗?”
那婆诧异地看着他,“啊?什么时候的事?老婆怎么不知道?”
萧澈提醒了她一句,说是和人争执。
那婆立刻拍着大腿笑道:“哎呀,我知道了,那么回事呀。不过是闹着玩的,才没有那么厉害呢。”
说着她就走了。
萧澈立在竹林里,一时间心潮起伏,满脑都是方才女的影,考虑着要不要跟沈辉提一提,让他把闺女送进宫去。
随即他就否定了自己,那么淡然优雅的女孩,是不会允许别人侮辱她的。
只能另作打算。
沈明珠回到了房内,章怀已经将银票送回来,还按照沈明珠的要求买了一些物,都交给了素雪。
素雪正在盘点,而沈明堂被沈业等人请了去,说是商量回京事宜。
之前他住在沈家,一年到头也没有一个人会来关问他,如今萧澈召见他一次,那些叔伯兄弟还有长辈们都集体选择了对过往的忽略,
。。。
 ;。。。 ; ; 她思绪越来越远,飞到了前世,当初自己已经回京,暗地里做生意,赚了大钱,有了自己的势力,然后悄悄找了萧澈,希望跟他合作,借助他的力量脱离沈家。
谁知道他对她一见钟情,诸多纠缠,那么温柔而深情的萧澈,让她无法抵抗,陷入了他编织的情网,为了他,一生奔波算计,为了他的天下忙忙碌碌。
到最后,落得个被他和贱人合伙算计,卑微惨死!
想到那些,她觉得心烦意乱,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再陷入那样的境地,宁可我负天下人,绝对不会让天下人负我。
她伸手从旁边的一棵竹的枝桠上扯下一片叶,放到唇边,缓缓地吹起来。
竹林外萧澈正在徘徊,恰好被笛声吸引,他负手而行,步入了竹林小径。
没多久,他便看到前面翠竹掩映处露出一角凉亭飞檐,而那悠扬的笛音恰好就是那里传出来的。
萧澈信步而行,伴随着那清越激扬,却也有缠绵悱恻的曲悠然地走了过去。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抹娇柔温婉的侧影,她那么沉静秀美,就好像是竹林深处的一位仙,穿着湖蓝色的衣裙,乌黑的头发挽着双环髻,如同仙一样。
他生怕惊动了她,所以隐在竹影里,打量着她。
她脸颊雪白,长睫浓密,眸光如水一样清澈,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
竹影摇动,轻轻地投在她的脸上,光影斑驳,让她有一种神秘的感觉。
她就好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超然物外,不像是凡人一样。
她的表情随着曲的含义而变换,欢喜、悲伤、愤怒、忧愁、怅然、迷茫、坚定……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又如此优雅淡然的女,清丽脱俗,虽然不是倾国倾城的美艳,却绝对是倾国倾城的清雅淡然。
突然,笛声顿住,女孩神情悲戚,泪珠滚滚而下,让他的心猛得就被什么攫住一样,狠狠地痛了一下。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如今已经十五岁,从十岁开始,母后就派了女官引导他男女情事,可他根本没有那个心思,也不喜欢那些女人碰触他。
他一以为自己是不喜欢女人的,因为那些女人或者美艳或者成熟或者清丽,可他不知道为什么,都不喜欢。
这一刻,又是怎么回事?
他竟然会被一支曲吸引?
这少女是谁?
分明是小小的年纪,怎么会有那么丰富的内心世界?
怎么会有这样超然物外的淡然气质?
就好像,这小小的躯壳里,住了另外一个灵魂一样。
那个灵魂,美丽优雅,看透一切,让人觉得神秘而魅力超凡。
他忍不住就前行了一步,待到他想隐身,却已经惊动了沈明珠。
她蹙眉,慌忙起身,就看到了竹影里的男。
他穿着一身鸭蛋青的丝袍,没有束腰带,风吹衣动,也显出他精瘦的身体。
虽然只是一介少年,可紫金冠束发,羊脂白玉压衣襟,长身玉立,如芝兰玉树一样明朗俊美。
。。。
 ;。。。 ; ; 萧澈伸出白皙修长的手,踏月立刻呈上。
飞快地掠了两眼,萧澈浓眉略略一挑,扯出一丝讥讽的笑意,“还以为沈粲油盐不进呢。”
自己后宅就有这么一摊烂事,竟然还好意思标榜自己多清高,既不拉帮结派,也不靠拢哪一位皇,看起来端的是清正廉洁,铁骨铮铮的纯臣呢。
自己几次向沈粲示好,他都没有明确表示,萧澈所以不爽。
毕竟父皇如今态暧昧,既没有册立,也没有封任何皇为王,让人吃不透到底是什么想法。
而无论是谁,只要想做皇帝,就必然需要内阁的支持。
如今内阁的辅可是沈粲,没有他的支持,只怕也不能够。
所以萧澈几次跟沈粲见面,言谈间沈粲都不给机会亲近,表现得既恭敬又端正,一副油盐不进的样。
按照打探来的消息看,沈明珠自小就被扔到了乡下,受尽白眼,而且沈辉一房可能是受了京里新夫人的指使,对她诸多欺凌。
自打沈明堂得知妹妹生了怪病,悄悄离开京城来到乡下,一转眼就是年。
而前几天四月底的时候,突然沈明珠就能下地走,宿疾全消,成了一个健康得不能再健康的正常人。
不仅如此,之前沈明珠兄妹还和沈辉的一双儿女发生了争执,双方各执一词,可结果就是沈明楠被阉、沈明蔷被毁容,沈明珠和沈明堂兄妹毫发无损,还在此之后成功取得了族长沈业和房沈耀的同情和帮助。
这些点点滴滴的事情串联起来,萧澈直觉的这里面肯定有不寻常的事情。
至少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平静。
这其中萧澈也发现了一件事情,那个沈明珠看似没什么动作,可每一件事她都参与其中。
那么她在此间发挥了什么作用?或者只是巧合?
萧澈原本冷峻的表情缓缓放松,一双窅黑的眸漾起了一丝微笑。
踏月在一旁看着,就知道自己家主爷对什么发生了兴趣。
“踏月,给我更衣,我出去透透气。”萧澈赤脚起身,张开双臂,踏月立刻上前帮他更衣。
傍晚的小院更加幽静,树影婆娑,余晖迤逦。
石榴园后面是一片花园,晚风过境,竹影摇曳,婆娑玉立。
沈明珠沿着石小缓缓走过,在竹林中凉亭上停下,坐在栏椅上屈肘往着清幽的竹林。
她需要一处安静的环境来思问题,她需要想一想后面怎么办,怎么走。
她身上的病绝对不是凭空来的,说不得就是有人下毒。
而且她也断定,沈辉绝对是受了别人的指示,一直对她和哥哥那么坏的。
就算她要离开相府,那也要光明正大的离开,绝对不会灰溜溜的逃走。
她会让他们跪在她和哥哥的脚下忏悔求她原谅,而不是这样寄人篱下。
她也一定要查明真相,给自己和哥哥一个交代。
她思绪越来越远,飞到了前世,当初自己已经回京,暗地里做生意,赚了大钱。
。。。
 ;。。。 ; ; 萧澈的温和亲切,让沈明堂没有那么紧张,第一眼看的时候,他觉得萧澈应该是那种城府深沉的人,虽然才十六岁,那双眸却犀利无比。
只是此念一起,萧澈就已经笑着招呼他,一副温和无害亲切无比的架势,沈明堂立刻就断定萧澈是个可柔可刚的男人。
若是需要狠,他会比谁都狠,若是需要柔,他可以比水都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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