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案齐眉,她曾经这样羡慕自己父母,以为书上所写最美家也不过如此,但水溶给了她满满都是对生活期待,美好期待。
他和弟弟是不一样,是个完全可以给予自己一个港湾成熟而富有魅力男子,黛玉在第一次见他时候就记住了这个人,然后第二次见面,又增加了更多美丽幻想。这种幻想,在这段相处日子中,一点一点被实现,一颗心,被一点一滴温柔和体贴填满,满得她觉得自己过于幸福了,以为到这里就是极限了,可水溶又给了她惊喜,让她知道原来还可以更加幸福。
黛玉是个被动人,总是先小心翼翼试探,如果别人对她好,她便以诚相待,如果对她不好,她便冷颜以对。这样性子,若是其他人家,兴许也要得个泪尽而亡下场,但黛玉幸运遇上一个真心爱着她丈夫,一个待她如母亲一样慈祥婆婆,她小性子,被暖暖情感宽容包裹起来,让她只能感觉到幸福。
只是,水溶同其他皇室子弟去打猎,快一个月了也不曾见到过,也没来一封信,每每对着空空新房,总是心里烦闷。平时不愿给人笑话总是强忍着,这会儿见这房间冷冷,也不知水溶现在好不好,有没有生病,吃可好、穿可好……情绪积累到一定量,这会儿触景伤情,泪珠儿就滴答滴答滚落下来,怎么止都止不住。
“玉儿,看我带回来什么……玉儿你怎么哭了?可是想家了?”
一回来,看到想了一路妻子坐在窗边抹眼泪,水溶一下急得什么样子,丢下手里皮子走过去,托起她泪光点点粉腮,心疼不已慌乱拿手擦着。
黛玉做梦似眨眨眼,又想起自己此刻必定是花了脸,丑,立刻不好意思侧过脸去,拿着手绢遮住脸,“妆花了,不好看,你别看。”
“哪里不好看?这世上再没有比我玉儿更好看了。”水溶看妻子哭成这样,也顾不得窗子开着会有人看见,将她搂进怀里,细声细语安慰着。黛玉是闺中小姐,不比墨琮这样奸滑,遇上水溶,哪里还能藏住话,又是天真人,也不知自己这是在诉说对丈夫满满爱意,一句两句就把话都引了出来。
水溶本是为了给黛玉一个惊喜才不让人往家里传信说自己今天要回来,谁想害黛玉这样伤心,真恨不得自捶几下。可另一边,若不是这样,他还不知道自己小妻子有多在意自己,这让水溶又是暗喜又是自责又是心疼,心里如同喝了加蜂蜜药一样甜味包裹着苦味。当下发誓,以后绝不这样一消失就消失一个月,连封信都没有。
打猎回来几张上好兽皮一半送到太妃那处,一半留着给黛玉,但太妃说黛玉身子弱,这天又渐渐冷了,从皮子里挑出了几块银狐狸皮,要给黛玉作件皮裘。
打猎骑马握缰绳,水溶虎口处磨破了一点皮,虽然已经好了,黛玉还是心疼差点又流出眼泪,那一日晚上就挑了一块梅花鹿皮毛,缝出了一双手套,正贴合水溶手型。喜得他一把抱起黛玉转了两圈,两旁丫鬟捂着嘴吃吃笑,直笑到她们本就双颊微红王妃脸红如同红樱桃,羞得把脸埋在了水溶怀里打死不肯抬头,
黛玉脸皮薄,水溶无奈,只得让丫鬟们都退下了,她这才抬起头,气鼓鼓啐了一声,“明知我胆子小还要作弄我,我这就把这手套剪了,不叫你笑话。”
说罢作势就要起身拿剪子,给水溶抱了个满怀,低头偷了一个吻,得意道,“送给我那便是我了,剪了就再赔我一对。我好玉儿,为夫哪里舍得你这样费心?还是不剪了吧。”
黛玉挣脱不开,跺跺脚,捶了水溶两下才罢休。见状,水溶抬手理了理黛玉鬓角,低声软语,“今日母亲要宴请其他人家夫人小姐,这里头有不好处人,可都是女眷我也不方便出面,可怜我玉儿要对着那一群虎豹豺狼。若是哪个不长眼说了不中听话,不必顾忌,你是我北静王十六人大轿抬进来王妃,对你不敬就是对北静王府不敬。……我真不想放你一个人在那。”
给说手脚都要软了,黛玉笑着拉着水溶袖子扭了扭,“你说好像我小孩儿一样,哪里就这样好欺负了?我既然是你王妃,就一定能拿出王妃样子来,要找我不是,哪有这样容易?”
“是是是,我王妃,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一个同你这样可爱小郡主?”抓住黛玉玩他衣袖手放唇边亲了一口,水溶继续逗她。
“越说越不正经,我不理你了。”黛玉脸皮薄很,根本招架不住,一扭头飞快跑了。但想起他话,低头看了眼自己平平小腹,脸上一抹飞红。
她孩子,什么时候才会过来呢?
到了晚上,果然京城里说得出名字人家夫人和小姐都过来了,光是酒桌就摆满了一个后花园,天上一轮圆月,处处花灯悬挂也不曾夺去它半分风采,就像是这新北静王妃。
往日曾听闻林家女儿长相标致,更难得不食人间烟火高雅气质,今儿一见,果如众星拱月一般,打扮再出众人,往她身边一站,立刻要被比下一两分灵气。
其实来少妇姑娘们都是精心打扮过,女儿家,对自己美貌有信心都忍不住要比一比才罢休,现在见了这位北静王妃,雪肤花貌,月为其神,连女人也要忍不住欣赏起来。几个老太妃还嘴里含酸说北静王太妃出手太快,人家林府还在扬州就把这么好姑娘订走了,叫她们晚了一步干看着发酸。
北静王太妃甚是得意直说这就叫运气,这么好媳妇全是自己福气,别人羡慕不来,被其他老太妃笑了一通‘不正经’,一群人便聚在一起说起了儿女经。
黛玉身为王妃,社交是王妃职责一部分,幸好林家也是大家,黛玉从小就开始接触这些,出嫁前林母也曾教导过这方面事,上手非常快,很自然熟练就同那些年轻,同她一个等级夫人都聊在一起。这其中确有人不大好处,可都是名门世家出来姑娘,都是有教养人,再尖酸刻薄也得看着北静王府面子留些口德,所以黛玉也没有遇上那种水溶担心事。加之黛玉本身是个聪慧人,又是满腹诗书才女,虽然性格有些直,也不是宝钗那样善于沟通人,但王妃身份压在那里,若是过于和善了也许反要被人说没有气势,这样,刚刚好。
今天螃蟹个个脂肥膏黄,看起来很好,然而对着这样鲜美蟹肉,不知为何,光是看着黛玉就是一阵反胃,总觉得不舒服一样,略动了动筷子就停住了,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北静王太妃今日拜桌本是要训练媳妇处事能力,所以说笑时也一直留意着那边,本来一直在满意点头,可看黛玉不舒服样子,心里便有些急两人,忙把她身边丫鬟叫了两个过来,问是怎么一回事。
“回太妃话,王妃这些日子一直吃不好,说是闻不得饭味,但还是都能吃进一些,只是今天这螃蟹,王妃却一点没碰,也不肯离桌。奴婢看情况不大对,想请示太妃是不是让王妃下去休息片刻?”
“什么?”太妃皱起眉头,“玉儿这些日子一直吃不好么?这么大事你们怎么不告诉我?王妃身子也是能开得玩笑?”
“回太妃话,王妃说是不打紧,也是想念王爷缘故,所以……请太妃责罚。”
北静王太妃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南安王太妃扯住了,神秘兮兮问丫鬟,“你们太妃这几日除了闻不得饭味,是不是总是犯困?”
丫鬟愣了一下,点头道是。
南安王太妃笑了,其他有经验人也笑了,北静王太妃立刻意识到是什么事,又想到蟹肉属寒性,对孕妇是极不好,立刻让丫鬟过去带王妃回去休息,另一边让人去请了宫里老太医过府就诊。
当天晚上,林家收到了北静王府送来信,这一晚上,北静王府和林府两家这一夜都是灯火通明,两府人上上下下全是一夜未合眼,个个笑容满面恨不得将这消息传给认识所有人:
林家出来王妃,林黛玉有孕了!
不说黛玉怀孕之后北静王府是怎样兵荒马乱,只说林家补品一车一车运进了北静王府,贾敏再一次隐晦提醒了墨琮该为林家添一个孙子了。
对于自己儿子不肯亲近自己新婚妻子让对方备受冷落这件事,贾敏是相当不满,不止一次把这个宝贝儿子提过来狠狠骂上一顿,对这个知书达理好媳妇更是关怀备至,几乎是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宠爱了。现在看女儿已经怀孕,心暂时可以放下一些,那剩下注意力就全部集中到了墨琮这边,林家嫡长孙,还有什么事比这个更重要?
墨琮哭笑不得,这生孩子也得两个人配合才行吧,就算他身体肯配合,但这位连手都不给他碰妻子身体肯配合么?
不是说颜凉雨不好,她已经在很努力克服自己心理障碍了,而且也不是没有效果,至少现在墨琮能靠近她五十公分内而不会把这位娇小姐吓得直接转身跳进池塘。话说上次池塘事件还害得他生平第一次在祠堂跪了一夜,天知道他根本连手都没有碰到,何来不小心撞进池塘之说?哎哎,真是啥都不想说了,说了眼泪都能流一缸。
这一日是他和水淳约好见面日子,谁想还没能跨出门槛,两个大汉一边一个架住了墨琮,一路拖到了贾敏面前,而贾敏皱着眉头,恨铁不成钢看着他。
“今天你又要睡在外面?你这孩子怎么那么不懂事呢?娘我都睁只眼闭只眼让你有时间和外面情人会面了你还想怎么样?你都不知道我在你媳妇面前有多尴尬多心虚,可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怎么就一点不能理解我苦心呢。”贾敏气得拿着手帕直抹脸,墨琮才想要说什么,贾敏一挥帕子打断了,“行了行了,你也不必说什么好听话糊弄我,今天你说什么都得陪着你媳妇,知道吗?”
说到最后这都已经是面目狰狞了,墨琮缩了缩脖子,点点头,贾敏这才立刻脸一变,依旧端庄贤淑莲步迈出了屋子。
待墨琮一身疲惫来到他婚房准备商量对策,却见到颜凉雨如仕女图里面姑娘一样规规矩矩坐在那里,冲着墨琮浅浅一笑,一瞬间房间变成花海一样,然而面对这样美景,墨琮却觉得心头一跳,忽然有了不祥感觉。
“娘早上把我叫过去了,教了我几招如何抓住丈夫心。”她声音依旧轻轻柔柔,只是内容和她语气对不大上。
果然……墨琮默默擦了擦汗,“你不用顾虑太多,我会解决。”
“啊,不。我只是觉得我们不能这么下去了,既然你不肯给我下药或是打晕我,那我们只好另找途径……”
墨琮不祥预告更甚。但她却微笑着起身,走到圆桌旁边,一指桌上放着大酒坛子,依旧笑得如圣女一样纯洁神圣不可亵渎。
“所以我想了这个,我们,来酒后乱□~”
“…………”
……我听到了什么?
“……”晃了晃脑袋,墨琮转头看了下周围,这里好熟悉……怎么,桌子上还趴着一个女人?看着,好眼熟……
啊,今天和水淳约好了,墨琮揉着太阳穴站起来,脚步有些虚浮,但表情却十分镇定,除了脸上有一抹不自然红晕,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大爷,这么晚了你要出去吗?”
墨琮看着别人嘴开开合合,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脸也是一片模糊,只是身体本能蹦出一个‘恩’字,跨出了门,顺着记忆往外走。他就如同走在棉花上面,随时要倒在地上,但身体却生生扛了下来,旁边人和物就像是走廊两边玻璃窗上扭曲图片,非常不真实。这一路跌跌撞撞,也不知撞到了几个人,待走到他在外边买别院,天色似乎更暗了。
仆人将他迎了进去,问他要不要准备些解酒汤,墨琮似乎知道他在说什么,似乎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挥挥手,让他退下了。他记得要等人,这人,不是……
“墨琮,下人说你醉了……”
一个声音由远至近,墨琮眯了眯迷醉眼,也没看清对方是谁,只是,气息很熟悉。他站起身,跄踉了两步,瘫在了那人怀里。埋在他怀里嗅了嗅,似乎确认了来人身份,双手自主抓住他衣服。
等到了。
水溶担心抱着他滚烫绵软身体,而墨琮一身酒味,紧紧抱着水淳,安心了一般将头枕在他胸口蹭了蹭。
“水淳……”
水淳看墨琮已经醉快没意识,急忙抱起他,带进内室安置在床上,而墨琮依旧死死拉着他衣服。“谁灌了你酒?墨琮?墨琮?……”水淳双手托着那恬静睡着小脸,手指轻轻擦过他因为酒而滚烫唇,小心晃了晃,嘴里喊着他名字。然而林墨琮完全是硬扛着自己一直坚持到走到这个地方,这会儿早已睡了过去,哪是水淳摇醒?
他就这么放松躺在有令他不防备气息地方,安心失去意识进入沉沉梦乡,那一根根竖起隐形毛发柔软铺平,唇边是愉快,放松微笑。
也许连墨琮自己都不会知道,他清醒时候也许能勉强自己,背叛自己心去抱另一个人,但一旦不能冷静思考,不清醒了,只剩下本能时候,林墨琮身体只认定水淳一个人,唯有他一人。
墨琮醉酒,一沾床便人事不省睡了过去,水淳无奈,要叫人服侍他脱下衣物却又止不住腹内冒出酸气,犹豫片刻,这一向没有照顾过别人帝王竟要动手自己处理。
衣服倒是好脱,只是心里头住着这个人,动作时就不免带上一二分旖旎来,又皆墨琮身为男子皮肤却这样白皙细腻,水淳折腾了半天也没能忍住不往歪处想。干脆,一把扯烂了,把铺盖往上头一盖便罢了。
正要走,一只手伸出来抓住了他,墨琮不知是何时醒过来,眯着眼,笑得很是蛊惑人心,“水淳……留下来……”他嘴里吐出让人被迷惑字句,连表情都是与平日不大一样带着蛊惑。
水淳倒吸了一口气,本就三分火一下化作七分,只是想到墨琮现在是醉酒状态,想推开,却被一把扯过,第二次被人压倒到床上。那个如魔魅一样妖娆男孩半坐起,跨坐在他身上,由上而下俯视着他,脸上带着自负挑衅笑,微烫手捧住了水淳脸,他俯下身,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美丽身体弯成一道极具诱惑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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