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老谋深算 青竹叶- 第55部分

　　　　水说，只有在身边才能这样毫无防备沉睡，又怎不是如此，两个人都是警惕心出奇重的人，在这花花世界混得好，药么就是这样老狐狸，药么就是真正天性良人，前者有能力保护自己，后者有资本让人保护。然而两个同样经常会阴谋论人，对对方却是毫无保留，不能不说是一件有趣的事。

　　　　和水溶地下恋情那么久，这还是第二次梦见老太太，老太太临走前最放心不下就是贾家和她子孙们，这些子孙们现在都很好，难道是贾家又怎么样了

　　　　老太太走漫山红枫，下了朝赶到贾家所有人都已经来齐，嫁出去姑娘和分家凤姐等人都到了，全部守在老太太身边，老太太却仿佛什么都没有见，她喊是老太爷名字，说，老太太嫁进来候也是漫山红枫，那白玉瓶里红枫也许是让老太太想起了从前吧。

　　　　在老太太身边待过人都在默默抹泪，却看到王夫人手绢下得意笑。老太太那之前已经将自己私房都分了出去，这王夫人大概是想到了自己得了家财，还能掌家了，得意所致。贾府是一滩死水，乌黑一片不见底，就算没有后抄家，们自己也能把自己整死。老太太也许是预料到了后发展，拉着手，想说什么，最后却叹了一口气，“兰儿从小和你好，若是你帮我看看吧。”

　　　　那十分忐忑，一点不想沾染贾家任何事，然而若是老太太临死前遗愿帮贾家说话，不知道自己会如何，不想伤了老人心，也不想拖上这样事。老太太看出了为难，只说了那句话，能出那话语中满满愧，对贾兰这个嫡曾孙愧，以及对不幸牵扯进来的林家有愧。

　　　　身为贾家老太君，做到这里还能让人说什么可惜，宝玉那不着边际天真烂漫最后还是辜负了老太太的疼爱——拒绝了过继给大房，老太太最后能为宝玉做事也被无情拒绝。

　　　　还好，老太太不只有这一个孙儿，这满堂幸福美满孙子孙女们已经足够了，老太太从们身上看到了自己努力成果，这样即便是走了，也和地下人有个交代，所以她是笑着离开，满足慈爱笑容。

　　　　没有人能不带着后悔和遗憾离开，然而离开候若还能这样微笑着坦然对，也是一件幸事。

　　　　想着，看着前方一片漆黑，身上微微发凉。水溶仿佛感觉到身边人惆怅，醒了过来，疑惑看着模模糊糊影子，那影子似乎在传递着伤感味道。

　　　　“怎么了可是做了什么噩梦”

　　　　叹了口气，“梦到我外祖母了，不知道是不是贾家出了什么事。第一次梦到外祖母正是贾家抄家，这一次……”

　　　　抄家，便是把所有皇恩都收回去，一切家财、房产、荣誉，贾家所有人都瞬间被打成了一穷二白连一块土地都没有落魄人，凤姐一家虽然躲过了被夺走家财命运，但贾琏也被打成了白丁。说来可笑，那候贾家最高级别，居然是贾环秀才，因为那是自己考上来，就没被夺去。二舅贾政虽然为人木讷，却一向规规矩矩不曾犯错，便只是贬为庶民，而大舅父贾赦曾因扇子逼死一个人，入了狱，被酒色掏空身体根本受不了牢狱之灾，没过多久就病逝在狱中，而宁府贾珍则因为欺男霸女，坐了几年牢，前些日子才被放出去。

　　　　原来贾府如今成了一个闹市区，大观园却被保留下来，做了公园，交了游园费就能进来瞧瞧，等在大观园住过还曾去看过，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种语言不足以描述哀伤和追忆。

　　　　贾家丫鬟仆人该散都散了，他们已经用不起这么多丫鬟，一家几口人勉勉强强挤在一个中等大小院落里，做事下人、丫鬟、嬷嬷加起来也不过二十个，一家人全靠着几亩田地过活。房子是凤姐一家出银子买，这些田地则是嫁出去姑娘心意，至于家里头家具、衣物、碗筷等物则是林家办置，总算让们有了一块地安生，还有一口饭吃。

　　　　这一家人，虽然没有嚷着分家，但事实上是一户一户分了出去。邢夫人被凤姐接了过去，大起大落之后也不想争什么求什么了，说现在变成了一个没脾气好祖母，和刘姥姥一家来往甚密。贾环自己赚了点小钱开了个铺子，专做珠宝古董生意，自小住在贾家，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这些年过去，在京城里也算得上火眼金睛古董商了，赵姨娘被接了出去，如今不知过得多有滋味，偶尔还去女婿家串门，说最近为她儿子张罗开婚事，虽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尖酸刻薄，但到底比以前好了些，没那么斤斤计较了。

　　　　贾兰和李纨，因为老太太是在死前托付过，所以如今在林家住好好。贾兰学问是和林海亲自教导，今年刚满十六，参加今年科考，现在还不知道成绩。至于贾政、王夫人和宝玉夫妇，还住在那个院落里，就那么几个人，也不十分拥挤，那些田产全部留给了宝玉一家。宝玉是舒服惯了，自然受不了，王夫人又这样疼爱儿子，见不得受一点委屈，不是还有宝钗这么一个贤惠媳妇在，这点家产又被败光了。幸好宝玉其不行，在读书上确有几分天资，也参加了今年科考，亦不知成绩如何。

　　　　无论如何，曾经这样富贵、权势滔天贾家终于是败落了，各个人都有了自己着落，或喜或悲，如一出戏散了之后拉下大幕，故事后续究竟如何，谁也不知道。然而此刻大家事都已经尘埃落定，实在想不起这样贾家还会有什么事。

　　　　当强迫着自己顶着睡意站在朝堂之上，终于明白了老太太入梦原因：贾兰是这次科考得了第名，而宝玉则是第五名。

　　　　一棵**枯木尸身上长出嫩芽，陈旧土地上一点新希望。红楼梦故事，这大世界里一个偏僻小角落故事，到此正式结束了，这里开始，一切都是未知。

　　　　一下朝，立刻去了梦园，那是专为姐妹们相聚而买一个园子，里有一座寺庙，名为青寺，是妙玉、惜春和鸳鸯静修寺庙。鸳鸯到底实现了自己承诺，她完全对男女之爱放弃了期待，看破红尘，把自己那老太太留给她做嫁妆一千两银子都用来买了从小一起长大姐妹们身契，让她们脱离奴籍各奔东西，而自己则削发做了尼姑。同出家还有一心向佛惜春，她意志坚决，众人劝阻不得，也就随了她。至于那妙玉，本就是道姑，眼见贾家落得这么一个下场，一转身，烧了自己道庙，也落了发，来到这里。

　　　　今天是姐妹们相约聚会日子，是男子，不方便走进这样女儿，在外喝了一杯茶，告诉她们宝玉和贾兰考上事，然后对这里伺候几个人嘱咐了几句话就走了。

　　　　当回到林府，却看到林家也是满满一群人，都是知心好友，连水也在里。林海虽然已经不管们事了，但让没大没小去对皇帝，估计这辈子都做不到，这不，一看到水伸手给了一个拥抱就开始尴尬了，随便找了个借口飞快消失。至于另一对有点苗头老了，老眼昏花，什么都看不清。既然都已经老眼昏花了，不如辞官吧，空出些日子陪着敏儿看遍想看风景，弥补自己年轻犯下过错，林海摸着自己长长胡须，一出房门就转向府里内院，贾敏那处。

　　　　贾敏却在和儿媳说话，两人经过这么多年相处，比真正母女还亲和，小语性格越来越像，刚刚请过安，现在不知道哪里疯玩去了，而且还拐带上了出宫太子、二皇子和小外甥。

　　　　“娘，您绣了那么久可累了大姑邀请我们去梦园呢，马车就在外。”

　　　　“哎呀，你们年轻人去就好了，我去了岂不是没意思了何况我这一身也不适合出去吧”

　　　　“娘说哪里话论年轻，娘心态可比我年轻多了，咱们一起出去，包管有人误认作是姐妹。这就是我们女眷一场小聚会，不用穿那样严肃。北静王太妃也去了，娘不去，媳妇一个人去了也没意思。”

　　　　于是，当林海从那里出来，走到主房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

　　　　“林叔叔，我敬你一杯。”一杯酒送到林前，仰头喝尽，贾兰立刻又送上了另一杯，一边好奇问，“林叔叔，们为什么说顾叔叔是竹君说林叔叔是梅君这其中可有什么典故”

　　　　林立刻被呛到，霉菌该死！不是禁止了这种乱八糟外号吗哪个混蛋又流传开

　　　　这四君子一说也不知是何时流传开笑谈，说是朝中气质外貌最为出众四个人，一是北静王水溶：身份高贵，长相俊美，待人和气，气质美如兰，是有名贤王，被人私下称作是四君子里兰。虽然这位王爷和另三位相比没什么建树，但胜在身份尊贵，脾气温和，林家姑娘嫁入之前不知多少人盼着争着做夫婿，现在人家子女双全，夫妻和美，依旧有人眼巴巴想着做侧妃或是庶妃，可惜太妃阻挡，至今无果。

　　　　往下走，是屡立战功令敌人闻风丧胆军机处散秩大臣顾惜朝，此人文武双全，年纪轻轻就坐到从二品位置上，眉目如画，更难得有魏晋名士风骨，虽然处事不够圆滑，为人又有些孤僻，但人有才有貌，对女子又是出名温柔体贴，就算出身低微，依旧挡不住两眼发光众待嫁少女爱慕。常年一身青衣，素袍青衫，长身如玉，以修竹作比，最合适不过。顾惜朝是四人中唯一一个尚未婚娶人，年纪也不小，快三十人，又和将军戚少商同进同出，难免朝里有些闲言闲语，但是两个当事人完全视而不见而不闻，两人又都是孤儿，也不怕自己不娶亲影响到家人，而皇帝又从来不过问臣子私事，所以们之间若有似无暧昧，大臣们也慢慢学会了视而不见。

　　　　再来，是掌管全刑狱大理寺卿林，出生在书香世家，年仅二十二已经是正三品京官。人说一代看吃二代看穿三代看谈吐，从林身上能看到一个名门贵公子该有气派，然而上朝此人脸上总是凝聚一股寒霜，有人说这是因为此人怕相貌过于俊美而被人看轻所以故意为之，也有人说皇帝嫌年幼而导致君臣不合，只有少数人知道这是因为此人有很严重起床气。至于君臣不合无稽之谈。也因为大家看到朝堂上林总是艳若桃李、冷若冰霜样子，犹如迎雪怒放红梅。做事谨慎、滴水不漏，一开始因为年纪轻而看轻，但事实证明能力和年纪是不成比例，众人看着步步高升，却找不出一点把柄，与不合官员只能暗地里恨得牙痒痒。然而人无完人，这林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是朝中大臣有目共睹，成婚多年无子依旧不肯纳妾，也不知推拒了多少户人家，对妻子更是十年如一日无微不至体贴照顾，是鼎鼎大名疼老婆人。

　　　　至于第四个，是皇家女婿皇帝妹夫，也是极有手段一个人。

　　　　“我说兰儿啊，这种事你打它做什么都是些闲着没事人弄出来，说出去没叫人笑话。”立刻结束这个话题，引到宝玉身上，“你什么候去看看你宝叔叔”

　　　　贾兰刚回答，被戚少商扯了去，说今天一定灌醉他。摇晃着脑袋，酒意上头，忽然想到很久以前，也是这天海楼，喝得半醉，水说刀和刀鞘。顾惜朝这把用不好就会伤人伤己利器，此也有了专属于刀鞘，间过得可真快，几乎身边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方向，而林，出生以来就一直不曾犹豫过这个方向，也走到这一步。

　　　　这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真实世界，是这个世界中一个。林扬起了嘴角，红楼梦一切在此刻结束，剩下，全是自己人生。因为不甘心变作命运玩偶，一开始就步步谋划，保护家人和朋友是一方，科举是一方，经营产业是一方，可以说每一个目标都已经实现，唯一意外，大概就是水。

　　　　“在想什么？”趁着大家都在灌贾兰酒，水溶来到身边，笑看着这个已经和自己齐高男子。

　　　　“想你。”

　　　　“哦想我什么好，还是不好”

　　　　“好，和不好，都想。水溶，如果我告诉你，林若是没有出生，我母亲会忧郁而死，我父亲追随母亲而去，我姐姐在贾家泪尽而亡，贾家，会比现在更加惨烈，你信不信”

　　　　“信，你说，我都信。”

　　　　背对着众人，水溶拉起了手，磨蹭着那上一个个薄茧，“我曾经以为‘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就是我毕生追求，因为那也是我父皇一生目标。但是你，一个可以欣赏我皇图霸业人，一个可以同我一起鸟瞰万里江山人，一个永远和我站在一起人，一个让我逃脱了帝王孤家寡人命运人既然你可以让我生命里出现这么多意外，为什么不能创造其意外”

　　　　笑了笑，侧头飞快亲了一下水溶的唇角。

　　　　除非是醉酒状态，否则很少主动，所以水溶一下没有反应过来，轻而易举被某人搂住，带到一处屏风后。一木之隔外，劝酒声依旧喧嚣，但这里，三分醉意加上分情意

　　　　“很高兴能成为你的意外。同恭喜你成为我的意外。”

　　　　“……”水溶依旧盯着他，眸色变暗。

　　　　“怎么不说话？”

　　　　“刚刚的吻。”

　　　　“恩？”

　　　　“有感觉了。”

　　　　“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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