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好久,似乎明白了,下结论地说:“原来女人当新娘子的时候是如你一般不能动的!”
我已经放弃挣扎,不再试图解释。
他将大屁股坐在我的肚子上,颇是沉重,压得我肚子一阵不适:“娘亲说,干爹和你结婚了,以后就不能照顾我了。可是为什么不能照顾我了?我不想干爹离开我……”说罢,眼泪辟里啪啦的往下掉,直接哭湿了我的脸。
突然,洞口进来一绛红衫身影,急匆匆地冲到我身边,抱起小胖团,说:“乖若波,不哭!”
那叫若波的胖团奶声奶气:“干爹,我没哭……”
妖华瑶笑着说:“那你脸上的是什么?”
小胖团似乎想了想,道:“是新娘子哭的……”
我:“……”我不能说话,连个小孩子都栽赃陷害我。
妖华瑶坐到床榻上,弯腰看我,突然笑起来:“果然,新娘子哭了!”
这对父子,绝对是能把黑说成白、白说成黑的恶人。
洞外传来粗犷的喊声:“蛇王殿下,出来吧,别恋着新娘子了,以后都是你的,快来陪老兄喝酒。”
妖华瑶回头向门外笑着喊:“就来!”
然后将小胖团放在床上,手抚上我的脸,一下下的摩挲。我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万分不适应。
他伸开手掌在我眼前一晃,一瞬间我便觉得自己可以活动了。
妖华瑶挂着魅惑地笑容,道:“你可以自由行动了,只是我封了你的法术!”说完,又转头对小胖团说:“若波乖,好好陪着新娘子,干爹去去就来!”
小胖团答:“嗯!”
我躺在软被子动了动手指,果然可以活动了。
妖华瑶突然将他尖嘴猴腮的脸贴在我的脸上,磨了一会儿,在我耳边轻声道:“一会儿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若是敢伤害若波一根头发,我定要你死无全尸。”说罢,站起身,扭头走出去,绛红身影又一次消失在洞口。
我挣扎着坐起来,心中暗念:这妖华瑶封我法术真是多此一举,我本就是个毫无法术的小魂魄,更何况我作为鬼差的仝僆玉也已经被麟冉川拿走了,想放探魂丝都不可能!
小胖团蹑手蹑脚的爬到我身边,指着我的鼻子,气愤地吼:“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你抢了我干爹……”
我回头看他白白嫩嫩的脸,压住心中怒气说:“谁稀罕抢他啊,我也不想嫁他的!”
我做凡人时也曾幻想过长大嫁人,如今真真切切的嫁了回人还是被人强迫的,这心中一点欢喜的感觉都没有。
小胖团问:“为什么?”
我十分坦诚地说:“因为你干爹压根就没给我聘礼!”
小胖团想了会儿,然后笑眯眯说:“没事没事,我把我给你当聘礼。”
我连忙摇头向后躲,道:“我不要!”
他眼泪汪汪地问:“为什么不要?若波不好吗?” 我说:“一个宠物我都养不起,要是再来个……”后果不堪想象。
小胖团皱着眉,如老头般深思后,似乎做了个重大决定,然后认真的看着我说:“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养得起,你给我当宠物吧……”
我:“……”
作者有话要说:魂缘伊梦小剧场:
叶栾:“本鬼差虽赶不上小少主娇花嫩蕊般,好歹也需怜香惜玉啊,你们这群妖女,竟然敢把我当菜板刷洗???”
众人:淡定淡定,最起码还没把你当马桶刷!!!
叶栾:“……”
魂缘伊梦:“闺女啊,马桶是臭的,所以,你要知足!”
☆、37三十七劫 洞房欢
小胖团皱着眉;如老头般深思后,似乎做了个重大决定;然后认真的看着我说:“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养得起,你给我当宠物吧……”
我:“……”
果然;现在这世道,连小孩子都财大气粗了。
我和小胖团对视好久,一个不男不女甚为耳熟的声音在洞外喊道:“小主子;压床已经完毕了;主上说让您快些回府。”
声音甚为耳熟;我猛然意识到,这小胖团就是我曾经在百枝林中遇见的那个小主子!
小胖团挥了挥衣袖向我告别:“宠物,我先走了,以后再来找你!”
等我回过神,想追问他时,小胖团已经不见了踪影。
洞口又来了那群扭腰甩臀的女子,她们快步走到我身边,抓起我的胳膊就伸手解我的衣衫,我闪身躲避,身上红色的外衫还是被她们成功地拽了下去,几只手又伸过来来要脱我的亵衣。 我挣扎着往铺满喜气红色被褥的床榻里面爬去,大喊大叫:“住手,住手,我不喜欢女人的!”
那帮蛇媚美人似乎充耳未闻我的呼叫,一把拉住我的脚踝把我往床下拽,我拼命地踢腿挣扎。大概是碍于礼俗,她们不便爬上喜床,使得我成功地缩在墙角里,只是此时此刻只穿了件亵衣的我,觉得自己倍加可怜。
“你们先出去吧,剩下的本王自己来!”只听妖华瑶的声音从洞口传来。
侍女们退出,妖华瑶便信步向床上的我走来。
我如今只有贴身亵衣穿在身上,可做了这么多年的鬼魂,这些男女之妨观念早已淡泊,自然在妖华瑶面前也没显现出女儿家的羞涩之情。
妖华瑶站在床前,抱着双臂,斜睨着瞧我,道:“我俩该行夫妻之事了,你这般躲在墙角是做什么?”
我说:“谁要和你行夫妻之事,我可没有嫁给你!”
他笑了笑,语气阴阳怪调:“到了我蛇王床上,你觉得你能跑得掉?”
我说:“你是蛇王,也是妖界之人,我是幽冥地府的鬼差,两界本无恩怨,你我本井水不犯河水,不如放了我,休得我两族结怨,祸害苍生!”
他听完后却一反常态,哈哈大笑,坐上床榻,身子向我倾来,暧昧地将脸靠近我的脸,唇□人,嘴中吐着阵阵清香的酒气,摇着头邪魅地说:“小鬼差,不妨告诉你,我最恨的就是幽冥地府的人!”
完了,这次真的是撞到刀刃上了!
他爬上床,我瞬间感觉到阵阵恐惧,危险临近。缩在墙角,我已经无路可逃,只得眼睁睁看着眼前的妖华瑶挡住我的视线,贴近我的身子,禁锢住我的双手,他一把将我拉出来,直直的扔在床上。
我仰面望他,开口求饶:“那啥,蛇王殿下啊,您放了我吧,我是个要身材没身材要相貌没相貌的鬼差,是个魂魄,不算幽冥地府的人……”
他脸贴着我的脸,坏笑:“原来还挺识时务呢……不过,今夜这洞房花烛,怎能浪费……”
我说:“你可知,洞房花烛是怎么来的?”
他长舌缠住我的脖子,感觉黏黏滑滑,湿湿凉凉的,他问:“怎么来的?”
我急说:“古人云,若男子看中一女子,先将其击昏,然后背至自己的洞中,再行周公之礼!”
妖华瑶一手摸上我的脸颊,笑着问:“那你的意思是怪我没将你背至洞中?”
我说:“你没把我打晕!”
他:“……”
不知何时他已经敞开我的亵衣,我贴身的红色肚兜倒映在他的眼眸中。他伸手去解我的脖子上的细带,我挣扎着欲躲开,奈何他整个身子覆住我的身上,严丝合缝,将我压力死死的。肚兜细带在他手中轻巧即开,丝绸肚兜被掀起,眼看着上身唯一遮羞布便要离我远去。
我抬头咬向妖华瑶的脖子,妖华瑶轻巧躲开,一手牵着我的肚兜笑着说:“喜气红色,终比不上□……”随着说话他的手向上掀起,我绝望的闭上眼睛。只听耳边风声,妖华瑶吃痛叫着,松开了拉我肚兜的,我的肚兜又飘回来遮住我的身子。 我趁此机会一个翻身,一扯亵衣栽下床去,回头一看,只见床榻之墙上插着一把眼熟的折扇。
篱铄仙君迅速脱下素日里的白衣,罩在我的身上,将我捞进怀中,紧紧抱住。
我的头被他压在怀中,看不清他表情,却感受着他的滔天怒气。
妖华瑶从床上站起身来,笑声传来:“好厉害的仙术,修为甚高,想必是天庭来的吧!”
篱铄仙君大喝,声音威严:“你这万蛇之王,雄霸妖界一方,竟做这般龌龊之事,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床上折扇瞬间飞来,篱铄仙君将我放开,接过折扇飞身而出,直奔妖华瑶命门。
妖华瑶也非简单人物,他笑着说:“我们乃是名正言顺拜堂成亲,行夫妻之礼,又有何不对?”话音未落,长蛇信子从口中飞出,直接正面迎击篱铄仙君的折扇仙术,顿时火星四起,两人打得不可开胶。
这洞穴甚小,法术仙术施展不开,两强交锋一会儿,战场便莫名其妙地转移至洞府外。
我一个人在这红烛喜床屋内,由于打斗,床铺最为凌乱,唯独还剩下张完整的桌子。正不知所措,犹豫是先逃走还是等篱铄仙君来救我之际,只觉脖子上毛绒绒的东西轻轻扫过。
我转瞬回头,果然看见麟冉川眼睛笑得弯弯,模样可爱地出现在我眼前。 我问:“你怎么平安无险从八步安阵中出来的?”
他似要讨赏般道:“土花盆以身试验重伤在身,我自然毫发无损!”
果然,断袖情深,这花花少委实痴情。
我问:“麟冉川,你怎么进来的?”外面群蛇一片,危险至极。
他笑眯眯地将我扶起,扯下篱铄仙君的外衫,嫌弃般随手扔在地上,然后脱下白裘披在我身上,在我脖子上打了个结结实实的扣子。
我挣扎着想脱下,这白裘前襟却越和越紧,将我裹得严严实实一丝春光不漏。
麟冉川拉着我坐到唯一完整的桌边,讨好地笑着:“阿栾,你渴不渴?”
这么久没喝水委实有点渴,我点头。
他笑眯眯地将桌上的酒杯递给我,自己又拿起一杯闻了闻,道:“阿栾,这是酒,我们一起喝了!”
我看着手中的合卺酒,再看看麟冉川毫不知情地盯着杯中之酒的神情,将酒杯送到口边,顺势就要饮下去。
突然,麟冉川扭头看我:“阿栾,你披着白裘不方便,我喂你喝吧!”伸手将他的酒杯送到我唇边,我只能喝下。却又见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空杯,可怜兮兮地瞧着我手中我的满杯酒。我抬手示意他接过去喝了,他却低下头,就着我举杯的姿势一口饮下这酒。喝完还伸着舌头舔舔嘴唇四周,道:“挺好喝的!”
我脑中一片空白,刚才情景在人间洞房时,岂不正是夫妻共饮合卺酒吗?
偷偷脸红地打量麟冉川那无知神情,他这样纯真,我又怎能将他拉过来细细讲解一番?
麟冉川站起身,拉起我的手,笑着说:“门外打得欢快,却是血雨风腥,我们走吧!”
我一时愣住,只见麟冉川手中仝僆玉放出万道探魂丝,结成长长的阶梯,架往远方。麟冉川一手拉起我上了探魂丝,一手拿着仝僆玉收起我们走过后的探魂丝。
探魂丝穿透洞府之顶,洞府被破开,石块乱飞,转瞬已没了洞顶。
和篱铄仙君缠斗的妖华瑶见我们出了蛇洞,上了探魂丝,直直地纵身飞来,跃身上前飞于半空中。紫绛红衫随风飞动,玉石珠光闪烁,好生美艳。
长长蛇信子,从口中吐出,笔直向前,舌尖分成俩叉,袭向麟冉川,即刻便卷上麟冉川腰间,把麟冉川向他拉扯。
麟冉川迅速松开我的手,转身面对妖华瑶,笑容妖媚,随着蛇信子直直飞到了妖华瑶的嘴边。
只见妖华瑶脸色骤变,眉头紧皱,表情甚骇,神色惊恐,似乎不可思议大喊:“你是……”
已经几乎与妖华瑶唇角相接的麟冉川却突然停住身子,伸出两指,贴在妖华瑶鲜红欲滴、引人深吻的唇上,邪魅一笑,轻声摇头“嘘”!
单音之词,已经魅惑地妖华瑶愣在原地纹丝不动。
麟冉川此时之色魅人心弦,勾魂摄魄,三魂六窍全然而出,此情此景我早已目瞪口呆。
篱铄仙君趁此机会仙术狠戾地打向妖华瑶。
不知何时,麟冉川已飞回呆傻的我的身边,拉起我的手,笑着说:“别发愣,跑了,阿栾!”
我们携手在探魂丝路上直直奔跑。不知跑了多久,只觉天空泛白,层层厚雾之中,隐约有阳光透出。这是日出的景色。
麟冉川突然不走了,问:“阿栾,那泛光之物是什么?”
我停下脚步大口喘气,上气不接下气答:“初升的太阳。”
麟冉川低头思考了一下,羡慕道:“太阳原来还会有这般变化!”
我说:“这太阳本就是监视万界之物,在天庭有专职仙君守着,便是卯日天君,闲来没事变变太阳的样子也是情理之中。那夜晚的月亮也有专职的仙子守着,便是月宫司仙颛溪仙子,她也喜欢将月亮变圆变弯!”这些都是青雾道长讲给我当故事听得,没想到此时我也可以用这天庭故事哄着瓷娃娃。
麟冉川笑着说:“阿栾阿栾,月亮好看,我喜欢……”
“太阳不好看吗?”
他摇头。
我心想也是,太阳那般明艳夺目怎会在小少主心中不美?
麟冉川说:“太阳,看不清,若不是在这薄雾之后,便是刺眼难耐!”
果然,往往天真幼稚言语,竟然如此精辟透彻有理。
待我们走到探魂丝的尽头,眼前却是百里花开景色。
漂浮的花香倾情淡淡,嗅进鼻中,沁人心脾,动人心魄。
这百里花园之花我不曾见过,但是养的极其鲜艳明媚,花开的甚好。
我麟冉川道:“你看,这花开得如此别样,定是有如天庭千冥上仙般的惜花之人照料!”
半响,麟冉川毫无回音。
我扭头去瞧他,却发现他脸色惨白,神情黯淡,眼睛毫无光泽,眼仁泛着白色,瞳孔紧缩,浑身颤抖。
我脚下踏着探魂丝一步迈进花海,把自己葬在这百里花香中,笑着说:“麟冉川,你怎么了?你闻这些花多香啊,比你喜欢的胭脂水粉香!”
麟冉川慌张大喊:“阿栾,别踏下探魂丝!”
作者有话要说:魂缘伊梦小剧场:
麟冉川:“阿栾,青雾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