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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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劫-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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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麟冉川:“……”
   
   怕他被我的吝啬吓到,我解释道:“我前几世为人时,从来都没见过银子,白无常大哥还打赌说我是穷死的。我在凡间,天天都被惧怕我的凡人们殴打谩骂……唔……”我话未说完,便一把被他揽进怀中。
   
   如此温柔地对待,这是我活了几世都不曾得到的。在他怀中,我竟然控制不住情绪,嚎啕大哭起,几乎是吼着:“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我的眼睛长成这个样子,我也不想被所有的人当成妖怪,我也想要父母疼,我也想要有人爱,我也想嫁人生子,我也想白头偕老……”
   
   他说:“别哭,阿栾,你想的,我都会帮你完成!”
   
   那一夜我不知是何时睡着的,好像哭累了就自然而然地就睡了。我做了个长长的梦,在一片烟雾缭绕中,我自己一个人无助地坐在那里,也有个人对我说:“你想的,我都会帮你完成!”那个声音是天真无邪地奶声奶气的幼稚的童音,很天籁。
   
   我睁开眼睛,发觉自己睡在床上,身上被子压得很严实。屋内的窗户大开,冷风从窗外呼呼吹进。麟冉川正趴在堆了一堆东西的桌子上,枕着胳膊,呼呼大睡。我跳下床,跑到他的面前,只见他脸色红红的。我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这么冷的风吹,麟冉川他生病了。
   
   他的脸庞通红,体温极高,触及烫手,我只能把他扶到床上,替他脱了鞋子。
   
   他喃喃地说着什么,模糊不清,我贴近他的嘴仔细地听到:“碧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是我叶栾在照顾你,你却口口声声的唤着别人名字!   
   我一松手直接把他扔到床上,他的头重重地磕在枕头上,他哑着嗓子,嗷叫了几声疼。然后,又开始喃喃地叫起碧桐的名字。
   
   站起身来想来个耳不听为净,可是走到门口,终是没忍心,又转身走了回来。走到麟冉川身边,他还在喃喃地说:“碧桐……我不要吃药……”
   
   突然间,我明白他在喊什么了。
   
   我走过去,逗他:“吃药?你都吃什么药?”
   
   “碧桐给的药,不好吃……”这孩子想必是病的糊涂了,乖乖的回答着我的话。
   
   我起了逗他的心:“碧桐那么美,喂你药怎么会不好吃?”
   
   “不喜欢……”
   
   “那你喜欢什么?”
   
   他说:“阿栾!”
   
   “啊?”我惊得叫了起来。
   
   他又迷迷糊糊地说了一次:“阿栾!”
   
   我惊讶不已,继续诱导:“你喜欢什么阿栾?”
   
   他睡梦中道:“软软暖暖的阿栾。”
   
   我又问:“那是什么?”
   
   他不吱声。
   
   我只好耐着性子又问:“阿栾是什么?”
   
   他含糊不清地说:“不是东西……”
   
   我:“……”
   
   好你个麟冉川,本鬼差辛辛苦苦的照顾你,你竟然变着法的骂我,说我不是东西,看我再管你的!
   
   我将他头下的枕头直接抽了出来,狠狠地砸在麟冉川的脸上,怒气冲冲地去找了店家掌柜。店家掌柜被我这凶猛气势吓地瘫坐在地上,屁滚尿流。   
   我直接拍了一大块银子厉声地说:“麻烦店家掌柜帮我找为大夫,辛苦了!”狠狠的看了那店家一眼,我张扬跋扈的上了楼,量他也没有胆子不给我这样的怪物办事。
   
   待我把见从我就起小心翼翼惧怕不已的大夫送走后,即使心中愤恨麟冉川的恶行,却还是担忧他。虽然这凡间的医生应该不错,但是麟冉川他毕竟是幽冥鬼族的人,不是凡人,也不知道这凡间的医生能不能医了他的病,更不知笔筒姑娘原来给他服用的是什么药。
   
   此时,我也只能有哀声叹气的份。麟冉川这一病,委实将我原来的计划全部打乱,为照顾生病的他,我只好将捉鬼计划往后拖延。
   
   凡间大夫开的几服药熬成了味道苦涩黑乎乎地汤汁,虽不知道效果如何,但是苦味甚好。我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反正是给麟冉川喝,苦死他才好!
   
   不过喂药时,麟冉川就十分地不听话,脑袋直摇,十分抗拒,大喊大叫:“碧桐……我不吃药……”
   
   我威胁他说:“我是阿栾,阿栾给的药,你敢不吃?!你若是不吃,我就把你扔在这里,让你一个人自生自灭!”其实,我也只是想吓一吓他,没想到他听了后,竟然乖乖的张嘴一口一口的吃了下去。
      这个麟冉川,怕是吓大的!
   
   凡间的药果然对麟冉川的病没什么效果,几日下来,他的脸还是那么的红彤彤的。
   
   我实在是没了主意,只好打来凉水,洗了个毛巾,解开麟冉川的白缎绣袍,脱了他的上衣,一点点为他擦拭。他身上的皮肤白白净净、柔柔嫩嫩的,擦拭了几下,手中本是冰凉凉的毛巾变得滚烫,我连连涮洗了几次毛巾换了几盆水,才将他的上身擦完,犹犹豫豫还是没给他擦了□。好歹我也是个黄花大闺女女鬼,清白一事,不能毁在这位小少主手上。
   
   好在,第二日他竟然真的退烧了。他睁开迷迷胧胧的眼睛问:“我在哪?”
   
   我笑眯眯地说:“你现在终于好了,我要把你卖给兔哥店,把我这几天花费的银子和耗费的精力全都补回来……”
   
   他撅着嘴说:“我比兔哥店老板有钱……”
   
   我用手指磕了他的额头,道:“说的也是,不如你支援我点银子,我开个兔哥店,你当头牌?”
   
   麟冉川竟然点头说:“好,听阿栾的!”小少主殿下,你究竟知道什么是兔哥店不?看他那干脆豪爽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不清楚……
   
   他委屈地揉着额头,坐起来问,看着板着脸的我,似乎不知如何是好。
   
   我数了数手指,说:“你睡了四日!你比我还是懒虫。”
   
   他笑着摸着鼻子,十分开怀地笑着:“阿栾,我竟然会做了个梦!”
   
   做梦有何奇怪,我不解。
   
   他眨着大眼睛,睫毛一扑一扑的说:“阿栾,父君说我应该是不会做梦的。”
   
   “为何不会?”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大概我本不是这世间之魂!阿栾,你怎么不问问我做什么梦了?”
   
   我耐着性子,哄孩子般地问:“什么梦?”
   
   他红着脸说:“阿栾,我梦见你变成了暖暖软软的枕头,不是东西……”
   
   我一手将床上的枕头又砸在他的头上,他委屈地捂着额头,转瞬又是泪眼汪汪的。我不理他,整理自己的行李。
   
   麟冉川见我如此,也低头整理几日前买回来的东西,他特意挑出了那些胭脂水粉,举到我的鼻子前:“阿栾,你闻这个多香!”
   
   我头也没抬地问:“你买它要送笔筒姑娘?”
   
   他看了我一会儿,语气颇有些疑惑:“不是!不过,阿栾,她叫碧桐,不是笔筒,你发音错了!”
   
   我说:“管她碧桐还是笔筒、鼻孔,本鬼差叫着高兴!”
   
   麟冉川看着我,点着头,不争辩,只是说:“阿栾,你霸道!”
   
   我冷笑:“我就霸道了,你不让?”
   
   他被我的气势吓住,反应了好久,只能哭笑不得,道:“我哪敢?!”过了会儿,他又犹犹豫豫地小声问我:“阿栾,为什么顺着你说也要被骂?”   
   我:“……”因为,小少主殿下,你多加了形容词!
   
   麟冉川病了这几日,耽误了我的工时,人间帝都刚刚死去的蒋府小姐的怨魂现在不知去了何处。
   
   我看着鬼差簿,漫不经心地问麟冉川:“你这病大约什么时候犯一次?”
   
   他拉着我的手躲过一辆马车:“我一般不病的,只是比较嗜睡,一天睡个十几个时辰而已!”
   
   麟冉川,一天一共才十二个时辰!
   
   我转身低头对跟在我的身后小川说:“小川啊,以后交给你个艰巨的任务!”它乖巧的摇着尾巴高兴的接任务,和麟冉川颇有几分神似,我指了指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的麟冉川说:“从此以后,你的哥哥大川要是想睡觉,你就陪着他守在他的身边,记住没?”小川四腿一立叫了两声。我又说:“他可是我们的金主,要是丢了,我就把你卖了换银子……”
   
   麟冉川看着我们,只能无声地沉默。
   
   到了富丽堂皇的蒋府大门,我打开鬼差簿,上面书写的蒋家长女蒋莞之名变得闪闪发光,这个魂魄不知为何,刚刚死去就变成了怨魂,如今我又失去了她的行踪。
   
   怕惊扰吓到蒋府他人,我带着大川、小川隐去了身形,穿透红漆铁门,进了蒋府院内,肉眼凡胎的人们是看不见我们的。   
   这蒋家院内恢弘壮丽,楼台庭院,气势磅礴,不愧是凡间帝都高官之所,搜刮多少民脂民膏何人晓得!
   
   麟冉川听我感慨,小声地嘟囔:“阿栾,你太愤世嫉俗了!”
   
   我笑着看着他,他向后退了几步,摸着鼻子怯生生地瞧着我。
   
   我说:“这便是你这种出身名门贵族、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不可懂之处。来来来,小少主只要你拿银子来,我定会仔细为你讲解一番……”
   
   麟冉川撅着嘴,不说话。
   
   我也无暇理他,蒋府房宇楼阁再富丽堂皇,也承受着丧女之痛,白绫缟素,祭奠灵堂,整个府上都笼着一层深深的凄凉。
   
   我们绕过前堂,直接进了蒋家长女蒋菀的闺房。闺房素缎绸锦、玉床软榻,青纱幔帘,镂空雕窗,百般名花,甚属华丽。这般闺房,无不透着大家闺秀之气!虽然我曾梦想过有这般女子闺房一间,但此般豪华瑰丽、金丝雀笼,却不是我想要的。寻了一圈,果然,蒋菀小姐的魂魄已经不在这里了。
   
   正欲待回客栈,从长计议,附近传出一丝诡异气息。          
 作者有话要说:魂缘伊梦小剧场:
 叶栾:“阿栾是什么?”
 麟冉川:“软软绵绵的。”
 叶栾:“棉花糖?能吃么?”
 麟冉川:“能!”
 玄幻是个冷清地,写文是个寂寞活
 但是我愿意寂寞下去
 无悔到底
 
 
 
 ☆、七劫 恍惚君
 
   正欲待回客栈,从长计议,附近传出一丝诡异气息。
   
   我本是个毫无无法术、修为不高的小魂魄,气息实质分辨不清。只能感觉,这气息正靠近蒋家小姐闺房。
   
   果然,蒋菀小姐闺房房门顷刻被推开,一个灰衣道士手执一把宝剑,探进房内。灰色道袍虽不破烂,却不整齐,衣服松松垮垮,吊儿郎当,这样子与我几世之前在凡间讨饭所见过的招摇撞骗、道貌岸然的道士一点都不相像……其实,他比他们更不像道士!
   
   鬼差是奉命将人间的魂魄带回幽冥地府,而道士是灭妖魔的,偶尔会插插手帮忙制服一下恶鬼,帮助鬼差收了厉鬼。两者时而算友,时而算敌,因人而异!
   
   只见眼前的灰衣道士走到我身边,眼神扫荡了四周,开口哈哈大笑,冲着一个方向弯腰作揖:“原来鬼差大人早了贫道一步,幸会幸会!”
   
   虽然他并不是向我这个方向作揖,但若能看见隐了身形的鬼差,这道士也是个有修为的道士。不想结怨,我礼貌作揖,回道:“幸会幸会!”
   
   那道士循着我走了过来,嘿嘿一笑:“贫道竟然蒙着了,这闺房之内果然有鬼差,鬼差姑娘现个身形可好?”
   
   我:“……”本以为他道行修为高深,没想到我竟然是被诈出来的。只好现出身形,问:“道长如何称呼?”
   
   那灰衣道长看了我一眼,瞬间一愣,脸色颇为一黑。
   
   我不明所以看着他,他忽然哈哈大笑:“多谢鬼差姑娘现形,在下清风虚观道士青雾!”
   
   我问:“青雾道长,你来这蒋菀小姐闺房所为何事?”
   
   他说:“贫道最近追寻一种奇特的气息。恰与这家丧命的未出阁的女子有些关联,所以特意同好友到蒋府查看一番。”
   
   “这般意思便是说,蒋菀小姐不是自然死亡?”我现在挺好奇这蒋菀小姐是如何丧命的,为何短短几日就变了怨鬼。
   
   如今觉得这鬼差不知魂魄生前事并不见得是件好事。当年在幽冥地府时,就曾听闻有个鬼差在办公差时,爱上了凡间的一位女子魂魄。那女子魂魄生得娇美、温婉可人,迷得鬼差为他疯狂致死,魂飞魄散,她倒是吸了那鬼差修为,成了鬼妖。后来,多传说,说这个女鬼在死之前,就靠美色迷惑男子,不知坑蒙拐骗害死了多少男子,那个鬼差也算是自作自孽!
   
   青雾道长默认我的猜测。我压下好奇心,撇着嘴说:“人死原因,与本鬼差无关。蒋菀小姐如今已是鬼魂,她就是无辜死亡,我也须带她回幽冥地府。至于妖怪冤屈之事,就请道长帮忙了,本鬼差先行告辞了!”说罢,我豪气地拍了拍青雾道长的肩膀,试图在他的肉体凡胎上拍出几道青紫鬼印。
   
   转身出了蒋菀小姐的闺房,跃上年久风干泥土高筑的外墙。心中哀叹,千万别让本鬼差第一次抓怨鬼,就遇上妖魔所为事件。阎王殿下加不加我工钱事小,丢了我的小命却是大事!
   
   虽然修为高的鬼差可以知晓鬼神仙妖的气息,不过我才是个当了几天官的鬼差,修行远远不足,倘若真是遇上了妖魔作怪,自然丢了小命的人便是我无疑了!
   
   无精打采地正欲从墙上向下跳去,一个白衣男子悄无声息地立于墙下。我被他的突然出现吓得一惊,惊呼出声,脚下一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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