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得其解的我,习惯性的用手中的东西——也就是那张请柬,轻敲着自己的额头,一边思索着芬蒂娜的这个不知包含了什么‘深意’的问题。
也许是请柬这时离我的鼻子过近,一种淡淡的、似曾相识的幽香,通过嗅觉送入我的大脑。
“恩?”
我似乎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又好象脑中还是空空如也,我有些错愕的望向芬蒂娜。
也不知芬蒂娜是明白了还是误解了我眼中的含义,她只是站起身,深深的望了我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在离去的一刹那,她也只是背对着我,用着轻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然而,我因为惊诧于她适才满含深意的一眼,再加上食堂此刻亦相当的吵闹,因此最终还是没有完全听清,只是隐约的听到什么“…她…心意…我……”的只言片语,却是不得要领。
看着她逐渐离去的背影,我很想跑过去问问她刚才到底说了什么,不过直觉却告诉我还是不要去的好,而且总觉得有什么不妥。
下午,心情始终无法平静的我,来到了学院的武道场,这里是实习武技的学员,在课余时最常来的地方。
当然,不属于武技课业的学员,也并非不可以来,只是修习魔法课业的学员最常去的地方是冥思室或图书馆,很少会有人象我一样来这里。
经历了不久前的冒险,我深刻的体会到自己的无能,回想自己当初在卡里莫司村的时候,竟然幼稚的说要以自己的生命捍卫村庄的和平、安宁,然而真遇到敌人的话,不要说保卫别人,恐怕就连保护自己也谈不上。
仅仅是一次短暂的冒险,我不也是靠着精灵使才得以逃生的么?——一种很泄气和不忿的意念,自那时起一直盘踞在我的心头。
于是,此刻我便利用闲余的时间来到这里。
按说,属于魔法课业的我应该去修习攻击魔法,以达到克敌制胜,但是出于抵触心理,我仍旧无法使自己面对攻击魔法。
就算是课程中学习的攻击魔法,我也只是将其记在脑中,从不实际演练,即便到了课程必须的实践练习,我也是以‘不会’、‘不理解’等理由,予以推脱躲避练习。
而将攻击魔法取而代之的,则是我仍旧抱有希望的武技。
不过,我始终只是个魔法系的学生,在没有必要的技能导师指导的情况下,自我训练的成果收效甚微。
出了一身汗,我不由停下来休息,这时我注意到在离我不远,正有一些高年级学长在相互切磋,而在他们周围也围观了相当一群不住呐喊助威的学弟、学妹。
出于好奇,我也走入围观的人群。
“……看来还是珈诺学长厉害些,毕竟是学长啊!”
“不一定哦!我倒是觉得杰普伊也蛮有干劲的,而且你看他的动作相当的细腻,滴水不漏,恐怕珈诺学长也不一定能占什么便宜。”
“什么呀,光守有什么用啊,久守必失,依我看用不了多久学长就能赢了……珈诺学长!加油!加油……”
“切,不懂装懂,就是因为学长厉害所以杰普伊才先采用防守的消耗策略,等到反击的时候,学长就该吃不了兜着走了。”
“哎呀,你们两个烦不烦啊,看就看吧,那么多话。”
“加油……”
“……”
人群中不断传来众多夹杂着喝彩的议论,我的目光也不由投注到了比武的现场。
场中的两人正在激烈的打斗,两柄练习用的钝锋长剑(未经开锋的练习用专用武器)不时交接,传来一阵阵响亮的金属脆响。
两人的身影迅速的移动着,虽然只是练习切磋,但他们看来都相当的认真,丝毫不放过对方的任何可能的失误,同时也小心的不给予对方以可乘之机。
‘原来真正的武技是这样的。’看的目瞪口呆的我,发出了如此的感叹。
我自问那样的速度,我勉强也可以做到,但是在这种条件下,要再做出各种卓有成效的进攻及防御动作,我却自知是难以达到的。
“喝啊——“
随着珈诺的一声暴喝,他的身形猛然跃上道场的半空,紧接着用仿若流星般的速度袭向对手。
而他手中的长剑也随着他手腕的急速旋动而高速转动起来,而且越转越快,剑影从原先的一个接一个及至到之后的连绵不断,直至将他的整个身形全部隐入到剑幕之内。
一股强大的气势瞬间笼罩住杰普伊的四周的空间,令得他无从闪避,任何人都能看的出,胜败的结果即将在这一瞬产生。
反观另一边的杰普伊,脸上也显露出无比的凝重,显然已认识到对方的厉害。一改先前的单手持剑,双手紧紧握住剑柄,全神贯注于流星般袭来的珈诺。
这时某些围观在外的人,隐然察觉到自杰普伊的身上散发出的斗气,正源源不断的投注到他手中的长剑,剑身也随之发出常人不宜察觉忽明忽暗的亮光(不了解的人只会以为那是阳光或灯的反光)。
当珈诺的身形已经袭至杰普伊头顶不过数米的时候,杰普伊突然大吼一声,接着以丝毫不逊于对方的速度,猛然举剑撞向半空。
与对方不同的是,杰普伊的剑势相当简单,简单到仅仅只有一道剑影,然而却有着无比迅烈的力道和气势。
如果说珈诺学长的攻势宛如排山倒海,那么杰普伊的则恰如一道闪电,一道无僻闪亮的电光。
伴随着周遭人的惊呼,道场的半空中爆发出一阵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同时还包含了两人斗气相撞的闷鸣。
对撞的气波以二人为中心飞散四外,累得不少学员在措不及防下,被震的东倒西歪,甚至有些抗力差的被气波吹到了道场边缘。
此时道场也由于乱流的缘故,一时间土尘四起,使得众人的视线大受阻碍。
好一阵子,视野才得以恢复,当众人齐齐带着担忧和期待并兼的心态望向场中央时,场中的实况却着实令所有人大跌眼镜。
事实上,当所有人看向场中的时候,却发现两人竟然各自稳稳的站在那里,全身上下竟没有丝毫损伤,彼此亦带着欣赏的目光注释着对方。
评练员(练习中不成文的非正式裁判人员)最后的裁决是两人——“平手!”
这场比试的结果固然没能满足在场人们的期望,然而就其精彩程度来说,却着实出乎众人的意料,试想在平常的彼此练习中,哪儿能见到如此激烈的场面。
这场比试练习几乎成了今天武道场的终场戏,大多数人在之后也就陆续边议论着边离开了这里。
我有些傻傻的站在原地,回想着适才的一幕幕,心里由衷的钦佩着刚才场中的两人。
‘老天,他们可真厉害啊,真难想象他们是怎么练的。要想到达那种程度,不,哪怕再低一些层次的水平,自己却也不知要修行到什么时候!’
‘不过,只要我也有人教就好了,问题只是能不能找到,而对方又肯不肯教我。’
想到这里,我暗自安慰自己,好在自己还会在这里有很长的时间呆下去,不愁没有办法。
三天后,为庆祝奥尼亚王国的‘幻夜之星’——菲兰亚公主殿下十六岁生辰的盛大庆典如期举行。
虽然只是庆祝活动,然而因为对象毕竟是一国的公主,况且十六岁亦意味着岁月旅程中的一个新的开端,因此其性质、规模相当正统和隆重。
庆典是由白天就开始的,撇开街市民众的自发庆祝不谈,皇宫里的庆祝仪式因为数天前就已开始在紧罗密布的筹备中,因此非常顺利的按照惯例进行着。
在仪式的各个环节中,其实相对令在位的国王重视的却并非是着眼于公主方面的诸般事宜(这方面身为国王的他对自己的女儿有相当的自信,亦为此而骄傲),而是在于竭见前来祝贺的各国使节、代表的这个环节。
不为别的,只因与其说,来的是各国前来祝贺的代表,到不如说是各国的公、亲贵族,甚至包括一些自治地区的领主和各国的王储前来求婚更贴切。
当然各国用的都是相当含蓄的表达方式,否则身为‘众矢之的’的菲兰亚公主恐怕早就吃不消了。
虽然说国王还没准备将刚满十六岁的女儿就此许配某个王子或公、侯子弟,然而毕竟也是到了该虑及将来的时段;另外,来此的各国使节本身就包含着些许不安因素,基于‘花落谁家’的顾虑,来自各地的贵族、王室子弟都相互明争暗斗。
因此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冲突,以至导致一发不可收拾的外交事件,竭见及公开交际的环节可谓是重中之重。
这方面对于个普通人来说是根本就难以应付的,但是番多佩斯国王却应付的相当自如和有条理。
值得提一下的是,就国王番多佩斯三世而言,他或者不能算是一个绝对英明和有创见、有军事领导能力的君王,但是对于外交却有着优于一般外交家和政治家的独特能力,这也就是为什么虽然他不能在他所指挥的战争中取得胜利(包括不久前的受帝国发起的‘闪袭’王都),但是却依然能够保持国家能够在大陆上有一息尚存之地,也就是为什么这个国家的性质是公国,而非单纯的自治王国或者帝国。
总而言之,一切仪式程序都在自然的、有条不紊的运行着,直到午间时分。
下午的时段相当安静,当然这里的‘安静’是个相对词。
之所以会如此,全是为了在晚间要举办的盛大庆祝舞会,这是公主在王室公开场合为数不多的露面机会,那些贵族、王室子弟当然不会白白错过机会,自然要养足精神准备全力以赴。——舞会将持续举行三天!
发给到我手中的请柬就是参加此时庆祝宴会的‘门票’,白天的那些庆祝仪式和庆祝节目是没有我这样的人参加的份儿的。
我坐在宿舍的窗前,透过玻璃望着窗外黄昏中的学园。窗外的视野很好,从这里我可以一直看到学院大门,此时的那里比往常要热闹许多,不时有本学院的学员往来进出。
虽然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是却可以预料一二,能够参加不久之后的王室宫廷舞会,或者还可有幸与公主共跳一曲,怎么会不让人兴奋异常?
我只是坐在窗台上默默的看着,心里好象无意识的想着什么,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或者我是为不久后要去王宫而略感焦躁和迷茫吧。
看了一阵儿,心头一阵烦厌,因为眼前那些往来穿梭大门的人,各个都是衣着华丽的子弟,到不是我刻意的嫉妒他们有好的家世、衣食不缺,只是好没来由的觉得他们有一种‘伪装’的感觉。
偏过头望向屋内的一角,并非想看什么,只是希望眼前能够清净一点、简单一点,后来就干脆索性闭上。
好一会儿,感受着闭上眼所带来的黑暗,我脑中在慢慢的想着,是不是该到了前去参加宴会的时间。
那张邀请函就在我身边不远的床上,静静的放在那里,虽然只是一张很轻的纸片,但是我却有一种很懒得拿它的感觉,似乎那是缘于我对去王宫的迟疑不定所置。
“咚、咚……”几声不大的敲门声。
‘恩?这时候会是谁啊?’
“哪一位?门没锁。”
“奥伦同学。”推门进来的是班长曼兹·凡普诺同学。
“喔,班长,”见到来的是班长,我翻身跳下窗台。“有事么?”
“没什么事,不过是到各宿舍看看。”
“看看?”
“哦,是这样,你也知道,这次是应了菲兰亚同学……不,是公主殿下的盛情邀请,所以院长说这次本系的师生必须全去,我也就为此来看看咱们课系的同学是不是有漏掉的。对了,你怎么还没走啊,我刚才去过的其他宿舍都已经早就走了。”
“恩,我这也准备就要去了。”
“是嘛,那你就快点吧。”
看着曼兹班长离开房间,我转身拾起放在床上的邀请函,稍做整理后这才离开学院,当然我并没有忘记带上我好不容易才准备好的礼物。
只是我在此时反而无法肯定自己是否可以把礼物送出去,兴许我连公主的面都见不到也说不定。
到达王宫正门,凭借着邀请函我顺利的进入那里,接着在宫廷侍者的引领下,穿过长长的花庭走廊和一个很大且非常漂亮的花园,来到了宴会大厅。
在这里我确实看到部分相对熟悉的面孔,那指的当然是同课系的那些学友。
他们有的正彼此闲聊,有的则欣赏着周围挂在壁上的名画,还有些人可能是闲大厅人多,去到花园里散步,等着宴会正式开始。
不过这里更多的是些生面孔,感觉上都相当的高傲,而且似乎并不全都很友善。
在和其他同系学员打过没太必要的招呼后,我就边拿着一杯饮料边欣赏着皇宫的摆设。
宴会还并没有开始,宴会的正角番多佩斯国王和王后,以及他们的女儿菲兰亚公主还并没有出现,不过大家并不着急,毕竟除我外,在场的所有人对宫廷的事宜大都非常了解。
所有人都在静静的等候着,就算其中不少人内心急切的盼望着菲兰亚公主的先行出现,至少在表面上也都装作毫不起意,仪态贤淑的样子,以展现自己不凡的气度。其实,倘若仔细观察的话,不难发现他们中有不少是心急难耐,不过相信不会有什么人有如此无聊的兴趣去观察这些。
一阵响亮、整齐的步伐在大厅正门外响起,接着装饰华丽的大门被缓缓的向左右打开。
“奥尼亚公国国王番多佩斯三世陛下及王后陛下,菲兰亚公主殿下驾到!”
在这声听来响亮且长长的唱喏后,在众人无数热切的目光注视下,国王、王后,以及他们的女儿,这次宴会的主角——菲兰亚公主殿下,在前后侍从的簇拥下,终于来到了宴会的大厅。
众人期盼已久的庆生舞会终于正式开始。
国王、王后以及公主一行,在前后卫侍的护卫下,踏过绚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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