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名将却并不打算住手,接着进攻梁郡。
因前面檀让的军队被打败,守将刘子宽毫无防备,于名将乘势掩杀过来,如决堤的洪水,不可阻挡。
刘子宽见势不妙,干脆也来了个弃城逃走。
于仲文收复梁郡,得来全不费功夫。
接下来,再接再厉,于仲文进攻曹州,刺史李仲康不是对手,被生擒活捉。
蛮人檀让率领他的残余部队,一路狂奔,跑到成武县,准备喘囗气再跑,没想到他前脚刚到,于名将跟着后脚就追来了。
所谓兵败如山倒,即便是职业军人,跑得慢了,脑袋会搬家,同样是不在话下的。
蛮人檀让现在成了被欺负的主,只好再跑。
成武城被于仲文顺利光复。
再向前,情况有了变化。
尉迟迥的将领席毗罗,有兵十万,正驻扎在沛县,即现在的江苏省的沛县,位于徐州西北部,相距一百多里,且此地邻接安徽、山东两省。
拥有十万之众的席毗罗,势头正旺,正准备攻打徐州。
于名将也没有想到。
大好形势发展得如此之快,遇见席毗罗这一大坨,停了下来。
十万之众的强虏,看来一时难以灰飞烟灭。
因为河南道行军总管于仲文,只有兵士八千,这个数字,与席毗罗VS,相差好几个级别。
看来硬碰硬是不行的,那就只有玩阴的。
这有点象小个子VS大个子,只好选择攻下三路一样。
因为力不能胜,是先天条件所到,只能是被逼无奈后。去动脑子,玩损招,否则是没有取胜可能的。
而于名将的成功之处是在于,他不会在事前,把自己想成是大个子或是小个子,他这人个子的大小,是视对手的情况而变的。
你大我小,你小我大,如此而已。
所不同的是,对名将而言,这种视觉习惯的养成,并不是被逼,而是自觉形成,所以名将就是名将。
席毗罗当然不知道于名将的这些名堂,不过,他知道这个把蛮人檀让象赶鸭子样赶到着跑的人,原先被说成是徒有名将的虚名,现在的话又变了,这人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原先没看出来。
因此,虽然席毗罗打探得对手的虚实一二,只有八千人,竟然敢立在原处不动,肯定又耍什么花招。
所以席毗罗打定主意,要吸取蛮人檀让的教训,按兵不动,看你奈我如何。
席毗罗不会想到,打仗就是打仗,除此以外,还会有什么别的。
包括老婆孩子在内,席毗罗是不会去想的。
想女人手会软,气会短,这种事与他这样的职业军人所具有的铁石心肠,是不粘边的。
于名将却替席毗罗想。
他替这位职业军人想,想到他的妻儿在金乡(现江苏省金乡县,位于江苏省南部,与山东相邻),不是相他们日子过得怎么样,这些天有没有什么烦恼,而是想到他们,就想到了别的。
因为于名将此时已经失去了一家妻儿老小,想到席毗罗的妻儿老小,属于联想。
有这个想法,是否来自于对自己在不久以前,抛妻儿,只身逃到京城之事,深感痛心,不得而知。
当然,这个想法本身,并不是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再说杀他妻儿的是蛮人檀让,又不是这席毗罗,于名将或许只是因为悔恨之思,而有了这个军事上的想法,想起要去替席毗罗席关照他的妻儿。
至于他是怎么打探到这个信息的,不得而知。应该说只要去惦记,就会有办法的。
于是,这于名将派人假扮成席毗罗的使者,到金乡县城去叫开城门,对城主徐善净说:檀让大将军,明天午时来金乡,传达蜀公尉迟迥的命令,并赏赐将士。
这个消息让守金乡的人知道后,都很高兴。
檀让大将军虽然兵败,却还有蜀公尉迟迥这个后台,邺城有得是粮草,想这檀让不会空手而来,所以高兴得很有理由。
于名将等这前面去的打探的人回来,如此这般地说,那些金乡的人听了这个假的消息后,都很高兴,这让于名将也很高兴,随后点齐精兵,打着尉迟迥的旗号,兼程前往。
徐善净城头望见,看见旗号和人马,没有注意到粮草在那里,是因为相信粮草莽肯定少不了。
当然也没看清,那为首的,骑在马上的人,是不是檀让,但他肯定是来了。
于是大开城门,亲自出以出城迎接。
只是走近了看,却不认识。
有道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来者正是于名将也。
知道来者为钶人时,已经晚了。
于名将一声令下,这徐善净被告拿下。
跟着出城迎接的人,站在城头看热闹的,都要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于名将的精兵们拿下,金乡城不费吹灰之力,又被拿下。
拿下金乡,是于名将绕过沛县不打,却抄了席毗罗的后路。
这叫具有战略眼光。
席毗罗不行,所以他没想到。
金乡城乃席毗罗老家,是他起兵的地方。
国仇家恨,众人以为于名将要大开杀戒,但是,于名将熟读兵书,懂得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具体做法,执行了宽大政策,宽待席毗罗的妻儿,并扩大范围到席毗罗所有军士的妻子儿,只有一个条件,让他们带信,给前方的铁石心肠的职业军人们。
所谓铜墙铁壁,是抵挡不过女人眼泪的力量的。要点是,人心都是肉长的。
军心动摇,果然有人叛变回家,但数量不多。
因为他们的确不愧为职业军人称号。
而席毗罗想的是,我还有这么多人,都没中那姓于的诡计,看看还是有这么多人没走,铁石心肠还是有作用。
不过,打回老家去的呼声,是挡不住的。
必须马上行动,要不然这伙人就都真的要跑光了。
因为女人的哭声,是没有办法回避的召唤,是更加挡不住的。
所以赶得急。
所以于名将设下了埋伏。
这帮人,不是空着手回来,就是提着刀,喊打喊杀地回来,总之是要回来,这一点,于名将是算准了的。
埋伏的效果是可想而知的,要不然不会埋伏。
这帮喊声打喊杀的人,耳边想起的是挥之不去的女人们的哭声,所以当埋伏者们冲了出来,囗中喊着杀,这帮人耳朵好象都变得不太好使,没听见似的,愣在那里。
席毗罗的十万人马,于名将八千人,一个人平均摊上十个还多,就是真的站着不动,也够砍半天的了。
站着不动不太可能,只能是前面的往后跑,后面的当然也就跟着跑。
跑着跑着,前面没了路,没有路,有的是一条河,叫洙水,没路可跑,那就只有跳河。
北方天气寒冷,夏天不长,没有太多的机会学游泳,所以这帮陆地上的好汉,跳到河里,有力无处使,人太多,挤在一起,把这洙水,都堵塞得断了流。
此一仗,入选古代以少胜多十大经典案例。
上榜理由:此战术简单易学,普及率高,属四星级,差一颗星,是因为招数阴损,少儿不益。
于名将因此而同时入选古代百名杰出军事人物。
剩下来的事,应该变得很容易。
结果是,对于杀了他妻儿的蛮人檀让,于名将并没有公报私仇,而是用槛车,押送京城。
而对席毗罗的处理,因为没有公报私仇之嫌,则是直接砍了头,把首级送到长安。
这种区别对待,其中玄机,各位当自品之。
现在该轮到介绍这第三位猛人。
韩擒虎(公元538—公元592年)原名擒豹,字子通,河南东垣(今河南新安县东)人,隋朝名将。
不过此人是在以后攻打陈朝的战争中,将发挥重要作用,在此时出场所,是因为高颎举荐,任和州(今安徽和县)刺史。
这一举措,构成对尉迟迥作战的,南面的第二道防线。
杨坚用韩擒虎镇守和州,还有一个重要的战略意图,也就是防备陈朝借机发动的攻击。
当然,在前面那二位猛人正弄出大的动静时,这位却是闲着。
这看似杨坚的一着闲棋。
………【第四节 反方】………
尉迟迥所据相州,为北周东部地区的中心。虽然北周统治的政治和军事力量支持,来自于关中地区,但相州却是其经济中心之一,且战略地位重要。
尉迟迥联系河北中南部农业经济发达的州郡起兵,对北周构成的威胁是巨大的。
北周面临尉迟迥叛乱的正面战场,形势严峻。
不仅因为尉迟迥所据的相州兵强马壮,粮草充足,还在于另有三股重要的军事力量加入了他的阵营。
第一股力量是青州总管尉迟勤,率其所统辖的青、齐、胶、光、莒等州加盟,就有数十万人之众。
青州即以现山东省青州市为中心的,泰山以东至渤海的一片区域。
而齐(山东省济南市,位于山东省的中西部)、胶(山东省胶州市,位于位于胶州湾,包括现青岛市)、光(辖境相当今山东省胶莱河以东地区)、莒(今山东省莒县)等州同时起兵,差不多等于半个山东省燃起了烽烟。
这尉迟勤是尉迟迥弟弟的儿子。
尉迟勤在历史上,并没有详细的记载,但其所居之位,从实权上说,与他的伯父尉迟迥可有一比。
虽然政治军事上,青州不比相州重要,但同为中原腹地,地处平原,且是粮食的主要产区,经济地位与相州不相上下。
这样一位省部级干部,不被人过多提起,大概因为这人是北周的乱臣,而另一方面,是其人品不行。
因是尉迟迥的侄儿,这尉迟常委要办大事,自然想到上阵还需父子兵这个道理,所以派人给尉迟勤送去了一封信,以为就可以搞定。
但是这尉迟勤,刚开始时,一下子弄不清政治方向,却派人,把这封信送去了长安。
这封信是不是到了杨坚手中,不得而知。
因为朝廷竟然很奇怪地,对尉迟勤的举动,不作任何反应。
事情发生变化,大概原因也就在于此。
这尉迟勤等不到朝廷的回复,由此而有另外的想法,是可以想见的。
他尉迟勤与尉迟迥,同用一个复姓,大名中有两个字是相同的,不同于其他单姓氏者。
且他是尉迟迥的侄儿这一点,是跑不了的。
朝廷没有回音,免不了是猜忌他的缘故:因为这封信,反过来看,他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说,反了可能会死,不反则肯定要死。
但是,他不该把他的亲伯父卖了。
现在改变主意,再说起这一层亲密的血缘关系,只能以实际行动,向伯父表达:他也认为,上阵还需父子兵。
其实,不用人点破,他这样做,无非是政治上的赌博,押亲大伯一注,胜算还是要大些的。
再说第二股力量司马消难。
郧州总管司马消难,河内温人,即今河南省温县人,字道融。其起兵反对杨坚,是因为他忠于北周宇文氏朝廷。
因为他是在北齐受猜忌后,逃亡到北周的,这在当时是一件大事。
当时北周派达奚武和杨忠两位主要将领,亲自去接应他,可见对他的重视。
知恩图报,也许是他最原始的动机。
还有就是为了证明:他并不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
原先,他司马消难在北齐,地位显赫,却不是腐朽的贵族。
他做官还是得到老百姓拥护的,尽管他对自己的名声,喜欢矫饰,这也许和他出身,曾是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有关。
他的父亲是司马子如,是北齐创始人高欢的好友,当时北齐最有权势的“四贵”之一,官至尚书令,囗才很好。
值得一提的是,司马子如也曾有反复,投靠过北魏末年枭雄尔朱荣。在北魏孝昌二年(公元526年)开始的,由鲜卑族人怀朔镇(今内蒙古固阳西南)将军葛荣领导的叛乱中(史称葛荣之乱),曾受尔朱荣之命,助守过邺城。
当时葛荣引兵围邺城,号称有百万之众,但司马子如能“间行”而入邺城,也就是从小道进入,说明其路径熟悉,而且是冒死前往的。
后尔朱荣引精骑7000人,葛荣恃众轻敌,兵力分散,被尔朱荣出奇兵击败,其本人也被尔朱荣所杀,司马子如因此而进爵为侯。
这司马消难从小就很聪明,但却有一个坏毛病,就是看了几本书,就喜欢拿来显派,大概和他的父亲一样,囗才很好的缘故。
不仅如此,更为搞笑的是,他还把多卷的黄纸,也就是当时流行的具有灭虫防蛀功能的高档书写纸,卷在朱轴上,做成经典大部头的样子,摆满房间,让人搞不清他究竟读了多少书。
因为其父为当朝显贵,公子哥儿不做都不行。吃喝有人埋单,而同为游手好闲之徒的那伙人,就喜欢找上门来,就连当时号称“北地三才”的邢子才、魏收、温子升等人,也时常光顾他家的门庭。
这样看来,此人到是没把读书真当回事,因此而多余出来的智力,要是没有浪费,是必然会弄出些名堂来的。
事情果然有应验,这公子哥儿,不多久就做了附马都尉。
这是一个象征性的,专用于封给附马爷的官,差不多相当于现在的校级军官,显贵却是当然的。
只是史书上没说,他娶的是北齐文宣帝高洋的姐姐,高欢的那位女儿当夫人。
这高欢到是有位没嫁出去的女儿浮阳公主,被列为历史上著名的,违反“皇帝的姑娘不愁嫁”定律的名女人。
而高欢的另两位女儿,长女为北魏孝武帝元修的皇后,二女儿太原长公主,则为东魏孝静帝皇后,看来有关这三位,都没这司马消难公子什么事。
也许是因为我们前也遇到过的,由于身份上的原因,不便说得很清楚,那我们在此也就只能略去。
不管怎样说,这对他本人都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因为后来不久,他就做了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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