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她得到暗示,忙添油加醋地说:“那男的就围了条浴巾,房间里是有个女的,看样子神智不是很清楚,我怀疑被喂了药,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急匆匆地关了门,像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是吗?”录口供的警察半信半疑地打量三人。
“必须是!”叶和欢跟秦寿笙重重地点头,语气信誓旦旦。
话音刚落,刚进去的四名警察就从套房里鱼贯而出。
叶和欢跟秦寿笙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伸着脖子瞅过去——
可是,当他们看到那个被女警跟酒店女经理搀扶着出来的女人,即便裙衫不整、长发凌乱,面目潮红,但熟悉的五官却让他俩再也笑不出来。
——白筱……白筱怎么在这里?!
始作俑者的两人还没回过神,在警察后面,房间里又出来了个男人。
叶和欢看过去,只一眼,就看呆了!
英俊疏朗的五官线条如同斧凿刀刻,无论是眉线,鼻线,还是紧抿的唇线,深凹的眼窝,目光深邃凌厉,此刻,他的黑发微湿,修长颈瘦的身体,唯有腰间一条浴巾遮掩。
哪怕是被警察突然闯入,他也未曾流落过丝毫的狼狈跟难堪,只是脸色异常阴沉。
叶和欢忍不住一个冷颤,说好的魏海东呢?!
 ;。。。 ; ; “老公……”
郁绍庭皱眉,一声又一声亲昵撒娇的“老公”喊得他莫名地心乱。
白筱搂着他的脖颈,像是找到了安全感,缓缓闭上眼,身体也舒服了很多。
“叮咚!”
骤然响起的门铃声拉回了郁绍庭飘远的思绪。
他强制地推开白筱,过去开门。
“先生,一个人吗?”门外,是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郎。
面对女郎的引/诱,他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没有一丝惊艳,自始至终无动于衷。
“这里不需要特别服务。”
女郎还没反应过来,房间的门已经重重地合上。
……
郁绍庭锁了门,刚一回身,怀里已经扑入了一个人,出于本能,他的双手搭在了她的腰上,人也被撞得晃了晃。
他才想起这个房间里也有一个需要他赶走的女人。
只是未等他下逐客令,一双小手又牢牢圈住了他的脖子,耳边是女人委屈的声音:“是不是又有女人来找你?你又要丢下我走了,对不对?”
“不是,只是客房服务。”话出了口,郁绍庭微愣,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接她的话。
而且……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像无尾熊挂在自己的身上。
白筱抱着他:“你今晚不走了?”
郁绍庭想去推开她的手顿在了半空。
“祁佑……我好难受也好累,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坏掉的东西……”
她口中的名字让郁绍庭眉头紧锁,手已经落在她的肩头:“你喝醉了,我打电/话让人过来接你。”
强行推开她,郁绍庭转身到床柜边拿起电话,刚拨通秘书景行/房间的号码,腰间就多出了一双小手,她已经贴上他的后背,紧紧地,从后面抱着他,墙壁上是两道交缠在一起的黑影。
郁绍庭眸色一暗,喉头耸动了下,身体顿时紧绷,因为他发现她居然没有穿……
“你就那么嫌弃我吗?五年了,你宁愿外面找女人也不愿意碰我。”
白筱身体被烈火炙烤般的难受只有在抱着他的时候才得到减轻,灵魂深处的叫嚣让她的身体更为空虚,她越抱越紧,一手抚着他的肩头,一手不受控制地移向男人腰间的浴巾。
郁绍庭蓦地按住那作乱的手,声音冷沉:“闹够了没?”
他想把她甩开,她却像蔓藤缠在他的身上,结果非但没摆脱她,反而连自己也栽落下去!
两人重重地倒在柔软的大床上,郁绍庭皱着眉想起身,起到一半就僵在了那里。
酒店套房内,光线昏暗,身/下的女人突然仰头,亲住了他的薄唇,她一手攀着他的肩头,一手往下抚去,来回摸搓,在她得寸进尺之前,郁绍庭抓住了她的手腕:“够了。”
 ;。。。 ; ; 白筱从酒店出来,被夜风一吹,本晕沉沉的脑子有点清醒过来。天太黑,一时间找不到叶和欢的车子。
“小姐,等等!”
白筱回头,就看到一个穿着西装、腆着大肚子的中年男人朝自己跑过来。
“小姐,这个是你掉的吧?”男人满头大汗,递过来一个水晶发夹。
白筱虽然喝多了,但不至于不认得自己的东西。
她摇头:“你搞错了,不是我的。”说着,她揉了揉胀痛的额角,问男人:“你知道停车场在哪儿吗?”
“哦,这个我熟悉,你跟我来吧!”
看着男人敦厚的笑容,又看了看富丽堂皇的酒店,白筱感激地点头:“麻烦你了。”
“不客气,来,我带你过去。”
走了一段路,白筱察觉到不对劲,不肯再走:“你是不是带错路了?”
“怎么会,停车场就在那。”
白筱想要折回去,忽然一阵晕眩,失去了意识。
一辆加长版黑色轿车开过来缓缓地停下,后座车窗降下来,车里的男人五十岁左右,五官粗犷,抽了口指间的雪茄,他眯眼打量着白筱:“确定是她?”
“是呀,我亲眼看到郁总在她之后脸色难看地出来。”
刘老板满意地点头。
————————
白筱醒过来时,只有一个感受,难受,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冰火两重天,口干舌燥得厉害。
脑袋胀痛,晕眩,眼前的景物恍恍惚惚,看不真切。
耳边似乎有哗哗的水声,白筱一个翻转,人已经滚落到了地毯上。
她想要喝水,迷迷糊糊间,注意到那亮着灯的半毛玻璃门,水声是从里面传来的——那是卫浴间。
卫浴间里有水,她一定要泡在冷水里好好洗个澡……
只是她的手刚碰到门把手,门却先一步开了,一阵带着沐浴露香味的热气扑面而来。
她刚才走得太急,一时来不及止步,朝着来人一头栽去,撞进了一个怀里。
腰却被一股遒劲的力道箍住。
白筱首先看到的是他腰间的浴巾,然后是平坦又纹理分明的复肌,再往上,是精壮刚硬的匈膛,她慢慢地仰起头,迷糊的视线里一张男人的脸越来越清晰。
乌黑的头发湿漉漉地,有透明的水珠从发梢滴落,淌过他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瓣,线条优美的下巴,朝着突起的喉结处而去。白筱怔怔地望着他,眼前这张脸跟记忆里那张冷漠的俊脸慢慢地重合在一块儿……
郁绍庭看着意识不清的白筱,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腰,随即眉头皱紧。
他的房间什么时候多了个人?还是个蓬头垢面的女人!
他刚要推开像软泥瘫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打电/话去责问景行怎么办事的,一阵属于女人特有的馨香包围了他,他一愣,怀里的女人却已经圈住他的脖子,低低地唤他:“老公……”
 ;。。。 ; ; 白筱冲了水,跌跌撞撞地出了隔间,看东西天旋地转的。
一阵潺潺水声在安静的洗手间显得尤为清晰。
“差点忘了洗手……”她愣了下,然后头重脚轻地走向声源处。
突然脚下不稳,白筱整个人往前冲,撞到了一堵墙上。细微的水流声瞬间消失,就像突然被人拧紧了水龙头。
预料中的痛楚没从身体关节传来,白筱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紧贴着的“墙”。
入手的触觉硬邦邦的,掌心传来温热,跟印象里墙壁不同,甚至还有烟草的味道……
她抬头,望进了一双漆黑如深壑般的眼眸里,四目相对,一股子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许久,白筱视线慢慢地下移——
入目的不是瓷砖,而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脸。
灯光折射在他立体分明的脸廓,狭长的双眸因为内双眼皮显得愈加深邃,高挺的鼻梁侧面线条完美,仿若那秀挺的山峰,薄唇习惯性地微抿着,她大脑里只有一个念头——
是个男人,还是个皮囊极好的男人!
此刻他正低头看着这个突然从后撞上来又像膏/药黏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在能夹死一只苍蝇前,白筱却识趣地松开了他。
“不好意思……”白筱放开他,捂了捂自己的额头,因为醉酒而变得迟缓的大脑至今还没察觉到什么不对劲。
她把手伸向前方一个小便池,却没有水出来,不是自动感应的吗?
白筱蹲下摇摇欲坠的身子,靠近想要去研究这个不同寻常的“盥洗盆”,瞟到旁边一双皮鞋,才想起这里有可以请教的人:“你会不会用这个……”
白筱仰起头,还没看到男人的脸,就先注意到了他的双腿中央……裤链还开着——
气氛安静到诡异。
男人顺着白筱的目光瞧去,那样明晃晃映入自己视野里的东西,因为这个突然出现在男厕所的女人,让他一时忘记自己正在小解……她的头离他有些近,红唇因为诧异而轻启,细匀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
男人绷着脸,迅速伸手去拉西装裤链——
“这棵杏鲍菇都变色长毛了,你确定洗了后还能吃?”
男人拉链子的动作一滞。
白筱摇晃地站起来:“没水……那就不洗了。”嘟囔了一句,她晕乎乎地扶着墙壁走了出去。
————————
酒店大堂。
秘书景行因为入住问题跟服务台接待员僵持不下。
“还没办好入住手续?”
一道低沉又极为冷感的嗓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景行转头就看到自家总裁站在那。
尤其是瞧见郁绍庭仿若十二月寒峭般阴沉的脸色,不等他责问,就老老实实地先交代了一通:“郁总,以往您住的套房……今晚被人给订走了。”
郁绍庭有个不算好的习惯,每到一个城市,他都会确定固定的居住酒店跟房间,在下次来之前都会提前预约,要是随便改变房间,他都会彻夜失眠。
景行为自己的粗心大意感到懊悔,小心翼翼地瞅向郁绍庭。
总裁虽然长得一副斯文样,但不代表他一定要是个好相与的人。
就像此刻,他静静地看着自己,不说任何话,却已经让自己倍感压力。
“总裁……”
景行刚想为自己的失职做一番检讨,郁绍庭已经到服务台前。
大理石台上,多了一张金卡。
“给那个房间的客人另外安排顶级海景套房,还有,他今晚的消费都划到我的帐上。”
前一刻还神情阴沉沉的男人,这会儿已经恢复了一派尊贵泰然。
他往那里一站,黑西装白衬衣,干净利落,没有多余的修饰,就已经比水晶灯光还晃人眼球,而他阔绰的出手,也引得其他女客人盯着他移不开眼。
“十分钟后我回房。”郁绍庭修长的手指把金卡往前推了推。
接待员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
“好的,先生,您稍等,我马上替您解决房间的调换问题。”
 ;。。。 ; ; 镜头又是一转,她躺在产房里,双手揪着床单,满头大汗,身下像是要被撑破了一般的痛不可耐。
“加油,跟着我做,吸气,吸气,然后用力!”医生在旁边循循善诱。
白筱咬破了唇,大口地喘息,因为痛楚本精致的五官都扭成了一团,“啊!”
“坚持!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
“唔……”白筱咬紧牙关,一声痛吟淹没在喉间,只是不断地用力,再用力!
“出来了!孩子的头出来了……是个男宝宝!”
一声婴孩的啼哭打破了产房紧张的气氛:“哇!”
汗水浸湿了白筱鬓边的发丝,她几乎用光了所有的力气,沉重的眼皮直往下掉,呼吸急喘。
产房的门突然被推开。
“不好意思,我是郁总的特助,现在把孩子交给我吧。”
白筱涣散的视线落在那从护士手里接过孩子的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
她依稀记得张秘书的话:“太太所做的事情是瞒着先生的……”
她被推出产房,抱着孩子出来的助理忽然侧身朝着门口恭敬地唤了一声:“郁总。”。
白筱顺着张助理看去,一道修长的身影沐浴在走廊尽头的金色的光晕里。
笔挺的西装衬得他优雅挺拔,步子快而不乱,透着商人特有的沉敛跟稳重。忽明忽暗的光线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一道黑色剪影,令人看不清他的五官,他通身都散发着卓尔不群的矜贵气质,随着他的走近,周遭都瞬间安静了。
“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没有多少情绪外露的声音,白筱听过一次,在别墅书房里。
白筱睁大眼想看清楚他的长相,却仿若雾里看花,最终敌不过倦意昏睡过去。
等她醒过来,医生告诉她:“孩子,那位太太的丈夫已经带走了,等丧事办完他们就会回国外去。”
————————
白筱被一阵难忍的胃疼给折腾醒,这样的梦她已经做了很多年,也由最初的介怀到如今的麻木。
“和欢……”她还没忘记自己喝醉前是跟叶和欢待在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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