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大人请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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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大人请息怒!-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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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接话,也没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向门口。

    严舆的右手还握着门把,伫立在门边,眼睛望着床上的叶和欢,她穿了宽松的病号服,脸色有些憔悴,但气色看上去不错,然而在瞧见他时,嘴边的笑容也瞬间凝结了。

    两人谁也没说话,病房里的气氛变得颇为尴尬。

    “你的身体怎么了?”半晌,他先打破沉默。

    “没什么,就是在肚子上开了一刀。”叶和欢不以为然地抿着唇角,那语气随意又带着疏离。

    严舆还想说什么,门外传来章凝宁的声音:“奶奶在624病房,你怎么到622去了?”

    叶和欢垂着眼玩手机,佯装没听到门口的动静。

    随即,病房门被轻轻掩上。

    “傻站在那做什么呢?我买了奶奶喜欢吃的鸡脆骨,看,还有你最爱的盐酥鸡!”

    叶和欢抬起头,望着门口方向,即便是隔了扇门,女人声音里的嗔意还是如数传进她的耳朵里。

    ——————————————————————————————————————

    过了老半天,秦寿笙才拎着袋吃食回来,身上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嘴里念念叨叨个不停。

    “出什么事了?”叶和欢放下手机,好奇地瞅他。

    “遇到个女的,装得一比,自己走路不长眼撞到我的餐盘,我还没追究责任呢,她倒先自己强词夺理地说开了,弄得我哪里还有心情买菜,衣服也脏了,索性先去买了身衣服,顺便在商场附近好点的餐厅买了午饭。”

    叶和欢拿过一碗粥,没有吃,只是闻着米粒香,联想到了早晨郁仲骁买来的那碗小米粥。

    秦寿笙两手环着胸,气呼呼地等着人安抚,结果等了半晌也没听到只字片语,拖过椅子坐到她跟前,又拿了个调羹去舀她碗里的粥,叶和欢连忙护住,嗔怪地看他:“你干嘛?!”

    “喝粥呀~”说着他又凑近要来喝。

    “这碗是我的,你吃别的。”

    秦寿笙憋了口气:“你这纯粹是占着茅坑不拉屎!”

    但也无奈,又从袋子里掏出一盒蛋炒饭,洋洋得意地斜眼看她:“幸好我有远见,不跟小女子计较。”

    饭后,秦寿笙去外头的水槽洗樱桃。

    结果不到一分钟,他慌慌张张地端着个小淘箩回来,掩着门,还探头探脑往外瞧。

    “看什么?”叶和欢也跟着往外望了望。

    秦寿笙回头冲她做了个‘嘘’的动作,片刻后,合紧门,进来往床边一坐,神秘兮兮地跟她道:“还真是冤家路窄,就我刚才跟你说的那女的,原来是隔壁病房的家属。”

    不同于他的一惊一乍,叶和欢神色如常,听完后,也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

    就这反应?

    秦寿笙就像是被当头洒下冷水,八卦的热情被湮没,倚着床尾,一边吃着樱桃一边长吁短叹:“这操蛋的人生,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叶和欢的手机震了震,她拿过来一看,一条未读的新短信。

    【刚才有事走开,没看到短信,午饭多吃点,看护来了,有什么问题打电话给我。】

    她在键盘上点来点去:“我知道了,你今天还来医院吗?”

    大概十分钟后,郁仲骁才回复,他说——【如果晚上没其它安排就过去】

    “我说你鬼鬼祟祟地在干什么?”

    一颗大脑袋忽然伸过到她眼跟前,叶和欢下意识收起手机,想起了自己还留在酒店的拉杆箱,“我的行李都在酒店,你帮我过去拿一趟吧。”

    “你不是住在严家的吗?”

    秦寿笙刚问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拍拍自己的嘴,嬉皮笑脸:“你看我,小姐有令,马上就帮您去取!”

    下午一点多,郁仲骁请的看护就来了,是一位四十几岁的大婶,本地人。

    秦寿笙见有人来照顾叶和欢,这才放心地去叶和欢居住的酒店帮她取行李箱。

    ……

    叶和欢用mp3听歌,塞着耳机,病房门被笃笃叩响,看护过去开门,瞧见门外站了个漂亮的女人。

    “你找谁?”护工问。

    叶和欢抬眼望过去,看见章凝宁时,闭上眼对护工说:“梁阿姨,我要休息了。”

    护工要关门,章凝宁抬手按住,看着叶和欢:“叶小姐,我们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吧。”

    “谈什么?”叶和欢睁眼,语气慵懒。

    护工带上门退出去。

    章凝宁看了看悬挂在床尾的病人资料卡,又居高临下地望着床上病恹恹的叶和欢,语气平静道:“昨天那条短信是我发的。”

    叶和欢没诧异,只是静静地回视着她。

    章凝宁先是微微一愣,随即淡笑:“看来你自己也猜到了,不过我不认为自己这样做有什么错。”

    “我以前因为太多顾忌伤害了阿舆,我很感激你在他最无助的时候陪着他,带给他那么多的快乐,我们选择在一起,最愧对的就是你,阿舆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这件事,但有时候长痛不如短痛,所以我擅自替他做了这个决定。”

    “我已经快二十六岁,经历了一次婚变,玩不起爱情的赌局,而你只有十八岁,人生还有无限的可能,也会遇到无数个严舆——你做什么?!”

    章凝宁突然一声惊呼,伴随着‘哐当’一声,盛着热开水的搪瓷杯砸在她的身上。

    那件昂贵的水貂大衣湿了一大块。

    就连章凝宁的左手背也被烫红,她忍着痛,皱眉看向叶和欢,后者撇着嘴角,不以为然:“怎么没砸到脸,真可惜。”

    “你——”

    “你什么你,要搁在国外,你未经主人同意,擅闯进来,我完全可以拿枪毙了你。”

    章凝宁没想到她这么蛮不讲理,一张脸红白交加,捂着自己的手背:“现在看来,阿舆跟你分手是对的。”

    “我也同情严舆,下半辈子都要落到你这装模作样的老巫婆手里。”叶和欢反唇相讥。

    房门突然开了,章凝宁回头,神情惊讶:“阿舆,你怎么过来了?”

    严舆自然也看到了她全身的狼狈,尤其是她快烫出水泡的手,眉头紧锁,看向躺在床上一脸骄纵的叶和欢,她没有一点认错的自觉,嘴边还噙着讥嘲的玩味,他压低了声线:“和欢,你有事跟我说,没必要找凝宁的麻烦。”

    “我找她的麻烦?”冷冷的笑绽放在叶和欢那张稚嫩的脸上格外刺眼:“这好像是我的房间吧?也不知道擅闯者是谁呢……”

    严舆感觉眼前的女孩很陌生,没有粘着自己时甜美的笑容,看着他时眼中没了羞赧的情意。

    这样突如其来的转变令他感到不适然。

    叶和欢直直地望进他的眼中:“要是包公都像你这样,估计不止六月飞雪,一年十二个月天天大雪不断了。”

    “阿舆,我只是……”章凝宁急着解释。

    “我知道。”严舆牵过她的手,没有再去看叶和欢,低声道:“我们走吧,让护士去处理一下伤口。”

    章凝宁点点头,抬眸看他,眉目间含情脉脉。

    叶和欢望着在自己面前眉来眼去的两人,愤怒已经远远超过了伤心难受,在严舆带着章凝宁出门之前,她轻轻地喊了他一声:“阿舆。”

    严舆闻声回头,迎接他的是一颗大大的苹果,当章凝宁的惊叫声响起时,一个热水瓶已经砸到了他的腿边。

    热水瓶的内胆的爆破声令整个走廊都瞬间鸦雀无声。

    ——————————————————————————————————————

    郁仲骁从酒楼出来,中午喝了半瓶白酒,太阳穴隐隐胀痛,他用手指揉了揉,拿出钥匙给轿车解锁。

    手机一阵嗡鸣,有电话进来。

    他后仰着头,靠在驾驶位的座位上,合眼假寐,直到铃声响过一分钟,他才从裤兜里拿出来。

    “喂?”郁仲骁没有看来电,直接接了。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只是很轻的呼吸声,他蹙眉:“说话。”

    “小姨父,是我。”

    女孩软软的声音传入他的耳内,还带着些颤抖,郁仲骁坐起了身,声音也下意识放低:“怎么了?”

    “我刚才不小心打伤人,他们报了警说要抓我去派出所问话。”她强忍的情绪崩塌,满是害怕跟不安:“小姨父,我这样子是不是要坐牢?”

 ;。。。 ; ;    我们已经分手了……

    这句话不仅仅是辩解,还掺杂了她强烈的个人情绪,委屈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话音落下,沉默逐渐在病房里蔓延。

    叶和欢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在眼角处投下剪影,手指甲被她抠的歪歪扭扭,腹部伤口的疼痛和严舆带给她的意外,两者累加,她好不容易明朗的心情又开始转阴,然后听到了打火机点燃时清晰的‘啪嗒’声。

    她侧过头看到郁仲骁点了根烟,他也刚好抬头看着她:“我可以抽烟吗?钤”

    “……”

    叶和欢没反对,心说你都点了,要真在意我的想法,点烟前就该询问我,现在这样倒更像是通知洽。

    郁仲骁坐在那静静地吐出一口烟,目光却一直定在她的身上,平和但深邃的眼神,不锐利,似乎在组织语言,这态势像教导主任要对问题学生进行训话,叶和欢不敢吱声,突然后悔跟他提及搞对象这事。

    在中国,大部分家长不赞同孩子在上学时恋爱,哪怕是成年后,未婚同居更是罪大恶极的丑事。

    果然,过了半晌,郁仲骁开口,第一句就是——“你跟他在哪儿认识的?”

    “温哥华,他是我的……学长。”

    “同所学校的?”

    叶和欢刚想点头说‘是’,对上郁仲骁像是能洞悉她那点心思的黑眸,到嘴边的话变成了——“不是。”

    他的手指夹着烟,动作随性,烟灰越来越长……

    “你们认识多久了?”他又问。

    “三年零两个月七天。”

    叶和欢从来没这么诚实过,人家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只是自己的初恋被解剖在阳光底下,整个人都感到不自在。

    “昨天,我在机场看到你跟一个中年女人离开,是你前男友的妈妈?”

    一个‘前’字清晰明确地定位了严舆现在的角色。

    叶和欢惊讶地看向郁仲骁,她怎么没瞧见他,郁仲骁掐熄了香烟:“我站在角落,你没看到我正常。”

    她‘哦’了声,随后又试探地问:“小姨父,你也是昨天来云南的吗?”

    但他那天给外公打电话时明明说已经在登机了……

    郁仲骁瞟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去接人。”

    “……”

    叶和欢又低下头,刚才她脸上那一瞬的八卦仿佛只是错觉,她听到郁仲骁突然正式的口吻:“你现在年纪还小,还是要以学业为主,多交些朋友是好事,但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我知道国外环境跟大陆有很大的差别,但一个良好的生活圈子,不管是对你的生活、学业还是将来的事业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再回头去看你的这段感情,会觉得它存在很多风险因素,你们都还不够成熟,在这个年纪,该做的更多是怎么为将来的生活做出一个合理的规划,只有在固定基础上的爱情才不会如昙花一现即逝。”

    郁仲骁说的这些话现实又残忍。

    对正处于叛逆年龄期的叶和欢来说,这番话无疑是在质疑否定她的青葱岁月。

    她联想到了章凝宁,那个打扮优雅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在严舆的眼里,自己应该就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屁孩,只知道围着他打转,所以才会让他厌烦吧?

    “所以,结束一段不成熟的感情,从长远来考虑,也不算是坏事。”

    郁仲骁的声音温和了几分,不同于刚才字字见血的不留情:“如果你们真的相互喜欢,等你长大了,有了足够的理智去为未来做打算,再在一起也不晚。”

    叶和欢鼻子泛酸,抬起头跟他对视一眼,低低道:“他不喜欢我,跟我在一起是为了刺激他喜欢的人。”

    郁仲骁皱了下眉头,但瞧她垂着眼睫,一副泫然泪下的委屈样,自己不擅长安慰人,现在却不得不为之,他站起身,走到床头柜前,打开热水瓶瓶塞,往那半杯凉白开里倒热水,然后将搪瓷杯往她旁边推了推。

    白色的雾气从杯口冉冉冒出。

    “他亲口说的?”郁仲骁将椅子往床边拉了拉,然后坐下,依然交叠了大长腿。

    “不是……是我自己在房门外听到的。”她呐呐道。

    郁仲骁颀长的上半身往后倾靠着椅背,双手十指交握,随意地搁在腿上。

    叶和欢拿眼角瞥他,她觉得郁仲骁估计在心里暗暗嘲笑她这种被人当备胎的傻妞儿,但她现在,就是个受了伤却无处诉苦的弱者,忍不住跟他倾诉:“我也是到了云南才知道,他已经打算跟他喜欢的女人结婚了。”

    “要不然,我才不过来,多丢人……”说到后来,她的声音轻若蚊鸣。

    “分手的话,是你知道这些事后他才跟你说的?”

    叶和欢的眼圈微红:“就昨天晚上。”

    郁仲骁算是知道她大半夜蹲在路边的原因,敢情小丫头失恋了,偷偷从男方家里跑出来,他垂眸看向她纠结在一起的双手,右手大拇指翘翘的,粉红色指甲,白色月儿牙,透着些许的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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