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青春的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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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青春的纯白-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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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点吧。当然,他们并不算是从小生活在胡同里的地道北京人,真正地道的北京人是以“爷”自居、眼睛正经长在鼻子眼上面的主儿,目空一切。

    再说外乡人,那个与我年龄相仿的办公室秘书,言谈间虽然乖巧谨慎,但不经意间也流露出北漂的无奈与艰辛——没有房子,没有女朋友,人如一叶浮萍,所有的激情统统融化在等级森严的社会体系中。也许每一个城市的异乡人都这样,只是我习惯了家的感觉而未察觉。

    人活着,其实就活那一线光,这一线光被科学地定义为幸福指数。我幸福吗?很难回答。平淡的生活常令我蠢蠢欲动,躁动不安,颠簸忙碌的生活又令我身心俱疲,渴望宁静。对于一直渴望的那种成功,我似乎从未考虑过更多的外部环境,我沉浸在自我奋斗与学习的小我中,并常常洋洋自得,手舞足蹈。想到这里,我不禁释然,觉得自己貌似还不错,起码不用有这么多需要操心的事情。

    那时候,我怎么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身不由己地成为北漂,惶惶不可终日,回归之路遥遥无期。

    酒席结束,我们与秦部长分手,返回办事处准备行程。

    我问林栋:“如果按照大股东公司的想法,进行融资租赁,是不是每年要付设备投资者租金呢?利润点在哪里?”

    林栋说:“这就是垄断国企的优势了。大股东公司在国内的海运和部分铁路线路上占有特殊产品的垄断地位,这一特定领域的运输产品要想在国内的海上和铁路运行,市场使用者自己是没有运作权利的,只能提需求,通过大股东公司投资产品,最终上线运行。有了这个垄断的权利,大股东公司一方面把产品租给市场客户使用,收取高额租金,另一方面,把租金的一部分拿出作为支付给设备投资者的融资租赁租金,这一倒手,差价就来了,利润惊人。”

    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那岂不是空手套白狼?这和八十年代的倒红头批文差不多嘛!挣钱这么容易,也只有体制内的公司可以做到。但为什么又要交给我们公司完全投资和运营?这样一来,大股东公司除了股权收益外,也无法取得直接的收益。大股东公司这么大的资产规模,为什么不直接投资呢?”

    林栋耐心地解释道:“从表面看,大股东公司没钱,其组织结构不像经营单位,更像个行政事业单位,每年几十个亿的收入要全部上缴到国家部委,没有财政自主权。部委审批几个亿的资金,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各个环节的论证、审批。但深层次的原因是,虽然目前来看这款新产品的市场需求旺盛,收益向好,但经济波动是自然规律,一旦出现市场需求下降甚至是行业不景气,这市场方面的高额租金就要打折扣,甚至是完全萎缩。到时候,收益受影响是一码事,上级部委追究起决策失误的责任来,那对大股东公司领导层的仕途更是极大的安全隐患。对这些人来说,公司赔点钱是无所谓的,他们本来就不是在完全市场竞争环境中脱颖而出的精英,何况这么大的公司,赔点钱也是国家买单。在市场经济里学游泳,哪有不交学费的嘛!但是,一旦影响了领导的仕途升迁,那可是致命的。这些体制内的精英,他们混的就是官位,任何影响仕途升迁的风险都要考虑算计在内,这也是他们最擅长的领域。”

    “至于交给我们来运作,”林栋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志化集团承担全部的投资决策以及运营风险,大股东公司通过股权收益挣钱、规避风险的保险系数岂不是更大?这算盘打得真是精啊。这些人都是宦海沉浮的人精,任何事情都算得分毫不差,我们只有任人摆布的份儿啊。”

    我一时无语,陷入深深的沉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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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各自为谋
    秦部长率领林栋和我,陪同着大股东公司的李部长和马部长到达昆明机场时已经是晚上的九点多钟。新产品的预期使用单位——朝日集团一老一少两个代表,早早地已经在机场等候迎接,见到我们一行热情地寒暄握手,一一交换名片。

    时间早已经是应该休息的时辰,但两人执意要请我们吃饭。林栋和我说过,这头一次的迎接是个商务礼仪,不管多晚,饭是一定要吃的。

    两辆崭新的别克商务舱载着我们一行七人,来到了一家昆明当地著名的餐厅。酒桌上双方推杯换盏,各诉衷肠。我酒量不佳,业务知识又浅薄,索性闷头吃菜,静观其变,听着一干人等谈笑风生。客户方在酒席间隙很自豪地推荐了云南地道的普洱茶,各位领导品尝后频频点头称赞,唯有我非茶道中人,喝茶纯粹是为了缓解酒精对身体的刺激。一通牛饮之下也分不清个中滋味,估计众人中如有风雅之士,定对我此种行为深为不齿。

    话说这云南菜系以辣为主,一盏巨大的焖锅上盛着当地著名的石锅鱼,细嫩的鱼肉蘸上辣酱,味道鲜美;另一个让我大快朵颐的则是用土豆、蚕豆混在米饭中,在砂锅里煮熟的主食,土豆与蚕豆的味道混在米饭里,香气四溢,口感极佳。其他的诸如菌汤、鱼腥草等,也是让我心中大呼过瘾,把什么绅士风度、职业形象全部抛在脑后。当真是“食物穿肠过,擦一擦嘴巴,不留下一丝残羹”。

    客户代表中年长的人姓王,是朝日集团下属物流公司的老总。此次与我们的合作对他来说意义非同寻常,因此格外地热情和周到。

    大股东公司的李部长喝得满脸通红,大声地说着漂亮的场面话:“王总,这次如果能够合作成功,意义非同一般啊。国家目前正在加快高速铁路的建设,预计到‘十二五’末,旅客列车和货运列车分流,铁路的运输能力将得到逐渐释放,西南区域运输市场需求的满足率会得到明显提高。在此时机下,我们这个项目对西南区域物流发展有很大的示范效益。”

    王总满脸真诚地说:“国内很多行业现在还处在恶性竞争的环境中。青岛海尔现在是国内知名的企业,海尔理论也已经名扬国内外,可它真正赖以生存的法宝还是低成本。化肥生产这个行业比较被动,原材料价格和终端产品销售价格波动都很大,一般的小企业很少有抵抗行业风险的能力。我们集团是大型的化肥生产型企业,这几年,加大力度对产业链的上、下游进行整合,通过建立统一的采购和管理体系,提高产品的生产效率和品质,降低生产成本,已经取得了行业内的领先优势。”

    大股东公司的马部长哈哈大笑,说:“老王,这刚到夏天,你就开始卖瓜了?”

    王总也笑了,说:“现阶段行业内的恶性竞争导致产品的终端价格上不去。大家只能拼成本,拼价格。只要我们的项目能够切实地降低物流成本,我们集团领导许诺,将加大投资力度,建立一条完全适应新的运输产品作业的自动化传送带,保证作业效率和操作便利。”

    秦部长也笑了,说:“中国的物流企业一直做的都是成本型服务,即:完全以价格优势来承包单一的运输和仓储等附加值不高的基础物流服务。通常这类企业规模小、核心竞争力较低,议价能力较差,因而盈利能力较低。我认为,未来中国的物流行业一定会诞生出一批具备专业能力的企业,这些企业通过改变客户既有的物流模式,在基础物流功能之上提供个性化、增值化的服务;或者提供专业的物流服务来满足特定行业客户的专业需求,进而实现利润增值。这类物流企业是在创造新的价值,他们已经跳出了狭隘的红海竞争,进入到了宽阔的蓝海中。”

    秦部长侃侃而谈,诸多的管理学理论信手拈来,如数家珍。在灯光的照耀下,他那张年轻的脸由于酒精的作用泛着意气风发的夺目光彩,而专业、豪情的话语更感染着在座的每一个人。

    而我内心也深深为之折服,不禁有些神往。

    这只是我跟随秦部长工作的第三周,却已经将他摆在了高于以前领导杨部长的位置上:杨部长沉稳、宽容,不急功近利,也不贪功冒进;但他保守、僵化、不懂业务而过于追求表面文章,甚至显得有些平庸,难以真正给年轻人指导;而秦部长激情、严厉、思维跳跃、敢想敢做,很多时候让我压力山大,跟不上他的节奏,但却正是在这种高强度的压力下,给了我这种迫切渴望成功的年轻人更多成长和学习的机会。

    大股东公司的李部长对秦部长的话倒是不以为然,说:“物流这个概念炒了很多年,可说句不好听的,这个行业就是个拉脚的活儿,没有技术含量,挣得都是辛苦钱。不是经常有人说,干物流的是挣着卖白菜的钱,操着卖白米分的心吗?这话不是没有道理。王总,我看是不是这样,投资资金志化集团出,我们总公司负责协调这款运输产品尽快上国内的铁路和海上运行,至于设备呢,全部租给你们用,这样你们也可以根据自己的需求充分利用产品资源。”

    我听出了李部长和秦部长话外之音的分歧之处,不禁偷偷地瞄向秦部长。只见秦部长也不争辩,微微一笑将话头错开,说:“我目前判断这个项目是很有合作空间的,对两方而言是双赢。志化集团看好它的盈利模式,也看好两家公司的实力。所以,我提议大家干了这杯酒,预祝我们以后的合作成功。”

    第二天,我们一行去了现场参观。只见依托港口而建的大型化肥原料集散仓库堆满了标准化包装的大型编织袋,几十个工人在烈日下汗流浃背,用刀划破编织袋,将原料卸到厂内运输工具上,然后入库堆存。现场由于大量的卸料作业,扬起了一层厚厚的尘土,弥漫在整个库区的上空,加上高温的天气,给人一种热带荒漠的错觉。

    据朝日集团的王总介绍,按照既有的进出口处理流程,一个二百五十公斤装满原材料的编织袋,每次都要用手工划破进行卸料,需要大量的人工作业,其包装成本和人力成本非常高昂。如果改用我们的新产品运输工具,节省的包装成本和人力成本将直接提升企业的产品价格优势。同时,作业效率的提升也将极大的提高仓储周转能力,降低库存成本和资金占用压力。

    秦部长认真地聆听着现场的数据,不时地追问一些细节性的数据,并让林栋和我详细记录下来。

    中午休息时,秦部长在下榻的房间里给林栋和我开了个短会。秦部长目光炯炯地说:“这个项目势在必得。我们先来算算经济账:从今天现场你们记录的数据来看,每次化肥运输,采用新产品工具的运输模式照比既有模式将节省两千元元的成本,按照我们和朝日集团各自百分之五十来分成这笔节省下来的费用,加上自身的运输毛利,我们每次运输的收益将至少为两千元。朝日集团的货源不成问题,这么短的运输距离,一年至少循环运输二十次,单个运输产品的年收益在四万元,这对于投资成本仅仅八万元的产品来说,两年的投资回收期可是盈利能力很强啊。再说说长远发展潜力:这个项目一旦成型,对区域物流发展具有明显的示范效益,所有云南的化肥企业,尤其是需要大量进口原材料的企业都将自动地纳入志化集团的物流体系,化肥进出口全程物流的整体需求将成几何级倍数扩张。届时,我们的区域优势将被明显放大。”

    林栋不无忧虑地说:“我看大股东公司李总的意思,无论是从规避风险还是杜绝安全隐患的角度,似乎都想把新产品直接租给朝日集团使用,不直接参与操作。”

    秦部长笑了,说:“体制内的企业就是这样,宁可什么都不做,也不愿意因为风险而丢了乌纱帽。市场的机遇稍纵即逝,如果我们不尽快立足,扩大规模优势,这个市场早晚会被别人抢走。我们一定要用事实说服花总,让花总在董事会上尽力为我们这个项目争取自主权。你们回去后,马上分别按照外租和自主操作两种模式将投资收益情况做好测算,我要用实实在在的数据让大股东公司的领导们看看,什么才是运作市场的高手。”

    下午,朝日集团的常务副总唐总在家中接待了我们。由于是周末,大家倒也休闲放松。唐总家坐落在郊区的一处幽静的别墅内,窗明几净,宽敞明亮。这个五十几岁的老头儿,戴着眼镜,有点儿学究气,说话快人快语,很像台湾的文豪李敖。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知识分子形象的人,掌管着年产值几十个亿的诺大集团公司。

    唐副总在宽敞的大厅里和我们摆起了茶道,一张宽大的桌上摆满了各种形状的普洱茶和南方的精致点心。他自豪地自我介绍:“我父亲是个老红军,当年退伍后留在了云南,也喜欢上了云南。这普洱,”他指着桌上形态各异的茶,颇为专业地说:“依据形状可分为饼茶、沱茶、砖茶等,主要是为了满足各种运输要求而制成;依据工艺又可分为熟茶和生茶。我个人就偏好熟茶,口味够浓,喝起来口感醇厚甘甜,舌尖却又清淡爽滑,口齿生香。其实做人和饮茶之道一样,都讲究厚积薄发。”

    唐总忽然脸色严肃地说:“我非常不欣赏现在的八零后小青年,心浮气躁,成天只想着一夜发财成名,不知道埋头苦干。我们集团去年把最近三年内招聘的所有大学生做了绩效考核,百分之八十的人不合格,根本就不符合公司的要求。但是,我也没办法,集团这么大,方方面面的关系都要照顾,只能慢慢培养吧。”

    唐总眼梢忽然飘向我年轻稚嫩的脸,微笑着说:“小李是八零后吧?”

    我像个做了亏心事的贼一样,赶忙收紧原本就吊儿郎当不正经的皮相,正襟危坐地端直身子,认真地说:“唐总,我是八零后,靠前面那一拨的。”

    唐总笑了,说:“这么年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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