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青春的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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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青春的纯白-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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吧,我已经和花总说过这件事情了。你安心地在我的部门工作,只要肯努力,我是不会让你吃亏的。”

    我笑了笑,轻松地舒了一口气。我想接着问问杨部长到底是不是真有其事,但又不便直接问,便故作聪明地沉吟道:“我一个刚入职的新人,不晓得怎么会突然被抽调出去?”言外之意,也许这次的目标并不是我,而是杨部长。抽调走一个人,对他而言是一种损失,尤其是个也许未来可以成气候的年轻人。

    杨部长笑了笑,不置可否地伏案看文件,没有继续说的意思。我只好知趣地离开了。

    过了几天,我和邢斌吃饭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说起了这件事情。

    邢斌一脸沉重地说:“好险。”

    我真的有点惊讶于他的消息灵通了,问道:“你早就知道了?”

    邢斌点头说:“你被调往贵州分公司的调令,花总已经签字同意,就差发出来了,被杨部长生生地争取了回来。”

    我顿时有了种劫后余生的庆幸,但更多的还是种隐隐的不安,对身份的不安,对职位的不安以及对人生变幻莫测的不安。这种不安,伴随了我后期常年的职业生涯,即使已经升职加薪,能力暴涨,仍如影随形,挥之不散。

    调职风波后,我不再追求于场面的风光与热闹,开始小心翼翼地经营着自己的总部小职员工作。说来奇怪,一个先前曾经被我百般鄙视的公司和工作,现在居然成了我的一种依靠,这是我从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难道这就是志大才疏,眼高手低?

    我开始试着融入这个作风松散的群体,尽量不再显得那么孤芳自赏。其实我之前也并没有更多的疏远,只是不太愿意把时间花在打扑克和聊天上而已。没事的时候,我也不再自顾自地看什么英语和业务知识,偶尔不咸不淡地陪着老高还有苗胖子聊天,有时和唐莉、王正开个玩笑,有时跑到隔壁屋子去聊聊。这使我对办公室的同事有了大致的了解和认识。

    就说老高吧,是牢骚满腹和不得志的典型。他工科技术渊博,人也长得瘦高挺拔,年轻时应该有过风光一时的荣耀。不过,他脾气直,说话又不太招人喜欢,因此五十几岁了仍然在普通职员的位置上混日子。可他偏偏又不甘于混退休,每天仍然要自学一些新概念英语和工程师考试之类的材料,内心深处仍然有种生不逢时的遗憾,盼着有重新出头的一天。老高没事就喜欢说公司的不是,上到公司战略,下到员工待遇,从组织架构到分工明细,点评得鞭辟入里,头头是道,但是——没有一样公司的现状是他认可的。我听着他说话时,常常会情不自禁地想象如果他坐花总的位置,公司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天地。

    这种人常常让聆听者不知道如何应答——肯定他等于否定公司的发展思路,进而否定花总的个人成绩;否定他只会惹来漫长而无谓的争论。所以,最后大家都躲着他,他真正地成为了孤家寡人。可是,不管他怎样的大嘴巴,位置仍然安稳如初,因为他也是关系户,尽管不能更上一层楼,但保住目前的职位足矣。

    苗胖子则是典型的老狐狸,没事就和别人开玩笑,但是偶尔露出的手腕和伎俩仍让人对其敬畏三分。加上天生凶神恶煞的长相,其受欢迎程度某种意义上还不如老高。老高只是让人避而远之,而苗胖子则让人心生警惕。

    唐莉倒是个很简单的女孩,性格直爽,每天围绕着婚后老公以及父母的家庭琐事,大大咧咧,和我相处得倒也融洽。

    至于王正,则属于典型的神秘人。每天话不多,也不主动和人交往,准时上下班,从不多逗留一分钟。我心说,好歹也要新兵上任表现一下吧,可是他没有,就像一杯白开水,平淡无奇,索然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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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芸芸众生
    和我一起入职的研究生生存状态迥异。蒋娆很快融入了办公室的氛围,每天和机关人员过着一样轻松自在的生活,准时上下班。杜飞也顺利地接手了范磊走后留下的工作,虽然没有干得风生水起,但显然也颇受人力资源部陈部长的器重。

    横向一比,我明显感觉业务不熟,尤其是对下面各个分子公司的业务情况不了解,面对他们的总结报告常常不知所云。而有了上次的调动风波后,我有了种切实的紧迫感。我知道机关的悠闲生活不是为我这种没有关系背景的人设的,渴望着能够尽快掌握业务知识,结合自己的理论,发挥出最佳的效果。可面对杨部长每天交代的文山书海式的水磨功夫,我又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就这样,我每天战战兢兢却又无处着力。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点惊弓之鸟,不然,为何别人过得都很轻松,唯独我每日惶惶不可终日呢?

    这天晚上在单位吃饭,食堂的值班大姐和另一个厨师忙完工作后,坐在门口闲聊。值班大姐大概四十岁不到的年纪,皮肤很白,一双凤目风情万种,倒是个美人的胚子。厨师是个四十多岁的光头男人,整天笑嘻嘻的,没个正经的样子。我在食堂吃饭的时间长了,和他们都不生分。

    这光头笑嘻嘻地对我说:“大个子,你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啊?”

    我心说,这人说话未免太过唐突随意,工资可是别人的**。但不回答又显得有点不近人情,便敷衍说:“没多少钱,现在还实习呢,不知道转正后多少。”

    值班大姐说:“现在白领也不吃香了,我那口子跑长途货运,一个月一万多块钱,虽然辛苦,可是挣钱养家不含糊。”

    我附和着说:“是啊,现在知识不值钱,实干出真知嘛。”

    光头笑着说:“志化总部机关办公室的人,挣得都不少,你慢慢熬吧。”话锋一转,嬉皮笑脸地对我说:“你看你多幸福,硕士毕业,年轻有为,个子高高,还是个坐机关的!”

    值班大姐笑着说:“你别老逗他了。今天我们晚上值班,想吃什么夜宵啊?”

    光头继续嬉皮笑脸地说:“我想吃你豆腐。”

    我闻言脸色不禁一红,一看那大姐倒也面色自若,浑不在意,只是嘴里说:“你别把人家小孩子教坏了。”

    光头笑着说:“不让做业务,还不让培训讲讲课吗?”

    我好奇地问:“什么做业务和讲讲课?”

    光头笑着说:“从前有一只公猫,长得玉树临风,老是惹得周围的母猫过来和他鬼混,荒废了抓耗子的本职工作。主人一怒之下将他阉了。结果第二年春天,公猫周围仍然母猫环绕。主人大奇,问他:‘不是把你阉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母猫围着你?’公猫笑着说:‘不让做业务还不让培训讲讲课吗?’”

    我听了差点喷饭,值班大姐也是笑得前仰后合。

    回家后,我问母亲:“怎么男女同事之间当着别人的面,肆无忌惮地开这种荤玩笑?”

    母亲说:“你刚入社会,又在办公室工作,当然不晓得基层的情况。就是这样的。还有更难听的话呢,不必当真。”我不好意思地伸了伸舌头。

    杨部长想在经营工作上搞出点新意,适逢公司下属的房地产项目即将开盘,他在仔细考虑后,把重点放在了物业服务和盈利模式创新上。这天,杨部长带着我和苗胖子去物业公司了解情况,接待我们的是物业公司的总经理老徐。

    老徐退伍军人出身,身板笔直,动作灵敏,五十几岁的人显得精神矍铄,与杨部长臃肿庞大、四平八稳的状态迥异。和老徐一起的是个三十五、六岁的女人,五官扁平,担任物业主任,有着家庭妇女唠叨和繁琐的特质。我心说,这俩人搭伙工作才叫绝配呢,一个英武果断,一个拖沓婆妈,当真是相得益彰。

    老徐也不说客套话,简单明了:“总部领导光顾,有什么指示?我们一定尽力配合。”态度不卑不亢,神态不亲不疏。

    杨部长笑着说:“公司的新楼盘即将上市。一个房地产项目的竞争优势,除了建筑质量,后期的软性服务也是买房者考虑的重要因素。万科品牌为什么这么响?其优质的物业管理水平绝对是重要的因素之一。因此,公司决定研究如何改变目前物业公司的服务和盈利模式,争取在新楼盘上市时,能提供更优质的服务,打响志化集团的品牌。”

    老徐淡淡一笑,反问道:“那么领导们具体准备怎么做呢?”

    杨部长说:“去年,我们集团公司所有业务板块只有物业亏损,老徐,有没有想过创新经营模式,提升服务质量,争取今年盈利?我们部门的老苗和小李将专门负责这项工作的策划组织,你可要支持我们的工作啊。小李,你说说我们的思路。”

    我赶紧整理了一下出发前与杨部长沟通的思路,接口道:“徐总,下面由我介绍下我们的思路,如有不成熟的地方,还请您指正。物业公司要盈利,增收节支是最基本的方法。我们建议适时提高物业费的收费标准,在既有物业费收入的模式上拓展多种经营,以小区公建招商引资,增加收入。同时,尽量节省开支。在物业服务上,借鉴行业内标杆企业的标准,进行推广和实施。”

    老徐一听这话,一下子从谨慎寡言调换到了机关枪爆豆的状态,滔滔不绝地说道:“目前,全国的物业行业都在亏损。与外国人重视后期的物业服务不同,中国人的习惯还是看重房子质量。市场上多数物业公司缴收物业费难,我们小区去年全年都在大力催缴物业费,想尽各种办法,最后征收比例基本也就接近百分之八十七。想涨物业费更难,中国人的素质摆在这里,周边的一些小区物业试图上涨物业费,遭到业主的集体抵制。物业公司是服务者,又不能和业主翻脸,好说歹说才算平息;至于增加收入渠道,我们也不是没想过,但物业费是收入的大头,停车费和广告收入都只占不多的比例。我们服务的是自家公司的小区,安保、绿化以及各种保洁工作质量必须得到保证。在资金有限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尽量减少保安、管理、机电、清洁工等配置数量。即使这样,分摊成本后也存在亏损。服务质量与节支只能说是鱼与熊掌不能兼得。总部领导如果有什么高见,我们愿意虚心学习。”

    我们结结实实地吃了个软钉子。

    苗胖子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局外人姿态。我想着在外人跟前要维护杨部长的权威和面子,毕竟他是我的直属领导,便试着缓和气氛道:“徐总,您太客气了,您是这方面的专家,经验丰富,我向您学习倒是真的。公司要提高物业乃至整个房地产板块的经营和服务水平,我们责无旁贷要共同努力把这项工作做好。以后的工作,我还要多和您请教和沟通。”

    老徐笑道:“高材生就是高材生,说话就是有水平。我们物业公司就是缺这种高学历、高素质的人才。杨部长,什么时候把你的精英借给我使使?”

    我正埋头记录,一听此言,心里不禁又是一惊,这已经是进公司以来,我第二次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要把我从总部调出了,不知这老徐是有心还是无意。我抬眼望去,老徐一双探照灯般闪亮的眼睛正笑眯眯地看着我,精光四射。

    杨部长轻描淡写地笑道:“小李刚来公司,很多业务我还要手把手地教他。年轻人嘛,成长是需要时间积累的。徐总,以后的工作我就让老苗和小李与你联系。”

    老徐明显言不由衷地笑着说:“总部领导多给我们点指示,我们下面的工作也好做些。”

    扁平脸女人接道:“我们物业工作真的不好做。每天面对业主,要解决各种纠纷和问题,急了不行,怠慢了也不行。为了完成公司的业务指标,收费高了业主不同意,收费低了公司不答应,真是两头受气,难上加难。我们员工干得多,挣得少,连逛街的时间都没有。你看我来公司才几年,感觉老了有十多岁呢!”

    我心里一乐,心说,把私人的事往工作上扯,这是典型的家庭妇女特征啊。

    晚上和邢斌一起吃饭,说起我们部门正在搞物业公司盈利模式创新的事情,邢斌笑着说:“公司就是这样,总部管着下面的公司,但是又不熟悉具体业务,最后就变成了乱管、瞎管。”

    我问他:“到底总部和下属分子公司的级别上谁高谁低?”

    邢斌说:“理论上当然是总部级别高,机关嘛!但是,实际上总部只是服务和支撑部门,分子公司才是完成全年业绩指标的创效单位。那些分子公司的老总都是花总的亲信,不然,花总怎么放心把全年的业绩分交给他们?分子公司对总部台面上‘领导,领导’地叫着,私底下根本不把总部当回事。”

    我说:“那你觉得我们这事能成吗?”

    邢斌说:“杨部长太理论和教条化了,不了解实际情况,光沿着以前给花总当秘书的思路去做表面功夫,说得再天花乱坠,不能解决实际问题还是白搭。”

    我追问道:“那老徐呢?”

    邢斌笑着说:“不敢说水平有多高,起码比杨部长务实多了。”

    转过天来,按照计划,老苗与我要和物业公司共同看下未来房地产的公建位置和布局。结果,老苗临时推脱有事,我只能在老徐和扁平脸女人的陪同下,独自前往正在施工的现场考察。

    在一片荒凉的废墟上,老徐身姿挺拔,声音洪亮,好像一个横刀立马的将军般意气风发地说:“新房建成以后,我们要留位置最好的几处公建,在这里建洗澡堂和台球室,同时,引进最好的绿化维护设施,招聘社会上有经验的优秀物业人才,把整个小区的服务提升一个档次。到时候,不愁指标完不成。我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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