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婉晴凉好奇。平时无论她有什么奇葩的要求钟离无泪都会不折不扣地完成,今天还是第一次违抗她的命令。
难道她终于不在死脑筋了?开窍了?
“宫主吩咐属下必须贴身保护少宫主安全。”钟离无泪很坚持。
“……”婉晴凉。
婉晴凉也不忍心为难钟离无泪,叹了口气,开始抱怨:“钟离,顾妖孽这厮这么变态,你们为什么还这么忠心不二?”
钟离无泪微微无语,她能不回答吗?这个问题回答不好可是要出大事的,她可不想被宫主整的哭爹喊娘。
婉晴凉知道他们忠于顾倾宇,也指望钟离无泪会回答,只是问:“钟离,顾妖孽闭关前究竟做了哪些安排?”
这个问题倒是很好回答,钟离无泪松了口气:“除了让属下保护少宫主外,并无其他特殊安排,只说其余所有事情,但凭少宫主吩咐。”
婉晴凉微微挑眉,顾妖孽为什么这么安排?难道逍遥宫也不甚安全?还是她多想了?他只是单纯地紧张她而已。
 ;。。。 ; ; 凤妫语极力想看清他们的模样,听清他们的谈话,却只是徒劳。透支灵力带来的倦怠和眩晕如洪水般灭顶而来。凤妫语眼前一黑,登时昏了过去。
凤妫语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身边只有一个婉晴凉。
凤妫语活动了一下手足,发现自己全身酸软无力,像是被拆了重组一样,全身的骨骼关节都滞涩无比,仿佛是年久失修的机械,头上也还隐隐有些眩晕,额角牵扯这痛。
饶是凤妫语涵养好,也忍不住在心里骂娘了。
她并没有忘记她回到青梧宫里遇到的一切,所以才更加郁闷。原来这世上除了这个逍遥宫主,还有不少比她更强的人。
婉晴凉说的对,她在神庙里居住的太久了,离开尘嚣太久了,已经和这个鸿蒙五荒脱节。
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凤妫语身上不太舒服,干脆也不起床了,只是淡淡看了婉晴凉一眼,算是打了招呼。
婉晴凉却定定地瞧着她,一双幽魅的眼睛眨也不眨。
这样看着别人是一种不礼貌的行为,凤妫语隐隐皱眉:“婉晴凉,你有话就直说。”
她这样看她,还得她还以为自己脸上长出花来了。
婉晴凉目光微微一深:“你……你现在是凤妫语吗?”
凤妫语愣了一下,继而大怒:“我不是我,难道还是你吗?”
不过隔了一夜,这女人的智商就直线下降了?难道昨夜她回寝殿时脑袋被门夹过了吗?说这么莫名其妙的话。
婉晴凉眼里的疑惑更重了,似百思不得其解:“这……这反应不太像原来的凤妫语啊?可灵魂气息怎么这么像?”
凤妫语额角青筋蹦了蹦,什么叫不太像?
等等,不对,婉晴凉的意思是她曾经不是凤妫语,而是被人夺舍了吗?凤妫语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了:“我昏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你身上的红莲业火失控,差点烧了我的青梧宫。”婉晴凉瞥她一眼。
凤妫语神色不变,好像烧人家房子的人不是她一样。
凤妫语不接话,婉晴凉微微眯起眼睛,心里愈发好奇这个圣女回到青梧宫后经历了什么。
不过,为什么她心里有点该死的小兴奋呢?她被打扰受了伤这位圣女也没好到哪里去,这算不算现世报?
婉晴凉拍了下脑袋,将这个不厚道的想法拍回脑海。
婉晴凉站起身来:“你身上没什么大事,只是红莲业火失控,身上有些脱力。好好休养,合作的事明天再谈。”
婉晴凉举步欲行离开,凤妫语却意外地出声唤住她:“不必另行择日,现在谈吧。”
婉晴凉目光一转,在她身上逡巡一圈后,笑了笑:“你确定你现在的状态能谈事情?”
凤妫语半躺着,一双冷漠冰寒的眸子里似有幽光闪烁不定:“婉晴凉,你确定你等得起?你比我,更想要力量吧!我们有共同的目的,何不及早联手?”
婉晴凉笑了笑,走到榻前,目光冷定:“我的确很需要力量,但我不会借组你炎族的力量。”
凤妫语微微一讶。
“既然你说现在谈,那就现在谈吧!”婉晴凉不客气地坐在榻边,“你透支的是灵力不是智商,谈合作的事情应该没什么影响。”
凤妫语一脸黑线,但她没心思跟她纠结这种细节,首先道:“婉晴凉,炎族可以和逍遥宫合作,但是,并不听命于逍遥宫。”
婉晴凉了然地点了点头。
炎族虽然比不上逍遥宫,但也相差不远,如果强迫炎族从属于逍遥宫,只会适得其反,不如如双方平等合作,守望相助。
“这是自然。”婉晴凉神色不变,“既然是合作,当然不能一方听命于另一方。我们只是签订盟约,共同对抗青花族,其余的事情,互不干涉。这是我的意思。”
凤妫语似乎松了口气,婉晴凉的提议与她的想法不谋而合,那么,问题就只剩下一个了:“婉晴凉,你能代表逍遥宫吗?”
“若凤小姐能代表炎族,本座自然能代表逍遥宫。”面对这样的质疑,婉晴凉淡淡一笑,丝毫不以为忤。
凤妫语的反应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这世上只有某只妖孽才会这么异想天开让一个实力不足资历不足的人来担任一方庞大的势力首领。
凤妫语的脸色却微微一沉。有人的地方就有争夺,在这种博弈之局前,炎族也不是铁板一块。
“凤小姐可以通知贵部族的长老来商量合作的事宜。半个月后,南荒天弈城,如何?”婉晴凉似瞧出一点端倪,也不揭破。炎族内部的事情,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好了。
虽然只是一个守望相助的盟约,但还是有很多具体的事情需要双方商定,比如战线划分,消息共享等。
这些事情,显然不是一个幽居的圣女能做到的。
“时间定在半个月后,地点另行通知。”凤妫语还是很敏锐的。炎族不是铁板一块,逍遥宫也肯定不是,她和不是那么相信婉晴凉。
婉晴凉毕竟是妖鬼啊!谁能保证妖鬼会遵守她的承诺?
婉晴凉秀眉微微一挑,却没有反驳,只是笑笑:“好。”
正事已经谈妥,两个没什么交情的女人就陷入了有些尴尬的沉默,最终,还是婉晴凉先开口:“凤妫语,你现在是天人秘境后期的修为,想不想晋升神变期?”
凤妫语脸上的表情颇为精彩,这个有点抽风的女人究竟想说什么?
不过,她的话还是一如既往地犀利,一针见血。
自从她晋升天人秘境后期以后,修为就难有寸进,无论怎么凝练灵力,都无法触摸晋升神变期的瓶颈。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原因:她修炼的功法不对。可是,她修习的已经是炎族最顶级的功法了。
现在虽然说是和逍遥宫定下平等合作守望相助的盟约,但盟约是靠实力来维护的,没有实力维护,再好的盟约也是废纸一张。双方实力不平等,合作上也不可能真的平等,所以她也迫切需要晋升神变期。
但是,为什么她感觉婉晴凉有些居心不良?
“你想说什么?”凤妫语有些戒备地看了她一眼。她亲眼见婉晴凉炼制丹药帮助逍遥宫主晋升,但是,以她现在这种状态,能炼制九品丹药吗?
 ;。。。 ; ; 婉晴凉心里暗暗发狠,她敢保证,这凤妫语绝对是故意的。修炼之时戒绝打扰,这是每个人都有的常识,她却偏偏挑这个时间过来,摆明了挑刺,所以她才强行压下伤势,佯装若无其事地出来见她。
她搞不懂凤妫语为什么在这当头上做这种蠢事,如果她受伤,岂不是将逍遥宫摆在炎族堆里的位置上?炎族与青花族在某妖孽的谋算下,几乎没有联手的可能,再招惹逍遥宫,炎族岂不是背腹受敌吗?
她看了许久,依旧看不出凤妫语想做什么,她也实在无法压制自己的伤势,只好先赶人。
婉晴凉抹去嘴角的血渍,眼神已经一片清明,冷静地吩咐下去:“钟离,我没事。我受伤的事,暂时保密。”
钟离无泪看着婉晴凉,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叹息。
宫主闭关之前曾令他们八大护法辅佐婉晴凉执掌逍遥宫,现在看来,貌似不用他们多说什么,这个少宫主也知道该怎么做,冷静理智,隐忍自持,除了刚刚接手对逍遥宫的事务还不太熟悉需要她提点一二外,别的根本不用她操心。
这个原来任性急躁的小姑娘,在这几个月里的成长实在令人惊叹。
“少宫主——”钟离无泪还未说完,就被婉晴凉打断。
“钟离,没有外人在,我们不必这么生疏。”婉晴凉笑笑。莲塘边的灵气很纯净,透着浓郁的生机,对她的伤势又不少助益。婉晴凉干脆不回寝殿了,翻身躺在水边的一块大石上,模样懒洋洋的。
在南荒的时候,钟离无泪是她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她唯一的一个朋友。她待她自然亲厚些。
钟离无泪嘴角微微一扯,哭笑不得,心里默默地汗了一把。
其实她心里也当她是好友,但想起某宫主,她就忍不住在心里打了个冷战。
那个妖孽抽风,不,英明得近乎变态的宫主是个醋坛子。
就因为婉晴凉有段时间喜欢缠着她闲聊,把他晾一边,结果某宫主就把她派到宫外去执行任务了……
宫主把这位少宫主看的比自己的眼珠子还重要,要是他出关知道少宫主受了这等委屈,还不把南荒整得鸡飞狗跳?
婉晴凉似乎知道她在纠结什么,眨了眨眼:“钟离,我是逍遥宫的少宫主,但我也还是婉晴凉啊!”
钟离无泪也笑了笑,忽然感觉这个少宫主真的不太像妖鬼。
宫主那么迷恋她,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钟离无泪也不矫情,坐在婉晴凉身边:“少宫主,你打算怎么处置炎族?”
婉晴凉笑了一笑:“按顾妖孽的手段来处理。”
钟离无泪嘴角一抽,宫主大人花样百出,没节操没下限,很多都不适合婉晴凉这样的女子使用,要按他哪个手段?难道跟宫主呆久了,这个纯良的少宫主也学坏了?而且,可怜的宫主大人,他在少宫主的眼里居然还是只妖孽!
看来这世上能令宫主为难的也就是这个人了吧?
钟离无泪淡淡笑了笑:“我当少宫主是朋友,但礼不可废。”
婉晴凉嘴角微微一扯,颇感无趣:“钟离,我没事了,你先去休息吧!明天我有事交给你去做。”
钟离无泪看着婉晴凉睡得这么随意,终是有些不放心:“少宫主还是回寝殿里去吧!”
婉晴凉已经不理会她了,双手结了一个曼珠沙华形的印伽,一朵鲜艳的红色曼珠沙华虚影在她指间隐现,五行灵气疯狂地往她身边汇集,透过曼珠沙华汇入她身体内。
钟离无泪蓦然睁大了眼。
明明看见灵气流动,可是,她就在婉晴凉身边咫尺之遥,却完全感应不到婉晴凉的气息,甚至感应不到灵气的流动。
这少宫主的功夫,怎么这么怪异?明明她和宫主是同一个师父,为什么他们的修炼法门却是天差地别?
钟离无泪虽然疑惑,却不敢打扰,往后退了一步。
……
凤妫语回到青梧宫自己的寝殿,立刻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这种气息太不容忽视,仿佛被毒蛇盯上一般。
凤妫语一挥手,一道红莲业火凝成的长鞭如神龙夭矫,狠狠击向殿宇内的一个黑影。
黑暗的深处传来一声低低的笑声,整座殿宇猛地暗下来。哗啦一声,火焰长鞭不知打在什么东西上面,火焰消散。
凤妫语眼神一冷,身上蓦然升腾起红色的红莲之火。
只是,整座青梧宫变得如寂静如死,听不到任何声息,黑沉沉的夜色仿佛是浓的化不开的墨汁,就连能焚尽众生的红莲之火也无法照彻方圆一丈的地方。
凤妫语一颗心沉了下去。
黑暗里,没有一丝风,空气沉闷得令人几乎窒息。
凤妫语尚算冷静,一手掐着诀,一边问:“阁下究竟是何人?”
这人的气息极为古怪,不是她见过的任何逍遥宫的宫人。他是谁?他来这里作什么?他是来杀她的?
只是一刹那,凤妫语心里已经闪过无数种猜测,但每一种她都不敢确定,她只知道,她要活下去,从这个不知道比她强几千几万倍的人手底下活下去。
黑暗的尽头,有一层淡淡的微光慢慢浮出来。这样微弱的光平日里几乎看不见,但在这样深沉的黑暗里,却变得极其璀璨夺目,像耀眼的太阳。
“夜天澜,你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一个人间天人秘境的修者,也值得你这么为难?”声音是一个女子的,从白光里传出来,清脆得像珍珠滚落玉盘,带着淡淡的轻嘲。
微光如利剑,斩开黑夜。刹那间,仿佛压制红莲之火的力量消失。
春风吹过的野草般,一朵朵的红莲在她足下开放,疯狂地蔓延,眨眼间开满整个天际,将整片天空烧的隐隐发红。
凤妫语一双眼睛隐隐有些发红,脸色煞白,额头上冷汗涔涔,显然这样的术法已经超越了她的极限,正疯狂地透支这她的灵力。
凤妫语微红的眼睛里尽是惊骇的神色!
那女子是谁?她怎么会使用枯荣千里这种禁术?甚至越过她来操纵这红莲业火?
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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