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宇瞧了婉晴凉几眼,身形一闪,从迦楼罗背上消失。
顾倾宇出现在东荒的时候,东荒已经臣服在羽仙歌酷烈的手段之下。
羽仙歌从来不是善类,尤其是重生归来以后,偏偏实力又卓越,美人能奈何得了她。
此时羽仙歌正在当年她被处以火刑的高台上,高台上的曼珠沙华摇曳生姿,但是这些曼珠沙华对她并不是那么亲近。
顾倾宇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顾倾宇在婉晴凉的梦境里看过羽仙歌被处死的一幕,现在看到这里也丝毫不陌生,但是,这里应该是她和婉晴凉的梦魇之地吧?她来这里做什么?
羽仙歌想起自己用水镜看到的那一幕,心里就有些火,不太想理会他。
顾倾宇却是很好的脾气,现在羽仙歌也在努力想让婉晴凉在十八岁的大劫上活下来。
既然有相同的目的,那就没必要针锋相对了。
“这里就是你当初处以火刑的地方?你是来怀旧的吗?”顾倾宇缓步登上高台。
“和你无关。”羽仙歌脸色有点臭。
“阿青往东荒来了,想来也是来这里。你要见她吗?”顾倾宇倒是一点也不介意羽仙歌的恶劣的态度。说起来她是婉晴凉的母亲大人,也是他未来的丈母娘,而且她现在对婉晴凉也没有敌意,他也不能把关系弄得太僵,不是吗?
羽仙歌目光微微一闪:“你为什么不和她一起来?”
顾倾宇叹了口气,声音颇为委屈,还带着一丝怨气:“她把我扔下了——”
羽仙歌眼角微微一抽,真是个不要脸的臭男人!
但是,羽仙歌本身也是在各种阴谋算计里打滚的人,顾倾宇有哪些花花肠子她大致还是知道的。
羽仙歌哼了一声:“你先小青一步前来,是想求证什么事情?”
顾倾宇缓步登上刑台,看着布满整个刑台的曼珠沙华,密密麻麻,几乎无处落脚。
顾倾宇神色从容,摘了一朵火焰般的花朵:“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羽仙歌脸色不太好看。
顾倾宇却无视羽仙歌积蓄的怒气:“我想知道阿青十八岁时会有什么变化。不要说什么你不清楚的话来搪塞我。”
羽仙歌手指微微握紧,眼神也渐渐变得深沉:“你真的想知道?”
“那是当然。不然我也不会问。”顾倾宇心里已经有相当的准备了。
羽仙歌的心情忽然好上几分了。
本来她是不想告诉他们的,至少这样,他们还有短暂的几天欢愉,他们一旦知道了这些事情,只怕连着短暂的温存都没有了。
但是,这个城府万丈的男人如此执着的遵循找答案,她又怎么能令他失望呢?
 ;。。。 ; ; 婉晴凉尚在熟睡,不知道顾倾宇此刻的心里已经翻过了一个沧海桑田。
顾倾宇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婉晴凉的光洁的额头。他不敢去吻她的唇,怕自己把持不住。
婉晴凉似乎被惊扰了,睫羽轻轻一颤,睁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顾倾宇心头微微一跳,但是,下一瞬,心就猛地一沉。
婉晴凉的眼神不像初醒时的迷茫朦胧,反而透着刀锋般的冷厉,看他的眼神也极为陌生。
这不是婉晴凉的眼神!
婉晴凉神色漠然,左手上指甲悄然生长,漆黑如一柄柄利剑,猛往顾倾宇胸前探去——
顾倾宇手腕一紧,轻易地握着她的手,手臂一圈,将她所有动作封死,一手在她背心上一按,婉晴凉顿时昏了过去,委顿在他怀里。
顾倾宇叹了口气:“阿青,你现在妖鬼化怎么连我也不认得了?好歹我抱着你睡了这么久。”
顾倾宇低着头,瞧了婉晴凉半晌,还是无法推测出她在十八岁的时候身上会有什么变化。
要不要去问问羽仙歌?
顾倾宇正待展开观尘镜,不料衣襟一紧,似乎被什么人揪住了。
顾倾宇一低头,便看见了婉晴凉迷蒙的眼睛。
这是婉晴凉!顾倾宇一眼就认出来了,手掌一翻,收起观尘镜,一双流丽魅惑的眼睛趣味地瞧着她。
婉晴凉已经很淡定了,瞧了他一眼,慢慢爬了起来,甩了甩左手,喃喃自语:“怎么睡一觉这只手还是有些发麻?”
难道是她睡姿不好?还是昨日和某只妖孽打架打得太过了?
顾倾宇瞧了她一眼,开始瞎编:“当然是因为你睡着的时候占我便宜遭报应了。”
婉晴凉小脸立刻阴沉下来:“你怎么还在我的寝殿?!”他的寝殿不是已经修缮好了,他为什么还要跟她窝在一张床上?他这是什么癖好?
“阿青,本来我是想回去的,结果你拉着我,不让我走,我只好勉为其难地来陪你了。”顾倾宇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的。
“混账,怎么可能有这种事!”婉晴凉炸毛了,大声反驳。
某妖孽似乎被她凶恶的态度吓了一跳,有些委屈地看着她:“阿青,你这是把我睡了还不想认账?”
婉晴凉额角青筋跳的贼欢快,恨不得一拳揍扁这厮。
“阿青,就算你不心疼我,也总该为孩子想一想吧?”顾妖孽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腰身上。
“什么孩子?”婉晴凉懵了。
“阿青,我们在一张床上睡了那么多个晚上,有孩子也是自然,开花结果很正常。”顾倾宇无耻地忽悠。
婉晴凉整个石化——
“你……你说什么?”婉晴凉几乎找不到自己得声音了。
顾倾宇微微一笑,伸手将她揽在自己怀里:“我是说,你怀了我的孩子。”
这样无耻的话,即使是他脸皮比常人厚上几倍,他说出口还是有些难为情的,但是为了不让婉晴凉胡来,再无耻的事他也做的出来。
在证道山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婉晴凉有些异常。譬如她天南地北地寻找一些剧毒的药草,譬如她故意挑起一场场不必要的杀戮,她总总不合常理的举动之后的心思对他而言其实很好猜。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偷看过婉晴凉的愿望的人。
婉晴凉这么做,只是成就她的第一个和第二个愿望,第三个愿望已经做着舍弃的打算了。
她想要他安好,想要羽仙歌回来,但是,她却没有为她自己考虑。
既然她这么乱来,而他有不足以束缚住她,那么,就再加上一个孩子,虽然是个子虚乌有的孩子。
当了母亲的人,总不能这么乱来了吧?
但是,某妖孽算盘打得贼响,效果却差强人意。
婉晴凉渐渐回过神来,不对,某妖孽的的话有点奇怪。
自从上一次谈论怀孕生孩子的事情被某妖孽取笑了一下,她就很好学地找了逍遥宫已经成婚的女子询问了一下,当然,她也遭受了不少异样的目光,最后,她终于弄懂了。
“顾妖孽,你胡说。”婉晴凉面目有些狰狞,“她们说了小孩子是从脚底塞进去的。我今天睡觉没有脱绣鞋,不可能有孩子!”
“……”顾妖孽。
顾倾宇第一次有种想撞墙的冲动,那个混蛋教她这种事情的?
“谁跟你说小孩子是从脚底进去的?”顾倾宇觉得自己有必要告诉她小孩子是怎么来的了。
这小丫头,就算是当兽医也当得太没常识了,他一定要好好教教她这方面的知识,免得他一不注意,她就被人骗了。
“要你管。”婉晴凉瞪了他一眼,从他怀里跳出来,想要离开寝殿。
婉晴凉忘了一件很悲催的事情,她的实力跟人家相差十万八千里。
婉晴凉前脚还没踏出寝殿的门就感到足下一阵眩晕,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躺在某只妖孽的怀里。
婉晴凉气的脸都有些发白了,不用说,一定是他捣的鬼。
虽然一点都不疼,但是很丢脸的说。
“顾妖孽,你想干什么?”婉晴凉察觉到顾妖孽身上的气息变得有些危险,莫名地有些心慌。
顾倾宇此刻心里却无比的苦逼。
这丫头要是有天人秘境得实力,他绝对二话不说,先把她吃了,但是,现在这丫头简直是个烫手的山芋,扔了可惜,捧着烫手……
但是,就算不能吃,给她一个小小的教训应该可以吧?
婉晴凉只觉得一阵眩晕,人已经被压倒了大床上。
顾倾宇眼睛里似燃着火,这样的顾倾宇让她觉得陌生,觉得紧张,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顾倾宇手指勾着一丝她的衣带:“阿青,生孩子是要脱衣服的——”
顾倾宇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眼里也渐渐染上了一些异样的情绪。
这半年多来,婉晴凉也有了不小的成长,原来有些稚气的面庞已经完全长开,变得更为精致迷人,真正的雪肤花貌,连被他讥笑了好一阵子的干扁豆样的身材也变得凹凸有致,每一分都恰到好处,少一分嫌瘦,多一分嫌胖。由于靠得极近,她身上淡淡的幽魅的曼陀罗香气愈发的醉人……
初见时的婉晴凉像是开到一般的花朵,虽然美丽,令人眼前一亮,却还没有那种倾世风华,而现在的婉晴凉却像是即将盛放到极致的花朵,让人移不开眼睛。
 ;。。。 ; ; 羽仙歌的手段震慑住了所有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畏惧,惊恐,仿佛是在看一只择人而噬的魔鬼。
的确,现在的羽仙歌的手段确实与魔鬼没什么两样。
羽仙歌现在的耐心显然也不是很好,目光落在云浅夏身上:“你是青花族的族长,你来拿主意。本君耐心有限,别让本君等的太久。”
云浅夏心里极度不甘心,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无论什么样的谋算都是枉然。现在的他,连神变期都不是。
该怎么办?束手待毙不是他的作风。
“小仙儿,罢手吧!”这时,十长老幽幽叹了口气,望着羽仙歌,薄青色的眼睛里有说不出的沉痛和愧悔,“十七年前,的确是青花族对不起你,你若是不出气,我把命交给你,求你放过他们。他们毕竟是无辜的。”
十七年前,如果不是她惧于族中的人言,或许羽仙歌就不会被送上火刑台。这些年,她也很自责,所以退居神庙,不再参与族中的权利争夺。
但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谁也没有这个神通逆转时间改变过去。他们心里的愧悔,对于羽仙歌而言,根本就不值钱。
“无辜?!”羽仙歌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喃喃地重复了一句,“十长老,我家小青儿也无辜,你们可曾放过她?我在红莲业火里生不如死,你一句对不起就想将此事揭过去?”
羽仙歌的话噎得十长老无言,心里的自责更重,但是,无论是羽仙歌还是婉晴凉,他们要的,永远不是族人的愧疚和悔恨,他们要的,只是血债血偿。
所以,今天的羽仙歌才会这么狠辣凌厉。
十长老此话一出,宛如平静的海面上刮起了飓风,掀起滔天的巨浪——
羽仙歌,这个曾经青花族的骄傲,让整个鸿蒙都为之战栗的女人,虽然一度因为未婚有孕的事成为青花族的耻辱,鸿蒙五荒上的笑柄……五荒上的人对她的评价褒贬不一,或毁或誉,只有一点,无论是谁都无法反驳。
但凡与羽仙歌为敌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羽仙歌微微分神的一瞬间,整个青花族的族群的四周蓦然升腾起一道道金色的万字花纹,分站这四个方位的是天人秘境后期的修者,每个人身上都燃烧这一种诡异的红光——
快逃!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青花族内数万人顿时如炸开的焰火一样,分向四面八方逃去……
羽仙歌对于这种结界并不陌生,看着四散奔逃的青花族人,眼神渐渐凌厉。
他们燃烧精血施展非天结界来禁锢她,给族人以逃生的机会……
想的倒美!
非天结界倒是唯一能禁锢神的结界,但是,施展结界的人太弱了!
羽仙歌衣袖一挥,四道淡碧色的光宛如四柄利剑,直接透穿了施阵者的身体,万字花纹消散,非天结界告破。
羽仙歌目光冰寒,手狠狠一握,整个空间扭曲,无数逃亡的青花族人诡异的到了羽仙歌面前。
骤然见到羽仙歌,所有人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羽仙歌眼神微冷:“既然你们不愿臣服本君,那么就成为本君手中的傀儡吧!”
丝丝缕缕的透明的丝线向四面八方漫射出去。
但是,一道黑色的闪电宛如从天外飞来,袭向羽仙歌。
羽仙歌目光一凝,随手发出一道碧色的光,将黑色的闪电拦下——
“恭喜羽仙歌姑娘修成神君。”一个充满戏谑的声音眨眼间就到了眼前。
羽仙歌神色颇为不虞:“东陵雪?”
“其实你可以叫我魔尊大人。”东陵雪淡淡笑了笑。
羽仙歌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嘲讽:“你莫不是觉得自己太闲了?还是你觉得现在有实力与本君一战?”
东陵雪神情微微一窒,但是,却很胸有成竹:“你全力施为,本座自然不是你的对手,但是,你敢出全力吗?”
羽仙歌自然不敢,但也不愿再别人面前露了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别人的生死****何事?东陵雪,你再敢干涉本座的事,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羽仙歌说到做到,手中慢慢冒出一蓬金色的神光。
东陵雪似乎没想到羽仙歌这么善变,也不愿与羽仙歌为敌,反手一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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