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只剩下卫非宁一个人拿着手中的东西发呆。
竟然是烫伤膏。
她的心中真是百感交集,不知道是惊是喜?还是该受宠若惊?不过喉咙中的话语总算开始了跑步运动,说了出来:
“那个,谢谢。”
声音太小,也不知道石决明听到没有,反正离去的背影没有丝毫变化。
她想了想,又添上一句:“昨天晚上,也谢谢啊。”
离去的背影顿了顿,然后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啊,真是……笨蛋。”
卫非宁却没有听见这一声宛若叹息的低语,她小心翼翼的端着水杯,向半夏所在的房间走去。来到门口,半夏那犹惊是喜的声音传来:
“是你……怎么可能……是你?”
不敢相信,飘渺的仿若梦回千年的声音,这一句话说出来,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平常那么淡然的一个人,此刻却是喜极而泣的哽咽,然后,突然悄无声息。
悄无声息?
卫非宁一惊,也顾不得什么,连忙推门走了进去。
“哗啦”一声,水杯落在地上,而她却愣在了原地。
正对着门的窗户大大开着,风从那里吹进来,吹乱了窗帘,也吹乱了那个男人的头发。
一个男人立在窗户外,那人也有着一头银色的长发,一只手搂着半夏,而半夏,那个平常淡漠的,没有表情的半夏正紧紧的抱着他,那么紧,仿佛一松手,就会万劫不复,再也抓不住的表情。
说起来,真是从来没有看到过半夏姐如此的表情啊喂?那……这个男人是??
那人本来带着宠溺的表情看着半夏,见卫非宁进来也没有半分的惊讶,此刻却突然冲着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嘴角一扬,身体猛然向后一仰,搂着半夏就从窗户中落了出去。
“半夏姐……”
卫非宁大惊,叫了出来,连忙向前冲去,手腕却突然被一个人牢牢的抓住,她回头,石决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的身边,手紧紧的抓住她,不让她动弹半分。
此刻也顾不上什么,也来不及考虑石决明为什么会这样做,卫非宁怎么也甩不开那只手,她急得有些语无伦次:“校草大人,半夏姐她……她……还有美沙医生他……”
石决明却没有答话,只是牢牢抓紧她,劲那么大,抓得那么紧,手腕仿佛已经快要被捏碎。
卫非宁有些惊疑的抬头看他,石决明却没有看她,他皱着眉头,目光定定的盯着窗台外的天空。
顺着石决明的目光看去,卫非宁倒吸了一口气:“这是……什么?”
窗户外,明明是蓝蓝的天,白色的云。而现在,整个天空却变成灰色,就像是水中的漩涡,天空中也出现一个极大的漩涡,不停的旋转,可以吞噬一切的漩涡。
“啊,混沌漩涡???”
“怎么会出现混沌漩涡?”
几声同样惊疑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正是听到动静赶过来的特别科的众人。
众人赶到之后,那个漩涡慢慢的停了下来,越变越小。漩涡中心突然传来一声嬉笑,嬉笑中微微带有些惋惜。
漩涡逐渐消失不见,一张金色的纸笺从窗户中飘了进来。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却都没有动。
终于,特别科的科主任叹了一口气,走上前,弯腰将纸笺拾起,然后展开。
然后……脸突然变成一个苦瓜,开始愁眉苦脸,连声叹气。
这是个什么情况?众人奇怪而且不解。
乐力走上前,从科主任的手中接过纸笺,展开,愣了愣:“主任,我们需不需要通知院长啊?”主任瞪他一眼:“你认为呢?”
于是,乐力的脸也突然一个苦瓜,开始愁眉苦脸,连声叹气。
就是这样,苦瓜也是一个受欢迎的菜,众人看了那张纸笺后脸突然都变成一个苦瓜。开始愁眉苦脸,连声叹气起来。
卫非宁虽然很好奇那张纸笺的内容,但是她更好奇一件事情。
她走到同样是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茯苓身边,将自己的疑问一一吐出。
茯苓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一副你真是好运的表情,才说道:“你知道我们这个十四层本来就是不存在的吧?是个虚拟的空间吧?”
卫非宁点点头,听她继续说道:“就好像一个结界一样,除了专门的通道,若要强行打破这个结界,必然会引发这个结界的防御系统,到时候外力和内力的相互冲撞,就会产生一个巨大的漩涡,也就是混沌漩涡。若是我们也没有把握完全脱身。更不要说你这个常人了。如果不是石医生拉着你,到时候你被吸进去,可就真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突然想到什么,茯苓低声自语:“不过来人也不容小看,竟然在院长的结界中全身而退。”
而卫非宁揉了揉发红的手腕,看向自从漩涡消失就放开她手,转身漠然的站在门口的石决明,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
目光中有些复杂,“他……又救了我一次。”
不过,那张纸笺上到底写的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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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当紫杉醇和马悠然愁眉苦脸的小心翼翼和美沙酮保持三步以上距离回到长兴医院住院部第十四层特别科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除了面色淡漠坐于一旁的石决明,特别科的众人们都围在一张桌子前,下巴放在桌子上,围成一群,无精打采,愁眉苦脸的盯着桌子中间。
咦?请问你们是在排排坐吃果果?还是在玩什么新游戏?还是在和我们一样练习愁眉苦脸这种表情?
紫杉醇揉了揉头发,和马悠然互看一眼,很是奇怪。
而在回来的路上只是眉眼弯弯,嘴角弯弯,保持着诡异笑容的美沙酮看到这个情景,将手中的纸扇翻了翻,很有兴趣的凑了上去:“哎呀,哎呀,你们这是在看什么呀?”
被挤的那人却是很没有好气,一只手挥了挥:“去去去,没看到正烦着呢。”猛然发现是他,一个惊吓,扑通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而其他人看到他,都是呼啦一声站了起来,面色奇怪。
美沙酮也是奇怪,他撩了撩头发:“哎呀?难不成太久没有看到我,又被我的美貌给震住了。”
众人还是没有答话,只是看着他。美沙酮撅起嘴,摇摇头:“哎呀,真是的。”目光看向桌子的中心,那里有一张金色的纸笺。
他也不管众人的古古怪怪,伸手将桌上的纸笺拿了起来,展开。
纸笺一展开,众人互看一眼,顿时都坐鸟兽散,走了一个干干净净。
纸笺一展开,美沙酮的笑容更深:“啊,这样啊。”
感觉有些不对劲的紫杉醇走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哗的一声将纸扇打开,美沙酮的笑容宛如春风。
“只是有一个很有趣的恶作剧而已。”
“恶作剧?”
“恩。真是很有趣啊……”
………【你去死吧(五)】………
沿着长兴医院住院部的第十四层,特别科的走廊一直走到底,像所有的楼层一样,这里有一个拐角。
转弯走进拐角,就会看见两扇木门,很普通的木门。推开门,就会来到第十四层的露台。
和所有的楼层一样的可以看见外面景色的露台,
然而和所有楼层不一样的是这里的景色却是与众不同,站在露台上,你可以欣赏春花秋月同时相映成辉,你也可以欣赏到一边天空是银汉迢迢暗渡而另一边却是东边日出西边雨的奇异景色。
作为长兴医院排名NO;1的最浪漫场景,这里不知道成为了多少痴男怨女的谈情场所,也不知道解决了多少大龄青年的婚姻问题,但是相对的,也多多少少的阻碍了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
虽然,这个露台因为院长大人“以妖为本”的政策而对外开放,但是却也有着一条不成文而且严厉的规定:那就是,在午夜之后,禁止任何人或非人接近露台,违者格杀勿论。
而此刻,长兴医院院长办公室。
特别科主任忧心忡忡的看着坐在办公桌后的院长大人:“院长,他们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院长大人斜靠在办公椅上,头发像往常一样遮住眼睛,看不清表情:“若是他们……应该不会出事。”
主任点点头,猛地又想到什么:“可是,院长,你的那条规定……?”
院长大人突然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哦啊,怎么有人违背了那条规定吗?”
主任愣了愣,马上恍然大悟:“是,院长,我今天根本就没有来找过你。”
而还是与此同时,
被夹在紫杉醇和马悠然中间脱身不得的卫非宁正在絮絮叨叨的解释那条规矩的严厉性,以此表明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正常人,一个给老板打工的人而已。她不愿,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违背医院的规定。
然而,显然她的絮絮叨叨根本就被做了屏蔽和消音处理,她身边的那两个人。
一个一直带着懒懒散散的笑容,漫不经心,满不在乎的安慰她:“啊啊,没事没事。”————好吧,没事才怪呢!紫杉医生,能相信你我还不如相信天气预报的准确性。
而另一个则冷冷的将手抱在胸前,用着无比鄙视的目光看着她,那目光中只有一个内容:“哼,胆小鬼。”——————好吧,大小姐,你是够胆大了,我可没有忘记你胆子大得都可以随随便便杀人质了。
眼前的木门越来越近,卫非宁偷眼看了看手腕上的时间,已经是十一点三十分。她叹口气,将最后一点希望和幻想扼杀在脑海中。
推开木门。
露台的中央早已经立有一人,背对着他们,第一次将银色的长发用一根紫色的丝带简简单单的束起,露出白皙的颈部。手中的纸扇无意识的在手中旋转。在光怪陆离的景色下,那人却宛如谪仙,光是背影就让人无限遐想。
听到声响也不回头,只是低低叹息了一声:“喂,我说过了吧,我最讨厌多管闲事的人了。”
一向温润,柔软,宛如仙乐的声音压低下来,却隐隐有些刀光剑影的杀气。
卫非宁被冷的有些哆嗦,悄悄的向着紫杉醇的背后躲了躲,而偏偏其他两人却像什么都没有查觉。
紫杉醇还伸出手,大大咧咧的打招呼:“哟,妹控,你也在这里啊。”
‘妹控’一出,卫非宁顿时立马后退一大步,正所谓‘城门失火’我可不想做那条‘殃及池鱼。’
‘妹控’一出,那人的背影有些僵硬,好像在努力强忍着什么。再转过身的时候,却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美沙酮转过身,同样一副眉眼弯弯,嘴角弯弯,笑意满面的表情,然而弯弯的眼眸中却闪烁的寒光。他一边活动活动四肢,一面笑容可掬的开口,看着三人:“哎呀,你们是不是该给我一个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呢?”
卫非宁已经是汗流浃背,而旁边的那两人却好像突然患上了感觉迟钝症。
紫杉醇更是毫不在意的席地而坐,背靠着门边的墙壁上,没有形象的打了一个呵欠:“哦,我说啊,妹控,这个我钥匙掉了,回不了家了,总要找一个地方解决睡觉问题吧,”
“恩,很好的理由。”美沙酮同样笑眯眯的点头,狭长的眼眸已经快要眯成一条线了。转过头看向抱胸站在一边的马悠然,“那么你呢?”
马悠然冷哼一声:“这个地方又不是你的,你能来得,我就不能来得?”
“恩,更是很好的理由。”他点头很是赞同,眼睛已经眯成条线,转头对着卫非宁:“哦,你呢?”
卫非宁欲哭无泪,是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好吧,我明明是被挟持而来的,为什么你眼中的寒光已经可以杀死人了啊喂?
脑海中浮现出,三个小时之前,紫杉醇和马悠然威逼利诱,非要她说出纸笺内容的情景。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虽然她在心中大叫:为什么要找上我啊,明明除了你们大家都知道上面的内容。
权衡了利弊之后,她还是老老实实的将上面的内容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下来
“妹控:
百年不见,甚是想念,人生苦长,终是对故人念念不忘耳。现借贵宝地露台一用,午夜时分,特备薄酒。吾与汝妹敬请光临,以期一聚。”
这一段话说出来,紫杉醇和马悠然的脸色都有些古怪,然后……
紫杉醇突然捧着肚子大笑起来:“呃,这个,也太有才了吧?”
咦?某人一头雾水,本来这一段半文半白的留言让她都有些莫名其妙。到底有什么好笑的啊?
而紫杉醇更是差一点笑翻在地上,好一会才止住笑,他坐在地上,一边揉着肚子一边还是忍不住笑意:“哦,这个,妹控?原来美沙还有这种称呼,恩,倒是很符合啊,哈哈。”
原来你是在笑这个啊,话说,有这么好笑的嘛。
马悠然也有些忍俊不住,但还是有些担心:“那么,紫杉醇,我们……”
“我们啊……”紫杉醇站起来,一脸神秘的看着卫非宁。
“当然是……”马悠然心神领会的点点头。
而卫非宁则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来,好像真的有点不妙啊。
于是,卫非宁在美沙酮笑颜如花中,总算明白了不详的感觉原来是这样啊。她嘟囔了一会,也没有说出话。
却突然,美沙酮收起笑意猛然转身,卫非宁一愣,耳边听到紫杉醇低声:“啊,来了。”
一个清越的男声猛地响起:“哟,真是……好久不见。”
本来无一物的露台上,凭空出现了一个餐桌,餐桌上烛台红酒。
仿佛一个宴会拉开了帷幕。主人正在笑语盈盈的待客。
男主人也有着一头银色的长发,身着一袭中式长衫,搂住半夏,看着他们。男人面容也是不输给众人的俊美。
卫非宁看到那个男人的面容,微微有些惊异:“这张脸,怎么感觉有些奇怪。”而耳边也传来马悠然小小的惊讶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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