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坠入黑暗的一刹那,眼前一个花不溜秋的东西一闪而过,最后一个念头同时在脑袋里一闪:“大叔,天神,我这样算不算完成任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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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卫非宁一声尖叫从湖边的长凳上摔了下来,揉了揉摔得发疼的脑袋,眼神茫然。
抬头看看天,太阳当空,天气晴朗。
看看左边,另一条长凳上,一个男人正看着报纸,报纸遮住了面容。
看看周围,路上的行人看着她,带着善意的笑容。
自嘲的笑笑,卫非宁慢慢起身沿着湖边向外走去。
“唉,真是的,大白天竟然做这么奇怪的梦。”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响起,坐在左边长凳上的男人将报纸放下,现出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头发遮住眼睛。他从兜里将手机掏了出来,看看上面的来电显示,脸上出现苦恼的表情。
将电话放在离耳朵半米的地方,皱着眉头打开,毫不意外的一个刺耳的女声从电话里传出来,气急败坏:“院长大人,你在哪里啊,再不来开会,紫杉医生可是要暴走了。”
听到电话里的人名,男人看看卫非宁的背影,突然嘴角一扬,露出一个奇特的笑容:“哦,紫杉醇啊。”——
我是真相的分隔线
疑惑的卫非宁:“大叔,传说这个生死不是由所谓的地府负责,你怎么随随便便就敢让我复活?”
大叔仰天,一脸深沉:“今天是地府公休日,全体公务员放假。大叔我啊,就趁机赚一下外快。”
………【九月一日,闻名不如见面】………
9月1日,晴
一,写日记是一个脑力活,而实习就是一个体力活。
二,闻名不如见面,其实是见了也白见。
男人满不在乎的靠在椅子上,褐色的头发遮住眼睛,看不清男人的表情。
面前是一个落地大玻璃窗,透过玻璃窗,入口处一览无遗。
他叼着烟,懒洋洋的看着从入口进来的那一群人,眼中隐隐发光,就像猎鹰盯着自己的猎物。
他慢慢的扬起头,看着自己的右方,慢悠悠的说道:“呐,这次可来了一批好货啊。”
右方,身材修长的黑发男人交叉的双腿斜斜的靠在窗台上,双手抱在胸前,微眯着双眼,并不答话,好像已经睡着了。
坐着的男人也不以为意,弹了弹手上的烟:“怎么样?有没有你看得上眼的?”
黑发男人皱了皱眉,还是没有说话。
“都看不上?”坐着的男人一脸惋惜,“可惜啊,我可是把机会让给你。当心被那个银发的小子抢了先哟。”
黑发男人猛的睁开眼睛,眼中寒光一闪,一把抢过男人手中的烟,冷冷的语气中压抑着危险:“我说,够了”。
男人却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空气中的危险意味,扬着头看着他,戏谑道:“怎么?这样气急败坏,被说中心事了?”
两个男人对视,眼中的杀气迅速聚起又迅速散去。
突然,
黑发男人叹气:“我说,院长大人,我们这里可是医院,不是黑社会,不要说那么模棱两可的话好不好?会引起读者们误会的。”
院长大人则是一脸无辜:“咦啊?紫杉医生,我说什么话了。”
紫杉醇伸直身体,翻了翻白眼:“我说,院长大人,每年有新实习生来报道的时候,你都来这一套,到底有完没完。”也不等院长说话,揉着隐隐发疼的额头向外走去:“切,真是的,一大早把我拖来,也不体谅体谅我才上了夜班。”
听得此话,院长大人立即证明了演技来源于生活,只见他眼睛眨啊眨,立即波光盈盈,声音也带着一丝哭音:“啊,紫杉,说话真是让人伤心呢,人家可是为你的生活添砖加瓦啊,要不然人生好无趣啊。”
走到门前的背影抖了抖,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的拉开门,一个箭步走了出去,然后再接着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砰’,门关上了。
‘砰’,门关上了。
院长的面色突然严肃起来,他看了看门,又转过身站起来,走到玻璃窗前,看着入口处嘻嘻哈哈的那群人。
“唉,紫杉呐。”
######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卫非宁泪流满面,她真的没有想到她会有这么华丽的出场方式。
她不过是迟到了一点点时间而已,她不过是想很低调的混进门口那一群实习生里面而已。
可是,
为什么啊,为什么啊?是哪个天杀的这么不道德在路上丢香蕉皮?难道就是因为早上没有看星座运势占卜?
卫非宁趴在地上,内心絮絮叨叨的检讨自己是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而惹恼了老天爷。其实真是的原因是她不敢抬头,也不敢站起来。
从众人的窃窃私语中,她已经知道自己是多么的丢人了。
站不站起来,的确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正当她畅游在自己激烈的思想斗争中的时候,周围突然静了下来。
静,真的很静,静的只能听见众人的吸气声。
发生什么事了?卫非宁疑惑的抬起头,一群实习生的目光都看着她的身后,众女一幅花痴模样,众男则是羡慕和嫉妒。
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一个男人从街道的那一边走了过来。
一个男人,一个帅气的男人。他很高,起码有一米八以上,身材健美,堪比世界一流男模,再向上看去,这个男人有着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多一分不多,多一分则显的太过刚硬,少一分不少,少一分就显的太过阴柔。若非面容太过冷峻,实在是一个一百分的男人。
不,说他是男人还为时过早,他只不过还只是一个男生,眼神虽然自信,却有着男生特有的点点青涩。
看着男生走过来,卫非宁恨不得找一个地缝转过去。没错,这让众人发花痴的不是别人。正是她那帅得秒杀四方的校草大人,石决明。
走到卫非宁的身边,石决明停了下来,微微皱了皱眉,嘴唇微张,吐出两个字:“笨蛋。”然后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
此言一处,就仿若那青天白日,一道闪电打下来。
卫非宁浑身一震,立即曲腿,弯腰,双手使劲,一个筋斗站了起来。顾不得身上的灰尘,低着头默默的跟在石决明的身后,整套动作干净利落,而且是完全跟着感觉走,可以想象是经过多少次的演练才会有如此的效果啊。
石决明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众人只觉得他看到的是自己,目光沉沉,深不见底,只觉得一颗心也随着这个目光逐渐沉沦,不是沉醉,是深陷黑暗,永远再也看不到一丝光明。
无论是花痴的众女还是嫉妒的众男不由自主的同时后退一步。不再言语。
于是,这次不是一般的静,静的连吸气的声音都消失了。
卫非宁再一次泪流满面:“啊啊啊,总算有人明白我的苦了,跟在这么一位校草大人的身后,可是九条命都不够吓的。”
然而,
不得不说,有时候世间的事就是这么奇妙,奇趣,奇怪,蜿蜒崎岖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这时候,长兴医院的大门前,众实习生们正深刻的贯彻着“沉默是金,沉默是再别的康桥。”但是谁也不会想到,不过是短短的四分之一炷香之后,他们将彻底告别沉默。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带走的是那无声的沉默,带来的是那如火的青春。
因为四分之一炷香之后,这里会出现一个男人,虽然本无良作者在这章已经一共写了十八个‘男人’这个词语,但是这一个我认为是最完美……
于是,
四分之一炷香之后,卫非宁的内心独白还没有完结的时候。
一阵更加激烈,更加火爆,更加热情,更加汹涌澎湃的尖叫声以势不可挡的势头开始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一个方向。
“啊,快看,是紫杉醇啊。”某高分贝的女声。
“啊啊,在哪,在哪,是不是那个紫杉醇啊。”另一个高分贝的女声。
“啊啊啊,紫杉醇啊,那个人称‘心外科一把刀’的紫杉醇啊。”某一个可以媲美女高音的男声。
群情激动,尖叫连连。
卫非宁也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从住院部的大楼里出来一个男人。
黑衣黑发,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五官平常的很,第一眼看上去也不觉得是多么的出色,然而第二眼看去,你就会发现这个男人平常的五官合在一起,却有说不出的舒服,让人越看越沉迷其中,清晨的眼光撒下里,男人的头上好像也有光晕一般,仿佛这个黑衣男人才是独一无二的。
卫非宁呆呆的看着紫杉醇,猛的心中一动,不知为何,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弥漫了上来。
而站在她前面的石决明看着紫杉醇,眼睛慢慢的眯起,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突然上前,拦在了紫杉醇的面前。
“紫杉醇?”挑衅的语气。
“啊?”紫杉醇漫不经心的回答。
“我一定会超过你,不久之后。”石决明看着他,慢慢的一字一句的说道。
这一句清晰的传入众人的耳中,众人再一次陷入石化,谁来告诉他们,明明不过是一个很平常的实习报道,为什么还经历如此曲折动人的心路历程?
紫杉醇收起漫不经心,认真的打量这个突如其来的男生,突然咧嘴一笑:“哦,是吗?那么,我很期待啊。”
卫非宁看了看对视的两个男人,又抬头望望天。
明明是太阳当空,我怎么突然觉得这么冷呢?
——————————我是真相的分隔线————————————
卫非宁:“不公平,不公平,明明都写我出车祸死了,干嘛不干脆顺水推舟让我穿越得了,到时候我就可以泡遍天下美男,拥有后宫三千。”
无良作者:“你知不知道穿越很贵滴。切,整个一个败家子。”
………【X年X月,天气xx】………
一个小护士的实习日记
————卫非宁
X月X日,天气xx
实习第七天,
实习啊,真是个体力活。累得我都有些头昏眼花了,要不然,我为什么总觉得7床那个病人长了一副马脸。
PS:今天给3床输液,竟然扎了两针。看来我还要多练习一下我的扎针技术。
X月X日,天气xx
实习第十二天,
实习啊,真真是个体力活。我觉得我累得都快要产生幻觉了,要不然,今天为什么看10床和15床总觉得他们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呢。
PS:今天给5床输液,竟然扎了五针。看来我一定要多练习一下我的扎针技术。
X月X日,天气xx
实习第二十五天,
医院啊,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我都累的快得精神病了,幻觉是越来越严重。要不然,为什么这些天看好多病人都有些不对劲,不是多条尾巴,就是长了一副动物脸。我一定要去看心理医生。
PS:今天给20床输液,竟然扎了十针,看了我一定要……#@#%%,谁来告诉我,怎么样给一条鱼输液?
X月X日,天气xx
实习第n天,
实习啊,医院啊……
X月X日,天气xx
致此刻正在看这篇日记的人,您能读到这里,恐怕就说明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可是我当护士的这份心,想必你们已经充分理解了。
但是,我死得冤枉啊。
拜托了,各位,请你们一定要把这本日记送到公安局,请求他们彻查此事,为我还一个公道,也为后人警示。
千万一定要铲除长兴医院这个毒瘤,不要再祸害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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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非宁坐在院长办公室的椅子上,她坐姿端正,上臂自然放直,前臂与上臂垂直或略向上10—20度,腕部与前臂保持同一水平,大腿应与椅面成水平,小腿与大腿成90度。
不得不说,这实在是标准的坐姿,值得推广,更重要的是她面色肃穆,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前方。
前方,是喜是悲?是不是人生的终结?
前方,
“啪”的一声,日记本合上了。
卫非宁一震,脸上表情保持不变,却不自觉的矮了半分。
前方,
院长大人扬了扬手中的日记本,笑眯眯的看着她。
卫非宁又是一震,脸上表情继续保持不变,身体却更矮了半分。
前方,
院长大人清了清嗓子:“咦啊,卫非宁同学,你的日记写得不错啊。”
卫非宁已经快缩成一团了,她面上表情却还是丝毫保持不变:“院长大人,你夸奖了。”
前方,
“哦咦?”院长大人的笑容更加深了,他闭上眼睛,摇头晃脑:“‘千万一定要铲除长兴医院这个毒瘤,不要再祸害其他人了’。卫非宁同学,请问要如何铲除这个毒瘤啊。”
“哐当”一声,卫非宁一下子摔倒在地上,顾不上疼痛,她以突破自身潜力的速度一跃而起,飞扑向前,抱住院长大人的双腿,默默的酝酿一下情绪,抬起头:“院长大人啊,院长大人啊。不要啊,不要啊,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院长大人,你就饶了我这条贱命吧。来世我一定做牛做马……”
声音中情绪饱满,富有感情,不管是声调平仄,还是断句断词,无一不做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如此清新,如此完美啊,若非要在这完美中挑出一丝不完美。
那就是……卫非宁,你为什么还是面无表情啊?
“哈哈哈。”在这么悲伤的气氛中,本来是咪咪笑的院长突然笑出了声,而且是毫无形象的笑出声。
卫非宁一个哽咽,本来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蓬勃而出的情绪就这么突然被抵在胸间,这种感觉难以言表。
就像是,当你某一天腹中疼痛,千寻万寻找不到一间WC,于是,你忍啊忍,忍啊忍,在忍无可忍得时候。突然,如同奇迹般,前面出现一间W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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