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达到宗师,也终究是人,吃喝拉撒皆不可免。等到超越宗师,到达更高的境界,便不再是人,不吃不喝也无妨,也就是俗称的‘辟谷’。”
三人听着,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未能辟谷,便始终在地位,辟谷之后,便称为‘斋位’。至于斋位后面的划分,便是我也不好说,如果有一天你们能进入斋位,自然就知道了。”
“当初黄巾军造反,张角自称天师,便是因为他已入斋位。斋位与地位,可谓天差地别。为了维持秩序,凡事升入斋位者,都不得动用斋位力量对抗地位,这是所有斋位达成的共识。张角不顾约定,最终被其他斋位联手消灭。”
听到这段秘辛,三人脸上都难掩惊色。这段历史注定成为隐秘,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人想到,真相原来是这样。
当然,那些斋位肯定是知道的。
“依先生所言,称先生为‘幻术大师’其实是在贬低先生了。”曹植打趣道。他虽然震惊于这个秘辛,但是好像并没有什么兴趣。
“此话不假。”左慈笑道:“这天下斋位寥寥数人,彼此间实力都不了解,所以一直相安无事。”说着他又看向赵广,“但是如果有一天,当利益到了一个临界点,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出手。”
赵广知道对方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小心些。然而他才刚刚入门,现在想这些似乎还有些遥远。
“好了,老朽终于自由了,忍不住想到处走走,就散了吧。”左慈说着又是叹了一口气,“自由难得啊,人都需要自由呢。”
这句话落在三个人心里,荡起不同的涟漪。
然而黑夜之中,还有几个不速之客,对于这句话却是嗤之以鼻。
左慈拉着左琴的手,径直朝着远处而去。赵广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开口叫道:“先生……”
“不用送啦!”左慈头也不回,随意的摆了摆手。
“先生,不是,说好的两件小玩意呢?”
左慈闻声一个趔趄,而后有些不太情愿在身上左翻右翻,最终就找到一本书和一张符。他撇了撇嘴,跑回赵广身边,将两样东西放到赵广手里,有些肉疼的说道:“只有这些了。”
说完之后也不等赵广开口,便一溜烟的跑了。左琴掩嘴偷笑,看了两人一眼,便追着左慈而去。
看着手里的书和符篆,赵广不知道该哭该笑。那符篆他认识,又是一张瞬移符,而那本书只有巴掌大小,也不算厚,上面连个名字都没有。
“贤弟,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曹植看了看夜空,忽然觉得有些冷。然而很快他就发现,冷的不是黑夜,而是杀气。
“二位公子,这是想去哪里。”
一个人提着刀从黑夜之中走了出来,正是司马懿的那名侍卫。
 ;。。。 ; ; 太阳已经渐渐偏西,茅屋外面的光景也开始跟着变暗。曹植坐在一根倒着的树干上,默默的发呆。
洛阳城,一座府邸中,司马懿抬头看了看天空,而后继续给花浇水。一个侍卫飞快的跑了进来,在他面前单膝跪地。
“禀大司马,曹植两人去了城西。”
司马懿当即一怔,“城西?茅屋?”
“是!”
“快备马!进宫!”说完他又想到什么,急忙补充了一句:“你去看着他们,一有不对就马上动手!”
……
“要不要吃点?”
茅屋边上,左琴端着一碗绿豆粥走到曹植面前,淡淡的说道。
曹植看了一眼,摇头说道:“太清淡了些,不吃。”这样说着,却是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左琴不由嗤笑一声,莫名的说了一句,“你是不是也喜欢他?”话刚出口,她才发现自己用了“也”字,不由双颊绯红。
不过曹植显然没注意到这个,而是站了起来,喝道:“这是什么话!我与贤弟乃是兄弟之情!”
“呵呵呵……”左琴闻言不由笑了起来,而后更是花枝招展,“别人不知道,难道我左琴还不知道你?对吗,子建公子?”
被这样一说,曹植张了张嘴,却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最终只能沮丧的低下头。
茅屋中,左慈看着矮桌上的石子,皱眉深思。赵广则是静静的看着,一脸希冀。
他已经说出了自己脑海里的秘密,而后左慈摆了几颗石子,便一直到现在。
“哈!”左慈忽然大叫一声,“老朽也是糊涂了,原来这么简单!”
赵广见状不由急忙问道:“先生看出了什么?”
“老朽明白啦!”左慈恢复了一脸笑意,“你的问题我已经知道了解决之法,现在是来谈谈我的问题。”
也不等赵广回答,他便接着说道:“大约两年前,我和曹操打了一个赌,具体赌什么就不说了。现在想起来,他们应该早就挖好坑,就等着老朽跳进来。在司马懿的精心算计下,老朽输了,最后便被困在了这里。”
“困在这里?”赵广看了看门外,有些不解的说道:“这里能困住先生?”
“哈哈……”左慈大笑,“你并未进来,所以不知老朽所困何处。”
笑着笑着,他又变得有些落寞起来,“说起来也是老朽自作自受,这个茅屋表面上没有什么特别,实际上是一个大阵,而老朽在阵中,你在阵外。”
这样一说,赵广隐隐约约知道了点什么,却是还不清楚。
“那先生是想让远之救先生出去?”
这虽然听起来有些奇怪,但是却是赵广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赵广从小到大只学过枪术和箭术,对阵法根本一窍不通,怎么想也不可能破开左慈的大阵。
“确实如此。”左慈却点头说道:“这个阵法并不复杂,说到底就是一个迷阵,方位会不停变换,以至于阵中之人永远走不出去。”
“先前老朽并没有抱什么期望,然而现在看来,也只有你能带老朽出去了。”
“依先生所言……”赵广理了理思绪,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远之凭借北斗七星,可以在迷阵中找到方向?”
“确实如此。作为交换,老朽除了帮你接触脑中疑惑,再送你两件小玩意,如何?”
左慈这样说着,显得是他求着赵广帮自己。赵广自己心里却清楚,对方其实根本不在意是不是被困在这里。
“既然这样,远之定当竭力。”
他没有拒绝的理由,怎么看起来都是自己占便宜。然而这个时候,左慈又补了一句,“不过,如果老朽想错了,你怕是也就出不去了哦。”
“先生说的哪里话,承蒙先生相信远之,远之自然也相信先生。”
“甚好。”左慈点头一笑,而后让赵广退到门外,将桌上的石子在门后摆弄起来。片刻之后,才让赵广再次进门。
这一次,赵广刚一进去,周围的一切都变了。
屋外的两人见状都不由走了过去,左琴略显紧张,而曹植则显得有些担心。
西边红霞已经如血,夕阳在血海中渐渐沉沦,茅屋也被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
茅屋中的人,更是如同在一片血海。
赵广只感觉周围马蹄四溅,喊杀震天,如同千军万马正在交战。他微微有些失神,不由甩了甩头,想要摆脱幻觉。
似乎为了响应他的意志,脑海中的那颗点亮的天玑星微微一闪,一道光晕便荡漾开去。而赵广所见的幻觉,也随着光晕越来越远,越来越淡。
到最后,他只看见左慈对着他点了点头。那看起来,像是赞许。
幻想破灭之后,场景又变回到了茅屋之中,与之前一模一样。而且最关键的是,门外站着的两个人都能彼此看见。
“先生,这是……”赵广有些疑惑的问道,他不相信阵法就这样破掉了。
“你现在不过刚入阵而已,想要破阵,便需要入阵。现在,我们从门口出去便开始了。”左慈有些担忧的说道,说起来他没有十足的把握。
“原来还没开始啊。”赵广不由撇了撇嘴,觉得自己太异想天开了。
随后两人一前一后,便从门口走了出去。
这一走出,周围顿时变成了一片沙海。漫无边际的沙漠,空气因为炎热而显得有些扭曲。远处的太阳散发着强烈的光和热,以至于这里寸草不生。
赵广皱了皱眉头,不由看向左慈。
左慈一摊手,一脸无辜的说道:“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这片沙漠无边无际,不说方向,就算不走错,也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走出去。赵广一咬牙,深吸了一口气,然而兀自闭上了眼睛。
他的意识汇聚在脑海中,而后看着北斗七星,便开始迈开脚步。
茅屋外面,曹植和左琴看着屋里的两个人不停的转着圈,强忍笑意,最终相视一眼,都大笑起来。
现在茅屋中的两人自然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情况,他们顶着烈日,在沙漠中不断的前进。左慈跟在赵广后面,眼睛不停的左看右看,似乎在搜索着什么。
洛阳城皇宫中,司马懿跪在地上,曹操站在他的面前,一脸冷峻。
“你说的,可是真的?”
 ;。。。 ; ; 山林之间,吹气了微风。赵广反应过来,却是多了一丝困惑,不由看向曹植,问道:“那人就是她?”
曹植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左琴问道:“你现在还做这个?”
这个,指的是筛豆子。
谁能想到能弹奏天工之曲的那双手,此时竟然在筛豆子。
左琴闻言不由脸颊泛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先前不小心将豆子洒了,混了些泥土。”说着便将筛子放在一边,看向赵广说道:“你要见的,是我爷爷。”
“你爷爷?”赵广这才觉得应该是这样才对,然而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惊呼:“你早就知道?”
左琴不由再次掩面一笑,“昨晚子建公子便派人与我说你想见我爷爷,所以后来我才去见了你。”
“合着就我一个人不知道呢?”赵广不由有些郁闷,直接朝着茅屋走去,想要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子建公子,你说他找爷爷究竟是要干嘛?”看着赵广的背影,左琴有些担心的说道。
昨晚她见了赵广之后,觉得这个人不会有危险,才允许曹植将其带来。如果左琴不同意,就代表那屋里的老者不同意,曹植就不会带赵广来。
“话说你是不是对贤弟有意思?”曹植反问,话题直接转了一百八十度。
“子建公子真会说笑。”左琴微微别过头去,脸上泛起两团红晕。
曹植一脸严肃,自然没有说笑。然而赵广今年才十二岁,比左琴小了许多,怎么看都不太可能。
赵广没听见两人的对话,走到的茅屋前,抬起手,放到门上,却迟疑起来。似乎茅屋之中有一只野兽,一打开就会冲出来。
后面的两人见状,不知为何也跟着紧张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赵广咽了咽口说,轻轻敲了敲门。曹植和左琴见状差点跌倒,心道:刚才气势汹汹的过去,怎么变成敲门了?
“远之公子直接进去即可,爷爷开不了门。”
“他开不了门?”赵广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却是只能硬着头皮推开门。
阳光随着门被打开照了进去,一个老者坐在茅屋当中,缓缓抬起头来。
老者看起来六七十岁,精神有些萎靡。他的身前有张矮桌,上面摆了些石子。他的目光落到赵广身上,表情渐渐生动起来。
之所以说生动,是因为原本萎靡的气息越来越淡,变得越来越鲜活。
赵广不由呆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进去。这个老者看上去并不凶恶,然而那精神的变化却是让人有些心惊。
并没有过多久,他躬身一礼,“远之见过先生。”
“他不敢进去?”
外面的两人远远看着赵广,左琴有些不解的问道。
“老头子长得凶了些,第一次看见很正常。”曹植没好气的回答。
左琴闻言皱起了眉头,觉得这句话把她也骂进去了,不由有些生气,咬了咬嘴唇,没有再说话。
“进来坐。”
老者微微一笑,他已经许久没见过生人了。
“是。”
赵广有些犹豫,回头看了看,确定两人还在那里,才走进屋中。
这个屋子很小,除了老者所在的“客厅”,右边有一道小门——那边应该还有一个房间,想来是左琴住的。
至于家具之类,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还未请教先生大名。”赵广刚坐下,便急忙拱手问道。
老者脸上笑意更甚,伸手从桌面拂过,矮桌上便出现一杯茶,茶水还冒着热气。
“你来见元放,却不知道元放姓名?”他将桌子上的石子抹到一边,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元放?”赵广不由眯起了眼睛,细细思索,而后双目一瞪,险些站了起来。
“你就是左慈?!”
左慈,字元放。
赵广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笨了些,左琴的爷爷自然姓左,他早该想到曹植带他的见的便是左慈。然而疑惑的是,为什么左慈会在这里?
还有前面左琴说左慈开不了门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左慈是被人困在这里?这天底下谁能困得住左慈?而且怎么看着茅屋都不想能困住人的。
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赵广脑海中,左慈始终笑嘻嘻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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