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尔辛身上翻滚的闪电仿佛他的神经,在转瞬之间,他察觉到身侧气息流动,于是他在眨眼间做出反应,他仰天躺倒,同时双足发力,如离弦之箭般倒飞出去,他见到游鲤的黑斧呼地一声劈下,如一团火药般将地面砸开一个大坑。
海尔辛拦住他的去路,心想:“他还有神智?他用熊的幻象遮挡我的视线,随后制造了自身的幻影。”
游鲤如街头混混般用印度口音的英语骂道:“你这吃猪·奶长大的、干了·大·爷的、屁·眼开花的软·蛋!我要干·死你,我要干·死你那个阿刹迈特的情·妇!我要把你的屁·眼撑成恒·河。”
海尔辛想:“这混蛋原先还表现得人模人样,谁知道骂起人来这般溜。”他将战锤放在眼前,仔细凝视着游鲤的举动,发现他成了如假包换的疯子,一举一动都狂热的不像话,他之所以能将自己玩弄的团团转,是因为他的战斗本能作祟。
如果说到本能的话,海尔辛倒知道游鲤本能上的弱点。
他骂道:“你这无知的下等人,你可知道我那柄长剑值多少钱?”
游鲤听到“钱”的单词,立时精神抖擞,狂气勃发,他喊道:“多少钱?”
海尔辛说:“光是那个刀柄,就是镶了古代波斯帝国泽科西斯一世皇冠宝石的珍品‘皇后之泪’,它的价值就足以买下整个英格兰温布利球场了。”
游鲤倒吸一口凉气,在刹那间眼神竟有些清醒,他咋舌道:“那至少得有十亿!你小子是不是在说胡话?”
海尔辛心想:“你老兄算得倒是清楚。”他假装怒道:“刀柄就在你身后,你自己看看不就行了?”
游鲤迷茫的点点头,如同觅食的豺狼般朝转过身,海尔辛凝聚全力,如雷光般直袭敌人后脑勺。游鲤顷刻间反应过来,他一回头,高举利斧,吼道:“你胆敢骗我!”
海尔辛跃到半空,以最快的速度喊道:“这柄战锤值五亿英镑!”
游鲤刹那间神情剧变,他眯起双眼,凝视着这柄精雕细琢的战锤,细细品味着它的做工和造型——它的确优雅别致,仿佛一件出类拔萃的艺术品,就像在英国皇家博物馆中展出过的凯尔特人浮雕那样精致,它锤柄处的宝石也许至少有一千年的历史了,如果能更近的看看它的话。。。。
海尔辛当头一锤,将他揍了个头破血流,也算满足了他的愿望,游鲤哀嚎一声,以滑稽的动作转了个圈,咚地一声仰天摔倒。
海尔辛戒备的站在他身旁,当他见到游鲤慢慢爬起身时,心里紧张莫名。
谁知游鲤双目圆睁,突然清醒过来,他奇道:“海尔辛伯爵?你为什么敲破我的脑袋?”
海尔辛警觉的说:“因为你欠揍,贪财的吸血鬼!”
游鲤愤愤不平的喊道:“你必须赔偿医药费,还有我受到侮辱的尊严!我已经活了三百多年,还未曾受到这样的虐待!我认为医药费应当在两千万到五千万美元之间。”
海尔辛哑然失笑,他瞧出游鲤算是彻底摆脱了控制,他想:“这些大妖魔的体质匪夷所思,挨了我全力当头一锤,居然若无其事。”于是他伸出手去,将游鲤扶了起来,说:“钱的事都好说,游鲤。”
游鲤的目光突然转向海尔辛身后,海尔辛只觉心惊肉跳,猛然回头,他见到笛莎正被浅螳掐住脖子,浑身笼罩着一层寒霜,片刻之后,她被冰雪吞没,成了一具动作惊恐的雪雕。
海尔辛怒道:“放开她!”
浅螳回过头,大声喊着中文,海尔辛半句都听不懂,也无法故技重施的欺骗他。他惶急之下,全力朝浅螳那儿跑去,但游鲤一下子来到他面前,说道:“血族的规矩,除非情况特殊,否则只能单打独斗。”
海尔辛急忙说:“可笛莎小姐。。。。浅螳受到了诅咒,这根本是一场毫无意义的战斗!”
游鲤恍然大悟,说:“你就是因为这个才砸我脑袋的?”
海尔辛哪有心情和他辩论这事儿,他想要绕开游鲤,但游鲤依旧拦着他说:“即便如此,我不能让你介入他们之间的决斗,在浅螳面前,你不过是去送死,他比我厉害多了。”
海尔辛如饿虎扑食般想从游鲤身上跳过去,但游鲤一把将他抱住,海尔辛狂怒的吼道:“放手!放手!”
游鲤喊道:“我是为你好,海尔辛!”
就在两人如摔跤手一般扭动的时候,笛莎的声音忽然从他们背后传来,她说:“真是好险,我实在太心急了。”
海尔辛惊喜的回头张望,惊愕的几乎把自己脑袋拧断,他见到笛莎正在他背后蹦蹦跳跳,似乎想要驱逐身上的寒意,她笑道:“好冷,已经几百年没感到这么冷过了。”
游鲤瞬间回过神来,他问:“阿刹迈特的移形换影?”
笛莎点点头说:“转换位置需要五秒钟的时间,我躲藏起来,想要一击致胜,谁知我急于求成,没想到会被他找到本体,好在他笨得要命,只是把我冰冻起来,却没用阴之眼观察我游魂的位置,这让我有了脱身的机会。”
注释:
幻化魔刃——奇莫幻术之中,某些强大的血族能够召唤元祖拉夫诺斯对抗恶魔时所使用的恶魔利刃的镜像,其种类将根据召唤者的心意而变化。
玉帝之力:雪豹掌——魁京的玉之圣体中的最高境界之一,与碧龙木甲并称于世,以阴之力萦绕掌心,雪豹掌令手掌甚至全身凝聚成冰,冻结触碰的一切,并极大的削弱敌人的体力。
三十 相伴君之侧
笛莎接下去并未多言,她亲密的言行戛然而止,仿佛未完的小夜曲般令人惆怅若失,魂牵梦绕。
她转身朝金属建筑走去,海尔辛愣了片刻,连忙如同虔诚的教徒般紧跟着她,他开口说:“笛莎女士。。。。。”
笛莎蹲在地上,仔细查看周围鬼虫的尸体,同时打断他说:“我没有伴侣,海尔辛,你可以叫我笛莎。”
海尔辛听到前半句话,激动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但后半句话却如同当头棒喝,令他一时茫然不知所措,他拾起思绪,清清嗓子,问道:“笛莎,你现在打算做什么?”
笛莎说:“我在调查是否还有敌人,以及袭击发生的原因,如果你没别的事,最好把这些活人放下来。”
海尔辛顿时醒悟,他来到杉树旁,凝力片刻,手掌如燕雀般翻飞跃动,高热的闪电利刃在树梢间闪过,顷刻间,只见三个被蛛丝缠绕的人掉落下来,海尔辛早有准备,他瞅准时机,将他们一个个接住,他原本预计他们下落的势头太猛,做好了受伤的觉悟,谁知他们身上的蛛丝与苔藓柔软而强韧,海尔辛浑不费力的救下了他们。
海尔辛松了口气,用这法子忙活了半天,当他接住最后一个倒霉鬼时,耳畔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他一回头,见到笛莎来到他的身边,他的心又高兴了起来。
他问:“笛莎,你有什么发现吗?”
笛莎摇头说:“我丝毫不理解这儿发生了什么,这些鬼虫自从孵化出来之后,一直被关在金属房屋里,设施的大门会感应生物靠近而自动打开,但它们根本没想到要走出来。”
她又指了指地上这些受害者说:“但他们为什么跑出来呢?又怎么会被这些稀奇古怪的青苔包裹住的呢?”
海尔辛说:“关于这些青苔,我倒是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些鬼虫的唾液中含有毒·素,能够将猎物的身体包裹在这样的细菌中。。。。“
笛莎困惑的说:“这就更加奇怪了,他们跑到外面,而那些鬼虫的幼崽关在设施里面,他们更没有理由被鬼虫咬到。”
海尔辛走到受害者身边,手掌发出高温电流,撕开他们身上黏糊糊的蛛网,查看他们的伤势,他说:“这些人受伤不久,青苔尚未覆盖他们全身。也许这蜘蛛的撕咬也能造成这样的症状。”
笛莎默默点了点头,又说:“让你的同伴前来救人吧,这附近应当不会再有大规模的鬼虫了。”
海尔辛连忙取出通信装置,向海德教授发送了此地的坐标,并简短的通知教授前来营救受伤的助手。
教授说道:“你简直是天生的英雄,伯爵!但我没法调动人手,中将根本不肯派任何人过来,你们最好找一处安全的地方,将这些伤者安放起来。等一切太平之后。。。。。”
海尔辛有些生气,他喊道:“这一带现在非常安全,我不明白中将在害怕什么?他还有两架外骨骼装甲要回收,不是吗?”
教授窝囊的说:“据说一个小时之前,爱国者之鹰那边的大门几乎被鬼虫攻破,中将不得不派人增援。这些该死的鬼虫,它们的攻势接连不断,我不确定这边什么时候会再度变成地狱,你最好快些回来,海尔辛。”
海尔辛关闭通信,沮丧的说:“他们自己也焦头烂额,这群没用的雇佣兵。”
笛莎说:“那么如今唯一的办法,将他们留在此处,祈求他们自生自灭。设施里应当安全,只要你锁死大门的话,我想那些鬼虫应当不足为虑。如果你需要人帮忙,我义不容辞,伯爵。”
海尔辛巴不得她多留一会儿,立即喊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实在太好啦。”
两人于是忙碌起来,这些人身上包裹着厚重的青苔,重量比之前沉了许多,海尔辛与笛莎两人搬运了三十分钟,总算将所有人挪到了建筑内,海尔辛找到检测仪器的数据,拔下数据存储器,随后退出了建筑,输入教授的管理密码,锁上了铁门。
海尔辛喘了会儿气,忽然凝视着笛莎,他用笨拙的语气说:“多谢你,笛莎,谢谢你如此帮助我,如果没有你,我。。。简直不知该怎么办。”
笛莎如同一位中东的公主般说道:“我很荣幸,伯爵,能够帮助一位如此崇高而善良的圣徒。”
海尔辛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的意思是。。。我并不是怀疑你,但我并没有做任何能让你如此帮助我的事,当然,我很感激你所做的一切,我是说,我。。。愿意不惜一切报答你。”
他战战兢兢、欲盖弥彰的话让笛莎笑了起来,她说:“你对我而言非常特殊,海尔辛,你让我想起了一位曾经对我有恩的圣骑士,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待在你身边,我想尽我所能帮助你。”
海尔辛有些失望,他问:“那位幸运的圣骑士是谁?”
笛莎露出黯然的神色,她说:“里奥·贝托。”
就是那位死在她手上的圣骑士吗?在许久以前,海尔辛曾对这说法深信不疑,但现在他却一点儿都不信了,他想要打探她的过去,却又怕这样的举动太过无礼和僭越,以至于惹恼了她,令她拂袖而去。
海尔辛害怕失去她,他想要和她在一块儿,她虽然比他强大许多倍,但海尔辛却想要生生世世将她当做自己誓死守护的女皇,这念头此刻强烈的能够压倒一切。
笛莎似乎压根儿不在乎他怎么想,她看了看四周,说:“这里还有许多未解之谜,这些人为什么要跑出来?是什么怪物让他们遭受如此折磨?这些我尚未找到答案。但如果你想要离去,我自当追随你,海尔辛。”
海尔辛忽然想起他还有两位贪财的血族同伴,他几乎将他们两人忘得干干净净。他朝周围找了一圈,并没有见到他们的身影。这让他有些奇怪,但心里却又不禁窃喜,他感激他们在恰当的时候离开,为他和笛莎留出足够的独处时间,虽然从感情上出发,他很愿意将这样的状态保持下去,但出于理智考虑,他们还是汇合之后,返回基地,再继续寻找与笛莎相处的机会。
他已经完成了此行的使命,也许现在轮到他陪伴笛莎完成她的任务了。
他内心深处的戒律告诉自己,他必须保持正义和警惕,与这位女血族保持距离,并提防她随时可能做出的邪恶举动。但这警告毫无用处,他本质上是一位向往离经叛道与奇遇冒险的热血青年,他为自己找了个借口,认为他应当留在笛莎身边,阻止她一切可能的阴谋,并寻找令她皈依卡玛利拉协议的机会,但这终究不过是他自我欺骗的蹩脚理由,如果在平时,他自己可能都不会买账。
但现在他却将其视作信仰,视作理所当然的唯一选择。
此刻,笛莎却忽然面色凝重,她握住海尔辛的手,低声说:“不太对劲,海尔辛,这峡谷的景色与之前截然不同了。”
海尔辛不假思索的说:“没错,当然,你说得对。”
笛莎瞪了他一眼,说:“我不是在看玩笑,伯爵,不要敷衍,睁大眼睛看看这一切吧。”
海尔辛振作精神,朝各个方向望了一圈,果然发现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不曾记忆峡谷的景象,但朝远处望去,树后那些原先笼罩在黑暗中的风景——树木、怪石、草丛与花丛,透过树林的缝隙,居然变得都清晰可见,更加可疑的是,这些林间景致在各个方向都呈现出相似的布局和样貌,就仿佛是打乱的镜像一般,这是人为造就的景象。
海尔辛说:“是幻象,有什么人想把咱们困在这里。”
笛莎点了点头,她突然高声喊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拉瓦诺斯族系的血亲!”
游鲤和浅螳从远处的幻境中走了出来,两人原先友善而又近乎冷漠的神色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凶恶贪婪的神色。
浅螳喊道:“杀死,杀死,杀死!”
游鲤喊道:“她的脑袋值五千万美金,杀死她,杀死她!”
海尔辛踏上一步,将笛莎挡在身后,他怒道:“你们疯了吗?”
游鲤机械的吼着:“你想要抢我们的生意吗?伯爵?那你就是敌人!你也必须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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